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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范伊秋双目中隐隐含泪,在看见大姐之后,眼泪刷的流了下来。
范伊夏一心就在范伊秋的脚伤,只含糊地应了一声,便坐在床边的矮墩,伸手掀开范伊秋的裤腿,脚踝处肿得老高,已经发紫了。
左脚脚踝,连与她上一世伤的地方都一模一样,范伊夏的呼吸顿时乱了。
上一世那次,她就是逞强非要亲自骑马回府替母亲取念珠,没料想在路途中遇见了劫匪,然后,话本里那俗的不能再俗的英雄救美的桥段出现了,聂垚打跑了劫匪并救了她,争乱之余,范伊夏的马受惊,好在她只是从马上下来时崴了脚,伤处就是左脚脚踝。
当时伤得比较严重,聂垚脱了她的鞋袜,为她矫正脱臼的脚踝。
她带着帷帽,只能透过白纱看清少年的影子,却能感觉他握着她脚的时候小心翼翼,尽可能少地接触她的肌肤。
因为那一下太疼,范伊夏即使拼着力气再忍,还是低低哼了出来,帷帽什么时候掉落都不知道。
他抬眼,她垂首。
便是这一眼吧,他中意了她,范伊夏想。
可惜,这一世,他这一眼给了她的妹妹。
此时的范伊夏就像置身于冰窖里一样,浑身发冷,她顾不得安慰自己的妹妹,故作镇定再次确认道:“看着伤得有些重,阿秋可曾伤到了骨头?”
“没有。”刚才哭成泪人儿的范伊秋收住了眼泪,小声说道,“有人替我治好了。”唇边扬起一个不易觉察的笑容。
听见这句话,除了范伊夏因知道缘由能猜出是谁治好了范伊秋的脚以外,其余在场的人都表情震惊,尤其是莫姨娘,女人一般没有手艺能替人正骨,要是闺女平白被一个外男摸了脚,那还了得。
“秋姐儿益发说话不过脑子,你被接回来之后,还未曾给你请大夫呢。”说完狠狠瞪着范伊秋,希望她能顺着自己的话,把刚才说的话收回去
范伊秋被莫姨娘的语气和神色吓得浑身一颤,忙扑在大姐怀里抽搭起来,“姨娘,我可没说谎,真的是有人替我治好了脚,他还,他还救了我呢。”
“浑说什么,你个蠢丫头,你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姑娘说这话不臊得慌?难道你就不知道这话传出去,名声就毁了,你以后还怎么嫁给好人家。”莫姨娘恨铁不成钢地叫唤着,这就是她的好闺女,被夫人养的一点不谙世事,宅子中的人情算计完全不懂,心眼儿要是有大姑娘一半多,她这个亲娘也就不发愁了。
“大姐,姨娘又骂我。”范伊秋求助地看向范伊夏,泪眼汪汪地缩在她怀中。
“什么嫁人不嫁人的,阿秋还未过十五,心里面总盘算着嫁人,那才不是什么正经的闺秀呢,倒是你作为姨娘,别成天介里给她灌输旁的心思。”范伊夏拍拍范伊夏发抖的脊背,以示安慰。
莫姨娘撇撇嘴,又一次被范伊夏拂了脸面,她有怒不敢言,只得站到一旁声闷气。
范伊秋哭得止不住,范伊夏低声道:“阿秋,你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范伊秋抹掉眼泪,吸了吸鼻子,“大姐生病,母亲着急去慧明寺求平安,我想着大姐以前总陪母亲,这次母亲没人陪必会孤单,我便陪着母亲去,然后我贪玩就骑马在后面慢了些”
“你怎么会骑马?”范伊夏急急地打断了妹妹的言语。
“大姐会,我也想学”范伊秋低头小声道。
“嘁”,站在一侧的万辰翻了个白眼。
“你继续说,然后呢。”范伊夏道。
“你仔细想清楚了再说。”范伊秋刚要说话,被一旁憋了好久地莫姨娘打断。
范伊秋偷偷抬眼看了莫姨娘,不敢做声。
范伊夏道:“大姐在呢不怕,你说。”
