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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看着陆菲接过合同,补充道:“这是复印件,您可以好好看看,也可以找律师咨询,我们所有条款绝对合理合法。我的电话号已经写在上面了,无论出现什么问题都可以随时联系我。我明天会再来一次,请您准备好钱。”他顿了顿:“或者房产证。”
他说完没再看陆菲和白英,直接从陆菲旁边挤过下了楼。他走了两步忽然又回过头,依然微笑着道:“哦,对了,我还是简单的提醒两句。明天陆夫人最好准备好我要的东西,否则后天就要换成我的同事接手了。”他说完直接下了楼,连串的咚咚脚步声在楼里不断的回响着,那声音连串的敲击在白英狂跳不止的心脏上,让她整个人控制不住的慌了起来,她茫然的看着地上的摔开的锅包肉,机械般的想要去捡,但一弯腰,脑子里瞬间充了血,她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身形一晃差点摔倒。
陆菲眼疾手快的忙紧紧扶住白英,架着白英的胳膊将她扶稳,然后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了家里的门。
第70章 一团云()
方清则正仔细的收拾着书房,时间长了书柜里面落了灰,他便索性将柜子里的东西全部搬了出来,一件一件小心的擦拭着,然后再整齐的摆放回去。本来说好今天要和安平欣一起大扫除的,但他和安平欣昨晚才到家,早上他见安平欣脸色不是太好,也舍不得让她动手,于是就自己一点一点的慢慢收拾着。
“这么小心的擦什么呢?”安平欣倚在门口,吃着西红柿问着。
“传家之宝”方清则闻声回过头笑着回。
“哈哈,那我得好好看看呀。”安平欣走进书房站到他身边,抻着脑袋看了看,嗤的一笑:“骗人”。
方清则宠溺的笑着,搂过安平欣:“没有啊,真的是传家之宝。我给你写的这些情书,以后都如数传给小方,让他这个笨蛋好好学学怎么表白才能找到这么好的媳妇。”
安平欣笑着推开他:“不正经。”
方萌倚在门边咬了口西红柿,撇了撇嘴道:“老爸老妈,你俩适可而止吧。这大过年的也这么腻腻歪歪的,成何体统,简直岂有此理。”
方清则和安平欣一起回过头笑着挤兑方萌:“你这是嫉妒。”
方萌没再理会他俩,转身去了厨房准备再找点东西吃。方清则见方萌离开,压低声音问安平欣:“要不要和他说?”
安平欣犹豫着摇了摇头:“还是等事情落稳吧。”
白英坐在沙发里已经快一个小时里,她看着茶几上的房产证和存折,忍不住抽泣起来。陆菲将门外地上的锅包肉清理干净,进门后看见白英的样子,忍住了自己的情绪,在她的脚边旁坐下:“妈妈。”
白英回了回神,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抓着陆菲胳膊:“地上凉,快起来。”
陆菲没有动,将头靠在了白英膝盖上,安慰着:“以前的压岁钱我都没花,还有你平时给我的零用钱也剩了好多,总共不到五千。我知道帮不上什么,但你别着急,咱们再想想办法。”
白英的眼泪怎么也忍不住,她带着哭腔抽噎着说:“咱家这个条件,之前住院积蓄就几乎花光了,现在存折里还剩不到两万,连个零头都不够,怎么办?”
