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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此番情形,卫书岷灵机一动,也不洗澡了,在自己的柜子中找出各色荷包香囊扇坠、头发指甲肚兜,决定明天去青楼都一一还给正主,再假做分别,自此与她们再无纠葛。
这日,卫书岷去醉明月与千千道别。要说千千是与他相好时间最长的一个,千千十五岁开始接客,接的第一个恩客就是当初一掷千金买她初夜的卫书岷。现在千千已快二十岁,在青楼中已经算年纪大的了,妈妈好几次都朝她暗示若遇见能相与的,就托付终身吧。
千千自己心有打算,而且这几日从姐妹们口中得知她的卫郎断了好几个相好,她心里益发得意。
卫书岷到醉明月千千的房间里,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千千知道那里是用来赎她的赎金,卫书岷还没张口说明自己的来意,千千就按住卫书岷的手,柔声道:“卫郎,且慢。”
千千从她的妆奁暗格里亦取出一个锦盒,锦盒打开,一纸文书递在卫书岷面前。卫书岷拿在手中仔细一瞧,原来是千千的卖身契。
“卫郎,从半年前你最后一次从我这离开,我就已经为自己赎身了,但我并未离开这里,只等此时”千千娇羞地抬眼看着卫书岷,复又低头红着脸不语。
“那要恭喜千千恢复自由身。”卫书岷由衷地朝千千道喜。
千千亦朝卫书岷福了福,“奴也给卫郎道喜。”多少达官显贵富家公子要赎她,她都拒绝了,她是他们眼中的美娇娘,谁抬她回府就是谁的福气。
“咔嗒”一声,卫书岷将自己的锦盒打开,千千的一双美目扫向盒子里,盒子里装着她的指甲,她的簪钗,还有某个侯爷送给她的宝石。
怎么不是赎金?
千千的眼睛立时瞪圆了,与此同时也明白发生在其他姐妹身上的事也发生到她身上。
这个杀千刀没良心的,老娘可是等他等了半年,他却想现在踹了老娘,没门!
千千按下跌宕起伏的心绪,浅笑着又从妆奁盒里取出几样物什,有一枚玉镯,一副耳环,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还有一条汗巾。“没想到卫郎一直收着千千赠予你的东西,千千也一直收着卫郎赠予的呢,可想而知我们情投意合。”说罢便抓了卫书岷的手,扬声喊着妈妈。
柳妈妈推门而入,看见卫书岷和她家千千此番情形忙高兴地道喜,卫书岷也连忙解释道:“柳妈妈误会了,”转而又对千千作揖,“千千对不住,让你误会了。”
千千的笑容僵在唇边,忽然拿绢帕捂着脸,嘤嘤哭泣起来,而后朝柳妈妈使眼色。
“哎呀。”柳妈妈笑着朝卫书岷走近,“卫大人这是哪门子误会啊,千千对你情深义重可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有多少公子贵少想有这福气还没有呢。”
“柳妈妈,我今日来并非要赎千千。”
“我知道你顾及什么,大人你没娶亲,却有个千千这样的人做妾室实属不美气,你大可以将千千接到禹王府的别庄里养着,等千千生下一儿半女,在领回正室面前也就没事儿了。”
