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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像个孩子一样无助。
从那个时候起,她对他的看法,开始有了改观。曾经毫无关联的两个人,因为他顺着她的意思帮她逃了婚,她执意要报答,大概,两个人就是在这个时候有了改变。
浅月想,那么强大的一个人,也会有这样无能为力的时候,更何况自己了,所以,在萧誊面前的那种慌『乱』,完全是正常现象。
皓月当空。
浅月出了书房,不觉抬头。这宫里的月亮,同她在军营中看到的,并无差异。可是因为环境变了,整个人看月亮的心情也不觉发生了改变。
“姐姐……”
这一声称呼,在这样的夜里更显得寂寥。浅月闻声,浑身的血『液』似是逆流了一般,仿佛被雷电击中,身子竟久久的不能动弹。
好久没人这样叫自己了。
转身,一只柔弱无骨的芊芊玉手便拉上浅月的手。浅月笑,面前的向安也在笑,两个人凝眸对视,就像多年前的彼此。只是在这之后,浅月才发现,这个时候想起彼此的人,只有她自己而已。她念念不忘的过往,也只有她自己一人觉得温暖。
仿佛过了许久,浅月终于开口:“向安……”面前的向安,再也不是她熟悉的模样,她穿戴奢华,温婉有礼。浅月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改变了,只有她,仍然是穿着战甲,女扮男装拼死沙场。
这真的不是一个女子该有的样子。
两人的寒暄,一直没有提及萧誊。可是那个人却还是来了,他淡之若素地走上前,向安就自然而然的挽过他的胳膊。
“萧誊,你看姐姐这两年一点都没变呢。”
浅月只是扯着嘴角笑。
萧誊对向安的话充耳不闻,只淡淡道:“时间不早了,回府吧。”
简单地道了别,浅月刻意不去看两人的背影,转过身来,却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南宫墨言,她想问安,却如何也开不了口。于是她冲他笑,想要沉默不语的时候,她总是笑。她想,这样别人才不会觉得受了冷落。
自始至终,她一直这样。为别人着想,却冷落了自己。
南宫墨言看着面前的人,尽管在笑,可是泪水却早已泛滥。他伸出手去,为她拭泪。擦干净的脸庞在下一秒又被泪水肆虐。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泪水让他变得烦躁,不论他如何擦,都擦不干净,于是他将浅月按在自己的怀中,让泪水浸湿自己的龙服。
浅月一直在笑,她知道自己该推开他,可是她感觉好累,在南宫墨言的怀中,她终于哭出声来。
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并没有忘记。
往事如同流水一般倾泻袭来……
第二十六章 白首炎凉说契阔()
第二十六章 白首炎凉说契阔
萧誊率军回城。
浩浩『荡』『荡』的军列中,浅月只一眼便认出了他。依然的眉目坚挺,身着她熟悉的战甲,意气风发地接受着唐王的赏赐。唐王果然如夏妃所说,有意成全两人的美事,他从这些实质『性』的赏赐中转移了注意力,目光转向一侧的屏风道:“萧将军为我大唐屡立奇功,朕今日想,将军既然还未娶亲,朕也乐得成人之美,将浅月姑娘许配给将军,将军意下如何?”
萧誊此时已换上了朝服,在唐宫中参加唐王为他特地准备的庆功宴。听闻唐王如此,萧誊起身答谢:“多谢皇上,如此甚好。”
浅月与宫内的女子隔了一扇屏风坐在内堂,听的清清楚楚。顿时便红了面颊。那是浅月第一次参加宫中大型的筵席,她永远都记得,桌上有她爱吃的糯米团子,红豆糕,各个嫔妃笑的那样美艳动人,她从来没有想过有关自己成婚时的场景,却在这一刻觉得,嫁给萧誊,会是她这辈子所完成的最美好的事情。
唐王允诺,将以公主的礼遇将她嫁给萧誊。所以,在接受公主众多礼遇的同时,她也必须先履行公主的义务,学习礼仪的差事被夏妃争取了去,每个人都知道,唐王多么器重萧誊,跟他即将成亲的浅月,也被大家用功利心争来抢去。
知道萧誊生病,是在他们婚前的半月前。浅月被安排跟着宫中的管事学习女子的礼仪,已经数日未见过萧誊。
她要去见他一面。
可是却未曾料到,当她终于偷偷地从宫中溜出来到达了萧府上,却看见了这样一副场景。她刚刚踏入萧誊房间的外堂,便听见向安说话。
“萧誊,你真的要娶我姐姐么?”浅月第一次听到从向安的口中叫出自己所爱男子的名字,身形不由顿住。
萧誊的声音很微弱,但却充满力量:“向安,我是你姐夫。”
“姐夫,”向安冷哼,“如果你是我姐夫,那我腹中的孩子要管谁去叫爹爹?”向安的声音很坚定,浅月却觉得,她的声音没来由地让她觉得荒凉。她应该是在做梦,否则,向安的声音怎会听起来这样陌生?
她清楚的知道,如果自己再呆在这里,会有更加让她感觉荒凉的话语,她想转身离开,头也不回的逃离这里,但是,双脚却怎么也抬不起来,她想挪动一丝一毫都成了费力的事情。
“你说什么?”萧誊有跟浅月一样不可置信的态度。
“你征战西南刚刚离开,我便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向安的回答很从容,“我给你写了那么多封书信,你竟一个字也不肯回我?”
萧誊有些无力:“浅月她——”
“她不知道这件事。”向安答。
“姐夫,你现在听我这样叫你,还跟原来一样听的心安么?我姐姐她总有一天会知道的!我现在问你,你真的要娶我姐姐?”
