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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还有过俩个。”卫姨娘道,“我是老爷的通房,这你该知道。老爷没娶亲之前我不能有孕,于是就流掉了一个。后来,老爷娶了夫人,夫人有孕之后,夫人就让我来服侍老爷就寝,但我身子还没养好,就举荐了我表妹,就是莫姨娘,很快莫姨娘也跟着有了孕。再后来,我的身子也调理好了,也有了身孕,都足有七八个月了,却再次流掉,自此以后,怎么也怀不上了。这小产真的很伤女人的身子,大姑娘,可要好好保养自己的身体。”
范伊夏道:“我恰好认识一个擅长妇科的大夫,前阵子将我腹痛的病症调理好了。今日他来复诊,这会儿还没走,也给你瞧瞧吧。只不过这大夫不是以府上名义请的,所以你别告诉我父亲。”
卫姨娘一下就猜度是那位禹王请的,便是一笑,只说不会说出去。
半晌,大夫诊过卫姨娘之后,问道:“这位如夫人是不是有了孩子也是体弱?”
卫姨娘如实道:“正是,说也奇怪,怀第一个孩子的时候身子很好,怀第二个就不行了,硬是用药给保住的,但最后还是我以为是我上了年纪的缘故,大夫,难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有,而且还是大问题,如夫人这是长期在饮用一种毒素,这种毒素可用来避孕,是青楼女子惯用的避孕手段,但很有可能导致不能生育,想来这位如夫人一直未有身孕就是这个原因,偶尔怀上身体也是每况愈下。”
卫姨娘犹如被闷雷敲了一记,讷讷道:“可我并没有避孕啊”
“谢大夫。”范伊夏按住卫姨娘的手,向屋外丫鬟道,“快备辆轿子,送大夫回府。”
待屋中一时无人,范伊夏道:“这内宅中的手段,姨娘还不清楚吗。我娘不是容不下人的人,否则也不会让莫姨娘生了两个孩子,可对于莫姨娘来说,你先她后,你生了孩子便高你一等,且她又不能生育,所以才忌惮你。”
卫姨娘隐忍了多年的委屈霎时全部转成愤怒,“她真是好狠毒,当初要不是求着我,我怎么能让老爷纳她为妾。不行,我要告诉老爷去。”说罢便站起身。
“姨娘莫急,”范伊夏扯住卫姨娘的衣服,“都多少年的事了,孩子已经没了,她能给你下这么多年的毒,就做好了被你发现的准备,可我们只是猜测哪里有证据。我爹生气无非让她禁足思过之类,过几年因为两个孩子,她再卖乖我爹就会开恩放了她。所以你留着她,她明你暗,她以前用什么办法羞辱你、轻视你,你就用那样她最在乎的方式来羞辱她、轻视她。”
“可是我现在都不知我可否能生养。”卫姨娘一想到自己被算计的孩子,心里就忍不住一阵绞痛。
“这你放心,大夫没有说不能治,就一定能有把握。”范伊夏劝慰。“我会让他开好方子,再派人给你送过来。”
“姑娘为何帮我?”大家族里的正妻若不能有孕,府上必会延请名医调理诊治,姨娘小妾不能怀孕不会受太多重视,再者,大姑娘帮卫姨娘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不是帮你,我是帮我父亲,我知道卫姨娘是尽心伺候我父亲这么多年,我父亲也没有续弦的打算,能与他携手相伴走过的人是你。莫姨娘依仗的是我父亲的权力,她贪生怕死,我也不想有这么一个歹毒的人来伺候我父亲,有你治她,我放心。”
卫姨娘擦干眼泪离开夏轩,这么多年的怨气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她要如大姑娘说的那样,总有一天她也要趾高气昂地站在莫姨娘跟前,让她忍气吞声。