“然后我离母亲他们太远了,没想到就碰见了坏人。”范伊秋现在想来还后怕,四五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忽然冲了过来,将她围住,她骑术本来就差,吓得她当时就哭了。范伊夏听后,一只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袖,只听范伊秋又道,“还好有人出手相救,那些坏人不曾伤了我,就是,就是我把脚扭了,我这脚就是那个人给治好的呢。”
“是谁?”忽然有一男子冷不丁地发问,屋中人一齐向声音方向望去,就见从外间转过十四五岁的少年,和三姑娘范伊秋的容貌有七八分相似,男生女相,风姿妩媚。
莫姨娘见自己儿子来了,立刻觉得有人给自己撑腰,腰杆都挺直了,她插嘴道:“不管是谁,秋姐儿的脚若不及时治恐怕就断了,那个时候给人看下摸下脚也没什么,不是什么好人家,若因此要赖上我们秋姐儿,我可不依。”
范宁玠道:“姨娘莫急,先听妹妹说。”
范伊秋的小脸儿红彤彤的,缓缓才吐出几个字,“是禹王聂垚。”
这个时候的禹王,名满京城,哪个少女不知呢,范伊秋毕竟是养在深闺中的小姐姑娘,和大多数闺秀一样只知其威名,并非见过真人,“禹王聂垚”四字能从她口中说出来,必是他自报姓名了吧。范伊夏明知道是这个结果,但真的听到这个印证之后,勉强撑起的体面差点崩塌,若现在不是当着这么一大家子人,她还要端着嫡长女的身份,她现在真想找个地方哭一场。
上一世她一直懊恼自己一人骑马回府,最终落得聂垚求亲,那时他虽未得奸王之名,但已暂代二府长官,说白了他虽年轻,却是父亲的顶头上司。
可这一世,事情发展地明明白白,那个与聂垚有姻缘的人不再是她,而是她的妹妹,难道皇天菩萨让她再活一次的就是要让他俩错过吗?
不,这不能,范伊夏在聂垚那已经错过一世,这一世她不能再错。
范伊秋此言一出,除了范伊夏郁郁之外,莫姨娘母子俩皆欢喜,禹王聂垚谁人不知啊,他就是开国功臣老禹王唯一在世的小儿子。
大胤自建立新朝以来,对外战争老吃败仗,君臣无法只能求和,倒是以前一派纨绔模样的禹王聂垚突然开窍,承袭了老禹王的勇猛善战,主动请缨去边疆打仗,收复了好几个重要城池。
自此以后在朝堂之上享尽隆恩盛宠,风光无限,作为一个从一品官员的庶女嫁给禹王,也算高攀了。
范伊夏深知这对母子俩的脾性,一个巴望着自己闺女嫁个所谓的好人家,一个盼望着攀附上王亲贵族好不用功读书,上一世,莫姨娘看见父亲触柱而死,当时吓得腿软便溺,被人压走的时候口中一直骂着她父亲不得好死还拖累她,甚至为了保命胡乱替父亲认罪。范宁玠因在书院读书,得知消息逃了,据说还卷走了范府好多值钱的东西。
以前,范伊夏只是瞧不上他俩的心术和手段,但顾及一家人的和气,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经历过死别以后,现在可真是看清了他们的丑恶面目,但,当下可不是打压他们的时候,明天聂垚有可能就会到范府提亲,她得想办法阻止这一切。
“这事情先别声张,还要凭父亲定夺,我去给父亲说。”范伊夏说完,嘱咐了几声妹妹,临走之前不忘看了一眼莫姨娘的神色,就带着万辰去前院找父亲。
范伊夏刚出秋苑的时候,恰好看见父亲从前院的方向过来。看着父亲身姿依旧笔挺,步态轻缓优雅,眉目之间清隽神采,俨然一副形相清矍的文人模样。范伊夏满心欢喜,瞬间取代了被聂垚“抛弃”的惆怅。
“爹”范伊夏几乎是小跑着到了范芦的身侧,娇滴滴地唤道。
范芦仔细打量了女儿的神色,看着和常人无二才松了口气,“怎么病才好就跑出来,多歇息才是。”嗔责的话,说出来却十分慈爱。
“女儿有话对爹说呢。”范伊夏转首对万辰,“万辰,你先回去。”继而挽着范芦的手臂走入就近的一处凉亭,将范伊秋所发生的事给范芦叙述了一遍。末了,又补充询问,“爹,你的意思如何?”
