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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饮涅跪在棺材前安静的为云乃霆烧着纸钱。
如今,整座无眠之城处处都彰显出有人过世的悲痛中。除了云秋梦本人以外,大到程饮涅和程免免,小到领她过来的婢子皆身着黑白色的丧服。
无眠之城内外装饰也都因为云乃霆之死变成了只有黑白两色。
云秋梦踱步走到棺材前,云乃霆穿着平日里那套白色常服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仿佛睡着了一般。
程饮涅缓缓走到她身边,“你是云儿一生挚爱,今天你打扮的这么美,他知道了一定会欢喜异常。”
云秋梦这才明白了程饮涅的目的,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崭新靓丽的衣裳后朝着程饮涅鞠了一礼,“城主有心了。”
随即,程饮涅便喝退所有人,只留云秋梦与他在灵堂内。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棺材前,看着里面好似熟睡般的云乃霆,一语不发。
天色逐渐变暗,程饮涅终于忍不住望着棺材里的云乃霆落下泪来:“云儿,你当真生的一副好狠的心肠,你怎么忍心舍下我一个人走了?你以为这样我就解脱了,可是你知不知道,这才是我自绝的开始啊!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云秋梦一把攥住他的手腕:“你不可以死!要死……我才是那个该死的人。”
程饮涅转过头面无表情得看着她:“你想怎么个死法?”
云秋梦慢慢松开了他的手:“不劳城主亲自动手!我外伤内伤无数,还身中奇毒……早晚都是一死。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站在这里的,但我知道我已时日无多了。”
程饮涅道:“那你害怕吗?”
云秋梦望着云乃霆笑了笑:“我确实很怕,但更多的还是不甘心!百里川害得我家破人亡又害死了兄长……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他一起死!”
忽然间,云秋梦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凌厉的光芒:“我不知道你用的什么办法让我现在看上去与常人无异,但我谢谢你。兄长下葬后我便出发去找百里川报仇,我一定要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惨烈的代价!”
程饮涅没有理会她,而是握住了云乃霆的手:“云儿,你安心的走吧!我会以城主之礼厚葬你,我要让整个无眠之城的人都为你默哀!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好,我会让你走的风风光光,绝对不留一丝遗憾。”
云秋梦目不转睛的望着棺材里的云乃霆,就连有眼泪掉落下来她都没发觉。
头七时,每日都会有僧侣前来念经超度,云秋梦和程饮涅也未曾离开过半步,一直守在灵前。
到了云乃霆下葬的那一天,全城哀悼,哭泣声连绵不绝。雕玉的棺材被十六人抬着缓缓前行,棺材两侧各有一长排伶人为之奏乐,黄纸漫天飞扬。一干人等着白衣孝带跟在棺材后,百步一跪地,十步一叩首。
就连程饮涅的父亲前任城主过世时也没有这般风光。
更加出人意料的是,云乃霆的棺材并没有埋进土里,而是被抬进了一个叫“朝东”的陵墓中。
此陵墓规格浩大,在顶部和墙壁上皆固定着许多金属滑轮,随后那些工人们便借助滑轮将一块巨石吊起,悬挂在陵墓门口。
陵墓底部是冒着气泡的熔浆,云乃霆的棺椁就停放在熔浆上的一块巨型岩石上,由陵墓门口走向巨石有一条三人宽的独木桥。
巨石上还有许多空洞,里面装有许多根箭,一旦有人试图打开棺椁,那些箭便会在顷刻间射进那人的身体。
当然,这棺椁也不是永远不能打开,只是需要提前按动机关将那些箭转向别处。
待到棺椁停放好以后,程饮涅便派人拆掉了这条唯一的通道,取而代之的是诸多空心而脆的铁板,一串又粗又长的锁链通过那些滑轮将铁板连接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一条铁板桥。只是这桥不能行人,否则一定会掉入底部的熔浆内。
幸亏熔浆底下暗藏玄机,只需轻轻触动机关,熔浆底部便会升起一根根不会被融化的石柱,这是靠近棺椁唯一的路径。
机关全部设置完毕后,众人便退出了陵墓。程饮涅轻轻按动了一下墙上的机关,陵墓的石门便由此闭合。
那些机关全都设计的极为隐蔽,寻常人是绝对找不到的。
想要推开石门进入陵墓只有两种办法,一种是按动机关,一种是用蛮力推开石门。
但如若是用第二种方法的话,吊在陵墓门口的巨石便会在外力作用的迫使下自动脱落,妄想进入陵墓之人将会因为无处躲闪而被砸成肉饼。
当然,有些武林高手或者大力气是可以躲避或者举起巨石的。程饮涅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命人造了那只是看上去坚固无比的铁桥。
只要有人踩上去,便只有死路一条。
即便那人没有掉进熔浆侥幸来到了棺椁前,若是不提前触动机关将箭转向别处,也休想活命。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程饮涅喝退众人便跪在朝东陵前痛哭流涕,“云儿,是我对不住你!如果当时我没有带你回无眠之城,而是让你在山野草屋中隐居一生该有多好!
如果不是我强行将你带回来,你就不必为我去寻什么还魂丹,不用回云家堡,更不会和云秋梦再有纠葛……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不管你的日子过的有多凄苦,至少你还活着……至少你还活着啊!云儿……”
云秋梦强忍着眼泪将程饮涅扶起:“你别这样好不好?”
