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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瑀百思不得其解——天宸师兄又不是个妖怪!
要知道,他可以说是被岑蔚和项渊两人共同抚养长大——师父好玩不大管事,教导的担子就担在弟子中领军人物头上——项渊虽看着凶神恶煞,还不善言辞,但实际上为人却极有原则,绝不滥发脾气、『乱』施刑罚惩处他人,甚至带小孩玩时还很耐心
——这些都是钟离瑀亲身体会,所以他不得不为师兄感到委屈。
项渊也许知道其他人在隐约远离,他干脆换成更偏僻的居所,平日只有在固定的讲功时间段才会出现在人前。
真是想想都要掬一把辛酸泪。
正在钟离瑀腹诽时,碰巧走出房门的项渊却颇为诧异地注视面前斜挎包袱的道袍少年。
“……玉泽,你要下山?”
第2章 妖魔鬼怪()
他皱起眉头,神『色』显得有些冷然,可熟悉他的钟离瑀却轻易在眼神中捕捉到几分关切。
“对,师兄你的『药』不是还缺一味引子吗?我下山去替你寻来。”钟离瑀点头应是。
此话不假。
项渊左眼常年带着皂『色』眼罩,为的是遮掩早已因中毒而失明的眼睛。
至于师兄为何失明,钟离瑀并不清楚,毕竟他来时项渊就已经戴上眼罩。
他虽然好奇过,可其他人也不会多嘴多舌没事去戳人家痛处,于是事件背后就一直成了个谜。
尽管如此,钟离瑀仍旧一直把它放在心上,希望能够解决师兄修行隐患,以全他多年教养之恩。
天一道麻雀虽小,然而五脏俱全,藏书阁里更是浩如烟海,底蕴尚存。
钟离瑀没少泡在医书古籍里折腾,目的就是想要弄明白项渊究竟身负何毒,以及该怎样清除。
别说,在岑蔚从旁协助下,还真让这小子捣鼓出一个古怪方子。
而且钟离瑀提出的『药』方妙就妙在除去『药』引“骨生花”稀世罕见,余下所用『药』材都是寻常原材料,天一道的库房储备足以供应。
虽然不知是否真正有用,但能够见到复明曙光,项渊颇受触动。
他神『色』明显带上悦『色』,或许还有几分自然流『露』的不可置信。
“玉泽师弟……”项渊顿了顿,忽然郑重其事地向钟离瑀行谢礼:“玉泽,无论『药』方是否有效,你的人情我定铭记在心——纵风侵海蚀,固不可转也。”
“师兄!何必郑重如此!”
钟离瑀被吓一跳。
他没想到少言寡语的天宸师兄说话能说得这般动听。
听听、听听,“纵风侵海蚀固不可转也”
——怎么让他无端端想起前世背过的古诗“我心匪石,不可转也”呢!
虽然使用对象好像有哪里不对,不过夸得钟离瑀可谓心花怒放。
别觉得他反应夸张——
要知道,“甜言蜜语”从油滑之人口中吐出并不值得稀奇,但要是一木讷少言之人突然跟你“剖析心迹”,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这还是那个不善言辞的煞神吗?
钟离瑀此时就是某种既喜且惊的复杂心态。
他“咳咳”两声,稳定住心绪,坚决不做糖衣炮弹下的俘虏。
“天宸师兄,既然如此,我是否能够下山周游大陆了?师父师母都应允过寻『药』一事。”少年扬起笑容,面带希冀。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钟离瑀本以为大局在握,胜利女神之眷顾在向他招手。
——然而暖阳般的笑脸下一秒却被对面冷酷无情的“不成。”给吹回来,“喀拉喀拉”碎成无数块。
一如他受伤的内心。
……怎么可能!
钟离瑀别的不敢称道,就内心强大、承受力强一点,尚且无人能出其右。
但,他此刻难免因项渊的不按套路出牌而有些『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
钟离瑀直截了当发问。
“二师兄和大师姐都在外游历,至少还需数月才归。师父闭关,师母要镇守师门,其他师叔师姑们一向不管红尘俗世。再下一辈的小弟子们更不必说,他们年纪比我还小,能力根本不足以胜任此次历练。”
他扳着手指头数来数去,除去感叹本门人丁凋敝,还有就是深感自己肩负振兴门派重任。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你看古人都这么说,他也不好违背古训不是?
嗯,绝对不是想溜下山跑去见识异界的古代究竟是什么样子。
绝对不是!
项渊固然不知道钟离瑀心里打的小九九,可他自有几分道理。
“你要找那骨生花做『药』引,然而这奇花只长在邪煞凶厉之地,得天地浊气滋养,方才由动物遗骨生发出异怪——而骨生花,顾名思义,就长在那异怪遗骨的缝隙间。你要取花,那就是动那异怪命根!”
“须知天下邪物分妖、魔、鬼、怪四道:动物或植物得天地灵气灌溉,点化神智成妖。因妖类生命精气旺盛,故称精妖;来自异界的域外天魔,因多从虚空侵入,故称天魔;人类死后的灵魂转化而成,故称灵鬼;无生命之物产生的怪物,因其本不该存于世,且多奇诡怪异之状,故称异怪。”
“……此为四道命名之始,自鸿蒙开辟之初,千万年来照此奉行。”
谈到四道,项渊的脸『色』极为隐蔽的晦暗一瞬,但他很快回过神来。
钟离瑀正听得津津有味,哪有许多心思放在关注对面人的神『色』变化上,因此并未察觉。
虽然他也在不少古籍上看过该说法,可经项渊口中细细道来,倒是另有一番风趣。
“再加上你的体质……玉泽,你确定真的准备好了吗?”项渊愈发严肃,他一改往日脾『性』,居然苦口婆心、不厌其烦地劝说起钟离瑀来!
