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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一模一样。
楚行云十分满意,谢流水却觉得十分微妙。由于干杏花对他特有的黏力,他只能附上楚行云的嘴喉,其余器官皆不受他控制,整个魂以嘴为定点钉在楚行云身上,四肢却从他身体边溢出来,诡异得很。楚行云却在脑内发出各种指令让他去练习。
谢流水忍不住心问:“你把他敲晕,准备带这小子上人头窟吗?”
“不然如何?王大人出门办事早有日程,王宣史能哪天溜出府,府里必有人算准,保不定是那八个仆人里的哪一个,连展连都可以掉包,这几个人更不在话下了。”楚行云心中盘算,等王家的仆人回来,就用谢流水的变音发号司令,若这仆人里果真有炸,便狠狠揪出来,若能盘问出这内鬼意欲为何,背后主使又是谁,那就大有收获了,至于王宣史,楚行云觉得这孩子年纪小、心思浅,应对不来,还是无忧无虑地会周公吧。
谢流水听罢,却没好气地回:“喔,那武功尽失的楚侠客,在重重危机里的人头窟里,护一个屁也不懂的小公子,想必也是不在话下了。”
第46章 第十六回 行路难4()
谢流水哀嚎一声;顿觉人生太苦。他本见楚行云凡事都自力更生;估计是没想到可借用他的武功,还想把这留作后招。不料老天专跟他过不去!有这干杏花作祟;楚行云更要牛马似的奴役他了!真是气短恨长人生苦;不如意事常八`九。
楚行云倒觉得这人生啊;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他好不惬意地将杏花干贴于腿上,却听树林外传来一声:“小少爷;轿子来了。”
这么会儿功夫轿子就来了?他当即吐出口中杏,抛出谢球球前去查看,流水小魂灵如实禀来:“楚侠客好大的阵仗,外边八八六十四个仆人等着给你抬轿子哩!”
果然有鬼。楚行云本以为那仆人中只有一二内鬼;没想到全是不轨之徒!事不宜迟,楚行云催逼谢流水发起轻功,足尖一点十丈越,排排林木为我开。
那众仆当然追不上;连楚行云自己也是心下一敬,当日闹华楼看这人上下纷飞;还不觉如何,而今亲身经历,方知厉害。
好几次他都觉得树枝尖尖欲戳眼;谢流水却轻车熟路穿行过;任前方枝横交错百般阻障,自有轻灵巧块御风而行。浔阳步本无独冠江湖之名头,但如此登峰造极实在难得。可见天下武功者;至深则至强,便是他原先九成的踏雪无痕,也只敢说平分秋色,不敢妄言高人一筹。
只是想到此人苦练出这等功夫,就去行那畜生不如的事,实在可气!真想撬开谢流水的小脑瓜,瞧瞧他是怎么想的。一身好本事,何愁不来钱,实在好色,买它个三宫六院,日日颠鸾倒凤,世人还赞你风流。偏去做奸贼事,名声臭、被追杀、还没钱,肚子都饿得咕咕叫,真是无可理喻。
转念又一想,许是谢淫贼有特殊癖好,非强不行,就爱那挣扎反抗却被狠狠侵犯的戏码,哪日若变得你情我愿,反要痿了。此念一出,登时碾灭了那一点敬,更觉此人无可救药,腌臜至极。
忽而,流水娘和小谢团子浮上脑海,仙颜神女怎教出这般孽子,小团子长大怎就成了谢淫贼,楚行云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于是自己脑补了一段故事:流水娘人美心善,不幸收养孽畜,谢团子小时受娘熏陶,故而可爱有余,长大脱离了娘的管教,暴露本性,便成了不落平阳
忽地,寒光一闪,一把长长的黑刀迎面射来,楚行云偏身一避,谢流水提气一跃,上梢头,俯瞰,只见大刀霍霍,搅出一片黑风,所到之处,无所不催,楚行云定睛一看,顿时头皮发麻
那把刀,没有人握着。
横刀劈尽苍木,仍不止歇,骤然立起,刀尖对准楚行云,直贯而来,谢流水用浔阳步打了个弯儿,这妖刀却好似生了眼般穷追不舍,楚行云看出端倪,豁地后腾翻,封喉剑出鞘,腾剑一削,朝刀柄末端剪了个剑花,长黑刀遽然一抖,好似断线的风筝,“噔”地一下坠空而亡了。
远处,倏忽飘来两个人影,光头和尚佛门子,绿萝美人红尘客。
一个道:“砚冰,你又失手了。”
一个回:“都怪你这呆子!刀太重,赔我无影丝来!”
