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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替阿姣掖好被角后,孙书言还不忘嘱咐道:“帝尊那边你不用担心,既然他今日没有传唤你与四月,想来此事做的还算缜密,姬彩稻也很是守信用。
就算哪天不幸被帝尊知道了此事,一切也都有我来为你们承担……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你这是何意?”阿姣满是疑惑不解的问道。
轻叹了口气后,孙书言才忧心忡忡的答道:“虽然帝尊派你来此是为了监视我,可咱们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聪颖如他,应该不会想不到这一点。我担心他会借机找你麻烦,甚至取你性命……所以我才会在你久久不归之际认为你被擒到了无极殿。”
一把攥住孙书言的手臂后,阿姣疾言厉色的问道:“那你为何不问问我去了何处?难道你就一点儿也不好奇吗?”
“你想说的话,又何必等我来问?何况当时我满脑子是想着你千万不要出事,根本没有时间去想你去了哪里。”
孙书言的回答虽然很是云淡风轻,却像是在阿姣心中添了一块巨石一样,让她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轻轻躺回床上后,为了不让孙书言心生怀疑,阿姣生平第一次向他撒了谎:“我去了玄穹堂,去了我生活多年的地方……我真的很思念白堂主,可惜不能时常与她见面,当真是人生一大遗憾。”
不得不说,阿姣这个谎言撒的很成功,孙书言不仅完全相信了她的话,还在离开之前好言相劝了一番。
究其根本,也是因为阿姣心中的确对白羽仙有着割舍不下的牵挂。她确实很想回玄穹堂看一看,不能时常与白羽仙见面也着实是她心中一大遗憾。
感情是真的,纵使是撒谎,说出来的话也不会假到哪里去。
孙书言走后,辗转反侧的阿姣是说什么也难以入睡。她不明白,事情为何总在她做了某一项决定时突然发生让她措手不及的转变。
“为什么会这样?你们两个对我的好都是发自真心吗?我到底该站在哪一边?”整个晚上,阿姣都在重复呢喃着这句话。
日久见人心这句话说的没错,通过连日来的接触,不管是娄胜豪还是孙书言,在她心中都不像外界传说中那般难以接近。
相反的,这两个人对她都很好,都将她视作可以相信的人……甚至毫不保留的将秘密与她共享。
如此一来,为难之人便又是阿姣了。
“若是你们二人对我的好都是真的,我又如何能够安心游走于你们二人中间?你们二人各有野心且水火不容,迟早会有人在这个世上消失……不管死的是谁,我都会成为凶手之一。”
较为可笑的是,娄胜豪与孙书言不仅互相猜忌,甚至连阿姣都成了猜忌的对象,他们心照不宣的认定对方会想方设法残害阿姣。
也许,谁都没有刻意拉拢的意思,只是发自内心的想要对阿姣好而已。毕竟这个姑娘看上去很友善,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阿姣双手掌心分别摆放着钥匙与玄穹堂的令牌,一个是娄胜豪为她开的“小灶”,一个是孙书言用来交换她性命的筹码。
自古忠孝难两全,当你选择左边的时候,自然就得放弃右边。人生就是这样,你拥有了一些东西,就要舍弃一些东西。
有遗憾的人生,也是另一种完美。
活在这红尘俗世中,怎么可能事事如愿呢?世间之事本就变幻莫测,谁不是被悲喜交加的情绪左右了一生。
一夜的思考都是徒劳,第二天鸡鸣时分,阿姣终于决定让一切顺其自然。她不是不想通过个人的努力让两个人和好,是因为她清楚自己没有那个能力。
她也曾在夜里责怪过自己,为什么这么像墙头草,谁稍微对自己好点就将心偏向谁……如果她能够坚定唯一不变的信仰,又何须这般为难?
可能,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信仰是什么吧!或许,在黑冷光活着的时候有过,在白羽仙身为堂主时也有过。
“昨日外出散心时,无意中听人提及蒋家堡的二公子近期总是偷偷翻墙回家之事……当真是个可怜人,回自己的家却也不能光明正大。”
早膳时分,阿姣还是按照娄胜豪的吩咐将关于蒋连君的事透露了出去,言语间极为自然,丝毫没遭到孙书言的半分怀疑。
“照这么说,确实很可怜。”惯会悲天悯人的四月情不自禁附和了一句。
为了让这一切显得更加真实自然,阿姣又补充道:“如果不是因为想念家里的妹妹,怕是他根本就不会冒死潜回去吧!
就像我和四月姐姐,如果不是因为思念旧主,又何须冒着生命危险返回钟离山庄。我对蒋家堡那位公子,是既理解又同情……我很想帮助他,却是有心无力。”
一声轻笑过后,孙书言才插话道:“他之所以有家难回,还不是因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不过,我们确实可以帮助他一下。”
事情完全按照娄胜豪预料的方向发展,在参加完玄穹堂新任堂主的继位仪式后,将表面功夫做到极致的孙书言随意找了个借口便匆匆离去。
所有人都在忙着像归离贺喜,除了娄胜豪与阿姣外,几乎没有第三个人去注意孙书言的行踪,更没人在乎他是走是留。
在这样的场合,即便他是弘义堂的堂主也显得毫不起眼,与众星捧月的归离可谓有着天差地别的待遇。
正是如此,孙书言才着急扩张自己的势力,他是想将蒋连君拉拢到自己的阵营。
当守卫弟子将孙书言离宫的消息传来时,娄胜豪自嘴角扯出了一抹冷笑:“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忍到几时?横竖你也懒得待在这自讨没趣的地方,不妨替我会会那蒋家堡的二公子。”
区区一个蒋连君自然不会被娄胜豪放在眼里,但谁让他的仇家之一是现今的武林盟主云秋梦呢?