范芦在听到救下范伊秋的人是禹王聂垚的时候,眉头深锁,一言不发,被女儿这么问了一句,依旧不做声,只是叹气。
范伊夏故作不知其中关窍,道:“听说禹王虽年少,但立了大功被皇上重用,妹妹嫁给他,爹该高兴才对,怎么如此愁眉不展,可是其中有什么隐情?”
范芦又长叹一声:“你们深闺后院的女子,哪能知道朝堂上的事呢。”
“可是因为聂垚其父震主在先,爹担心他重蹈覆老禹王的旧辙?那妹妹嫁过去就是往火坑里跳了。”
范芦吃惊,忍不住抬眼看着范伊夏,他这个女儿钗裙绶环虽喜欢,也偏爱骑术箭法,有一项尤为不同,哪个姑娘爱摆弄名师书法呢,偏她还有些造诣,更没想到,还有与男儿般媲美的敏锐与思虑,居然能言中他心中所忧。
与此同时,禹王府。
“卫书岷,这事你怎么办的!本王说了是范大人的长女,怎么今天是三姑娘?”聂垚一边洗手,一边对着立于旁边垂头耷耳的义弟,不悦地道。
第四章()
“夏儿所说正是为父担心。”既然女儿能猜得出;范芦也未有隐瞒;如实说道;“老禹王在世时;曾言论我胤朝总兵败番邦的缘由;便是枢密院有调兵之权但无统兵之权;将帅有统兵之权但无调兵之权;使二者相互牵制,延误战机,老禹王提出调兵与统兵之权合一;二府设长官,太/祖皇帝不同意。因我胤朝确实对外总吃败仗,为了维持与番邦的和平;胤朝不得不连年纳贡银;加重朝堂的财政负担,现小禹王趁此再次提出他父王的提议;且就近期的几次战事一一分析;也论证了调兵与统兵之权合一会更利于战争;并主动请缨愿领军出战;太/祖皇帝同意由他暂代二府长官;等胤朝对外战争结束;再收回他长官之位。”范芦再次拧眉叹气,“你说小禹王聂垚对战争如此有把握,为何偏要在我胤朝退无可退之时才肯站出来?小小年纪心机之重城府之深;却白白让朝堂损失百姓受苦!”
要说;太/祖皇帝和老禹王原为前朝起义军武将,为上下属关系,老禹王在太/祖皇帝建立新朝时护主有功,且痛失家人,成为开国肱骨功臣,被封为异姓王。太/祖皇帝初建新政百废待兴,胤朝为了加强皇权,特意设参知政事削弱宰相的政治权力,设三司使削弱宰相的财政权,设枢密使削弱军权。枢密使是枢密院的最高长官,一般由文官担任,怕武官夺/权,所以胤朝重文轻武。
范伊夏明白,她的父亲是胤朝忠良之臣,忠心于皇帝忧心于民生,自然看不上聂垚略带“挟制”与“逼迫”让皇帝同意老禹王以前的提议,而且父亲是皇帝的心腹,父亲的担忧说不定也是皇帝所想,聂垚现在虽表面上深得皇上重用,其实皇帝暗地已有所顾忌。
上一世,范伊夏欲嫁给聂垚,父亲当时就极力反对,她以为父亲是舍不得她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纨绔,想来父亲那时就已看出聂垚以后必会成为一代功高蔑主的奸王。
父亲只看清了表面,她比谁都清楚,聂垚直到临死前才幡然悔悟应该做个奸王。
范伊夏不急于一时扭转父亲对聂垚的看法,毕竟从事态发展看,以前只知附庸风雅饮酒寻乐在京中能排上名次的纨绔子弟,摇身一变成为勇武善战刚猛无比的将军,确实让人猜度他真正的目的。
“爹这是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