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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不可能!这根本不合乎武学!大家注意了;小心是幻觉!”
“幻你妈啊!这儿上千人盯着,我操`我白看那么多年斗花会了,那斗的都叫什么垃圾轻功;这才是大师出山!”
“啊啊啊!大师到底何方神圣?完了完了我们这回得罪人了!”
楚行云悬空而走,如履平地。可惜慕容被绑着,要是让他生点风来,白衣飘飘,那效果更好。楚行云在深渊之上走了百来步,才堪堪走完了一半,上无顶,下无底,四下茫茫,归于混沌,这样的跨度除非开踏雪无痕第十成,否则谁跃得过来,也难怪顾家掣肘难书。真不知那红蜥是从哪里掉下来,好死不死偏落在这。
终于,楚行云走到石柱前,他小心翼翼地靠过去,近了一步,又一步,再一步。站定,屏气,它不动,他也不动
突然一动!一剑刺死红蜥,取下它口中的雪墨。
困扰顾家的问题,解决了。
整个过程如探囊取物,简单到令人发指。深渊各处一片沉默,接着爆发出雷鸣掌声,海啸般铺天盖地,连顾恕本人都在鼓掌,一边鼓一边向手下人吩咐道:“瞧清楚他衣服款式没有?回头给我做一件一模一样的,白衣真仙啊,大师好衣品!”
“”手下人瞧了瞧楚行云,清英雅秀,又看了看顾恕,公牛一头,复又想起自家坛主学人家堂主穿浅粉色的样子,眉头一皱,欲言又止。
此时只见楚行云手拿战利品,不紧不慢地走回来,神色是游刃有余的从容,嘴角是大师亲切的微笑,心中却在暴打谢流水,谢鬼鬼蹬鼻子上脸了!八爪鱼似的扒着他,这里摸摸,那里蹭蹭,可楚行云还得接着装,装一副闲云野鹤的风骨,怎一个气字了得,等着,回去就修理谢小魂,教他做人!
谢流水并不怕,今朝豆腐今朝吃,明日再担明日忧。楚行云憋了一肚子火,举着雪墨继续走,深渊广场,人声鼎沸,走了一会,他忽然感到对面人群上方几十米处的石壁,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在动
他定睛一看,是一个头。
那颗头渐渐抬起来
这几天被吓惯了,待会抬起来看见什么,楚行云都不意外。然而却看见一张很正常的蒙面脸,一身黑,趴在石壁上极不显眼,那人立刻察觉到楚行云的目光,伸出一只手,威胁似的晃了晃,楚行云看见,他手里拿的是一个木镖。
顾雪堂!
“啧,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了。”谢流水不满道,楚行云心想,你也有脸说人家。当下只见顾雪堂矫健地从石壁上的小洞里翻出来,麻溜地固定起飞虎爪,楚行云顺着那位置一直往下看去,最后看见了假行云,看来堂主还是讲点仁义的。顾雪堂完事后,盯着楚行云,指了指他手里的雪墨,然后做了一个要掰掉木镖的动作,接着一手伸出食指,一手握拳,过了一会,收一手,另一手比了个九。
这他娘是数十下不给雪墨就撕票?
楚行云心中一恨,好不容易有了妹妹的线索,却被人拿来这样戳肺管子,他还无能为也,只好靠着谢流水开启悬停仙跑,要是武功尽在,何至于此!顾雪堂倒数到三时,楚行云一脚踏回了边缘,迎来顾恕等人的欢呼雀跃,不过欢呼归欢呼,该拿的照样拿,顾恕第一把就要来收雪墨,楚行云躲了一下,只见周围一圈顾家人脸色一厉,正在这时,谢流水已魂飘就位,一片小杏花黏在慕容后领,一个巨力将被捆着的东北少主抛上空中,趁那下落的空隙赶过来帮楚行云,楚行云配合地一跺脚——
本来照他的想法,谢流水抱住他,提着往上飘,然后他接住半空中的慕容,最后与上方洞里的顾雪堂汇合。这样在外人眼中,整串动作就像他自己踏了个轻功一般。谢流水确实默契地冲了过来,也干脆利落地一抱,整串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鸡蛋里都挑不出骨头,然而
妈的,是公主抱!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楚行云身子莫名其妙在半空中打了个横,然后整个人直飞而上,慕容连着周围数百人大吃一惊,嘴张得能吞鸡蛋,楚行云一把接住他,露出尴尬的微笑:“呃慕容兄,听说过卧佛悬醉吗?”