浅月并未听到萧誊的回答,她想听到萧誊作答,却发现这等待的时间竟如此焦灼人心,她的心,已然在这刹那间被推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浅月退后,她痴痴的想,现在这个时辰,差不多是她做的一个梦,现在她正躺在“荰雁亭”中歇息,侍候的婢女为她留了一盏灯,她『迷』『迷』糊糊地梦到萧誊病了,于是她连宫里的规矩都顾不得,翻了城墙出来看他,却听到了这几句令她万劫不复的言辞。
这就是所谓的噩梦吧,如同自己年幼时被困在“迎春阁”,一次次的逃跑换来一顿顿的毒打,那段日子可真难熬!现在的感受,竟比那时候还要委屈几分。
萧誊不愧是走南闯北征战骁勇的将军,听到外面的声响,出来便看见了一脸无措的浅月,她的眼角挂着泪痕,此刻正一瞬不瞬地回望着他。
萧誊觉得,浅月此刻的眼神像是一片宁静的湖,隔了他万水千山。
浅月仿佛在用尽所有的气力望着面前的男子,原来,他是她的将军,在战场上他的英勇果断曾救下她跟一众将士,他将她抱出火场,在大漠中艰难前行。后来,他是唐王将她许给的男子,虽然隔着屏障,但听到他说娶她,还是红透了脸。就是面前这个眉目坚挺的男子,他曾对自己说过,以后,你可以正大光明的在我面前哭。
浅月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她仅存的意志力被心脏传来的感觉击溃的所剩无几。
这该是世上最残酷的刑罚。
浅月跑得踉踉跄跄,几次都险些跌倒,好容易进了宫,她却并未朝自己的处所走去,她执意见唐王,却被唐王身边贴身的公公拦在了寝殿门外。
“浅月姑娘,今儿皇上批阅奏折乏了,刚刚歇下,下令不见任何人,我看,您还是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浅月一副完全不在状态的神情,嘴里不断重复着:“麻烦公公帮我通传一声,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跟皇上说。”眼睛只顾着看前边,脚下被台阶绊了一跤,整个人重重的摔下去。
公公作势要扶:“唉吆浅月姑娘,你这是折腾个什么劲呀,我保证明儿一早就给你通传。”
依浅月的身手,在平日里是不可能被一节台阶就困住了的,但今时不同往日,她整个人跌倒了趴在台阶上,台阶的棱角压的她身上的衣物陷了进去,她却全然不觉,一直隐忍着的眼泪因为一时的松懈而啪嗒啪嗒流下来,被她用手快速的抹去。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没有意识到公公被来人退了下去。
南宫墨言走到浅月身旁,慢慢蹲下身子,侧头看了看,确定了才开口:“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语气一如从前的不缓不慢。
浅月被这声询问生生的拉入到现实中,她抬起头,因为方才哭过,整个眼睛红红的,她哑着声音道:“你让我见皇上吧,你一定有办法让我见到皇上,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我真的有要紧的事……”
南宫墨言从小见到的都是被胭脂蜜粉精心包装过的女子,即便是宫女,也是谨言慎行,他第一次见到一名女子这般落魄,她趴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哀求他。
他不晓得是因为自己讨厌她这个模样还是出于怜惜,只觉得心头被搅得一阵烦闷,一天下来,他终于得空喘口气,却在这里遇上了执拗的她。他从地上站起来,也只是刚刚才站起来,却被脚下的人拽住了衣袂。
“我不能嫁给他……我不能嫁给他了。”浅月道出这句话,倒像是用尽了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刚说完,便再也支撑不住。
幸亏南宫墨言身手也极好,浅月从台阶上滚落下去,被他相救才避免了一些多余的皮肉之苦……
第二日清早。
浅月从床上坐起来,木然地盯着锦被上的图案,过了半晌,才唤来了丫鬟。
“碧儿,我昨日是怎么回来的?”
“浅月姑娘,昨夜是大皇子送你过来的。”碧儿并未看向浅月,而是帮她挑选今日穿的衣裳。
浅月自己也有些模糊的印象,只记得自己在皇上的寝殿外见过他一面,原以为是场梦,经碧儿一说,倒还原了她的记忆。
“碧儿,你是不是有话要同我说?”自碧儿一进门,浅月便觉察到了碧儿的异样。
碧儿停下手中的动作,将选好的衣裳小心拿出来,这才开口:“浅月姑娘,你自入住这荰雁亭以来,我们都是特别喜欢你的,我知道我们做下人的管不了主子的事,但是我不想听到外人说你的不是……浅月姑娘,你马上就要与萧将军成亲了,我觉得,我觉得……”
浅月问:“我昨晚是不是跟大皇子说了什么?”
碧儿点点头:“昨夜大皇子送你回来的时候你是昏『迷』着的,我们都吓坏了,他嘱咐我们好生照看你,你却拽着他的衣摆不放手了……还说,你不要成亲了。浅月姑娘,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萧将军自你回府后不久便赶到了这里,听说你睡着便去了书房,你过去看看他吧。”
浅月点头,他,他是一夜未眠么?可是昨夜,自己睡的那样沉,醒来还奢望一切只是自己的梦境,但是全身的疼痛却昭示着这一切都是实实在在的发生。她与他,是不是上天跟他们开了一场巨大的玩笑?
因为是清早,书房里的温度还是极低的,尽管有人在这里生了炉灶,浅月进来的时候还是打了一个寒战,萧誊坐在书桌后面,仿佛是累得困倦了,一只手撑着头,浅浅的睡着了。
浅月偏头瞧了一眼炉灶,原来早就烧光了木炭,冰冷的铁灶里堆了一丛的炭灰,怪不得这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