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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这院子位置好,也干净,就是中堂和西边的厢房已经租出去了,东边的倒是还留着,奴才去看过,采光倒是极好的。”
章元敬心中有些奇怪,按理来说,东边的屋子自然是要比西边的好,这时候造房子都时兴大门朝南开,除了中堂,东厢房绝对也是好位置。
进房间看了看,东厢房果然采光良好,里头除了卧室之外,还单独隔了一个小书房出来,要在里头接待可人也是无妨的,两个人住自然绰绰有余。
章元敬没有多犹豫,付了钱租住了下来,安从容见他收拾完毕了,这才带着人离开了。
余全已经手脚利落的开始擦洗,章元敬转了一圈,把自己的书一本一本放好,一转身看见余全都已经开始擦窗户了,连忙劝道:“阿全,坐下来歇一歇吧,这里收拾的也挺干净的。”
余全听了却不赞同,还说道:“少爷,他们收拾都是做做表面功夫,还得自己收拾了住的才舒服,你看,这窗户缝缝里头都是灰尘。”
这活儿他干习惯了,收拾起来倒是又快又好,后来还把厨房都整理了一趟,还说道:“这主人有心思,每个人一个厨房,以后咱做饭也方便。”
等收拾干净了,章元敬才说道:“准备两份薄礼,我们去隔壁两间拜访一下吧。”
余全一听,连忙将礼物收拾出来,出发前就考虑到这一点,章元敬少少的带了一些特产,这会儿用来送人正好,不贵重也不会失礼。
既然要一起住大半年,章元敬也是不吝先搞好关系的,出了门,他略想了一下就去了正堂,主要是方才过来的时候,正房的书生虽然没出来,但仆人却热情的很,帮了余全不少。
眼见章元敬提着礼物登门,那仆人很有眼色的进去禀告,很快的,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面带笑容的说道:“这位就是新来的章举人吧,快请进。”
章元敬也不客气,两人坐下来聊了一会儿,倒是互通了背景,眼前的举人姓朱,名有慧,今年已经有足足四十岁,原本在三十而立的时候,他就断了继续科举的念头,在当地找了个差使,家里头倒是也过的还可以。
这一次新帝重开恩科,朱有慧听着又有几分心动,再加上家中夫人鼎力支持,朱有慧咬了咬牙,果断的辞去了官职上进赶考。
听说章元敬竟是四元举人,朱有慧心中佩服,并不因为他年轻而看轻了去,笑着说道:“都说少年才俊,哎,就是章举人这般的,才算是人才啊。”
章元敬连忙谦虚,朱有慧却说道:“人有才,怎么都掩盖不住,就像我,读了十年才考中秀才,又读了十年才考中举人,如今又是十年,还不知道能不能考中进士,这人跟人真的不能比,哎,章举人这般的,才能被赞一句才俊。”
被逮着猛夸的章元敬脸色有些发红,看得出来朱有慧虽然自称才学一般,但口才绝对不一般,也许是多年的官场经验,让他应对人的时候多了几分圆滑,少了几分尖锐。
跟这样的人相处交心难,但却轻松,一番谈话下来,章元敬走出去的时候也是笑容满面的,心中暗道怪不得人都喜欢被拍马屁,实在是好话听着舒服啊。
眼看章元敬还带着一份礼物,朱有慧倒是提醒道:“章举人,隔壁的申举人一大早就出去了,这会儿应该还未回来。”
章元敬点了点头,怪不得这么大的动静也没见人出来看看,原来是出门了。
他们带着礼物过去走了一趟,果然人还未回来,章元敬也不强求,带着余全先回去了。
朱有慧也不知道是真的欣赏章元敬,还只是为人热情,晚餐的时候还让人过来邀请一起用饭,章元敬不失礼貌的婉拒了,有来有往的让余全送了一碗羹汤过去。
这般客客气气的相处,倒是也不算为难,等吃完了晚饭,章元敬也不没打算看书,灭了灯直接上了床,船上虽然也能睡,但总觉得没有这边踏实。
第92章 申公琰()
一会儿,余全就打听完了回来;脸色有些古怪的说道:“是对面西厢房的申举人回来了;大约是喝醉了,这会儿有些闹腾。”
章元敬一看;问道:“这是怎么了?还发生了其他事情吗?”
