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了好。”
小行云皱了皱眉,回:“你怎么能这么说,死了终归是不好的,能活着干嘛要死。”他顺起桌上的一块鸡腿,津津有味地嚼起来,“你看,活着才能吃鸡腿,多好啊,我以后就要过自由自在吃鸡腿的日子,一直活到八十岁去!”
谢流水在一旁笑,隔空摸了摸小行云的头。
红指甲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出息。”他坐在上首,舀起一碗莲子百合粥,轻轻地吹着喝。
后来楚行云经常就去探望哑妹,拿药送饭,初时哑妹还害怕挣扎,但多了几次,也就乖静了,偶尔还会伸出手来,怯怯地捏住他的衣角,比划几下,大概是感谢的意思。
每逢这时,小行云就笑起来,摸摸哑妹的脑袋。哑妹乖顺地蹲在那,吃掉楚行云带来的饭菜,她从小又傻又聋身体还残废,受惯了折磨虐待,忽而有人待她好,心热得想流泪。再后来她就经常蹲在那个角落,等小行云跳下来,像神仙一样落到眼前。
红指甲见了,时常敲打楚行云:“我说你啊,别老去找哑妹,我怕你哪天看她一身伤倒在那哀哀地叫,你英雄病就要发作了。我可警告你,捧春阁四处都有金甲卫把守,那都是青龙帮里一等一的武功高人,阁楼上还有暗卫盯梢,各个也是身怀绝技,你要敢整什么幺蛾子,立时就捅死你!”
“知道知道!”楚行云拎着饭菜,纵窗而跃,然而这次下来,却怎么也找不到哑妹,他正要回身上去,忽而有人叫住了他:
“你是红倩雪的使唤吗?”
楚行云愣了一下,他“红指甲、红指甲”地叫惯了,乍一听到那家伙的花名还有些不适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那人白着脸,阴测测地又道:“那烦请你跟我们走一趟,阁主有令。”
小行云见势不妙,正欲推脱,然而那死白脸身后转出两名金甲卫,不由分说,将楚行云押进一处大厅,厅内齐刷刷地跪着一片小倌,脸上或红或白,各个泫然欲泣。
阁主披一件繁花紫绸衣,斜躺在那,其左坐一位黄纱人,其右站一位青衣人,都是一脸奴才相。
青衣人道:“阁主所言极是,今年这批新货不行,成天端着个架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什么货色。”
黄纱人道:“怕是你教的不行吧。瞧,红倩雪的小使唤来了!”他转过来对小行云笑,“你家主子前些月刚晋升头牌,训新人这种小事就不敢劳驾他了,你天天跟他屁股后边伺候,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来,叫个床来听听,让这些雏鸟们好好学学。”
小行云愣住。
青衣人佯作吃惊问:“你不是不会吧?”
黄衣人大笑:“不会又有什么打紧,现学现卖呗。”他一击掌,走出一位白衣人,盘腿坐于地,无悲无喜,谁也不看,黄衣人对他说:“你起个头。”
白衣人张口,嗯嗯啊啊地叫了一串,声音春情荡漾,面上冷若冰霜,眼观鼻鼻观心,波澜不起,待他叫完了,阁主抬眼看了眼楚行云,道:
“学。”
小行云愣了一下,他稍一转头想看看能不能溜,两名金甲卫就上前拧住他胳膊,他挣扎,却如蚁推磐石,黄衣人在一旁笑着补道:“放轻松,小孩儿,学不会不要紧,失败一次,哑妹替你扎一刀。”
话音刚落,哑妹就被人拖上来,在楚行云眼前,被摁到地上,活生生挨了一刀,哑妹疼得只能“啊、啊”叫。
青衣人则报数:“第一遍,失败。”
于是白衣人开口,念了第二遍,阁主抬眼,道:
“再学。”
小行云浑身发抖,他“啊”了一声,活像乌鸦。
刀子再次举起来,对准哑妹,楚行云赶紧拦道:“慢着慢着,我学我学!我会好好学的!这位白衣公子可不可以烦请您再”
没有人理会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哑妹哭喊起来
青衣人报:“第二遍,失败。”
白衣公子轻启檀口,叫第三遍,楚行云僵直着身子,学着念出来,还没念完,阁主摇头,评:
“难听。”
第三刀扎进哑妹的血肉里,溢出一片红
青衣人报:“第三遍,失败。”
白衣人继续开始下一遍,小行云被金甲卫死死拧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悉心照料的哑妹血流不止,他急得发疯,越急越学不好,最后受不了地叫道:“有种冲我来啊!我学不好你们为什么要扎她!扎我啊!”
