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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车夫平日里没少受姬彩稻照拂,自然对她言听计从,却还是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问道:“素来温顺乖巧的彩稻姑娘,今日竟这般勇猛果决,尤其是你将双剑搭在阿姣姑娘胸前时,我以为你真要杀了她呢!”
姬彩稻只是笑了笑:“如今黑堂主故去,白堂主叛教……能守在帝尊身边脚踏实地为他办事的,除了我便只有阿姣。她本是白堂主的心腹,自然少不得要从主子那里学些本领,比那个孙书言不知道强上多少倍!
可我担心地久天长,她会被孙书言那等城府深沉之人迷惑心智,做出背叛帝尊的事来。所以,我才会让她感受到近距离的死亡后再给她重生的喜悦。
此外,我故意句句针对四月,目的便是为了引导阿姣……让她知道,她这次九死一生皆是因为四月的私心。而我,就是那个伸手拉她离开死亡深渊的恩人。
四月的背后是孙书言,我的背后是帝尊……换了你是阿姣,也该知道谁才是最好的选择罢!”
随着鼓掌声响起,车夫情不自禁的冲她竖起了大拇指:“彩稻姑娘,你可太厉害了!像你这么忠心为主的人,当真是不多见。有你这样的人在帝尊身边,又何愁他大事不成呢!”
“忠心为主”这简单的四个字却引得姬彩稻心里阵阵犯痛。将头缩回车棚后,她突然回想起了在无眠之城的岁月。
那个时候,她真的只是一个苦尽甘来心思单纯的小女孩儿,她一心只忠于她的城主一人。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的心竟渐渐朝着娄胜豪靠拢,甚至由最开始的愧疚变成了现在的理所当然——她明明是无眠之城的人才对呀!
阿姣的现在不正是她的曾经吗?阿姣经历过的所有,姬彩稻也都经历过。她今日对阿姣这一番“好言相劝”,不过是因为害怕她像当年的自己意志不坚定,从而毁了魔帝的大计。
为娄胜豪“挽回”了阿姣,却没有人替“程饮涅”挽回她。
不知觉的将脸上表情拧成一团后,姬彩稻用极小的声音自言自语道:“如果城主那日是来带我走的,我会离开生活多年的幽冥宫吗?我能舍弃现在的生活吗?”
想到这里,她是既欢喜又悲伤。
喜的是,程饮涅没有勒令她必须回到无眠之城,而是给了她继续守候娄胜豪的机会。
心中所悲却也是如此,正是因为程饮涅没有提出带她离开,她才感到这么多年的“卧底”生涯似乎没有任何意义。
第四五六章 探访旧主(三)()
“纵使我没有为你传递过任何有用的消息,也没有在云副城主的事上给予过任何帮助……但我至少是为了你才来到幽冥宫的,你为何,为何……”
动了动嘴唇,她还是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口。因为她知道,就算程饮涅提了那样的要求,她也不会随他回去。
此时此刻,四月和阿姣就那样对立站在钟离山庄的门口,互相猜测着彼此的心思却是谁也没有相问。
平心而论,姬彩稻那一番言论着实过激了,四月当真从未存过利用阿姣的心思,她唯一的目的就是想要依靠阿姣来见一见钟离佑等人罢了。
她会这么做,也是猜中了阿姣心系白羽仙。
今日竟姬彩稻这么一说,二人之间怕是很难没有隔阂。到底阿姣是与死亡擦肩而过的人,这一切的根源无疑是四月大胆的建议。
果不其然,只听得阿姣用略带一丝生硬的口吻问道:“若非今日突生变故,我还真想不到四月姑娘的心肠竟然这么狠……你就这么想让姬彩稻死吗?”
阿姣问的十分直白,四月却在瞬间愣在了原地,她下意识的攥住了腰部的衣裳:“阿姣妹妹,你可千万不要听信姬彩稻的胡话,她完全是为了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才故意那么说的。”
“或许她的目的确实是这样,可我正是听了你的意见去杀她,才险遭祸患。”说完这话,阿姣兀自将身子转向了别处,不肯再去看四月通红泛泪的双眼。
“我真的不知道她武功那么厉害,我从没想过你会败在她手上……如果书言在场,他一定会出手保护你的。难道你忘了,当初是他舍弃了玄穹堂的令牌才换来你的平安呀!”
四月的解释的很多,却显得越来越苍白无力,因为阿姣脸上的冷漠的表情便代表着她此刻的心情。
“我记得你说过,你将两位名为孔尚文和尤俊武的少年视为亲弟,将一位名为五月的姑娘视为亲妹……这些,我可有说错半个字吗?”
阿姣出其不意的问话让四月的心头顿时更感紧张,回话的声音也开始发抖:“是,我说过。到现在,我还是这么认为的。我与他们三人虽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我们四人自幼一同长大,感情很深与亲生姐弟无异。”
“可你还说过,孙书言不仅当着你的面杀了孔尚文,还险些伤了五月……我这么说,有错吗?”
四月此生最后悔的事便是没能救下孔尚文的性命,阿姣这么问无疑是在揭她的伤疤,被她强制压在眼眶中的液体还是滚落而下:“我这次冒险回来,主要目的便是为了在尚文的牌位前道歉。”
“孙书言当真是好本事啊!竟然能在钟离佑的地盘杀掉他的人。而你这个做姐姐的,近在咫尺却没有能力救你弟弟。若是将来我做出了什么违背孙书言意愿之事,四月姑娘可有办法保我性命无虞?”
未待四月回答,阿姣便嗤笑着自答道:“姬彩稻并非什么武林高手,你尚不能于她手中救我……何况是武功越来越出类拔萃的孙书言呢!”
