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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南便又伸出手,把她整个人往自己这边拢,语气十分正直,“躺近些就不冷了。”
确实够近的,姜芮整个人都快趴到他身了,她索性把头枕在他的胸膛上。
另一个人就在自己怀中,赵南感觉很奇妙,那是一具与自己完全不同的身体,更小巧,更纤细,也更柔软,更迷人。
鼻尖都是她身上淡淡的暖香,低头嘴唇就能碰上她的额头,宽大的手掌不自觉抚上她的后背,赵南觉得自己喉咙更痒了。
或许,痒的从来都不是喉咙。
“困了么?”他问姜芮。
姜芮摇摇头,“还好。”
“那我们,晚点再睡”他抬起姜芮的下巴,低头吻上叫他牵挂了许久的红唇。
“唔”姜芮伸长脖子,双手撑在他胸口上。她还以为他今晚最多就准备抱着睡,没想到刚抱上手,就开始不安分了。
原本只是浅浅的一个吻,唇贴着唇,直到不知是谁悄悄伸出舌头来,在另一人唇上舔了一下,情况立刻失控。
或者说,这样失控的场面,才是男性本能?
赵南在部队十多年,作息规律,不管前一夜睡得多晚,第二天早上都自发准时醒来。
他睁开眼,并不留恋床铺的温度,掀开被子利落起身,熟练地套起外衣外裤,系上腰带穿好鞋,回过身准备叠被子,忽然发现床上还有一个人。
姜芮拥着被子,静静地看着他。
似乎时间被谁按了暂停,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不知过了多久,赵南反应过来,猛地退了一步,全身所有的血液涌上脑袋,脸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眼神飘忽不定,“你、你醒了。”
“你是不是忘了还有我?”姜芮软软地拍了下被面。
她现在身上似乎不着一物,整条白皙细腻的胳膊露在外面,圆润精致的肩头上还烙着好几个红痕,嘴唇也微微有点肿。
这些看在赵南眼中,都是前一夜荒唐的证据,视线更加不敢往她身上落,但是脑海中又无法抑制的浮现昨夜种种,她软滑细腻的皮肤,娇声无力的推拒,不堪承受的低泣
他猛地甩头,整个人都快着起火来,又连退两步,强自镇定:“要不要再睡一会?”
“困神都被你赶跑了。”姜芮轻声抱怨,抱着被子坐起来,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背后,隐隐约约露出一丝莹润的肌肤。
赵南的眼神便不知觉往那边瞥去,瞥了好几眼,才发觉自己的作为,在心里自骂一声轻佻,可是一边唾弃,一边忍不住将全部的心神落在她身上。
姜芮伸手拿衣服,他紧盯着看,姜芮穿衣服,他躲躲闪闪的看,姜芮掀开被子,露出两条长腿,他眼神游移,可还是在看。
“你厚脸皮。”姜芮在桌边梳头发,见他还盯着自己,终于说。
赵南干咳一声,将视线移开,盯着柜子上的红双喜,他感觉过了很久,实际上不过几秒,又忍不住重新盯回她身上。
梳完头发走过来,姜芮伸出指头戳戳他的胸膛,“昨天看你还以为是个正人君子呢,原来都是骗人的,不过一晚上就原形毕露了。”
赵南只看着她的唇,那两片嫣红娇嫩的唇瓣开开合合,里头吐出的是什么话,他一概没听见。
姜芮摇了摇头,忽然凑过来,在他唇上碰了一下,略有点无奈道:“这样可以了吧?”
“什么?”