“?”慕容惊得呆若木鸡。
而顾雪堂老江湖,惊讶归惊讶,马上抓紧时机,趁大家的注意都被楚行云吸引,一个飞虎爪勾住假行云,悄然上提,飞速闪进洞里,看也不看楚行云,掉头就跑,接着三步上顶,不知又用什么方法,叩开洞顶机关,直接闪了进去!
雪墨不要了?
楚行云一愣,谢流水猛地反应过来,糟了!他赶紧冲上去要卡住那个机关,来不及了,只好赶回来猛地一敲云:“发什么呆,跑啊!顾雪堂抓你来背锅了!”
楚行云拿着雪墨,怀璧有罪,罪孽滔天,登时一波顾家人就冲到洞口,各家为了这个打破头,怎能眼睁睁地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顾恕一声令下,手下掏出数只白骨召蛊铃,猛地摇起来,只听一片:“咯吱、咯吱、咯吱——”
楚、谢、慕一听这声音,心中一毛,紧接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嗡嗡”声来了
飞血虫!
谢楚大呼头痛,幸而这洞里只有一个入口,飞血虫只能从一个方向来,慕容还没被吓傻,生风掌出手,立刻将飞血虫吹得前进不得,两人一魂扭头就跑,刚转了个弯儿,只听前边发出“嚯!嚯!嚯!”的声音
迎面走来一方鬼尸军阵,全副铠甲,高举长`枪,尸臭扑鼻,密密麻麻压境而来。楚行云和慕容强忍干呕,两相配合,一个转身控血虫,一个提慕上洞顶,靠流水力紧紧吸顶而前,想越过这群阴兵,然而楚行云忽然觉得这洞顶怎么软软的?他捏了一下,好像肚皮。
他抬头一看,它低头一看,乌黑无眼白的眼眶,近在楚行云鼻梁前,跟他对视。
鬼孩子!
而且肚子全都高高鼓起,马上要孕育出飞血虫来
楚行云心生绝望,慕容两眼一闭,谢流水焦头烂额,抓起他俩赶紧扔出去,在阴兵与鬼孩洞顶的夹缝中飞行,快要落下时,在补扔。反正慕容已经被吓过了,多吓吓也无妨,好不容易渡过阴兵阵,刚落下,地还没踩个踏实,只听顶上一群鬼孩子
爆肚了!
飞血虫迎面而下,慕容起大风而扛,可没撑过三下,身体一趔趄,半跪在地上,顶上的飞血虫瞬间压至半空,楚行云看了眼慕容的双腿,发黑高肿,毒发了。
他赶紧把慕容背起来,半弯着腰,由谢流水在前面拉着快速飞跑。头顶三尺血虫群,慕容也知此时自己要是一松手,就全完了,咬死了牙关也得撑着。然而心有余而力不足,不断有飞血虫下雨似的往下落,楚行云用左手转起青铜剑,在头顶上旋了个剑气漩,
生死关头,亡命时刻,楚行云忽然闻到了湿漉漉的潮气
水!
天无绝人之路!慕容也察觉到风息,霎时有了希望,憋死了一口气也要撑到底,楚行云背着他疯狂地跑了五十步后,脚下顿时一空——
与此同时,慕容耗光了最后一丝真气,手一松
飞血虫铺天盖地从身后席卷而来!
