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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到尽头处,出现了一只气鼓鼓的小谢:
“饭都煮好了也不回来吃饭!天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
楚小云又委屈又气愤,王家灭门,这么大事,怎么能不去看看!谢流水又不是王宣史的朋友,当然觉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可他瞥了一眼满锅香喷喷的浓汤,楚燕已经端着小碗坐在一旁哧溜哧溜了,楚行云的胃揭竿而起,逼得他向掌勺小谢低头,乖乖把所有话都咽了。
谢流水看着眼前的小云,他像一个晚归的丈夫,被媳妇指责不是,只好勉勉强强地承认错误,小谢偷笑,趁别人不注意,伸手摸了摸小云魂的脑袋,轻轻叹气:
“你要是笨笨的就好了。”
“我已经够笨的了!”楚小魂没好气地飘回帐篷,附到原身上,“灭门案出了三起,第三起还是在眼皮子底下发生的!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你又不是捕快,何必自寻烦恼?你该想想眼前的事,那个王家小少爷要是醒来,该怎么办?”
提到王宣史,楚行云还真是束手无策,这小少年天真无邪,一觉醒来,全家被杀,这这叫人怎么接受?
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楚行云也没什么办法,他恢复原身,坐到小桌前,还没喝上一口热汤,就见顾家和赵家一群人聚在岸边,叽叽咕咕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楚行云心中一紧:“我过去看看”
他端着热汤碗,边说边往下放,正要起身,突然被谢流水捏住后脖颈,摁回椅子上:
“喝完才能走。”
小谢拿起蔬菜汤,端到楚小云嘴边,楚行云没奈何,只得像小鸟喝水一般,一口一口啄完,汤一见底,立刻飞也似的跑了。
谢流水望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楚侠客!”赵家领队赵斌见他过来,打了个照面。
“这边又出什么事了吗?”
赵斌神色凝重:“刚才我蛮数了一下,发现王家的尸体少了一具。”
“少了?”楚行云紧皱眉头,立刻在尸堆里搜寻起来,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
第215章 第六十二回 白魄磷4()
微风和煦;天空一碧如洗,半点阴霾也无。一束束阳光就似刚上任的新官,岸边陈列的尸体是它文书里的行行字句;该细分缕析;照得一清二楚;那些死人身上的玉佩、腰带;都闪着片金鳞羽的光芒。
楚行云向四方眺望;蔚蓝的海平面上跳动着白色的日光点;阳光下的一切都清晰可见;可就是找不到假王宣史的影子。
“楚行云;你回来一下。”
心中忽然响起谢流水的声音:
“王宣史醒了。”
楚行云箭步冲回去;王家小少爷一脸迷茫地望着他:“行云哥咦?他们去哪了?”
“你父亲带着展连”楚行云略一迟疑;又稳道;“先行一步;去别处看看,展连说;你就先跟着我。”
“哼!”王宣史很不高兴;“他就是嫌我碍事!他一个小小侍卫;也胆敢对行云哥发号司令,老三老四的!”
楚行云安抚着他;反复叮嘱他要待在帐篷里;别出去。王宣史倒很听他的话。楚行云看着眼前的小乖乖,心中犯了难,这样瞒;能瞒到什么时候呢?
罢了,瞒的一时是一时吧,王宣史从小养尊处优,连杀鸡都没见过,让他忽然见到全族灭门
楚行云心中不敢想,但岸边还聚着人,而他武力过人,耳听八方,便听到那里传来一声呼喊:“你们看那边!”
他心中耐不住,又赶过去,他想王宣史只要不出来看,应该出不了什么乱子。
“楚侠客,你看那个!”
楚行云走过去时,致赵家领队人赵斌向礁石处一指。
是顾晏廷的小百灵先发现不对的,神气活现地站在这块石头上叽叽喳喳,楚行云走过去一瞧,这块礁石上有一道湿漉的痕迹,礁石下就是海面。
海边石有些湿并不会引人注意,但楚行云定睛一看发现,这湿迹,好像是蛇的痕迹。
帐篷里,王宣史想着行云哥方才远去的的背影,嘴里嘟囔着:“他们去了别处别处是哪里啊?”
忽然,他觉得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过头,看见一张陌生的脸,左颊处隐隐带点小疤痕。谢流水指着飘起的帐门,朝王宣史微笑:
“你看,那边就是他们去的别处。”
王宣史往那儿看过去,他的目光越过帐篷前的锅碗、越过蓊郁的绿灌木、越过一滩湛蓝的海,看到了那边突起的岸边
上面躺着好多人,都穿着他熟悉的衣服。
王宣史嗖地站起来,他撩开帐门,奔跑出去,白昼明亮,光洒遍地,他很清晰地看见、看见
浑身血液在那一刹那间凝固,王宣史看到了王家人的尸体!
他一下子像被钉在原地,双眼睁得奇大,张开嘴,想要尖叫,却只能发出“啊、啊”嘶哑声。
王宣史捂住脑袋,双腿不受控制地打颤,像被抽干了血肉,填满了棉花,整个人软在地上,他不敢相信,不敢前进,头晕目眩
似乎是一刹那,又似乎是一世纪,王宣史觉得眼前是一片光陆怪离,他看见斑斓的七彩虫在翻飞,扑过来蛰他,瞬间,他猛地一痛,像被冷水泼醒了。
王宣史抖了一下,向前迈了一步,他的腿还没有恢复知觉,只是从软变硬,硬的像两根烧红的铁柱,一股灼热从丹田蹿到胸腔,催逼他一鼓作气地跑过去,跑向那岸边
尸体周围的人站起来看他,王宣史像一只失明的羚羊,正往悬崖边跳,像一只高空抛物的罐子,扑向大地,扑向那些死去的亲人
楚行云一把接住,紧紧抱住他:“王宣史!”
