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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世时曾经告诉过我,稻草是一种生命里很顽强的植物,不管是在水中还是干涸的土壤里,它都不会轻易放弃生的希望……这是我母亲对我的寄托,也是我对你的寄托。”
他的话音刚落,姬彩稻的泪水便不受控制自眼眶流淌而出:“这么重要的事,这,而有意义的一个名字……城主为何现在才将它的典故与由来告诉我?”
“愿你此生安好,你我之间的交情就此结束罢!”
狠了狠心,自口中吐出这句话后,程饮涅还是头也不回了走出了幽冥宫,任凭身后姬彩稻的哭泣声越来越放肆,他只能当做没有听见的模样。
自从比武擂台得胜后,他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大不如前了,现在所有一切都只是苦苦支撑罢了,他迟早还是要死的。
目送程饮涅离开后,姬彩稻没有继续留在无极殿,而是捧着金丝软甲回到了自己房中。好不容易收住眼泪后,程饮涅解释她名字由来的那几句话一直在她脑海中回荡着。
“你送我来幽冥宫的目的就究竟是什么?我从未将魔帝的言行举止告诉过你,你也从未这样要求过我。这么多年来,我只为你做过一件事,那便是保住了云秋梦的性命……
我一直以为你想要与魔帝争夺天下,到现在我才发现我错了……且是大错特错!如果说我的前半生是为你而活,后半生是为了魔帝而活。
那么你呢!你的前半生是为了云乃霆而活,后半生则是为了云秋梦而活……你就这么将你的一辈子托付给了这兄妹俩……值得吗?”
这个问题,可能终其一生,都是寻不到答案的。
程饮涅与姬彩稻虽然多年未见,但当年那份荣辱与共的情分却依旧在,他不想让自己的朋友得知自己即将故去的消息。能在生命终结之前与姬彩稻见上一面,他已经感到很欣慰了。
见完了昔年故友,接下来便要去见那个素未谋面的恩人了——潇湘馆中的邝芷萝。
程饮涅谦谦君子的面貌是极其附和邝芷萝接待客人的标准的,在诸多花娘的注视下,手攥金元宝的老鸨便笑盈盈的将其领到了他一心想要去的地方。
饶是邝芷萝做梦也想不到,她会在有生之年结识到程饮涅这样的人中之龙。他不仅面目俊朗且博学多才,言行举止中又都有着无比伦比的大家气质,一看便知此人定是书香门第世家出身。
除此之外,让邝芷萝无端觉得程饮涅很是亲近的原因,便是他这张与程免免有几分相似的容貌了。
互相自报家门又亲热交谈一番后,邝芷萝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疑惑:“公子的面貌与我以为故人颇为相似,不知你们二人是否相熟?”
微笑着点了下头后,程饮涅才不紧不慢的解释道:“姑娘口中所致之人名为程免免,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弟弟。我们之间的关系,又岂是相熟这么简单?”
又惊又喜的邝芷萝拍着手掌笑道:“难怪他一直让我称呼他为二公子呢,原是因为他上头还有一位哥哥的缘故。”
恭恭敬敬的回了一礼后,程饮涅才用充满感激的目光朝着她看去:“在下今日来此,是专程来向姑娘道谢的!多谢姑娘慷慨大义为我换取了续命的玉翎!若是没有你的鼎力相助,只怕我现在早已化为一抔黄土,用来滋养大地了。”
只要忆起当初与孙振英那段不堪回首往事,邝芷萝心中便会感到一阵阵无比反胃的恶心。
但到底时过境迁,孙振英业已故去许久,她除了感到恶心之外,还有着超脱以往的洒脱与释怀。
再次面对程饮涅这样温文尔雅的公子时,邝芷萝挂着笑容的脸上写满了优雅与冷静。
“公子不必为此事耿耿于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能够为你们兄弟二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是我的荣幸。我与二公子相识于去年初冬,若是没有他出手相助,我才是那个早已化作一抔黄土滋养大地的人。何况,能够在这乱世中得一方净土,芷萝已经很满足了。”
一丝难以置信的诧异由程饮涅脸上一闪而过,随即而来的便是他亲切的询问:“姑娘当真是将此处当做净土吗?若是你没有地方去,我可以带你回无眠之城,免免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生怕自己的言语会唐突到别人,程饮涅耐心的补充道:“若是姑娘不愿意随我回无眠之城也没关系……你自行选择一处好地方,我命人为你建一座宅院也好。”
“什么!?”邝芷萝毫无预兆的发出了一声尖叫:“我没听错吧!公子刚刚可是说……要为芷萝建一座宅院?”
望着邝芷萝那双因为疑惑而瞪得提溜圆的眼睛,程饮涅使劲点了下头:“姑娘当然没有听错,在下绝对言出必行。我现在就可以为你赎身,然后带你离开这里……你再也不用过强颜欢笑任人宰割的日子了。”
不得不说,有那么一瞬间邝芷萝确实心动了的。这份心动并不是来源于所谓的宅院,而是她可以通过这栋宅院得到一份独属于自己的宁静与安逸。
思来想去,她还是出言将此事拒绝了下来:“公子一番美意芷萝心领了,只是我暂时还不想离开,也不能离开……”
自她脸上瞥到一抹“情非得已”的神色后,程饮涅直言不讳的问道:“为何不能离开?莫不是免免今日来此与你说了一些什么,才让你不得已不留在此处吗?”
