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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希辰在长孙子钧识海之中,能听得长孙子钧的心声。他想着小时候的子钧也没有那么厉害,居然会被一只黄鼠狼精打伤。他真希望附近有一面镜子,能让他看一看小时候的长孙子钧长得什么模样,想来十分可爱。
滕若衣睁着大眼睛打量他,片刻后咯咯笑了起来:“你这人真古怪!快点喝汤吧,好好补补身子,这汤里有我阿娘炼的丹,可补了!喝了它,你就不会再昏倒了!”
长孙子钧有些局促,好意无法推拒,便将汤端起来喝了。
不多时,屋内又走入一个女丹修。她与滕若衣相貌相似,略有些苍老,便知她修为不高。然而她的面容都十分和善,让人心生好感。
滕若衣欢快地叫道:“阿娘!”
滕若衣的母亲笑着『摸』『摸』她的头,来到长孙子钧身边坐下:“你好点了吗?”
长孙子钧点头。
滕若衣的母亲将他的袖子撩起,为他胳膊上被妖兽咬出的伤口上『药』。
滕若衣在旁看着,啧啧道:“子钧,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呀?你告诉我,我去给你报仇!我可厉害了,阿爹说我是什么天灵根,这山上山下的妖兽全都怕我!”
天灵根?!
易希辰惊讶极了。这女孩也是天灵根?百年才出一个的天灵根难道是大白菜吗,这随随便便撞上一个就是?!
滕若衣的母亲给长孙子钧上好『药』,又转脸对滕若衣道:“过来。”
滕若衣磨磨蹭蹭不肯上前。
“过来呀,逞什么能!”母亲把滕若衣拉到床边坐下,按着她不让她挣扎,把她的裤腿卷起来。只见滕若衣的腿上有好多伤口,都是蹭伤和撞伤的。
她小小年纪小小个子,一个人把长孙子钧扛上山,摔了不少跤。可她伤成了这样,却也没让长孙子钧身上再多一道伤口。
滕若衣受伤被长孙子钧发现,她小脸涨得通红,梗着脖子道:“这都是之前我跟山上最厉害的虎妖打架弄伤的,我受了点皮肉小伤,它被我打趴下了!”
易希辰心道这姑娘倒也真好面子,一点不肯示弱的。
滕若衣母亲为他二人上完了『药』,对长孙子钧道:“孩子,你就留在这里养伤,伤养好了再走吧。”
这点伤对长孙子钧而言算不得什么,可滕若衣在一旁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他再看看滕若衣腿上的伤,终是道:“……多谢。”
滕若衣的母亲笑道:“你们肚子饿了没有?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们做。”
这滕若衣的父母年纪已经不小了,可是修为不高,因此都没有辟谷。长孙子钧和滕若衣年纪尚小,也未辟谷。
滕若衣举手欢呼:“煎饼!阿娘煎的饼最好吃!”
滕若衣的母亲笑着出去了。
易希辰终于找回神识的主动权,在长孙子钧的识海中翻阅,了解了这一家人的情况。滕若衣的母亲叫袁莹,父亲叫滕铁,他们一家三口住在一座小山坡上。这山坡可不是什么风水宝地,只是一座很平凡的小山,因此也人烟稀少。不过这一家人『性』格都不错,小日子过得其乐融融。
滕若衣这个年纪的孩子还是喜欢和同龄人相处的,因此长孙子钧在他们家留下养伤之后,她便常常来找长孙子钧玩。
她念了个诀,手上搓起一团火,得意洋洋道:“子钧,你会不会?”
长孙子钧摊开手掌,不片刻掌心里出现一团纯正的火焰。
滕若衣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也会!你学了多久学会的?我学了一个月。”
长孙子钧略略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火诀是最基础的术法,如长孙子钧这般天资,一次就会,其余刚修道的小童,花个三五天也学会了。再则滕若衣手里的这团火,实在不怎么样,蔫耷耷的,风一吹就要灭了。花一个月才能学会的滕若衣,别说天灵根,只怕……
屋外响起滕铁的叫声:“女儿,出来炼剑啦!”