那和尚笑一笑,眉目俊朗,解了金袈`裟,递给他:“施主笑纳。”
绿衣人一把夺来,揉作一团,一股黑气过纤手,瞬间,就将那袭袈`裟抽成丝,盘于藕臂,再一渡气,丝线便不可见了。十根玉指大动,他抬头一笑:“楚侠客,久仰啦!”
不妙!
只听微弱地“咯噌”声,楚行云身边数十棵参天大树,遽然被绞成百段,一片林霎时坍倒。
“砚冰,你又破坏树木。”
“你个死秃瓢,啰嗦什么!”
楚行云正欲挥剑,绿衣人眼神微动,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转头甜甜一笑:“楚侠客,你若再动一下,便如那树一般啦!”
行云暗叫糟糕,这是百鬼手萧砚冰。此人男生女相,雌雄莫辨,美色夺人,却也心狠手辣,平生最恨别人说他像女的,凡听见者,皆用无影丝绞成尸块,令诸多言辞不当的高手命丧黄泉。如今他抱着王宣史,应以计取胜
没等他脑筋开动,便飞来一声传音:“哪家姑娘在那搔首弄姿,弄出这么些头发丝来丢人现眼!”
他回过头去,只见一把银刀舞得猎猎生风——
展连!
楚行云惊而不敢喜,见这人刀上淬火,赤焰撩动,立时灼丝殆尽。解围后,展连对他道:“你没事吧?”说着,瞥了眼王宣史,“这小祖宗还是交给我吧,省得他添乱!”
楚行云可不敢给他,搂紧王宣史,正要吐出番托辞,那边萧砚冰已铁青着张脸,手指一勾,无影丝幽游而来,不知又在身侧布下怎的天罗地网
但见百鬼手慢慢地张开五指,忽地,用力一收——
五指万人坑。
谢流水猛然认出,痛叫不好,腾地而跃,哪里还来得及,像孙悟空跳不出如来神掌,直掼倒在地,想当年萧砚冰凉山鏖战,就用此招杀遍诸神,血洗玄黄教,楚行云紧紧护着王宣史,再要提剑,无影丝已飞扑而上,将经脉关节捆了个严实。
展连祸从口出,更是首当其冲,无影丝劈头盖脸地打下来,初时,尚能用银刀淬火烧毁一二,然而很快便应接不暇,来无影去无踪的丝线多如牛毛,密不透风,展连独力难支,片刻便被丝线绞成个蚕蛹,撂在地上,不可动弹了。
不及喘气,又有丝从天而降,此时没有万人,铺天盖地的丝儿无处发力,只好拿树出气,将一片林子尽数绞秃,棵棵松木被五花大绑,同展蚕蛹、楚蚕蛹一齐高高吊起,树摇叶动,遮了半边天。空中仿佛张起了巨大的蜘蛛网,一万只猎物高悬于此,听凭主人发落。
楚行云想将王宣史搂紧些,用臂膀替他挡一挡,免得被无影丝伤到,不料稍一动弹,无影丝就像待攻击的蛇般直身而立,咻地扑来,给他周身加固三圈,楚行云催逼谢流水发功,用真气将丝线震碎,谢小魂却消极怠工,连声说恐高无法思考。
展连的情况更是危急,看不见的丝线深深勒紧四肢里,细细密密地渗出血来
萧砚冰春风一笑,抬手欲杀——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一句声如洪钟:
“砚冰,莫杀生。”
话音刚落,风头正盛的萧砚冰便打了个踉跄,平地摔了。
主人一倒,千万跟丝便如脱线木偶,软塌塌地坠地而亡,萧砚冰摔了个狗啃泥,不知被人施了什么法术,爬都爬不起来,也顾不上美人形象,当即破口大骂:
“寂缘!我操`死你个傻**!”