这么会儿功夫,白衣人已叫完第四遍,大厅内一片死寂,众人看着楚行云,小行云喉咙一动——
阁主一挥手:“太慢了。”
“不不不!不要!我很快就能学会”
第四刀扎在哑妹手心上,哑妹呜呜地痛苦挣扎。
青衣人再报:“第四遍,失败。”
黄衣人笑着说:“小使唤,用点心呐,要不然呀,哑妹就要因为你死掉咯,被你杀死的!”
白衣人开始第五遍,楚行云站在那,他毫发无伤,却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绝望,只要学得稍有不像,刀子就捅在哑妹身上。
而他没有办法,没有办法
忽而厅门推开,红指甲跑了进来,跪地道:“阁主息怒!他不是那块料,别让他学了,由我来”
“呵,料?”阁主冷笑,“你们一个个都拿自己当什么,玉器啊?不过就是卖屁股的,还分什么料?你们被评为不夜城最高的一等,天天在猪狗猴羊面前作威作福,就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人物了?告诉你们,人人都能出来卖,没有什么料不料的,至于客人买不买,那是客人的事,轮不到你们在这逼逼。”
红指甲被训得哑口无言,黄衣人见了,幸灾乐祸:“你挂了红牌,早就是千人骑哦不对,是身经百战的老手了,怎么可能跟新人一级别,由你来教,不免令人气馁。”
阁主冷冷道:“继续学。”
白衣人得令开口,楚行云站在那,满头冷汗,只要稍有不好,就算失败,刀子就扎进哑妹身上,叫她疼得满地打滚,最后哑妹倒在一片血泊中,已叫不出声了,只有刀子落下时,那细嫩的手臂才会痉挛一下。
楚行云周身发冷,两眼放空,似乎什么也看不见了,五官六感只剩下耳朵在听,听完嘴巴机械地张开,也不知自己在学什么,一颗心在油锅里煎,又在寒冰里浸,终于,第七遍的时候,阁主抬了抬手:
“可以了。”
青衣人喜报:“第七遍,学成——”
楚行云听了这一声,浑身一抖,像是兜头泼了盆水,清醒过来,只见哑妹倒在地上,不知死活,楚行云想叫大家去救救她,红指甲一把抓住他的手,摇了摇头。
黄衣人踱步向前,冲那一众小倌斥骂道:“瞧瞧!瞧瞧!人家一个小小的使唤,才学了七遍就学会了,你们呢!啊?拖了个三天,学成那鸟样子,天天端着给谁看!妓`女还说端一下,傍上个嫖客能飞出去,以后为人家生个一儿半女,生活也就稳了,你们呢?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东西吧!”
跪地的一帮小童不由得哭起来,阁主捧着茶,悠悠开口:“捧春阁向来不容吃白饭的废品存在,你们刚做这行,心中难免不忿,谁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哑妹向来辛苦,去为她分担分担吧。”
金甲卫将哑妹拖下去扔给大夫,阁主掸掸衣,起身要走,忽然那群跪着的小倌中,一位绿衣小童爬过来,道:
“阁主留步!您说捧春阁向来不要吃白饭的,可眼下,这里就站着一位呢!”