滕若衣立刻颠颠跑了出去。
长孙子钧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便走到门口看。
滕铁是个剑修,不过他只有筑基的修为,他教女儿练剑,那剑式如同小儿戏耍一般,便是长孙子钧年纪尚幼,恐怕也已不在滕铁之下。可滕若衣却学得十分认真。
父女俩练了很久,直到滕若衣气喘吁吁,滕铁道:“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滕若衣点头:“好,我自己再去练会儿!”
“哟,我的乖女儿这么努力?”
“那当然啦!”滕若衣骄傲道,“我以后是要成为天下第一剑修的!”
滕若衣走了,滕铁见长孙子钧出了屋子,对他招手:“子钧,过来。你也是剑修吧?跟叔叔过过招。”
长孙子钧便上前去。
两剑相撞,滕铁『露』出诧异的神『色』。此时长孙子钧虽尚未进入门派学习剑诀,全靠自己『摸』索,然而他天赋异禀,对剑的驾驭能力仿佛与生俱来,剑气虽不强但也十分纯正。
“看不出来啊。”滕铁道,“你小子……”他四处望望,确定滕若衣不在周围,才低声道,“是个天才啊!”
长孙子钧道:“滕若衣她……”
滕铁忙把长孙子钧拉到一旁。他道:“那孩子从小就好强,一直想当剑修。可她是伪灵根……”
长孙子钧蹙眉。滕若衣是伪灵根,他已经看出来了,可显然滕若衣自己尚且不知,还自称是天灵根。
滕铁道:“我和孩子他妈不打算把若衣送去大门派中修道,也不指望她有大多的出息,只要她每天都能开开心心的就好了。”
所以,他们才不是住在村庄小镇里,而搬来山上住。所以,滕若衣才以为她自己十分厉害。
滕铁调皮地对长孙子钧眨了眨眼:“这是我跟你的小秘密,不要告诉若衣。”
“好。”
易希辰看着滕铁那张宽厚的笑脸,情不自禁地想起『药』不毒来。对于修真弟子而言,天资是多么的重要,滕若衣的父母天资就不高,想必年轻时吃了不少的苦头。他们不把滕若衣送进门派修道是对的,且不说伪灵根本来就很难被门派收容,即使进去了,也会吃尽苦头。弟子们的排挤和鄙夷,长老的无视,不公平的待遇……
即使易希辰从小就有『药』不毒和长孙子钧护着,他也没少吃苦头,类似的事情更是看的太多太多。他们『药』阁的哭包孙小黔,在刚进门派时也是个开朗的少年,入了门派没一年就得了“哭包”的绰号。像滕若衣那样明媚爱笑的女孩,如果进了大门派,怕是用不了多久也会被击垮。还不如就让她做个与世无争的散修,安安稳稳地把这辈子过了。
长孙子钧的伤好的差不多时,滕若衣便来找他比剑。
“子钧,你来陪我练剑吧!”
“我……算了。”
“算什么呀!”滕若衣不由分说地把他拉出房间,来到空地上,拔剑指着他,“快,拔|出你的剑!”
长孙子钧推脱不得,只好拔剑出鞘。
滕若衣立刻攻上来。她是伪灵根,不适合修剑,但却很适合修体,因此刚刚起步的时候,她倒也不会输给那些慢慢积累灵力的弟子。她的剑招十分流畅潇洒,长孙子钧克制着自己的剑气,假模假式地抵挡了几下,便认输了:“你赢了。”
滕若衣并没看出长孙子钧有意向让,还以为自己真的赢了。她得意之余,却也不忘安慰长孙子钧:“你也不错啦,好好修炼,也许以后能赶上我的!”