出嫁姑娘的前夜,姊妹要在闺房中一同歇着,范伊夏坐在床边直到该歇息了,都没有见范伊秋的身影,她知道她怨她,她也觉得自己没脸去请,正命人要锁上院门的时候,叩门声响了。
范伊秋姗姗来迟。
三十四()
“大姐。”范伊秋刚出声;范伊夏与她皆红了眼圈儿。
范伊夏连鞋子都未穿上;赤脚下地快速走到范伊秋跟前;握住了她的手。
屋中服侍的丫鬟见此等情景;以为是范伊夏临出嫁;姊妹俩难分难舍呢;于是悄悄地出去。
“明天是大姐的好日子;大姐快别着凉了。”范伊秋擦掉脸上的泪水,反握住范伊夏的手。
两人走至床榻上,范伊秋脱了衣衫和范伊夏一同躺下。
“咱俩有好几年没有这样一起睡过了。”范伊秋侧身看着范伊夏;鼻头虽红着,可却笑了起来。
范伊夏也侧对这范伊秋,看到妹妹这番情形;堵在胸口的那团棉花霎时没有了;她捏了捏范伊秋的鼻尖,“你小时候睡觉淘气;每每我晚上夜醒时;你不是横着睡占了我的地方;要不然就睡在地下了;你可没为此着凉;娘自然不让咱俩那样睡了。”
范伊秋脸上挂着笑容;陷入回忆中,“是呀,说得大姐好像不调皮似的;你也好不到哪去;最爱抢被子了,咱俩盖一床你也抢,盖两床你还抢。”
范伊夏噗嗤笑了出来,她想起来有一次和范伊秋是一人盖了一床被子,结果两人第二天都伤了风寒,一个是一晚上没盖被子着凉了,一个是晚上盖了两床,出汗之后早起被风吹的。
“大姐,你还记得吗,咱们府上后院有个石洞,咱俩和我哥夏天的时候就背着爹娘钻进那个洞里去。”
“记得,当然记得,那里又好多蛐蛐蚱蜢,宁玠还说蚱蜢可以烤着吃,要不是他考蚱蜢时燎了一片草地,也不会被爹娘发现,罚咱们三个了。”
难得姊妹兄弟三人年龄相仿,小时候一起玩耍一起挨罚,三个人好的跟一个人一样,随着时间流逝,渐渐明白了什么是嫡庶,什么是隔了一个母亲,各怀心思,各怀鬼胎,于是就长大了。
姊妹俩回忆着小时候的事,叽叽咕咕地说着直到外面的嬷嬷大声提醒。
“咱们快睡吧。”范伊夏用手摸了摸范伊秋的发丝,轻声道。
“嗯。”范伊秋阖上双目,应声,“睡吧。”
范伊夏看着范伊秋的睡颜足有一刻钟,“对不起,阿秋,真的对不起。”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消弭在沉沉黑夜中。
范伊秋的泪从眼角瞬间滑落在枕间,过去虽好,但终究是过去。
晨光初曦,与上一世出嫁的繁琐步骤一样,范伊夏又再次经历了,她此刻的情形大抵能用“恍如隔世”来形容。
但,同嫁给一个男人,心情却不同。
沐浴,上妆,穿凤衣戴凤冠。
吃过和合饭,范伊夏蒙上了喜帕,在喜娘的搀扶下走入正堂,辞别父亲与亲友。
范伊夏随着喜娘转身准备出屋,身前忽然站了一个人,她透过喜帕隐约看见一个人影,那身量她熟悉。
场面有一瞬间静止。
他只沉默,并不说话。
睿太妃看见自己儿子的行为,真担心他会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忙压低了声音提醒:“贞儿!你休要胡闹。”
马贞面无表情地看着一袭红衣的范伊夏,未将他母妃的话听进去一个字。
他曾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今日终于见了,可牵着红绸走入洞房的新郎不是他。
眼见着周围亲友官员都察觉出气氛的尴尬,低头窃窃私语时,有个姑娘的声音响了起来,“今日是睿王爷表妹的好日子!睿王爷可是有什么祝福的话要亲自给我小表姑说?”