“我说亲你一下总可以了吧,别一直盯着我,都快被你看得烧着了。”
赵南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姜芮不管,拉起他的手往外走,“和我去灶房,跟我说说米面粮油都放在哪里。”
出了房门,清冷的晨风迎面吹来。赵南糊成一团的脑子这才清醒了些,“你要做饭?一会儿让妈来吧。”
“你可真孝顺。”姜芮回头轻轻蹬了他一眼,“又没规定家务一定得等妈来做,咱们两人既然起这么早,又没别的事可干,为什么不顺手做点早饭?等其他人起来才有得吃。”
赵南解释道:“我担心你太累,昨晚”
他耳朵尖又红了。
姜芮看得有趣,一手揉腰,捏着嗓子娇滴滴地说:“昨晚真的累坏我了,你是不是盘算好了,一把力气全往我身上使呢?冤家,你可真是个大坏蛋。”
赵南被她堵得面红耳赤,连咳都咳不出来,缓了好半天,才磕磕巴巴道:“不要胡说。”
姜芮只管捂着嘴笑。
前夜喜宴留下不少剩菜,张丽云把干净的都收起来,一部分给客人带走,一部分送给附近邻居,家里还剩下不少,这两天,全家就得吃这个下饭了。
姜芮来灶房路上就想好,昨天吃得味重,今天家里人肯定想吃些清淡的,所以她准备熬一大锅米粥,此外还得烧一锅热水,洗脸用。
张丽云起床后,循声走到灶房,见新进门的儿媳妇跟儿子两人在里头忙碌,先是觉得欣慰,后仔细看儿媳妇,见她神色如常,动作利索,身上没有任何不适的迹象,心头就是一个咯噔:该不会昨晚两人只是盖着棉被纯睡觉吧?难道臭小子真的是个傻的?!
王桐花虽然已在心里做了让步,但要她去哄女儿,又放不下长辈的身段,杜宝珍不来吃,她也憋着口气不让人去叫。
姜芮收好竹篮,看了看王桐花的脸色,没多嘴,坐下来端起自己那份早饭。
桌上四碗南瓜粥,一碟咸菜,其中两碗粥上各放着半个鸡蛋。
鸡蛋是紧俏物,要不是家里养了几只兔子,隔一阵拿兔毛跟兔崽换点蛋,饭桌上真连一点荤腥都没有。
第89章 民国大帅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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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芮捂住嘴,眼中笑意潋滟。
张小华看在眼里;也有点想笑,忍住了,干咳一声,怕场面尴尬;找着话头:“对了,我听张婶说,阿南你参军已经十多年了,当初当兵的时候才多大年纪呢?”
“十六岁。”赵南放下茶杯,有意无意地把杯子推远了点。
“还是个半大孩子呢,离家那么远,可真不容易。不过;我看别人当兵;每年都能回来一趟,在家里住个半个月一个月;怎么都没见你回来?”
“军种不一样,有时会有特殊任务。”
张小华半懂半不懂地点点头;往姜芮那儿瞧了一眼;玩笑般说:“你这样忙,以后结婚分居两地;两个人都得辛苦了。”
赵南似是跟着她的视线;也往姜芮那儿看了看;才说:“我的军衔够了,家属可以随军。”
“那挺好的啊!”张小华意外,她还以为跟军人结婚就得两地分居,跟守寡一样熬着呢。
她还要再说什么,见饭菜上来了,便暂时止住。
刚才点单,姜芮点的是个素菜,张小华点的也只是半荤,可菜上桌时,却足足有五个,其中三个都是大菜,梅菜扣肉,红烧蹄膀,九转肥肠,一道道香喷喷油旺旺,看得人眼睛都直了。
杜家一年到头,也就只有年底公社发的几斤肉,能叫肠胃沾点荤腥。肉一提到家里,就被王桐花用粗盐细细的腌了,吊在灶台上头的横梁上,每次做菜最多割下二指厚的一小块。那一丁点肉得从腊月里一直熬着熬着,熬到正月出头才算吃完。
平时想吃肉,除非是自家养的,不然没肉票,就算有钱也买不到。像这样来饭馆里吃,吃的米面需要粮票,吃的肉需要肉票,就算是吃一根油条,还需半两精细粮。所以这年头,农村来的人是不敢下馆子的,因为你没票,人家根本不卖你。
张小华只知赵南是军人,应该有票,却不知他竟有这么多。刚才在供销社,买围巾买糖果,看他拿钱拿票,也是眼都不眨的。
不久前她还在心里念叨,要是让她选择,赵南这样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面的军人,和杜宝强那样,能够知冷知热的男人,她宁可要选杜宝强。可现在在如此糖衣炮弹攻势之下,她毫不坚定地动摇了:有吃有喝,还要男人做什么?