余全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带着几分八卦的意味压低声音说道:“申举人不是自己个儿回来的,是一位姑娘送他回来的,看着不像是良家女子。”
章元敬倒是笑了起来,也是余全少见多怪了,大约是他不喜欢风尘之地,就是应酬也少有去的;所以余全才如此这般,对于大部分学子来说,与烟花女子有些情缘还是一桩雅事儿。
知道了为什么闹腾,章元敬也就放下心思继续睡了;不过经此一事,他倒是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跟对面的那位申举人恐怕不会很合拍。
这个想法在第二天的时候就得到了证实,章元敬刚洗漱完毕;打算在院子里头练练身体,却见对面房门悄声打开;一个女子飘然而出。
大约是过了一夜;原本的浓妆这会儿有些化开;显得有些狼狈;但不难看出这是个样貌十分出色的女子。虽然已入冬季,但那女子还穿着薄纱长裙,整个人都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
她大概也没料到外头有人,下意识的瞧了这边一眼,却迅速的低下头跑了出去。
章元敬皱了皱眉头,暗暗想着这位申举人不会三天两头的带人回来吧,活动了一番筋骨,中间朱举人的屋子也有了动静,他出门一看,朗声笑道:“章老弟,起的可真早啊。”
章元敬也打了个招呼,两人客气了几句,今日倒是也没有多聊,各自回屋用了早点,就开始一日的寒窗苦读了,毕竟上京赶考,他们的目的都非常明确。
一直到临近午时,章元敬吃了饭出来溜达消食外加晒太阳,对面房间也窸窸窣窣有了动静,章元敬想了想,好歹是将来大半年的屋友,索性也就没赶着进屋,等那头出来打个招呼。
谁知这一等又是好一会儿,等申举人终于出来的时候,章元敬倒是有些吃惊,无他,实在是这位举人长得太好了,不是那种精致优雅,而是十分男子气概的帅气。
只见申举人昂藏七尺,看着足足比章元敬自己高了一个头,面如冠玉,剑眉星目,轮廓分明,长身玉立的往那儿一站,颇有几分丰神俊朗的感觉。
不得不说,除去上辈子见过的明星不提,论男子气概的话,这位申举人确实是十分出众,就是孟嘉义也是不能比的,唯一的缺点大概是宿醉未醒,脸上还带着几分倦意。
光是这幅容貌,足以让人心生好感,人都是感官动物,章元敬昨晚被吵醒的不耐烦都去了几分,眼前人的长相可不就是他最期盼的吗,只可惜他的样子像了孙氏,就算身高能赶上去,估计也没有这么男儿气概的时候。
带着几分羡慕,章元敬首先开口说道:“这位想必就是申兄吧,久仰大名,在下是昨日刚搬来的章元敬,以后一屋同住,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申举人抬头看了一眼,眼睛微微一亮,忽然笑了起来,他原本不笑的时候颇有几分冷峻,这一笑却不算阳光,反倒是带着几分轻佻:“章举人?某名公琰,你叫我申兄便是了。”
说着,他还往章元敬的方向走了几步,走到了近前的位置但笑不语,只是一双眼睛盯着章元敬看个不停,似笑非笑的模样轻浮无比。
章元敬心中眉头大皱,闻着那股隔了夜的酒味更是不舒服,只得退后一步道了一声申兄。
申举人却像是没看见他眼中的不舒服似得,伸手搭在他的肩头,笑着说道:“章弟弟刚来京都,想来还未出去逛过,不如今晚我做东,请你喝杯花酒如何?”
章元敬瞠目结舌,这发展也太快了,也不知道哪里惹了这位的眼,这才第一次见面就要请人喝花酒,看看昨晚的情况就知道,这位的花酒跟孟嘉义的盛宴可不同。
章元敬连忙摆脱了肩头的手掌,勉强笑道:“这倒是不用了,赶了几个月的路,这会儿累得很,正想要好好休息两日。”
申举人却说道:“正是如此,才应该出去走走啊,不然身体怎么会松快,你听我的,一晚上保准清清爽爽,第二天只觉得龙马精神。”
眼看着他越说越不像话了,章元敬皱了眉头,直截了当的拒绝道:“申兄,在下实在不爱这些,再说还得闭门读书,这些热闹我就不去了。”
说完也不等申举人挽留,转过身就进了屋子,再也不理会外头的声音。
邀约不成,申举人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但到底是没有找上门去,一转身回房去了,此后屋内也没有了声音,不知道他是静悄悄的看了书,还是继续睡大头觉去了。
进了屋的章元敬也是憋屈,原以为申举人是个霁月光风的,谁知道却是个绣花枕头,一想到自己原本还想要长成这样的人,他心中就呕的不行。
一边看书,章元敬心中忍不住感叹起来,也不知道自己啥时候能摆脱脸上的婴儿肥,还有因为快速长高的竹竿身材,比了比身高,章元敬又觉得自己还能再长长。
正好这时余全打开门进来了,这几年他吃得好睡得好,虽然实际年龄跟章元敬差不多,但看着已经是个魁梧大汉的模样了,胸膛和双臂肌肉都是鼓鼓的。
章元敬看着又是叹了一声,自己这身板还不如余全呢。
余全还不知道自己被羡慕了,他细心的倒了一杯热茶,晾到温度刚刚好才放到章元敬的手边,那位置也是有讲究的,既不容易碰翻了,也不会够不到,从表面上绝对看不出来,这位魁梧的汉子有一颗细腻无比的心。
看了一会儿书,章元敬就把对身材和样貌的计较抛到了脑后,他向来不是多纠结的人,读书的时候尤其专心,颇有几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感觉。
除了偶尔站起身来活络筋骨,章元敬基本都待在屋子里头,实在是冬天冷,外头也没有什么风景,这会儿到处乱逛,万一吹了风,惹了事儿,也白费了坐船的辛苦。
余全勤勤恳恳的做好了晚饭,这也是出门之前,姜氏带着孙氏和一家子女人特训过的,势必要让他做出可口的餐点来。
余全人不灵活,好在肯花心思,一段时间下来,做的饭倒是有模有样的,至少章元敬自己挺满意的,每次都吃的津津有味,他爱吃,余全就做的更勤快了。
等章元敬结束读书,转头一看,赫,余全这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闲了,居然做了四菜一汤,摆了满满当当的一桌子。
看见章元敬过来,余全连忙说道:“少爷,饭都做好了,可以吃了,今天做了萝卜排骨汤,老太太说了,入冬之后要多喝一些,润肺。”
章元敬无奈的坐下来,说道:“就咱们两个人,炒两个菜,弄个米饭或者饼子就成了,何必这么麻烦,这么多小菜,到时候你洗完都麻烦,这里连口水井都没有。”
这个院子最大的坏处就是没有水井,要用水的话就得出门去挑,虽然不算太远,但来回也得走一刻钟,大冬天的实在是有些折腾。
但余全显然并不这样想,还说道:“也就是几步路的功夫,再说了,我跟着少爷进了京,若是不能把您照顾的妥妥帖帖的,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回去见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