“妈妈。”
“没事,你别担心,我这就给你二姨大姨打电话,咱们挨家凑一凑,没事,真没事。”
陆菲站在窗前盯着天上的太阳看着,那样的强烈的光线刺的她眼睛疼。客厅里白英对着电话压低声音抽泣着,陆菲的耳膜被这样呜咽的声音一下下的冲击着,胸腔里一阵又一阵跟着抽搐起来。陆菲艰难的吸了口气收回目光,她转身看向屋内的一瞬间眼前一片黑暗。
陆菲躺在床上几乎一夜没有合眼,她看着墙上的挂钟一分一秒的走着,眼里的光也跟着一点一点的暗淡下来。她明白白英的心意,房子是坚决不能抵押的,所以只能走筹钱这一条路。同时她也知晓白英的脾性,要强又不爱求人。所以她听着白英一通通拨着电话,为难自己放下所有的尊严,低声下气的求人借钱时。身体里仿佛像是寒冬时节下起了一场的大雨,那样落地成冰的温度,让她呼吸间全是萧索冰冷的痛意。
但即使是这样,也不过筹到了现金十三万五。
陆菲躺在床上,目光没有焦点的看着地面。这一天里她有几万次想要打电话质问陆正平,到底干了些什么事情,到底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负起责任,为什么每到需要他的时候他永远不在,为什么?但她没有。她捏着电话恨恨的想,也好,他这样,也很好。
陆菲这样胡乱的想着,忽然听到了敲门声,她浑身一凛,汗毛跟着竖了起来。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并没有顾上穿拖鞋,便两步便跑出卧室,挡在白英身前说:“还是我来开”。
陆菲站在门前暗暗咽下自己的胆怯,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推开了门。走廊散落的光圈里,门外人的身影有些模糊。陆菲收起自己微微发抖的手,礼貌的点了点头:“叔叔好。”
张军毅将手里的大袋小袋往前一送,喜滋滋的说:“今天的刀鱼不错,我看着好就买了点给你俩尝尝。”
白英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她绕过陆菲来接,别过目光尽量不去看张军毅,客套着说:“你自己留着吃,别什么都送这。”
虽然白英低着头,但张军毅还是看到了她红肿的眼圈,他手上送东西的动作一滞,忙看向陆菲的脸色,然后问:“怎么了,脸色都这么差?”
白英颔着首勉强的笑了笑:“没事,这两天收拾东西有点累着了。”
张军毅并没有相信,他转头看向陆菲,有些担忧的问:“出什么事了?”
白英抹了抹眼睛,解释着:“没事,刚刚菲菲闹脾气,我说了她两句。”
张军毅将信将疑的目光扫过两个人:“哦”。他见白英和陆菲并没有想让他进门的意思,又听见这样的情况,也觉得自己在这里不方便,于是安慰着:“有事好好说,别急。那,我先回去了。”
相处的这段时间,张军毅总觉得陆菲对自己的态度无法捉摸。他也曾有过心理准备,因为陆正平的关系陆菲一定不会那么容易接纳他,甚至会设法的刁难他。但事实上陆菲也没有,她永远礼貌,却也永远疏离。这或许是一个好的情况,但从另一方面来看,张军毅不论怎样变着法子的找话题、送礼物、表忠心,陆菲的态度也不会变得更好,始终就是一副敬而远之的态度。她像一团云,看得见却又永远无法触碰。
张军毅道了别转身离开,他一回头却见几阶台阶外站了一个年轻人。他穿着平整的西装,颈间带着蓝色的工作牌。张军毅的目光扫过那块牌子“诚信信贷刘一良”。
张军毅抬起自己打量的目光,见那人正对自己客套的微微一笑,却没想去回应,几步从他身边走过下了楼。
第71章 故事,快结束了()
白英看见来人,浑身一僵。她秉着呼吸仔细的听着下楼的脚步声,又对着门外张望了一会儿,才暗暗松下一口气说:“进,进吧。”
那个小刘并没有进屋,他站在门开保持着微笑:“陆夫人好,进门就不必了,想必您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我就不再耽误您的时间了。”
白英眸色暗了暗,低着头攥着手心,表情像做错事情的小孩子,小声开口念叨:“钱,还没筹够,能不能再容我两天,我保证”
她的话没说完便被一个低沉的声音打断了:“什么东西?”