“您说二公子吗,难道他也来过此处吗,我怎么没有见到他?”说完这话,难掩内心激动的邝芷萝立马起身向门外走去,除了偶有几个花娘从此路过外,程免免的身影却始终未曾在她眼前显现。
一声叹息声结束,邝芷萝才在程饮涅的招呼下返回原位,只听得她苦笑了一声道:“实在不好意思,方才芷萝举止多有鲁莽,让公子见笑了。”
“无妨。”程饮涅微笑着摆了摆手,心中却徒增疑惑:“免免既然已经来此,为何没有与邝姑娘见面呢?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吗?”
凭良心讲,尽管程饮涅对此女充满了感激,但他更多的还是愿意为她建一座宅院过完无忧无虑的一生。带她回无眠之城既是推脱之词,也属无奈之举。
“我不过提了一下免免的名字,邝姑娘便这般激动,甚至不顾我在现场而匆忙跑出去寻人……这种种迹象是否都能表明她对免免有着别样的心思。
无眠之城迟早是要交到免免手上的,若是任由他将一个爱慕他的青楼女子带在身边,指定会遭到旁人非议。届时,只会让那些不服免免的人以此为借口对他进行讽刺甚至攻击。
可是邝姑娘的确有恩于我,我又岂能不做报答。只希望她能早日想通,至少能在我有生之年为她做些什么才是。”
处于深思中的程饮涅丝毫没有注意到,邝芷萝看向门外时眼中闪烁的那份期待。但她的期待与旁人是不同的,因为她在期待着两个人,一个是绍康,另一个才是程免免。
她甚至于心中暗暗发誓:如果绍康是第一个来的,她便随绍康回仁义山掌,就算暂做一阵子柳雁雪的替身也无妨。
因为她始终谨记着云秋梦临走之前那番话,即将做母亲的柳雁雪和邵康是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的,自己却有大把大把的机会和时间陪在他身边。人心都是肉长的,时间久了……他自会感受到自己的好,看到自己所有的付出。
有时候,我们心中可能会同时喜欢着两个人,也许都达不到爱的程度,却依旧想要和他们携手一生。
可不管是多深的喜欢,最终……我们也只能择一人终老。
所以,邝芷萝又有一些期待程免免能够先绍康一步来此见她,毕竟不是谁都会奋不顾身的解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而且她十分确信,程免免当初救她只是单纯的想要救她,利用她的清白和孙振英交换玉翎,也属无奈之举罢!
毕竟,程饮涅是如此优秀之人,就这么死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只要二公子来找我,只要他开口说带我回无眠之城。我立马就跟他走,什么绍康,什么跳舞之约……我统统都不要了,只要能和二公子在一起便好。哪怕为奴为婢,我也甘之若饴,绝不言悔。”
小声呢喃完这句话,邝芷萝自内室中取出一把琵琶向程饮涅福了福身,笑吟吟的说道:“公子既然来了,芷萝不愿让您败兴而归,就让我为您弹奏一曲吧!”
得到程饮涅的肯定回答后,琵琶声随之响起,邝芷萝的手指极有旋律的在弦上拨弄着,心中充满了对美好未来的憧憬。
她却不知,程免免曾在潇湘馆的门口与绍康打过照面。
一番交涉过后,绍康用委婉的方式表达了自己对邝芷萝的爱慕,以及虚构出来的生死之约……自此,程免免便打定了主意,此生再不会踏进潇湘馆半步。
第四四五章 停云台夜话()
一曲完毕,面露欣喜的邝芷萝小心翼翼的站到了程饮涅身侧:“公子若是觉得芷萝弹的还不错,不妨在二公子面前为我美言几句。若是他有兴致听曲儿的话,我随时都愿意为他效劳。”
思虑了片刻,程饮涅还是点了个头:“姑娘此言,在下自会带到。至于免免会否来此找你……那便要由他自己做主了。”
“只要公子不忘,他一定会来的。”
说这话时,邝芷萝的双眼中布满了坚定之色,甚至于在程饮涅走后不久便收拾好了细软与一些换洗衣物,一心只等着她的二公子来此接她。
当程饮涅返回烈焰门时已是旁晚时分,将此事传达给程免免时,毫无疑问得到的是否定回答:“哥哥费心了,但我不想再去见任何人了……待到梦儿继位大典结束,我便会回到无眠之城,以后也不会经常出来。”
虽是盛夏时节,吹到停云台里的风却依旧冷冷的让人生寒,兄弟俩不约而同打了一个冷颤。
程饮涅不合时宜的咳嗽声,登时便叫程免免将一颗心悬了起来,二话不说便卸下身上披风披在了他的身上:“哥哥身子不好,莫要留在长桓忍受这风吹雨淋了,随我一同回家可好?”
死一般的沉寂过后,程饮涅猛然劈出一掌朝着程免免打去。一心记挂着兄长安危的程免免丝毫没有料到他会突然袭击自己,出于人的本能,他毫不犹豫的还了一掌。
双掌相撞之间,强劲凌厉的掌风一下子便掀翻了桌案上的砚台,洒出来的墨水将程饮涅昨日写好的书法尽数染黑,再看不出原来的字迹。
风平浪静之后,程饮涅用既欢喜且担忧的神色望向了他:“你我本是血脉相连的亲生兄弟,你有何事不能与我这个做哥哥的说呢?”
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迟疑了一番后,程免免才试探性的问道:“哥哥是否从梦儿那里听说了什么?”
听完程免免的话,程饮涅毫不避讳的将心中所想全部吐了出来:“方才我那一掌足足使出了五成功力,一般人可是很难将其接住的!”
仔仔细细的绕着程免免转了一圈后,程饮涅竟发出了一声嗤笑:“身为哥哥,我竟然不知道我的亲弟弟武功如此之高,一度把你认作一事无成的纨绔公子哥,当真是我的不对。”
事情既已败露,程免免也便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了,但他用来解释的言语还是十分急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