“自从拜师后你素未出山,不知天下局势。——山上有实力强大的修道人存在,其他邪物不敢侵扰,可山下却多是妖魔鬼怪的乐土,只怕到时你实力衰微、寸步难行!”
“师兄,此言未免有些偏颇。”钟离瑀含笑摇头,不改去意。
——“把握,我自然是有的。”
而且这依仗非同寻常!
'。'
项渊冷静自持一世,但遇到关心的人,难免有些方寸大『乱』。
山下局势固然不算乐观,可也不像他口中那般人间炼狱。
妖魔鬼怪生成条件颇为苛刻,不是随随便便三瓜俩枣就能成功。
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
如此,才造就它们略显稀少的数量。
相对而言,人类还是以绝对的数量占据明面上的优势,其余邪物则大多还是在黑暗隐蔽处出没,有神智者更加。
久而久之,常人虽信妖鬼之流存在,但日子还得常过。又因它们相对少见,僧道之辈除非遇上人家的要紧事,才会受到寻常人刻意的礼遇对待。
仙界、俗世与阴暗面之间似乎心照不宣地各自拉开一条界限。
而组成这条界限的,就是以道佛二家为首的修者,还有口口相传众人皆知的诸多禁忌。
钟离瑀知道一定实情,毕竟他信息来源渠道不可能只有一条,所以不会轻易被项渊给吓住。
再者,他实力哪有师兄口中说的那么差?
师父都亲口夸他天纵之才,天生道体,他又日夜勤缀不休,不曾有一刻松懈——明明师母师兄都看在眼里,连师母也同意他下山,天宸师兄怎么就如此固执?
下山有风险,显而易见;可要谈寸步难行,真是闭着眼睛瞎扯淡!
我的天,究竟哪个龟儿子带坏严肃正经、冰清玉洁的天宸师兄,让他居然还学会用夸张修辞了!?
钟离瑀不禁在暗地里好奇。
当然……表面上他仍很是正经,一副年轻有为的少侠、啊呸不对……道长模样。
钟离瑀握拳轻咳一声,然后抬眸直视项渊双目,缓缓道:“师兄,难道你不愿信我么?”
语毕,项渊一愣,瞥见对面少年唇角翘起。
——他的笑容分外张狂,纵情肆意!
第3章 大众偶像()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
“……足风流。”
项渊被钟离瑀一笑晃得有些目眩神『迷』,他呐呐而问:“你当真要去?”
“当真,做不得半点假。”
见钟离瑀一口咬定,项渊吐出胸中郁气,不便再多加阻拦。
他把手探入怀里,从中取出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这是一只正在沉睡的『药』貂,通体云白一『色』,瞧着颇为小巧可爱。
“你既已下定决心,师兄就助你一臂之力。”项渊低声道,“这是我不久前刚捉到的异兽,现下赠与你,望君珍重。”
钟离瑀郑重其事用双手接过,将小东西拢在怀中。
他遍观群书,因而知其珍贵稀少。
在不少专论异兽的古籍里,『药』貂都因它擅长感知奇珍异草的特『性』而被作者作为重点独立成篇。
虽然项渊说得轻描淡写……
钟离瑀暗自发笑,明了师兄纠结的心绪。
他不想扮作儿女姿态,于是便朗声抱拳,权作道别:“天宸师兄,咱们日后再见,当痛饮三日,大醉一场以解离愁。”
“……你小子,可还记得自己身份?”
项渊刚想皱眉,又转念一想——修道之人并非皆清心寡欲之徒,且钟离瑀从未饮过酒,怕么只不过模仿不知从哪学来的江湖习气罢了。
而且经过钟离瑀这么一打趣,他心头的不舍倒确实被冲淡不少,甚至还对自己难得的絮叨感到些许不好意思。
念及此,项渊神『色』温和下来,只含蓄提点:“小酌怡情,免得伤身贻误修行。”
“师弟明白,请师兄放心,我一定尽早赶回来!”
钟离瑀最后再行一礼,然后断然转身离开。
项渊怔怔凝视远去的背影良久,心中骤然丛生一阵怅然若失。
——当年那个懵懂无知的稚童,终究会长大成人……
鱼游深渊,龙入瀚海。
山下,才是一片更为广阔的天地!
'。'
画面转回钟离瑀这边。
他自认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却未曾预料万里长征刚踏出第一步就崴了脚——
山门外,十几名三代弟子把他围个团团转!
……古代居然也有“追星族”?
作为被簇拥在中间的那颗“星”,钟离瑀觉得就突然有些头疼。
如果人家来恶意堵截,那好办,正面怼过去凭实力说话;现在对象却是一群平均年龄不过八九岁的小童,钟离瑀虽身体只痴长几岁,但两世阅历加持下他实在不好意思欺负眼中的小孩儿。
更何况弟子们没有坏心,只是想出来看个稀奇,要是贸然出声斥责反倒不美。
没犯到自个儿手上时,钟离瑀向来很好说话。
打定主意后,他扫视一圈眼巴巴盯着自己的小萝卜丁们,寻个年纪最大且眼熟的开口询问:“白落落,你不领着大家练功,在门口拦我作甚?”
见提到自己,梳双平髻的小姑娘眼睛滴溜溜转,显得有些紧张:“钟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