阳光打在她身上,鹅黄『色』的衣衫衬得她小脸亮堂堂的,艳若骄阳。
没过几日,长孙子钧的伤势便好全了。他准备离开了。
他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附近的灵霄派在夏季会招收弟子,他打算去灵霄派拜师求道。他收拾了包裹,告别了滕铁和袁莹,便离开了。
下到半山腰,听到后面有脚步声追上来,回头一看,是滕若衣。
“你要走了吗?”滕若衣的大眼睛里写满了不舍,“你要去哪里啊?”
长孙子钧道:“我去灵霄派拜师。”
“灵霄派啊……”滕若衣道,“可是他们不是夏季才招收弟子吗?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呢?”
“……嗯。”
滕若衣期期艾艾地跟上来:“你……你这么弱,下山以后会不会被人欺负啊?如果你走了,我就不能保护你了。”
长孙子钧失笑。滕若衣是真的把他当成需要被人保护的孩子了。
“你、你先别走了,让我阿爹教你练剑好不好?等你变强一点,再去拜师嘛。”
他们一家住在这小山上,甚少与外界往来。滕若衣虽然被很好地保护了起来,但没有同龄的孩子陪伴,她也很寂寞。
长孙子钧犹豫了。
滕若衣拉住他的衣角:“外面好多坏人,还有很凶很凶的妖兽,你上次就被打伤成那样。还不如暂时留在我家里,有我阿爹教你练剑,有我阿娘为你炼丹,还有我保护你。”
她磨叽了一会儿,小脸涨得通红,轻声道,“求你了,别走。”
到灵霄派收徒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反正这期间他也没有非去不可的地方。
长孙子钧轻轻叹了口气:“……好。”
滕若衣顿时又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牙:“太好啦!那我们快回去吧,阿娘今天又煎了饼呢!”她伸出小手拉起长孙子钧,“你的年纪比我小,以后你叫我姐姐吧!我认了你这个弟弟,就会好好保护你的!”
她挥了挥细细的胳膊:“我可是很厉害很厉害的呢!”
第六十章()
易希辰心道:原来这个滕若衣就是长孙子钧的姐姐本以为这女孩会成为长孙子钧的心魔,恐怕也不是什么善茬,却没想到是个如此天真烂漫的女孩。看这女孩的眼睛,便知她心中清明纯良。这样的女孩儿,又怎么会成为长孙子钧的心魔?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易希辰急不可耐地往下看去。
长孙子钧留在山上,滕若衣有了他这个同伴,便天天都要找他一起练剑。
长孙子钧有意保守秘密,因此每回都对滕若衣相让。
滕若衣赢了他几次之后,便开始为他忧心:“子钧弟弟,你这么弱,灵霄派会收你吗?”
长孙子钧不知怎么解释,只能敷衍:“试试吧。”
滕若衣装得一副小大人模样,拍拍他的肩膀:“别担心,到时候就算灵霄派不肯收你,你再回来,我阿爹教你练剑!”
长孙子钧平日也要修炼,但是当着滕若衣的面,他不敢暴『露』自己的修为,因此只能躲起来偷偷地练。有时候一察觉到滕若衣靠近,他便立刻不练了。
时日久了,滕若衣也觉察出不对来。
她又一次击败了长孙子钧后,怀疑地问道:“你怎么每次都用这招输给我?你不会是故意让我的吧?”
长孙子钧一愣。他不擅长说谎,因此就只能不做声。
片刻后滕若衣却又自己道:“不不不,肯定是你平时都不好好修炼,所以都一个月了一点进步都没有!你可不能这样偷懒呀!要不然灵霄派怎么会收你?”
“唔。”
滕若衣在长孙子钧身边坐下,仰头望着山外蓝蓝的晴空。过了一会儿,她问道:“子钧弟弟,你为什么想进灵霄派呀?那个灵霄派很厉害吗?”
滕若衣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