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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浅月的事情上,纵使我陪她重新走过了几许光阴,但是,我仍然猜不透她,哪怕我们之间存在灵珠的通灵,在对待未卜先知这种事上,我总是愚钝了些。
宾客散尽的时候已经入夜,萧誊回房,自喜娘手中接过一柄如意,动作轻柔地挑开了盖在浅月头上的喜帕,烛光明灭间,浅月眼神笃定,萧誊定定地望着面前的人,脑海中拂过他们一起征战的无数岁月,都说男人在回忆过去的时候『性』情最是温和,喜娘自然晓得此时无声胜有声的道理,便掩笑退下关了房门。
浅月打破沉默: “我们一起喝杯酒吧。”边说边踱步至桌案边,斟满两杯清酒。
萧誊自后面环住浅月,柔声道:“刚刚,我想起了我们在军营中饮酒的岁月,想起了你我的初识,想起了你在山谷关的命悬一线,想起了——”
萧誊还想说更多彼此的过往,被浅月转过身来用手指掩住了唇,她笑言:“原来你都还记得。”
萧誊答:“怎么会不记得,我让你受了许多苦,从今以后,我们不但拥有过去的回忆,我们还有明天,还有一整个长久的未来。”
浅月怔忪地看着萧誊,眼前这个男子,冷峻如霜,却柔情地许给她一个美好的未来,她突然觉得恍惚,这样的幸福,来的太快。
本是含笑的眼眸,却滑下一滴眼泪。
萧誊柔情地替她拭去泪水,“傻瓜,今天是你我大喜的日子,哭什么。”言辞虽普通,但语气却柔和异常,宠溺万分。
浅月破涕为笑,擦了擦眼角,道:“你为我描绘了一个太过美好的未来,”转身从桌上端起两杯酒,递给萧誊,“无论如何,我嫁给你,便觉得我是最幸福的。”
两个时辰后,我终于明白了浅月这句话的含义。
萧誊喝了酒便沉沉睡去,浅月执起他的手坐在床边,右手仔细地摩挲着他的眉眼,眼泪便簌簌地掉落下来,我看的纠结,明明是新婚璧人,此刻却如同分别后永不再见的人。
浅月哭的心力憔悴。
踏出房门时外面正是星朗月明的好夜『色』,浅月抬起头望了眼夜空,低语道:“明日该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吧。”
向安出现在我们面前,同样穿着大红喜袍,化了精致的眉眼并且施了胭脂,她走到浅月面前,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只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甚至没有如同以往叫一声姐姐。
浅月神情有些涣散,方才在房中,她一人又喝了一壶酒,一边喝一边流泪,仿佛这酒入了口便化作了泪水,她看着面前跟自己打扮一模一样的向安,终于开口,“进去吧。”再抬眼,眉梢已经挂了笑,仿佛事不关已的姿态。
向安向前走了两步,又转过身子,“你恨我吗?”
浅月抬手抹了一把眼角残留的泪珠,不答反笑,笑声婉转如银铃般清脆,但是在这样深的月夜,又显得格外突兀,她终于还是没有回答向安,会恨吗?有恨吗?
或者说,能恨吗?这是她一直放在心上最重要的家人啊!
浅月走的很快,红『色』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向安的视线中。
第二十三章 故人归()
第二十三章 故人归
我原本以为,浅月是能够与萧誊因定三生,相携白首的,却不想,这莫名多出的一个人的戏份,竟是她自幼抚养的向安。
果然是世间诸事难料。
由于浅月的思绪转换的太快,纵使我有灵珠的通灵也不能完全理解其中的曲直,我想,这极不利于灵珠的取舍。海师父曾再三告诫我,取其灵珠,必要将拥有者的生平悉数寄予这颗珠子,方可显其神通。
这套说辞为我探寻浅月的八卦提供了强有力的后盾。
是日入夜,我利用自己体内灵珠的牵引,连接了浅月体内的灵珠,两珠相通,我便自然探寻到了另外一处场景。
这一日风和日丽,浅月在萧府中忙着置备皇太后赏赐她的东西,她刚刚从唐宫中返回,对皇太后所说的话还犹言在耳,她低头浅笑,却刚好看到路经正堂的向安匆匆而过。
浅月忙放下手中的布匹,追了出去:“向安——”
向安并没有立刻停下,浅月又唤了一声,她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正视着浅月,浅月被她瞧得差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向安的眼神中,有一些她从不曾看到的情愫在蔓延,不过也只是一瞬,向安便笑着走向浅月:“姐姐找我所谓何事?”
浅月只觉是自己多想了,便道:“宫中送了一些布匹过来,我看有上好的花『色』,你去挑选挑选,我让裁缝给你做几件穿个新鲜。”
向安挽住浅月的手:“姐姐,那可都是你的嫁妆,你怎么这样不懂得珍惜。我啊,最近在学习马术,没有什么穿新衣服的机会。”
浅月状似嗔怒:“怎么会没有机会?我怎么会有对你还有舍不得的东西。”
向安闻言,正『色』道:“还是有的,还是有的……姐姐,你认定了萧誊就是你的良人了么?”
浅月有一瞬间的怔忪,回答说:“向安,我与萧誊,共经生死。世人只有在经历了那么多的磨砺之后,才能体会到这其中的弥足珍贵。萧誊于我,是与你一样珍贵的存在。”
向安挽着浅月的手悄然滑落下来,“知道了知道了,你们两个非常非常恩爱!”