千钧一发,谢流水简直急红眼了,他赶紧抽走慕容披的银袍,猛地将这两人裹成严严实实的一团,毫不犹豫打了一掌,楚慕团瞬间被弹射进水里,乍然间,飞血虫吞没了水面上一切空间,“嗡嗡”声仿佛一粒粒苍蝇卵在耳道中孵化,满耳朵振羽蹿飞。
楚行云和慕容顺流而游,飞血虫群跟着他们低空盘旋,飞蛾扑火般地往水面扎,翅膀立刻就被水粘住,浮着挣扎,很快,清净的水面就成了黑压压的一片,密密麻麻,虫头攒动,根本无法浮上来换气。慕容不想给人拖后腿,勉强运气闭息,楚行云武功尽失,硬瘪着一口凡人的呼吸,往前游。
不过楚行云还有储气囊谢流水,魂灵一只,已与这世间万物断了关联,连呼吸都用不着了。谢流水想到此,笑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潜进水里,贱兮兮地飘在楚行云身旁,看他。
看你要不要来亲我。
游了一段,楚行云游刃有余。
又游过一个转角,楚行云不理不睬。
再游了九曲十八弯,楚行云毫无反应。
眼看前面洞口有光了,楚行云干脆利落,一口气游出去了!
楚行云立刻上浮,深吸一口气,喘匀,抹了一脸水,上岸。此时他和慕容游进一处山中潭,水尤清冽,青树翠蔓,四面环合,鸟鸣而幽。再回头,洞口围了一圈红绳,系着白骨召蛊铃,不过这些铃铛上有混沌雕刻,不知飞血虫是怕光还是怕那个,全怂缩在洞里,千万上亿的虫群,一只敢飞出来的都没有。他再一低头,瞧见谢小魂,遂诘问道:“我游的时候为什么一直在旁边贱笑?”
谢储气囊没发挥用武之地,十分委屈,脉脉无言。这回他领教了,楚行云极擅凫水,不是吹的。楚行云把慕容拉起来,虫毒发作,慕容已经神志不清了。
突然,只听“嗖”地一声,一个暗器擦着楚行云脸颊飞过去,钉在身后的树上。
谢流水一惊,这出招太快了,楚行云转过头,那暗器不是别的,正是楚燕的生日礼物,小木镖,树上钉了一张字条:
子时,李府,用雪墨搅乱顾三少,则令妹安好。
顾雪堂发号司令来了。虽然这和谢楚原本的计划不谋而合,密道偷听时,顾三少自言要在今晚拿雪墨和“对方”交易,如果那时自己拿着另一块雪墨跳出来对峙,那么毋庸置疑,这个“对方”必定心生疑虑,从而黄了交易。
楚行云又将字条反过来,发现背面也有字:
敷药。
他拿起木镖,轻轻将镖尾旋开,镖身里装着满满的药粉。楚行云先给自己右手的伤处试了试,暂时没感觉到不适,于是剩下全倒给慕容的双腿,接着将他背在身上,珍重地收好木镖,开始新一轮跑路。
楚行云一头扎进林子里,谢流水拽着他逃命,可还没逃出几步,忽听四面八方有数百号人发起喊来:“拿下他!”
有埋伏!
楚行云心中一沉,一转身,只见顾恕拍着掌走出来:“瓮中捉鳖,大师这招可还行?你个王八羔子还敢跑!”
谢楚二话不说,掉头就跑,然而四周的人却好像雕塑般,就眼睁睁地看着他逃走
林里叶厚如毯,树根盘虬,楚行云专注脚下,卯足了劲儿逃,跑不出多远,突然就被谢流水往后一推,连跌好几步,楚行云疑虑地站起来,缓缓向前走,穿过交错的枝干,他看见,前边,没路了。
空茫茫露一个天地。
断崖!
还是密林掩盖的断崖,方才要是就那么一头跑过去,死无葬身之地了。
此时顾恕笑着跟上来,指着一步之外的断崖口道:“大师,跳呀,不是悬停仙步吗?乖乖识趣点,把雪墨留下,一切还好商量。”
倒也不是不能跳,楚行云看向谢流水
然而谢小魂忽然一捂心口,啪地倒地,抽搐不止,心绞痛似地叫道:“疼”
“哪里疼?”楚行云赶紧蹲下来瞧谢小人,别关键时候掉链子,只见谢流水一脸痛苦,指着心口道:“这儿疼。”
“”
楚行云无语:“带着我和慕容跳完崖再叽歪,快点,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