“放开我放开我!爹——娘——”
王宣史像被蛛网网住的蝴蝶,拼了命地扇动翅膀,妄图飞起来,楚行云抱住他,想说很多,却都咽回去了。
“谁是谁!是谁做的!行云哥!你告诉我!展连呢?展连——”
王宣史撕心裂肺地叫着,楚行云摁住失控的他,难受之余,更生出一种气恼:
“谢流水,你怎么不拦着他?”
“拦?”谢流水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笑了笑,“拦得住吗?”
血、血、血。
王宣史觉得自己像一只被按在地上的虫子,只能看到尘埃与血,看不到天与海,他满眼是那干涸的黑褐血。他熟悉的人,被拦腰砍断,他的爹娘,脑浆流地,王宣史头晕胃搅,突然一呕,眼泪流下来,和着口边的酸水一齐落地,他低声唤着:
“展连、展连展连去哪了?他们不是跟着展连吗?行云哥,你告诉我啊!你说说话啊!”
楚行云举着手刀,想再敲晕他,却迟迟下不去手,敲晕了又怎么样?王宣史终究会醒来,终究要面对这一切
“展连在哪呢!”
“展连在这!”
楚行云护住崩溃的王宣史,寻声望去,只见肖虹拖着一个人出来:
“小少爷,你瞧瞧!这是不是你家展连呢?”
王宣史满脸泪痕,愣愣地看着那个展连,猛地推开楚行云,楚行云还要拦,突然,手腕被一个人握住。
谢流水领着楚燕走来,站在他身后。
楚行云抬起头,谢流水逆着光,脸上的样子看不清,只听他低声道:
“让他走吧。”
楚行云心中急:“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展连是假”
“那又如何呢?”谢流水脸上一片淡漠,“你准备护他一辈子吗?”
楚行云怔了一下。
“你要伸手拦他,就要护他一辈子,瞒他一辈子。你要是做不到,只能护他一时,那不如现在就让他走吧,他迟早要面对的,何必护了他一时,再把他丢出来承受这一切。”
王宣史大步走过去,扬起手,一巴掌摔在展连脸上:“你怎么当的侍卫!我爹我娘我”
那个假展连呆若木鸡,楚行云觉得他已经原形毕露了,他那个样子,一点也没有展连的神态,可王宣史刚经历全家灭门,极度惊惧之下,竟没有意识到眼前的展连不是展连。
假展连被这么一打,却像是按开了什么机关似的,整个人一抖擞,楚行云观察到他的面部神态很快有了些微的调整,竟开始渐渐与正常的展连重合,他伸手,按住王宣史的双肩:
“小少爷,你冷静点!”
王宣史像疯了一般,拼命踢打:“到底怎么回事!谁干的!你说话!”
“展连”抓住他,肖虹意识到他们要逃,十阴就要出手,谁想“展连”更快一步,银刀一挥,带着王宣史退开数十步。
肖虹惊疑地看着他,心中暗想,难道此人先前的木头样都是装的?
楚行云心中一惊,“展连”已经见到了真展连,也明白自己是一个替代,王家灭门之后,无人再相信他的存在了,他变得死气沉沉,精神恍惚,而且越看越怪,虽然也长着人样,可没有人的气息,神态举止也逐渐与展连有了出入。但现在一见到王宣史,他就枯木逢春般,重获了新生,活脱脱又是一个人模人样的展连了。
楚行云想起人蛇真展连对他说过的话,这些假人似乎是靠别人的相信活着
王家人死光了,可是王宣史还活着,相信他就是真正的展连。
“展连”抱紧手中这最后的这份相信,最后存活的希望,向后退去,顾家人、赵家人和楚行云包围着他:
“展连!你要往哪走?”
“展连”举着银刀,没有看那些人,只是盯着海面,突然,他一收刀,点了王宣史的睡穴,直往远离海边的地方跑。
楚行云骂了一声,赶紧要去追,心中无比担心,后悔自己刚才听信小谢胡言,没有及时拉住王宣史,让小少爷被这个假展连劫走,谢流水却笑他:
“你护着不如那个假展连护着,王家都死了,王宣史成了他存活的唯一意义,王宣史一死,世界再没有人相信展连了。”
“喂喂喂,你们你们看海边!”
顾家有人叫嚷着,楚行云会有望去,只见海天交接线上滚起了一层灰色,像一面会移动的高墙,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岸边推进
“哥哥那是什么?”楚燕觉得好奇。
楚行云紧紧抓住她的手,嗫嚅了一声:
“是浪大浪。”
顾晏廷端起千里琉璃镜望了一眼,回头下令:“撤!撤!撤!立刻退往中岛!”
已经没时间按照地图,众人慌不择路,帐篷等大件行李也来不及收,直接往中岛大裂谷方向奔进,钻进丛林里,湿润的土地和高大的树木仿佛能给人森林土地的踏实感,好似他们能拦住狂奔的浪潮。
巨大海浪扑向岸边想,像饕餮张开嘴
楚行云拉了拉身旁的谢流水:“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咆哮声?”
谢流水背着一个行李包,对他比了个嘘,拉上楚燕,楚行云转起踏雪无痕,他们仨逃到队伍的最前列,楚行云登上一棵高枝,朝后一看,
只见饕餮巨浪的口中吐出了无数黑鳞蛇尾,这些怪物咆哮着从岸边直向他们扑来,
楚行云眼力很尖,在人蛇群中忽然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展连。
真展连和那些已经失智的怪物混杂一起,向前爬动,时不时被挤到一旁,像争先恐后的蟑螂虫,丑陋而无人样,他的脸色惨白,好不容易在蛇群中举起了他象征着为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