娄胜豪不想伤顾怀彦的心,也不会放弃武林盟主这个宝座,在不能亲手杀了云秋梦的情况下才想出借力打力这个法子。210181
第四七七章 何言悔意()
娄胜豪向来自视甚高,他堂堂幽冥宫帝尊的身份是不会去沾染蒋连君这种人的,派遣被他瞧不起的孙书言去做这种事最合适不过了。
当他将心中所想告知阿姣时,阿姣立时露出了担忧的神色:“此方法虽好,可您既然有心利用蒋连君来对付云秋梦,为何不直接将这件事告知孙堂主呢?
若是孙堂主与其勾结该当如何是好?属下担心他们对付完云秋梦以后,下一个遭受算计的就是您啊!”
“区区两只丧家之犬,也能算计到我?我可不认为他们有能耐和本钱算计到我。至于孙书言,他在弘义堂韬光养晦这么久,我正好借机看看他的野心与本事。
我不了解他,以后怎么对付他呢?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就算他真要与蒋连君联手,我也丝毫不惧,引火上身这种名声还栽不到我头上。”
除了和顾怀彦在一起时,任何时候的魔帝都是自负满满,能被他瞧上眼的人是少之又少。
生活背景与阶级都和他有着天差地别的阿姣却并不这样认为:“难道帝尊没有听说过‘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这句话吗?小心驶得万年船……
单独一个蒋连君自然不值得帝尊为其费神耗力,可万一他真与孙堂主联起手来……只怕不好办。”
盯着阿姣细细看了半晌,娄胜豪麻利的用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你今日为何如此反常?莫不是孙书言背着我练了什么盖世神功?否则你何苦那么怕他。”
“帝尊多虑了,属下怕的不是孙堂主,而是蒋连君!”阿姣忙不迭的解释道。
缓缓将手背到身后,娄胜豪不禁发出了一声嗤笑:“蒋连君?那等亡命之徒,你怕他做甚?真是杞人忧天,自寻烦恼!”
此时,阿姣的状态已经接近抓狂的,她完全忘记自己的身份攥住了娄胜豪的衣袖,双眉紧蹙:“帝尊是否还记得蒋连赋是如何死的?又是否记得蒋昆是如何死的?他们二人可是蒋连君的父兄,他能不报仇雪恨吗?”
“那你……想不想为阿俏报仇雪恨呢?”娄胜豪淡淡的问道。
提及已经故去的妹妹,阿娇的泪眼早已不受控制汩汩而流:“阿俏之死是我这辈子无法逾越的伤痛,我自然想为她报仇雪恨……可我知道蒋连君暂时还不能死,因为帝尊不允许他死。”
她的悲伤实在于心中封锁太久了,就像是装满酒的酒缸一样,当你盖上盖子将其完全封闭后,你闻不到酒香自然不会醉。
可若是有人不小心将缸底敲破了一个洞,用不着打开盖子,酒香就再也抑制不住了,就算你不醉在其中也不可能置身之外当做什么都没闻到。
难得有个机会可以发泄,她哪里肯错过。掩面哭泣了一会儿,阿姣才在娄胜豪的许可下悄然蹲到了地上。
一直等到她情绪逐渐好转,娄胜豪才望着远处的天空开口道:“既然你也想为妹妹报仇,不妨尾随孙书言同去。”
认真思索了片刻,阿姣还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我再怎么恨透了蒋连君……也不会亲手杀了他的。”
“这是为何?”娄胜豪饶有兴致的问道。
伸手拭去眼角残留的一抹泪珠后,阿姣才起身走到了娄胜豪身前:“既然帝尊相问,阿姣便不再隐瞒了。怕是没人知道,因为黑堂主曾经在烧死蒋连赋与剿灭蒋家堡这两件事后,在他的弘义堂中忏悔了许久……
我亲耳听到他说他本心并不想害人,可他是帝尊的堂主,注定了要一生一世服从于你和幽冥宫。你于他有救命之恩和知遇之恩,所以为了报效之恩……他愿意做任何有违本心之事。
黑堂主在世时待我与妹妹皆如兄长一般,既然他觉得剿灭蒋家堡是错,那我便饶了蒋连君一命!纵使我知道自己也许根本就没有那个本事杀死他,但依旧是我放过了他!”
娄胜豪的脸上依旧云淡风轻,毫无波澜,双手手心却冒出了细密的汗。
沉浸在悲痛中的阿姣丝毫没有主意到那些细微末节,仅仅知道自己并没有在他脸上看到任何悔意。
犹豫了许久,几乎快要将下嘴唇磨破的阿姣才壮着胆子问道:“虽然我替黑堂主英年早逝感到惋惜和心痛,但我知道帝尊原本不想杀他,所以我对你没有半分记恨。
可我真的很想问一问,替黑堂主问一问……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到底有没有后悔过?”
“放肆!”
甩下一声严厉至极的低吼后,娄胜豪扭头便消失于阿姣的视线中,最终……他还是没有将“后悔”二字当做回答说出口。
可是不说不代表没有。
回无极殿的路上,娄胜豪极为难得的将“失魂落魄”这四个字展现了一次,口中不住呢喃道:“如此说来,冷光终究还是完完全全的死在了我的手上……很久之前,当我派他去杀第一个人的时候,他的死便已经死了罢!
活着,只是为了报答我当年的救命之恩。就算我没有错手将他杀死,他余下的人生和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留在我身边的,也仅仅是一副供我驱使的木偶而已。”
被他遗留在原地的阿姣始终没有离开,因为她绞尽脑汁也想不通,为什么娄胜豪可以一而再而三的视那些生命于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