程饮涅根本没有听清云秋梦说了些什么,只觉得天旋地转,头脑发昏,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当他醒来时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了,云秋梦和程免免以及大夫、侍卫、婢子一干人等伫立在他床前。看到他醒来全部松了一口气,尤其是程免免,他兴奋的握住程饮涅的手:“哥哥,你总算是醒了。”
程饮涅条件反射般把手缩了回去,“除了云秋梦,其余人都都给我出去!”程免免虽有些不愿,还是选择了离开。
他一方面担心程饮涅会对云秋梦不利,另一方面又担心程饮涅的身体,害怕他会突然犯病。所以他也不敢走远,而是静静的守候在门口。
众人走后,程饮涅缓缓坐起了身,又向云秋梦招了招手:“过来坐吧,就当是陪我说说话。”
未等云秋梦相问,程饮涅便主动说起了与朝东陵有关之事,“那陵墓本是我父亲为自己修建的,只是他死后我没有按照他的遗嘱将他安放在那里。里面的机关也都是我闲来无事所设计的,只是我万万想不到那里竟会成为云儿最后的归宿。
我不想再也见不到他,所以我在他口中放了一块晶石,可保他血脉照常流通,脸上气色红润,尸体更能万年不腐。
那三道机关是防备那些盗墓者的,除了我程家子孙和你以外,再无旁人知晓朝东陵的秘密。”
第二零三章 往昔的云儿()
云秋梦突然露出了一抹很是欣慰的笑容,“得知己如你,兄长此生也不算虚妄了。”
程饮涅却蓦然低下了头,“云儿整整陪了我七年,如今他竟然就这么走了……”
听过此话,云秋梦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你,但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杀了百里川!”
程饮涅抬起头朝着她苦笑了一声,“我知道云儿死了你也难过,但以你现在的武功就想杀了堂堂武林盟主?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云秋梦攥起拳头并咬着牙说道:“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必须杀了他!就算杀不成,我也要把他的仁义山庄闹个鸡犬不宁!”
程饮涅很是从容不迫的摇了个头,“不必急于一时,要报仇时间有的是,至少你的时间比我多。”
云秋梦当即便怔住了,“你这是何意啊?莫非你懂医术?”
“你不仅看得起你自己,还很看得起我……我若懂医术又何来这一身病骨。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救你,莫不是喂你吃了那红莲还魂丹,你才这般生龙活虎的站在我面前。”
其实她早该想到的,只是一时之间难以确定。
如今得知事实真相,她满脸愧疚的低下了头,“你这么做要我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兄长?”
程饮涅轻哼了一声道:“那你就给我好好活着,不要辜负了云儿,也不要……辜负了我。”
云秋梦咬着嘴唇小声说道:“其实你不必这么做……”
程饮涅轻声叹了口气,“你兄长一生坎坷,命途多舛,最后所求不过也是要你余生无忧。”停顿了一小会儿后,他又换做极为严厉的口吻说道:“我做这一切全都是为了云儿,你少给我自作多情。”
沉默了许久,云秋梦才缓缓开口道:“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不过你放心,我会想尽办法救你的……因为我知道有一个人,他手里一定还有这红莲还魂丹。”
云秋梦所指之人是岳龙翔,她知道岳龙翔对自己一直心怀不轨,只要她略施小计,一定可以骗到一颗丹药救治程饮涅。
“无所谓,没了云儿我是死是活都无所谓……”说着,程饮涅起身抱住了戴胜,“我也谢谢你……谢谢你让云儿走的没有遗憾。有你最后的那一吻,他就是受再多的苦也觉得值吧!”
云秋梦叹了口气,随后垂下了眼睑不再言语。
程饮涅抱着戴胜在她面前踱来踱去,突然又坐回到床上,“我来给你说说我的事吧!我虽为家中长子,奈何生母身份微贱,故而我自幼便不被父亲看重。凡是免免所有的东西,都是我做梦都梦不到的。
后来,我的嫡母也就是免免的母亲狠心将我母亲害死……我父亲知道后也未曾有过半句责怪,更没有对我有过一丝愧疚。母亲死的时候连块像样的棺材板都没有,没有人给她披麻戴孝,也没有人为她落过一滴泪。
母亲死后,再也没有人可以保护我,就连城里的仆人奴役都敢随便打骂我,我活的更加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云秋梦好奇的问道:“那你是怎么当上城主的?”
程饮涅道:“这一切还要从免免他娘死后开始说起……那些欺负我的人不过就是为了讨好城主夫人,她不在了以后欺负我的人逐渐变少。我开始试着讨好我那个爹,我央求他让我和免免一起念书一起习武。我每日里都很勤奋,夫子和教武功的师傅都对我赞不绝口,称我是可造之材。
我也很争气,不仅长于诗词歌赋,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自那以后,原本几乎被遗弃的我,开始逐渐入了父亲的眼……
于是我每日更加刻苦钻研,才有了后来这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的程饮涅。我不仅能夜观天象、批挂卜命,还深谙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之道,更为要紧的是我逐渐练就了一身举世无双的好武功。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小看我程饮涅,我在父亲心中乃至整个无眠之城中逐渐越来越被人看重。
与我相反的是我那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弟弟,他十几岁的时候还不能背诵出一篇完整的千字文,斗蛐蛐却很是在行。父亲苦口婆心的教诲他也从未放在眼里,成天只知道贪玩儿。
这就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父亲临终之前犹豫再三,终于还是下了决定将无眠之城传给了我。”
云秋梦很是钦佩的看着他,“你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的努力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