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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哦,小麦加尔!”枝枝眼睛一亮,拎着裙子打着赤脚一路飞奔向她的饲养人,脏兮兮的脚丫子在船长大人的地毯上留下一窜污迹,仿佛没有看见在她身后船长大人彻底黑得像是锅底的脸,她飞扑上船长大人神圣的床,一把抱住船长大人专属奴隶的腰,“好想你!听说你瘸了,还好吗?!”
“…………”
这个时候要回答什么?
我是瘫痪了谢谢关心,不过目前感觉良好?
麦加尔忽然有些疑惑这么不会说话的姑娘究竟是怎么在遇见自己之前依靠特殊行业养活自己的。
胡乱伸出手撸了撸怀中姑娘乱糟糟的头发,麦加尔丢给凯撒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看见男人抿抿薄唇几乎就要爆发又强压着按捺下来的样子,海象员眼中染上一丝笑意,于是对枝枝说话的时候语气也变得轻快了些:“跑来怒风号上做什么?”
凯撒:“还用问?蹭吃蹭喝。”
众人:“…………”
麦加尔:“……不要这样老大,友好一点……枝枝你说。”
凯撒:“你们俩准备抱到什么时候,热不热?”
意识到最顶级饲主的不满,枝枝识相放开麦加尔。老老实实地拽了拽自己脏兮兮的裙子,一屁股在凯撒的床上坐稳——那沾满了甲板上泥泞的裙摆在凯撒洁白的床单上拖出一道长长的泥印子,凯撒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枝枝瞪大眼凑近麦加尔,语出惊人:“放在红毛船上的那条人鱼要死掉了。”
凯撒面色一沉,凌厉的目光危险地投向了他的大副。
意识到自己大后年的薪水可能都会被扣光的雷克震惊脸:“什么?!怎么可能!我怎么不知道!”
枝枝转过头瞪向雷克:“你没有给她换水,你没有看见漂浮在水面上的那些鳞片吗?水里已经没有供给她生存的养分了。”
雷克表示很无辜:“另一条人鱼都没有要换水!”
枝枝捂嘴笑了笑:“未成年总是比较脆弱的,所以你们到底要不要给她换水,不然真的就要死掉了。”
船长休息室内陷入沉默。
凯撒三两步走到床边,将脏兮兮的姑娘从自己的床上拖起来,他抓着对方细嫩的手腕,粗糙的大手丝毫不讲究怜香惜玉地在上面留下了狰狞的红印子,他警告地瞥了一眼想上来抢救少女的海象员,眯了眯琥珀色的瞳眸,若有所思地问:“你没到过雷克的船上,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
原谅船长大人的疑心病,深受其害的麦加尔看着枝枝同情地想,他现在看谁都不像好人。
然而面对黑色海狼的霸道凶悍,少女却丝毫没有表现出畏惧,她迷茫地眨眨眼说:“我听到了啊!你们没听到吗?——哭得很大声哦,啧啧,隔壁海岸都能听到了吧。”
凯撒脸上闪过一瞬间的停顿。
谁都知道,未成年的人鱼发出的声音是人类不可以接收到的高频率,所以才会默认将未成年人鱼划入哑巴的行列。
这个女人居然听到了?