“养外室的做法可使不得。若那丫头”卫书岷说到此处,苦涩地摇头笑了笑,将剩下的话收了回去,他与那丫头八字都没起笔呢,他就乱想着人家能给他做妻子,做梦。
“这有什么,从我们这里出去的姑娘不都是如此么。”
“话虽如此,”卫书岷转而看向啜泣不止千千,“但我今日确实是向千千道别的。”说完他将锦盒里的物品全都还给千千,而后将千千收藏的他的私人物品拿走。
“不行!”千千一改往日温柔神色,叉着腰指着卫书岷鼻子道:“卫书岷,你这个吃干抹净忘恩负义的东西,老娘为你可是失去多次入豪门的机会,今儿你非得带我走不可。”
***
范府秋苑,范伊秋埋怨着她的丫鬟荔香。
“往日让你去街上采买个东西不过半个时辰,怎么今日这么晚,是不是偷偷跑去玩了。”
“三姑娘可是冤枉我了,你没瞧见醉明月那一条街都被堵得水泄不通,我一个小姑娘家又不能在人群中挤。”
“咦,发什么什么热闹的事,你快与我讲讲。”范伊秋从应天府回来之后,就被完全拘在府里,府外跑腿的事也只能交给丫鬟荔香。
面对范伊秋的询问,立时激起了荔香八卦的心性,绘声绘色地将街道上遇见的事描述了一遍,“三姑娘你可没见着,那青楼里的女子真是不害臊,竟然跪在地上搂着男人的腿不放,口中喊着‘卫郎卫郎,你不能抛下我’,我看着都觉得丢人。”
“你说那个男人姓什么?”范伊秋猛然问道。
“姓卫啊。”荔香不以为然地回答。“要不怎么被叫卫郎呢。”
范伊秋咬了咬唇,“是不是二十岁出头的青年,长得长得挺惹眼。”
“是,长得挺俊,但男人哪能只看相貌呢,还不是去那种腌臜地惹了一身腥。”荔香疑惑起来,“三姑娘认识他?”
“不认识。”范伊秋一口否决,“我去我爹那问安。”
范伊秋说完也不让人跟着急匆匆地去前院,扣响书房的门还没得令,她迅速地推开门,而后将门关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爹,你方才对女儿说的事,女儿同意了。”
范芦疑惑地扶起自己的女儿,问道:“不是刚说给你三日考虑时间么,怎么忽然就想好了。这门亲事为父还是希望你自己斟酌斟酌,不用着急。”
“女儿确实考虑好了,愿意与太师家的小公子定亲。”
八十一()
仲夏来临;白日还能食用冰镇瓜果或扇扇子来赶走身上的热气;晚上却十分难捱;连夜夜都要缠磨范伊夏的聂垚也热得提不起半分兴致。他本就怕热;睡着了都大汗淋漓。
范伊夏为熟睡的聂垚摇扇子;轻轻叹了声气;心里的焦灼比此时闷热的天气更让她无法入睡;这几日都如此。
重活一世,范伊夏曾想过只要阻止聂垚做“奸”,他便不会走上前世的不归路。只要朝政不管;战事不理,他们就可以和顺美满的过一辈子。
简烨的里应外合之计,范伊夏也大可以直接告诉聂垚;她相信聂垚也有办法反利用这个计策将简烨惩戒。
可是;这几日思索斟酌之下,她还是觉得这样做不妥。她是把她所认为最“完满”的做法强加给聂垚;聂垚所思所想;她并不知道。
若两人在这件事上产生分歧罅隙;那不是得不偿失吗?
故此;范伊夏迫切想知道聂垚的真实想法。
为何他不顾众人非议;也要把持朝政遭人诟病。他到底是热衷于收复失地和开拓疆土;还是又存了其他的心思?
再者,老禹王的遭遇,因先帝不予采纳他的建议而战死沙场;作为聂垚他又怎么想;会不会由此嫉恨先帝?