范伊夏记得这个声音,能叫她小表姑的也只有徐府的表亲杜碧婕。
马贞因杜碧婕的话清醒了,再深深地望了一眼新娘之后,转身,然后半蹲。
范伊夏从喜帕下方的缝隙将马贞的举动看到一清二楚,她有些慌张地朝后退了一小步。
范芦见状,忙上前解围,一并朗声笑道:“我们夏儿出嫁,应由兄长背到花轿上。睿王爷是表兄,自然当得起这个任务,快快,夏儿,别耽误了时辰。”说罢,握着范伊夏的手臂朝前走了一步。
范伊夏不得不弯身趴伏在马贞的肩上,马贞将范伊夏背起的瞬间,外面炮仗声响起,喜娘随后跟上。
“小夏,这还是我第一次背你呢。”
道贺声、鞭炮声、礼乐声掩盖了男子的声音。
“小夏,是我无能,护不住你。”
“小夏,叫我如何忘记你。”
范伊夏鼻头泛酸,按着马贞肩头的双手不自觉地扣紧。
花轿跟前,马贞站了片刻,才把范伊夏放下,扶着她进入轿子内,一行送亲队伍朝禹王府行进。
范伊夏坐得了马车,骑得了马,却坐不惯轿子,摇摇晃晃走了约小半个时辰,轿子才停了。
聂垚一身喜服接亲,胸前那多大红花衬得本就俊朗无双的脸,益发如美玉生晕,红润润的。轿子落地那一刻,他便急慌慌地疾步走过去。
“夏夏。”聂垚轻声唤道,一并伸手去掀开轿帘。
忽然出现的一只手阻碍了他的动作。
聂垚今日与范伊夏成亲,没谁能打扰他的大好心情,抬眼,即便有些错愕马贞能站在此处,但依旧笑盈盈的。
马贞扶着范伊夏出了花轿,聂垚忙将手中红绸递在范伊夏手中,马贞松手的那一刻,双目血红地看着聂垚。“你费尽心思娶她,你若对她不好,我必”
马贞的话语还为未说完,聂垚已经春风满面地牵着手中红绸朝正堂走,动作十分小心翼翼,生怕蒙着盖头的范伊夏摔了,到了门槛处,他回望着她,轻声说了什么。
他说了什么,马贞听不到,但聂垚的眼神,他读的懂,他怜惜她,爱慕她,呵护她。与自己无二,所以根本就不想受他的话。
本来她的小夏所该拥有的怜惜、爱慕、呵护都该来自他的。
最伤痛不过爱的人,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最愤怒不过你认为的情敌,就不把你当情敌看。
聂垚,一切拜你所赐,终有一日,我马贞会统统还给你。
新郎新娘拜过堂之后,聂垚再度用红绸引领着范伊夏走入洞房,身后只有喜娘跟着,聂垚趁机挨着范伊夏,低声问:“夏夏,你累不累?”声音都含着笑意。
范伊夏摇摇头。
聂垚又问:“那你饿不饿?饭都备好了,也不知道合你胃口不,想吃什么只管吩咐厨房就好了。”虽然隔着盖头,可是想象着他的夏夏美丽的样子,他就开心。
范伊夏又摇头。然后,她感到红绸被扯动,一只热乎的手握了上来。
范伊夏想到了上一世,聂垚也如此想握着她的手,那次她躲开了。
这次,没有。
聂垚直视着前方,心中犹如浸在蜜中。
进入洞房,喜娘在屋外守候,聂垚扶着范伊夏坐在床边,他拿了一根喜秤挑开范伊夏的盖头。
红妆下的姑娘,犹如一朵开得正艳的牡丹,更显妩媚娇丽,尤为国色天香。
半阖双眸抬起,红唇上扬,眼底也是笑意。
聂垚看得出神,直到屋外的喜娘催促他入席。他匆匆握了一握她的新娘的手,转身离开。
甫一出新房屋门,卫书岷迎了上来,低声道:“睿王马贞已入席,好巧不巧,他的杯盏掉在了地上,已换上了一副新的。”
聂垚沉思片刻道:“那人已有通天的本事了,竟然在本王王府里能做这等事,还敢嫁祸本王。”
卫书岷又道:“就是趁兄长大婚忙乱之时对睿王下手吧,竟然知晓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