她再去看赵南,只觉得他原本就高大的身形,似乎又高大了些,后背还闪闪发着金光。
她又转头去看姜芮,却见这小姑子依旧只是嘴角噙着一点含蓄的笑,两个梨涡浅浅旋着,整个人又文静又秀气。
她暗叹一声,从前怎么会觉得这位小姑子傻?真正聪明厉害的人,从来不是那些爱争蝇头小利的。
等米饭端上来,张小华就没工夫想那么多了,她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没让自己太过于狼吞虎咽。饶是如此,一顿饭下来,也没怎么见她抬头,饭桌上一时安静。
姜芮小口吃着米饭,只夹小油菜和萝卜下饭,偶尔夹一筷子梅菜。
赵南注意到她的举动,立刻问:“不合胃口么?”
“没有,味道很好。”姜芮笑了笑,看着他说:“都很好吃,只是我不太爱吃肉。”
被她看着,赵南只含糊地应了一声,又扒了几口饭,才似乎觉得刚才的反应不行,补了一句:“不吃肉对身体不好。”
“真的么?”姜芮偏了偏头。
张小华更是惊奇道:“宝琴竟然不喜欢吃肉?太不会享受了,世上还有什么东西比肉好吃?况且阿南说得没错,总是吃素,身体里没有油水,怎么受得住?”
平时在家,她偶尔还能吃到蛋,骗骗自己的肚子,当做是荤食。现在回想来,似乎真的没见过杜宝琴吃荤菜,连鸡蛋都极少吃。
张小华主动挑了一块瘦多肥少的扣肉,放进她碗里,“不爱吃肉,那就少吃肥的,多吃瘦的。”
饭馆大厨手艺好,扣肉烧得酱红油亮,汤汁粘稠,带着一股醇香,一看就知味道极好。姜芮却苦恼的盯着它看,眉头微微皱起,好一会儿才夹起来,咬下一小块。入口咸香,肉炖得软烂,瘦的不柴,肥的不腻,比她想象中满嘴油腻的情况好得多。
那俩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看,见她吃了,张小华赶紧问:“怎么样,好吃吧?”
“嗯,好吃。”姜芮点点头。
“你说你,从前错过了多少好东西?来来来,试试这蹄膀,包管你吃了就停不下来。咱们俩人今天能吃上这个,还都是托了阿南的福呢。”
姜芮嘴里含着肉,脸颊粉粉嫩嫩地鼓起一块,闻言看向赵南,见他也看着自己,便弯起眼睛,冲他笑了一下。
赵南没说话,低头扒饭,扒了两下才发现饭碗空了,又去打饭,起身时动作太猛,差点把椅子带倒。
瞧他走远,张小华扑哧一声,拍着姜芮的手乐道:“刚才我还叫你多对人家笑笑,现在想想算了,你不笑他都晕头转向,再一笑,只怕等下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姜芮给她夹了一块肥肠,“这么多吃的,还不够嫂子嘴巴忙碌呢。”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吃就是。”张小华笑道。
吃过饭,三人正准备离开,从后厨跑出来一名年轻人,“二哥,等等我啊!”
来的是赵家最小的儿子赵北,就在饭馆里做学徒,别看只是个学徒,多少人盯着这个位置呢。之所以能够轮到赵北,是因饭店大厨是他们的叔公。老人家无儿无女,赵家爷爷做主,把最小的孙子过继给弟弟,继承他的衣钵,日后也替他养老送终。
赵家几个孩子年纪差得挺远,赵北就小了赵南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