而且范伊夏也曾听父亲提起过,老禹王在世与先帝的对峙激烈程度,不亚于聂垚和父亲的,彼时大胤朝的皇帝气得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治下老禹王藐视皇权的罪,还迫使老禹王必须前往西北边疆戴罪立功。就是那次,老禹王战死了。
这样一揣摩,老禹王和现在的聂垚都有些傻,明知所效忠的朝廷已对他介怀,他们依旧忠心如故。
天色愈发暗了,夜风透过窗棂吹向屋中,聂垚不知做了什么梦伸出一只手臂搭在范伊夏腰上,然后不规矩地肆意揉弄。
范伊夏哭笑不得,她将聂垚推开,此时她也有些困乏,将扇子放在床头,自己枕在凉枕上睡下。
夏季的天亮得早,聂垚到了该起床的时辰,照例只让丫鬟们服侍而不吵醒范伊夏。待聂垚收拾妥当出门的时候,范伊夏醒来梳洗。
聂垚上朝,范伊夏去给老太太请安。夫妻俩的清晨一贯如此。
“给祖母请安。”范伊夏给坐在上首的老太太行礼,这时有丫鬟端过来一茶杯,范伊夏知道茶杯里盛的不是茶而是温白水,这是祖母的习惯,清晨起床不用早饭前一定会喝杯水。
就在丫鬟要将水端在老太太手边的桌子上时,范伊夏看准时机一转身,那杯水不偏不倚刚好洒在了她的衣服上。
丫鬟吓得赶忙跪在地上,“是奴婢不好,手没拿稳杯子,请王妃恕罪。”
范伊夏将丫鬟扶起来,笑道:“不怪你,是我没看见撞上了你,我刚过来没带屋里的人,你去我屋里让千羽或万辰拿身衣服来就行。”
丫鬟得令忙叩头谢过范伊夏,匆匆出屋了。
范伊夏亲自给老太太又倒了一杯白水,递在老太太手边,笑着道:“祖母,你不怪我吧。”
老太太接过水,嗤得笑了一声,故意问道:“我怪你什么,要怪就怪没规矩的丫头。”
范伊夏连忙道:“孙媳妇儿的小伎俩怎么能逃得过祖母的法眼,祖母倒是别打趣孙媳妇儿了。”
老太太将茶杯的水大口喝下,继而把茶杯放在桌子上,“说得对,你这方法我在年轻时为了支开身边人也用了不少遍呢。垚哥儿说得确实不假,栾儿有栾儿的伶俐,你有你的聪慧,都是一顶一的心思。”
“不敢。栾儿次次能哄祖母开怀大笑,我比不得。”范伊夏道。
“好了,说正事吧。”老太太笑着道。
范伊夏斟酌片刻,便道:“祖母,我想问问我那已故的公爹,他是怎样一个人?”
不想老太太刚还和颜悦色,在听到范伊夏这个问题后猛然肃穆起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范伊夏急急地解释道:“祖母,今日今时孙媳妇儿是想给你说些掏心窝子的话。我了解的公爹都是从我爹口中说出来的,可我爹作为枢密使一个文官只怕对公爹有很大成见,乃至对阿垚都十分不待见。我出嫁前一晚,我爹说他对不住我,他是不愿我嫁给阿垚的。所以,我想了解公爹,好解开我爹心中的疙瘩。”
老太太听完沉沉地叹了一声气,“我告诉你,一开始我也不同意垚哥儿娶你,就是因为你是枢密使的女儿。你说垚哥儿那孩子爱谁不好,偏爱一个政敌之女,你们的立场矛盾,以后能将日子过到一起么?而且万一”“万一”后面的话,老太太没说下去,这是她不愿见到的事情,但若一旦发生绝对能带来灾难性的后果。她续着刚才的话道,“可是那孩子脾气倔强起来,谁的话都不听。也怪我平日太惯着他了,到最后什么都得顺着他。你也别怪我当初对你刻薄,那都是一开始带来的偏见。”
“祖母那样想,我能理解。”范伊夏如实道。
“好,好,我便给你说道说道聂云琥你这个公爹,你回去给你父亲传传话,消除他的成见。你公爹啊就是典型的武将性子,不懂得弯弯绕绕,说话直来直去,明明是劝人家的好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得罪了人。你婆母初嫁给你公爹,为此受了不少委屈,后来了解你公爹的性子,知道他没有恶意她也就不在意了。这点,垚哥儿可是要强于他父亲百倍。”
范伊夏笑了笑,算是默认聂垚的这个优点。
老太太继续道:“你公爹和你婆母感情很好,除了成亲早年两人时常拌嘴,后来几乎就没红过脸吵过架。在我印象里他们统共就大吵过两次,你婆母气得就要领着几个儿子回娘家了,”老太太说到这里,看着范伊夏。
“为什么而吵呢?”范伊夏问道。
老太太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