那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打从麦加尔上船直到今天,船长大人忽然第一次想要原谅他的小奴隶喜欢到处捡破烂的爱好。
作者有话要说:吾辈木有忘记枝枝的存在=l=其实可以说她是蛮重要的人物啦,恩,虽然最后大概要领便当。
霸王浮出水面!玛尼玛尼轰(。
84第八十三章()
… …
剩下的一条人鱼哪怕不能说话不能写;也已经成为了怒风号上重点保护对象,经过枝枝一番话,船长大人当下宣布散会退朝;指示了人马不停蹄地滚去找船医巴基尔,剩下的人立刻就被安排到怒风号大副的船上去进行给底舱换水的巨大工程。
某个瘫痪的海象员不甘示弱,拽着船长大人的裤脚要求必须参加,凯撒无奈,只好将人从脏兮兮的床单上抱起来——于是麦加尔成功获得了整个地中海上最昂贵的座驾,此时此刻,他正抱着他的座驾的脖子;十分享受病娇少年的待遇;仗着凯撒不可能撒手将他扔进海里,得寸进尺地说:“你看枝枝的眼神真过分啊;那么热烈,你怎么没用过这种像是要吃人一样的表情看过我呢——”
男人冷笑一声以示回答。
“问你话呢!”没有得到回答的海象员不满意地伸爪子去抓男人的下巴。
凯撒不动声色地走到三层甲板的荡绳旁边,在他们之前,其他官职人员已经陆陆续续地率先赶到了雷克的船只上,而船长大人不急不慢的姿态让他落在了后面,单手抓住麦加尔,单手抓住荡绳,男人抓了抓粗糙的麻绳,淡淡地反问:“刚才在我的床上和女人拥抱得难舍难分的那个人是谁?”
居然反过来质问我?
麦加尔眯起双眸,凑近了男人:“我是吃醋,你也吃醋么?”
“作为主人,我有权利要求掌握奴隶的一切外交情况。”
男人理所当然地回答,然后在麦加尔开口反驳之前,整个人抓紧了荡绳,玩儿似的从怒风号三层甲板上一跃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然后咚地一声,皮质马靴重重落地,他问问地站在了大副专用船只的甲板上——
船长大人抱着一个男人从天而降的场景让甲板上的水手们有些消化不利地面面相觑,然而谁也没有那个敢去问船长大人什么时候兴趣爱好从女人变成了男人,他们沉默片刻后自觉地摩西分海,给船长大人留出了一条畅通无阻的通往底舱的道路。
凯撒就这么打横抱着海象员,面无表情地走下底舱,一路上,甲板在俩成年男人的重量下被压得发出不堪负重的嘎吱嘎吱响,借着这个理由,凯撒眉眼不动,假装没听到黑发年轻人在他耳边反复强调“你也是我的人”“你已经把自己输给我了”“知道什么叫愿赌服输吗”等一系列的唧唧歪歪。
在下楼梯的时候,凯撒能感觉到麦加尔被海风吹得有些冰凉的脸颊贴在了他敞开衣襟里结实的胸膛上。
“别像个娘们似的。”船长大人有些无奈地说。
埋头在他胸前的海象员面无表情地抬起脸,理直气壮地说:“我就吃口豆腐怎么啦?”
此时此刻,所有的人都老老实实地等在底舱了,雷克和雷欧萨俩人已经率先爬上了底舱的水池边缘。一下楼梯就能闻到扑鼻而来的鱼腥臭味当到达了底舱时变得更加强烈,连有一些常年在海上行走的老海狼都受不了地干呕了几声,底舱的光线很暗,男人皱皱眉,只好先将麦加尔放下来,然后从一个水手手中接过了烛台,他转身,昏黄摇曳的烛火在海象员脸前一晃而过——
凯撒愣了愣,这才发现,先前一副看热闹性质很高的海象员此时却没有急着把目光投向水池里,而是直愣愣地盯着他看。
就好像后者的视线黏糊在了他的脸上似的。
“看什么看。”
“看你好看呗。”
“再好看的东西也会看腻的。”
“那就在我看腻之前争取多看一下。”
“……”
凯撒决定不跟这个神逻辑计较太多,否则他一整天的时间都能花在这上面。
他一手端着烛台,长腿一迈轻而易举地跳上了高高的底舱水池,男人阴沉着脸往装满了蓝色透明海水的水池中看了眼,不出意料的,就如同枝枝所说,水池面上飘满了细细碎碎的鳞片,就是这些东西,这使得原本干净的水面变得黏稠腥臭。