浅月笑:“你快去换下这身行头,呆会过来挑花『色』。”
向安依言离开,浅月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独自发呆了许久。
今天确实是个好日子,宫里传来消息说,萧誊已经成功平定了西南,这样说来,也该是数日前的事情了,浅月想,萧誊就该回来了。
翌日,宫中传来唐王圣谕,要浅月进宫。浅月不知唐王所谓何意,本是一心在萧府等待萧誊凯旋的,却也不敢违抗旨意。
唐王命人将“荰雁亭”打扫出来,供她小住,说是共同迎接萧誊。萧誊屡立奇功,唐王是个爱才惜将的明君,对萧誊是赞不绝口。既然唐王挽留了,浅月便不作推脱。
经人指引来到那所谓的“荰雁亭”时,我承认我又孤陋寡闻了,此亭非彼亭,气势恢宏的府邸占地面积也该数得上这宫中的前列,已经是一尘不染的陈设,下人们仍然打扫的一丝不苟,浅月便洗了一块布,与他们共同劳动。
下人们哪里见过主子动手的,纷纷上前止住了她,有个心直口快的丫鬟说:“浅月姑娘,你快别难为我们了,你的手哪能拿这些东西?里面我们已经打扫完了,你不如抚个琴给我们听听。”
浅月笑:“你这才是难为了我呢!我自小没学过琴,纵是有本事,也满足不了你了。”
底下的人随着说:“那你便好端端的在这坐着,我们马上就能收拾好。”
浅月想了想,妥协道:“那我去帮你们将水盆里的水倒了去。”
浅月挽起袖子,看着大家各司其职,又想起方才在回来的路上巧遇了夏妃的事,夏妃将她拦住,拉着她的手直道恭喜,浅月不明所以,夏妃便用帕子掩住了嘴笑:“浅月,你怕是还不知道吧,皇上前几日便说,要为你跟萧将军做主,这不,今儿便把你召来了,我看,你跟萧将军,好事将近了。”
浅月想起,嘴角还挂着笑,下一秒钟却遭遇了一面突如其来的人墙——
下人们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看见被洒了一身污水的某人跟站在旁边瞪大眼睛的浅月姑娘,他们只得低头装作没瞧见,忙呼:“参见大皇子。”
浅月的下摆也被水打湿了,顺着褶皱淌进鞋子里,她稍稍退后了一些,也跟着一起作揖:“参见大皇子。”
被称作大皇子的男子“嗯”了一声表示应允,他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方才隐含笑意的脸庞,现在却布满了尴尬的神『色』。
浅月起身,视线刚好落在他的胸膛上,那里被她弄湿了一片,她觉得过意不去,大皇子却率先说话,“听说父皇将你安排至此,我过来看看你有没有需要的东西。”出口呵气如兰,的确是有帝王之相,浅月在心中想到。
“没有,这里很好。”出口回答,已恢复到淡然之『色』。
“你自己动手打扫?”他好奇地询问。
浅月怕给下人们带来什么麻烦,连忙辩解:“是我自己无聊的想做些事情,不关他们的事。”
大皇子笑:“怎么紧张成这个样子?”
浅月抬起头来,眼睛对上大皇子,还未开口,便听大皇子说:“我听萧誊说,你曾经是他战场上的左膀右臂。”
浅月觉得,他站在那里,就有一种强大的气场,令自己不容说不。而这种气场,与萧誊身上的是截然不同的感觉,萧誊的疏离与冷漠,是会将人拒之千里之外的,而大皇子身上的熟络反而更加给人一种距离感,他明明对你笑着,你却觉得他越发的难以接近。
萧誊凯旋的那日,整个唐国的都城都欢天喜地。
恭迎的人马列了长长的队伍,一直到唐宫城口,浅月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跑上城墙来,远远地眺望。此时的唐国,连呼吸进肺部的空气都洋溢着满满的喜庆,虽然这一日天有些灰蒙蒙的,还似乎是要下雨的样子,但浅月还是嘴角挂满了笑。
待行军的人马距离唐宫越来越近,浅月便更加的紧张了。向安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浅月执起她的手,向安感觉到她在发抖。
虽然隔着千千万万的人,但浅月还是一眼认出了萧誊。他在马背上,整个人略显肃穆。沉重的盔甲透着幽幽的寒意,越发衬得他的面颊也让人觉得徒生了些许距离感。
皇上在正殿上让太监宣读了对萧誊的赏赐,我看着这样一幅加官生爵的场面,竟仿佛自己是置之度外的。浅月一直在夏妃的处所等候着,夏妃是众多妃嫔中同浅月投机的娘娘,她吩咐下人洗了一碟果子,招呼浅月,“在那里都闷不做声地坐了一个时辰了,快过来尝尝鲜。”
浅月摇头。
夏妃见状,便笑:“你这司马昭之心,真是路人皆知了。皇上刚同我说了,叫我同你一起去书房。”
从夏妃口中,浅月隐隐猜出了一些即将发生的事情,她没来由的想,她等待这一天,真的等了太久……
第二十四章 只是梦一场()
第二十四章 只是梦一场
我本是有意探寻个究竟的,但利用灵珠牵引,便受限于浅月的思绪,我在她的过往里陪她走过这段岁月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她的排斥,有几次片段几乎都要连接不起来,无奈我只好作罢。
梦中寻梦,也会伤了我的元气。
浅月的思绪将我继续带回令我不解的婚礼现场中来——浅月从萧府出来,一开始还是疾步走着,过了须臾便又小跑起来,大约因为她饮了酒的缘故,步履有些踉跄,几次险些摔倒在地,吓得我在一边支着双手做搀扶状。
她的红『色』喜服在月『色』的印衬下显得有些苍凉。
我不知道她要去什么地方,只得紧紧地跟着她。事实上,我不知道自己除了跟着灵珠的主人还能去什么地方,纵使我感受不到这里的外部环境,但如果没有浅月陪着我,我还是会害怕的。
就像现在。
她在一处波光粼粼的湖边停下脚步,因为是夜晚,湖边极静,能够清晰的听到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