与他同行的那和尚听后,倒是风平浪静,温润一笑,缓缓言:
“砚冰,**,不能操。”
萧砚冰气得在地上扭来扭去,挣扎间,露出半截小腿,白净的左脚踝上,戴着一串红莲。
红莲缚杀锁。
谢流水瞅了一眼,心道真惨啊,当年萧砚冰也是个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人物,没想到被套了这么个紧箍咒,从此一旦犯了杀念,就得摔。想想预备大杀四方时,唯我独尊的气魄和手势都做好了,就差临门一脚来一场血雨,忽然就众目睽睽地平地摔了,惨,惨不忍睹。
趁着这边在演唐僧念咒悟空打滚的戏码,楚行云赶紧脱身,躲入林间。
楚行云虽不认得人,但名号还是听过的。“寂缘”是了空大师大弟子,乃佛门中人,向来是个正派人物。当年萧砚冰年少轻狂,打得玄黄教人人自危,最后还是寂缘去收拾的。按玄黄教本意,血债血偿,当千刀万剐了萧砚冰,但我佛慈悲,最后寂缘给萧砚冰套了个红莲缚杀锁,带在身边,望其感化,改邪归正
这边楚行云还没想完,那边又开骂了:“寂缘你个开妓院的含鸟猢狲!他妈逼的怎么不早点圆寂了!”
只听萧砚冰越骂越脏,从父母问候到师傅,难为寂缘八风不动。楚行云心中直摇头,改邪路漫漫啊。只是寂缘向来是正道中人,此番前来,意欲为何?三十六计,还是走为上计吧。
正要催逼谢流水走起浔阳步来,说时迟那时快,一把黑刀横贯林木,一下斩尽前路,寂缘一手提起扭动的萧砚冰,一边微笑道:
“楚侠客,留步。”
楚行云心想,你让我留步我就留步,岂不是没有面子。这想法倒和谢流水不谋而合,两人当即左躲右闪,蹿进林子里,不及几步,一把银刀飞来,闪了眼睛。
楚行云仔细去看那银刀,发现略微有些不像,再转头,果然见那“展连”阴沉着张脸,道:“楚侠客,小少爷还是交给我们吧。”
果然又是个西贝货。
楚行云这几天可算是好生领教了江湖的易容术,此时抱紧王宣史,笑言:“展连那张脸何时这么吃香了,值得你们一个个装他?”
话音未落,已又蹿出十米开外,打不过,就跑,楚行云和谢流水都很信这道理。
奇的是,身后人竟也不追,待跑了好一会,都以为跳出如来佛掌了,却听一声中气十足的千里传音:“楚侠客,出家人不打诳语。我且说两句话,你不仅不想跑了,反还要来倒追我们,你且信也不信?”
楚行云不信,谢流水也不信,两人难得身心合一,没商量就是跑。
只听第一句:
“听闻,楚侠客风流雅致,曾与一欢场女子交好,屡屡见面,可终究佳话难成,这女子,名唤燕娥。”
楚行云皱了下眉,却仍没停下。
再听第二句:
“还听闻,楚侠客身世坎坷,年幼时,有一妹妹,名唤楚燕。”
作者有话要说:记忆指路标燕娥的事在第十回火溪逢3
第47章 第十七回 局中客1()
第十七回局中客
斗四雄堂主上轿;
话八族混水摸鱼。
楚行云猛地一顿;勒住脚步。
妹妹!
燕娥真的是妹妹?!
楚行云心头火起,敢拿这个来捣鬼;真是太岁头上动土。他二话不说;拔剑出鞘;扭头就追。寂缘闻其声来,左提黑长刀;右拎萧砚冰,气沉丹田,两腿生风,那假展连武功不济;跟不上寂缘的轻功,很快,就被气头上的楚行云逮了个正着。
俗话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