那条怒风号上最后的一条人鱼终于不再躲在水底,她奄奄一息地漂浮在水面上,漂亮的小脸煞白煞白的,双唇微微开启微弱地呼吸着,唇瓣变成了樱桃般病态的红润色泽——这确实是一条非常漂亮的人鱼,和成年的人鱼略显得强壮的身体不同,相比起来,她的上肢与身体两侧间甚至还连有半透明皮质翼和飘须,她淡淡的金色的卷发散乱地漂浮在水面,白皙的皮肤和带着稚气的五官让她看上去更接近人类少女的模样。
麦加尔在雷克的帮助下也吭哧吭哧地趴在了水池边,他啧啧俩声,说出一句让在场所有人都面露尴尬的话。
“——这孩子遇见我们真是到了八辈子血霉。”
众海盗:“…………”
他们纵横沙场这么多年,还真没想过居然有一天会被一个文职指责聚众欺负一个未成年小姑娘。
作为动摇军心的惩罚,凯撒毫不犹豫地伸手在他屁股上狠狠地揍了俩巴掌——不是**的那种,那心狠手辣的手劲儿大的让麦加尔觉得自己结束瘫痪的时间估计还得再比命中注定痊愈那天往后延迟个两三天。
也就是这时候,在海象员嗷嗷喊疼的声音里,夹杂了一丝水声。
底舱里瞬间再次陷入了一片沉寂,就连麦加尔也停止了叫唤,趴回了水边,他瞪大眼,目不转睛地看着水池中的人鱼——
就和他五岁那年第一次在动物园看到大熊猫似的那么激动……这么接近的距离让他轻而易举地观察到漂浮在水面上的那条人鱼居然动了动,她的双唇蠕动着,似乎想说些什么,然后她艰难地翻了个身,巨大的银色尾巴轻轻地摆动着优雅地在水上划出一道水痕。
她这一下动作又使得尾巴上的鳞片脱落了不少,大片大片的鳞片掉落之后,尾巴上的是非常细腻的、像是幼蛇一样的柔软银白色软皮,那颜色在海水的衬托下就和她的眼睛一样,水池中的水被煤油灯照耀着泛着黄色的光芒,一时间,水池中的生物居然整个儿笼罩上了一层说不出的病态美。
然而她接下来的动作才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她缓缓地游到了水池边,伸出碧藕一般白嫩的双手捧住了凯撒的脸颊,上半身浮出水面,娇小挺巧的胸部几乎就要蹭到不动声色的男人身上,在麦加尔忍无可忍的目光下,人鱼闭上眼,讨好地用粉嫩的脸颊蹭了蹭男人的颈脖。
众海盗看得眼睛都要掉了下来。
麦加尔看得眼睛都要瞪了出来。
雷克:“你看上去似乎想把这条人鱼塞回海里淹死。”
麦加尔:“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明显?”
雷克:“就差把细节写脸上了。”
雷欧萨:“她在干什么!”
麦加尔:“什么‘她’!是‘它’!”
雷欧萨:“…………有什么区别?”
麦加尔冷笑:“上帝说,种族不同乱搞是没有好下场的。”
仿佛没有听到周围一圈吵死人的争论,船长大人嗤笑一声,他伸出宽大的手,捏住人鱼小巧的下巴往上扳了扳,这个粗鲁的动作似乎让已经脆弱不堪的人鱼姑娘有些吃力,然而她却没有反抗,还是顺从地遵循了他的旨意,那双充满了令人产生怜悯之欲的银色瞳眸,一瞬不瞬地对视上了船长的琥珀色双眼。
船长端详这张漂亮的小脸片刻,思考片刻后放开了她,淡淡地说:“这只人鱼不是要死了,它是要成年了,它在求偶。”
于是整个底舱炸开了锅。
人鱼似乎被吵闹人惊扰到了,一甩尾巴不管不顾地重新游回了水帝。凯撒从水池边退了下来,他接过水手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手上刚才因为触摸人鱼而染上的粘稠液体,随手将手帕扔开后,他留下了一部分人替这条未成年的人鱼换水,然后带领全部的官职阶级回到甲板上开了一个临时的会议——
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