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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要不涉及宋家,而且越是与宋家无关的问题,楚行云就越趋近于他原本的样子。谢流水抱紧他,低头,下巴靠着他的脖颈,楚行云回抱住他:
“你累了吗?要不要换我来杀,你不用一直抱着”
“让我抱着吧。”
没有多少时日能抱着你了。
“你说什么?”
楚行云惊疑地看着他,后半句话谢流水虽然没说出来,但他在心里听到了。
谢流水咬了下舌,道:“我说,现在秘境里这么危险,还有那么多耳目,我们亲热的时间越来越少,只能见缝插针”
楚行云听着谢流水跟他叽叽歪歪,都是一些胡说八道,但他不知道为何,听着觉得很安心。
他觉得脑中有一根弦上得紧,
抱紧楚行云,很快就追上宋家。
启震见了他们这一男抱一男的阵势,半笑半讥道:“没想到薛家的林公子倒如此重情重义,我们楚侠客十阳内功,还有劳你抱着了。”
楚行云听得脸上一臊,但他不知为何,生出一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悲壮,反正他和林青轩那点事大家都知道了,索性就让他抱,就不下来了。
谢流水见楚行云没下来的意思,自然甘之如饴,喜滋滋地抱着他,全然不理身前身后怎么议论。
丛林在外看是一片林子,走进来便是三千世界。人蛇顺着水道疯狂地游动,很快,不仅是后头,左侧,右侧,也跑出了蛇尾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启东道,启震朝他耳语了几句:“不然把楚侠客留下来”
“不好,老爷老夫人养了十年,这么一下死了,太可惜”
谢流水冷冷地看着他们,暗暗发誓,他死之前,一定要把这忠诚引给拔了。
他的云云会在世间自由自在地飘着。
楚行云没注意这些,他喊了一声:“朝上走!崖壁上有白魄磷!”
这一声被十阳内功一送,传得极远,最前头的顾家动作麻利,很快就开始行动。
局中各家多少听过一点白魄磷,人蛇永生,不死不灭,唯有白魄磷可烧死他们。这些人蛇靠人杀是不可能的,只能寄托于白魄磷。
顾雪堂一马当先,轻功千里雪,像一根鹅毛直往崖壁上跃,他占据制高点,袖中握紧刀片。
楚行云那副样子很明显就是被忠诚引控制了!
他心中发恨,想到自己的父母、亲人,曾经被顾家的忠诚引害的自相残杀,变成宋家的傀儡,听由他们的摆布,致使他家破人亡
一叶薄刀片蓄势待发,只等宋家狗过来就削
可等宋家队伍从茂密林木见走出时,顾雪堂瞠目结舌,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楚行云,别人都是两脚轻功,他倒好,由那个林青轩小白脸抱着他,大摇大摆地冲这边而来
顾雪堂默默地把刀片都收了,深深叹了一口气,心中摇头,时光倒流十年,少年行云一定想不到自己长大是这副德行。
他率先钻进洞里
宋家启东启震见了,眉头一皱,他们不喜欢顾家打头,万一里头有什么宝贝,岂不是都被占了先
启东开口:“楚侠客”
他还没说什么,楚行云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谢流水怀中跳下来,开动踏雪无痕,一路点人头而上,苍鹰般直飞峭壁,瞬息之间,竟与顾雪堂同时进了山洞。
可洞里却已有人捷足先登。
“展连”和王宣史坐在洞中,如临大敌,楚行云看见王宣史手中握着一个火铳,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们
“火弹白魄磷。”顾雪堂一把抓过楚行云,掉头就跑
弹药在下一刻爆发,腥烈的味爆发开,在洞口凝成黑烟滚滚。
楚行云在半空中抓住顾雪堂,他的踏雪无痕更胜一筹,安全落地,他难以置信地回头看着那山洞
王宣史竟然向他
楚行云心中一痛,或许是,突然见到全家灭门,他受不了了,或者是那个假展连教唆他
可电光火石之间,楚行云心中一抖,既然那个展连都是假的,难道那个王宣史就是真的吗?
他想到岸边的尸体,假王宣史不见了
岸边留下类似蛇的爬痕,而提到王宣史的下落,人蛇展连毫不在意
难道真假王宣史人蛇真展连已经在暗中掉包了?
思索间,楚行云看见空中飘荡的牵魂丝,每一次他的自由行动,都是谢流水默默在不远处紧紧跟着他,若是谢流水不肯挪动,他们就要在被这丝儿拌倒在地。
有时,他觉得谢流水很狡猾,于小事,微不至地迁就他,于大事,却从来都是自作主张,先斩后不奏,一点商量余地都没有。
楚行云来还来不及想,一炮擦肩而过,落在后边一个宋家手下上
“啊——”
一声剧烈的惨叫,楚行云脚动的比脑快,箭步冲上去,帮他灭火
白魄磷的烈焰,像地狱的鬼火,一旦烧到人身上,扑不灭,甩不掉,贴肤附骨,楚行云不管怎么努力,那个宋家人还是在他面前,活活烧化了
连骨灰都没留下,仿佛连魂魄都烧成了空虚一片。
不知真假的王宣史和假展连站在洞口,身上背着一根根火铳,里头填满了白魄磷弹药,他们疯狂地向空中发射,无差别杀戮,好似在向什么报复着
王宣史那张脸冷着,他不断叩击着火铳,看白魄磷在血肉之躯上发挥它无与伦比的威力,火把那些鲜活的**烤得焦红,最后从那红中透出死亡的黑,终究化成一缕青烟,脸那些惨白的灰也不留,真是畅快!