即使她说出这些话大部分尽是自嘲,却还是伤了四月那颗本就脆弱无比的心,惹得她眼泪更甚。
缓缓向着钟离山庄的正门走去,阿姣轻声呢喃道:“如果我可以留在白堂主身边该多好,这样我就不用活着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她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谁才是最值得她倚靠之人。
听魔帝的话乖乖做一个卧底,孙书言会因为畏惧魔帝而不敢轻易动她,至多是在背地里给她穿小鞋罢了。
若是她反过来投奔孙书言,魔帝可不会顾忌孙书言的面子而对她网开一面。说不准,还会第一时间拿她开刀来震慑孙书言。
就在她苦思冥想之际,四月尖锐却又悦耳动听的声音便在另一端响起,阿姣连忙回身去看。
只听得她一句句呼唤着“五月妹妹”这四个字,提着裙子踩着小碎步像一个手提竹篮的小女孩儿跑去,那般兴高采烈如同一个孩童见到心仪的美食一般。
那被她唤作“五月妹妹”的姑娘从头到尾都冷着一张脸,看上去似乎已经不悦到了厌恶的程度。就连四月试图与她握手,都被她一个转身巧妙的避开了,却于不慎之间将手中的竹篮掉到了地上。
里面的蔬菜尽数滚落到了外面,四月连忙蹲到地上将地上的东西全部拾起交还至五月手上,笑容满面的问道:“这些东西是要送到厨房吗?”
尽管五月的眼神中充斥着慢慢嫌弃,却还是于不得已中接过了竹篮,没好气的答道:“夫人最近想吃饺子,我大发善心帮厨娘买些蔬菜做馅料,难道不可以吗?”
低头看了一眼竹篮中的韭菜,四月很是好心的提醒道:“夫人胃口素来不好,实在不该以韭菜做饺子馅。你应该提醒厨娘多做一些温和的饭菜,诸如南瓜、花菜类,荤食可以选择羊肉、鲢鱼等。”
五月没有搭理她,转身便朝着门口走去,四月紧随其后喋喋不休的补充道:“你一定要告诫夫人,早睡早起,不要熬夜,按时作息很是要紧,半夜最好不要食用夜宵。
即便现在是炎炎夏季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一定要适当的盖一床薄被,这样才可以更好的保护肠胃不受侵害。还有啊……”
未待四月将话说完,很是不耐烦的五月便伸手将她推到了地上,随后又指着她鼻子吼了起来。
“你是谁呀你!我们钟离山庄的事何时轮到你这个不相干的人来管了?夫人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我们家的厨娘自有定夺,与你这个外人何干?”
望着满腔愤怒的五月,四月甚至来不及起身便就是拽着她的衣袖,眼泪汪汪的说道:“你别这样好不好?我只想回来看看你们,我真的很想念你们……大家都还好吗?小少爷是不是已经会四处跑了?”
第四五七章 探访旧主(四)()
“你滚开!我才不想和你这种薄情寡义的坏女人说话!”狠心再次推开四月后,五月头也不回的径直向前走去。
“五月,你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四月几番尝试去拉五月的手都被她用力甩开了:“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和你见面了,你滚吧!”
自阿姣身边经过时却被她一把拽住:“这位姑娘,四月姑娘是诚心诚意来向钟离山庄诸位道歉认错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怎么可以如此不近人情?”
此话却惹得五月更加愤怒:“我不近人情?事情没发生在你身上,你自然可以无关痛痒的说出这些话来!”
随即,她便伸手指向了台阶下手足无措的四月,无比愤懑的吼道:“如果不是她引狼入室招来孙书言那等无耻小人,俊文哥哥怎么会死的那么惨?”
“冤有头,债有主!你真正该恨的人是孙书言,而非这个时刻记挂着你们所有人的姑娘!你如何得知孔尚文的死她不难过?
她一介弱女子不顾危险求着我带她来次,只为获取你们的原谅,只想为死去的弟弟上一炷香……这样的要求很过分吗?
你们好歹也做过很多年的姐妹,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来伤她的心?你们身上遭受的所有创伤,她心里何尝不是十倍、百倍的疼!她是有错,可你实在没必要口出恶言来伤她的心。”
许是看四月那副卑微哀求的模样太过可怜,阿姣忍不住为她说了几句话。在她心里,四月始终都是善良的,只是不该遇见孙书言而已。
很显然,四月从未想过阿姣竟会为她说话,感激之余匆忙小跑上前站到了五月跟前,一双眼睛写满了悔恨之意。
“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没能保护你和尚文,我也很恨我自己……如果可以,我情愿替你去死啊!”
有些人最擅长的就是回忆往昔,明知道往事不可追,却还是不肯将其放下……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通通都紧握在手里。
听过阿姣的话,五月的思绪不自觉被拉至二人童年时期。
自她走进钟离山庄那一天起,四月就肩负起了大姐姐的责任。对于年幼不懂事的五月,更是处处谦让照拂,让她尝到了久违的温暖。
虽然四个人都是孩子,偏偏只有看上去最为柔弱的四月有着最不符合年级的成熟担当。
紧闭着双眼抑制着眼泪不让它掉落,五月终是忍不住挥了下手臂:“……算了,你走吧!我就当你没来过,我也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的。”
五月话音刚落,久等不到她归来的尤俊武因为焦急而外出寻找,顺理成章的在门口见到了久违的四月。
“四月姐姐,你终于回来啦!”才一见到四月,尤俊文便脱口而出这句话,似乎一直在期盼着归来一般,满眼遮不住的欢心。
可惜,这种情绪只维持了那么一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