阁主低头问:“谁?”
第83章 第二十六回 牡丹游5()
众人齐刷刷地看过来;楚行云一怔;这才发现那位绿衣小童正是经常来打扫屋子的绿衣小奴,只是不知他如何翻身作了小倌;此时他跪在那;哭着控诉:
“奴家先前作红公子的小仆;日日清理打扫,尽心尽职;可这人!白当着一个使唤的名头,整日在屋中睡觉吃白食!我向红公子多次谏言,他不仅不听,还还故意弄得屋里一团糟叫我多干活;阁主,阁主,您评评理!”
红指甲看也没看他,沉着道:“不瞒阁主;这位是我的儿时玩伴,我们一起被卖到不夜城;我进了捧春阁,而他作了‘猴’,牡丹游时我看到他快要被折磨死了;一时心急就点了回来;那时他重伤在身,所以这段时日都没让他干活。我不知绿奴为何这么说,大概怪我平素里太骄躁;可能言行不忿,他有些记着了。”
“你放屁!”绿奴激动起来,“他伤早就好了!一个使唤也敢跟主子同吃同睡”
“什么!同睡!这太不像话了!”
“阁主!分床的!而且我们才多大”
“红倩雪,你也忒不懂规矩了!一个使唤你怎么能让他住你内室?使唤向来是待在外屋伺候的,你想坏了捧春阁的规矩?”青衣人在一旁斥道。
黄衣人幽幽地笑了一下:“最近客人都跟我们抱怨,红公子你实在是太厉害了,付了嫖资还不够,还得剐他们一层油水,再富的羊都得被你薅穷了。”
“客人给钱都是自愿的,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倌,能拿他们怎么样?”
“是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可这么贪财的红公子,给人治病买药一掷千金,眼睛都不眨一眨,为什么呀?这位是你儿时的什么玩伴啊?”
红指甲沉默着不说话,绿奴在一旁抢答:“我知道!红公子以前被几个有钱的老爷买去,待在府里作小童,这位跟他一块儿卖”
红指甲转过身狠狠抽了他一巴掌,下一瞬,他自己就被金甲卫拧住,摁跪到地上。
黄衣人:“噢,原来跟我们红公子一块儿做小童的呀,那怎么会被评为‘猴’呢?”
青衣人:“许是评级的人那天看走了眼?”
阁主也不走了,坐下,道:“你,抬起头来我看看。”
金甲卫掰起小行云的下巴,迫使他仰起头——
红指甲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他后悔,后悔死了!就不该给楚行云治病,就该让他伤痕累累!当年楚行云进不夜城时钱府留下的打伤还没好全,脸上身上青青紫紫,可如今,伤痕没了,病也好了,日日含着冰片红玛瑙,落得个唇红齿白,要完蛋了!
果然,黄衣人走上前,仔细瞧小行云的五官,又捏开他的下颌,检查牙口,看了一会儿,道:“把衣服脱了。”
小行云转了转手腕,回:“黄娘娘,我被抓住了,脱不了,只能劳驾您动动手吧。”
青衣人在一旁笑,阁主也笑,楚行云其实也认得出男女,但他听黄衣人声音尖细,猜他是个阉人,就故意这么说,黄衣人脸色微变,又不好当着阁主的面跟一个小孩儿动手,于是一把将他身上的绸衣扯下来,摔在地上,厉声道:
“给我直起身来!”
身后的金甲卫松开小行云,楚行云缓缓直起身子。
彼时他才不过十岁多,而黄阉人本就身量矮小,两人面对面一站直,楚行云竟比他高了好几个头,黄衣人仰头一望,唬了一跳,骂道:“你这死孩子吃什么长大的,这么个高!哪个客人要你!死赔钱的!”
他扭头走开,此时阁主悠悠品茗,末了,说了一句:
“长得太高,就锯了吧。”
楚行云怔住。
红指甲一愣,忽而跪下来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