王宣史杀红了眼,他们占据了制高点,火铳速度极快,白魄磷弹在烧尽后,仍会留下一滩,只要有活物不慎踩到,登时又会死灰复燃,火舌像最毒的巨蛇缠着一切活物,将他们绞杀。
“去死、去死、去死!哈哈哈哈!”王宣史举着火铳狂笑着,展连脸上也是一片疯狂的快意
火光冲天,底下的景况宛若地狱业火重燃,那满山洞都是白魄磷,够他们打到天昏地暗,这样下不行,各家合力要制止他们,楚行云蓄势待发,谢流水用外袍将楚燕裹严实,在一旁掩护楚行云,他们正要冲上山洞
王宣史仰天长笑着,忽然间,枪口调转,对准展连,发射
“砰!”
展连身体本能地一歪,白魄磷打中他的右手,一下子,整个小臂轰没了,血淋淋的断口燃烧着磷火,如弓起的毒蛇,张开巨口,马上要弹射而出,吞没他
“啊啊啊——”
“展连”惨叫一声,但他很冷静,当机立断,左手银刀,把整只右臂连着一点肩膀全削了
冷汗滴滴,“展连”立刻蹿到洞中死角,痛得死去活来:“你王宣史!小少爷你怎么敢”
“小少爷?”洞口的“王宣史”拎着火铳,冷笑起来:“谁是你的小少爷?
“展连”心中一惊,抬眼看他
“王宣史”哈哈大笑:“你们王家可真有趣!把我抓来,洗掉我的记忆,叫我去做那什么该死的王宣史!叫我变成他的影子,好骗过别人,可万万没想到,他们的心腹侍卫,早就被人掉包了!”
“你是假王宣史?那那小少爷”
“展连”痛得半死,脑中根本不能思考,小少爷不能死,那是唯一一个会相信他是真展连的存在,不能死、不能死,死了,他也要活不了了
“王宣史”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他转着火铳,歪着头,步步逼近:“难怪我说呢,你一个侍卫,敢对我大喊大叫,我不管说什么,你都很不耐烦,呵呵。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根本就是一个假货!我们不都一样吗!你嚣张什么!那个镇粘连呢?你说话啊?真的呢?”
假王宣史恶毒地咒骂道:“真展连不见了,真展连惨,那你说真王宣史我能让他好过吗?你的小少爷早就去死了!你们王家都该死!只有你们儿子的命叫人命,我的命就不叫人命了?我就活该要被你们拿来当影子?给我喂药,让我变成这副鬼样子!我连自己的姓名都不知道!我爹娘呢?他们没了我,会怎么想,我被灌药的时候,你就在旁边看吧!甚至我没用了你还想杀死我,你们这他妈是畜生,我要杀啊!”
楚行云蹿上洞口,从背后制住他。
“王宣史”死命挣扎,他偏过头,看见熟悉的脸,是行云哥,可这行云哥是假的,是王宣史的行云哥,不是他的,他根本不认识楚行云,他跟这些人无冤无仇,他们却要来碍他的事!
“什么行云哥!你也去死吧!”
火铳发射,白魄磷喷口而出
楚行云武力高强,他微侧头,躲了过去,白魄磷呼啸而过,楚行云一施力,将“王宣史”双手并绞,扣在地上。
他心中舒了一口气,他用余光向外一瞥,那个白魄磷弹带着火光,非常迅猛,想地狱的业火,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向一条人蛇冲去
而那条人蛇有些眼熟、十分地眼熟
是真展连啊!
第217章 第六十二回 白魄磷6reens。()
“当啷”一声。
楚行云心吊到嗓子眼;骤然间寒光闪过,白魄磷被一道匕首弹开,炸在地上;躲开了展连。
刀;瞬息被烧化;成了一股黏稠灼热的铁水;委落于地。
小谢出手救了展连;转头得意地瞧着楚行云;还自作多情地抛了个媚眼。
楚小云本来是想感谢他几句;见了他那媚眼;翻了个白眼;转头不理他了。
人蛇大军很快意识到不妙;被那些炸了的同伴再也活不过来;它们纷纷发出阵阵尖锐的哮声。展连本是闭眼等死;去发现白魄磷拐了个弯,错过了;心觉可惜。楚行云看到他控制不住;全身发抖;不一会儿,求生的兽性战胜了求死的人性;嚎叫一声;转头跟着人蛇群跑了。
山洞里,“王宣史”和“展连”被五花大绑。
楚行云看着他们和友人一模一样的脸,心中发憷;他一边给“展连”包扎伤口,一边问:“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你算是什么?假王宣史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这?”
“展连”摇头不说话。
“你说出来,王家已经没了。”楚行云想了想,捏他的软肋,“眼前这个王宣史是假的,你不想找到真的王宣史吗?把一切告诉我,我或许可以帮你。”
“展连”的眼睛亮了一些,等伤口包好,他缓缓道:“我不太清楚怎么回事,我抓着王宣史”
“你确定自己一直都抓着他?”
“没有、没有”假展连摇摇头,神色懊悔,“我有点渴,到水边,然后”
接下来的情况“展连”翻来覆去说不太清楚,楚行云猜他是失去了意识,时间应该不长,只有一会儿,但足够将真假王宣史掉包。假展连再醒来时,还在溪边,身边仍有一个昏迷的王宣史,于是自然而然地继续带他逃,他看到人蛇大军攻来,想到局中各家也会进入白魄磷山洞,便先下手为强,谁知,王宣史已不是王宣史了。
旁边的“王宣史”幸灾乐祸地看着,一言不发。
楚行云在心中思索,人蛇在水中非常快,而且丛林里水道交错,可能有近道,比起他们用轻功在地上跑要快的多,莫非真的是人蛇展连在背后掉包的?可他是如何让假王宣史活过来的?
假王宣史是死了的,王家灭门那夜,他亲眼看到了尸体,胸膛一片血,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