白英一怔抬起头,只见张军毅面色焦急的站在那人身后,那熟悉的身影让她眼圈跟着一红,还没张开嘴,眼泪倒是先流了下来。白英察觉自己失了态,忙抬手擦掉眼泪,努力咽回了自己已经泛滥的委屈和辛酸,拒绝道:“没事,你先走,一点小事,没事了,你快走”
张军毅想了想,似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于是两步上楼挤开小刘,挡在白英身前对门外的人说:“不管什么样的事情,从现在开始由我来解决,所以你说明白,是什么事?”
小刘用目光一一扫过门内的几个人,暗自思忖了一会儿,然后微笑着道:“既然这样,那我只好多嘴再啰嗦一遍了。”他说完顿了顿,扶正了眼镜:“但是今天两点前,除了这,我还有两家要走,所以我只再重复这一次,请各位都听好。”他说着话,仍仔细观察着张军毅的脸色,见他态度依然坚决,于是重新讲起了事情的始末。
在那个农历二十八的午后里,陆菲被安排回了自己房间。她透过门缝,看着那个完全陌生的小刘讲着关于自己爸爸借钱的始末;看着白英簌簌的落泪止不住的抽泣;看着张军毅始终挡在白英身前,给律师打电话咨询、出门取钱,又将所有欠款还好;看着他们签字、交换合同;看着小刘接过钱后脸上一闪而过的轻松;看着小刘离开后,白英倒在张军毅肩膀上的嚎啕大哭和语无伦次的感谢;看着张军毅处理好所有的事情,不停的安慰好白英,然后默默离开;看着白英在所有人走后,浑身瘫软着倒进了沙发里
而她站在门后,只能透过那一丝缝隙默默观望着,丝毫无法参与其中,像极了屏幕外的观众。她那样安静的站着,直到脚趾上的酸麻慢慢沿着小腿爬上全身,她缓缓的抬手轻轻抹了抹自己的脸,这才发现原来脸上早已经满是泪痕了。也就是这个瞬间,她的心口忽然剧烈一痛。她跟着弯下腰,身体向前一躬,捂住自己的胸口跪倒在了地上。陆菲的身体里自心脏处一波又一波的向外辐射着剧痛,她将头抵在地板上,死死的咬住嘴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而疼痛传来的间隙里,一个念头横生生的挤了出来:故事,快结束了。
从年前的一个月起,市里便已着手新年的布置了。主干道两旁的路灯装饰上了大红色中国结,行道树的树身和树枝上,缠绕上了着五颜六色的小彩灯,各个单位门前早早挂上了大红灯笼。而临近过年的这两天,街面上的小一点的商铺也开始贴新对联,挂红灯笼了。所以到了晚上,几乎整条街都是连绵的彩色,完全是一副喜庆的模样。
气温还是很低,街角有一家露天卖对联的小贩,正将双手插进袖子里,哆哆嗦嗦的来回跺着脚取着暖。路过的一位中年大叔手里拎满了装着鞭炮和各色蔬菜的袋子,大叔将袋子推在地上喘了口气对小贩说:“给我来一副”。
“好咧,看中哪个了?”
大叔一字一句的仔细读着对联,又一个一个的比较着,最后抬手一指:“那副金色的吧。”
小贩将那副对联卷好装进包装的纸筒里,嘴上还不忘回着:“呦,这副好。‘岁岁年年人如意’是好兆头”。
大叔呵呵的笑着点着头,又问小贩:“这大过年的还不回家,赚多少是多?”
“这不还剩点货么,我再坚持坚持。再说,我辛苦点没事,能让孩子过个好年就行。”他说完将装好的春联递过去:“大哥,我再赠你个‘福’,明年再来。”
“那感情好。”那大叔接过来,又一一捡起地上的袋子。小贩帮着捡着随口问:“呦,买这么多鞭炮,大哥你家今年肯定红红火火呀。”
那大叔满脸堆着笑:“我家孩子喜欢,二十好几的人了,还像小孩似的。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