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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一直在玩手里的镜子,那镜子究竟有多有趣,你可以给我看看吗?”
“臣下不明白大人的意思。”徐意山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我之前还不知道你这般爱美,胆子也这般大。罢了,我也不勉强你,你自己留着玩儿吧。”冷皇侍掩着嘴打了个哈欠,面上已有了三分倦意。
“你先别走,”冷皇侍见他已有了行礼的意思,伸手拉住他,“顾思书,你究竟是恨我,还是怕我?”
徐意山摇头道:“既不是恨,也不是怕,而是敬。”
冷皇侍抓着他衣袖的手指逐渐用力:“那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司秋想出的法子害我?”
“大人心里早已有答案,又何必再问臣下?”
冷皇侍笑了,“我知道他是嫉妒我,这宫里的人也大多都嫉妒我,可是你们都不知道”
“其实洛帝最爱的人是他当年的那个伴读,他穷尽一生都在找和那个伴读最相似的人。而正是因为我是目前和那个人最像的,所以我也才是最幸运的。”
“那您爱皇上吗?”徐意山想起他曾经问过洛帝是否相信宫中有是真心爱着他的,只觉得无比讽刺。
“这个问题的答案你以后就会知道了。”冷皇侍垂下了眼眸,“我再告诉你一件事,你只需要记在心里,不要问我其对错。”
“你知道我为什么表面上会那么仁慈吗?为什么会对君侍们的过错都从轻处罚?”男人睁眸,无论是神色还是语气都淡得似快要散化去的轻烟:
“因为我越是仁慈,越是纵容你们,你们在这宫中的行事就会愈发嚣张,面目也就越丑恶。而皇上他也会因此愈发意识到我的好,也就越来越喜欢我。”
65。第六十四章()
距离君侍们在碧泱宫探望冷皇侍那天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宫中患荨麻疹的人数已经明显减少,但仍是未找出病因。一时间宫内人心惶惶,都怕接下来有什么坏事降临到自己头上。
这日徐意山正在殿内练字,小范忽然从外面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大喊道:“主子,敬事房的邱公公来咱们霞飞宫了,您赶紧收拾一下出去见他吧!”
因为时节已是盛夏,就算是到处都放着冰盆,偏殿里也和蒸笼一样闷热,所以徐意山在偏殿里一直只穿着白色的单衣。现在他也来不及再换身衣裳,只得匆匆套了件薄如蝉翼的灰纱罩衫在外面,带着小范去见邱公公。
邱公公正拿着折子坐在园中央的大树下面,旁边站了个模样伶俐的小太监在为他打扇。而他旁边坐的是西配殿的吴御侍,男人身边跟的自然是他最心爱的小太监‘化雨’。
“恭喜邱公公升任总管。”徐意山开口第一句话便是祝贺他升官。
邱公公笑得眼睛都要没了,“敬事房里统共就四位公公,咱家当上个总管根本就算不上事。无论官大官小都是为皇上做事,又有什么区别呢?”
“邱公公说的是,”吴启坤接嘴道:“一切都是为了皇上。只是不知今日被陛下选中的到底是在下还是顾御侍?”
邱公公“嘿嘿”笑了两声,眯着眼又看了眼折子,才道:“吴御侍恐怕要失望了,圣上今日点的是东配殿的顾御侍。”
吴启坤露出明显松了口气的表情,回头对徐意山使了个眼色,道:“恭喜顾御侍。顾御侍为人小心谨慎,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也难怪皇上如此喜欢你。”
徐意山知道他这是在警告自己待会儿说话要小心,便拍拍他的肩膀,说:“吴御侍亦是人中龙凤,陛下这次虽然点的是我,但相信很快就会轮到你了。”
邱公公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顾御侍还是赶紧和咱家走吧,去晚了怕耽误了正事,咱家不好和圣上交代。”
徐意山跟着邱公公出了霞飞宫大门,见宫外还是停着那顶熟悉的茜色绘莲华的两人抬软轿。两个抬轿的小太监见他到了,便打起缀着金黄流苏的轿帘,扶着他进了轿子。
“轿起——”邱公公的这把嗓子即使是在蝉鸣嚣叫的环境也能听得十分清晰。晌午时日头最毒,等他们走到乾阳宫泰怡殿的时候,邱公公还有小范几人早就汗流浃背,只有不断地用袖子揩着脸上的汗才能看得见前路。
徐意山递给邱公公自己随身带的手绢,又用袖子帮小范擦了擦脸,才独自进了正殿。这次服侍他沐浴的还是包括钟子茗在内的三个老宫人,见了他也都挺懂规矩,只留下钟子茗一个人在温泉房里看着他。
钟子茗看起来比以前瘦了许多,双颊都凹陷下去了。他见徐意山已经沐浴完毕,穿好衣服了,突然在他面前跪了下来,强忍着眼泪说道:“顾御侍,你能不能帮我去求求房宫人,求他解了我身上的蛊毒?我从没有告诉过别人你沐浴不要人服侍这件事,我也不会背叛你们,你们可以放过我了吗?”
“你是说房诚在你身上下了蛊?”
“是,很早以前就下了。那蛊虫似会吸食我的精血,我现在精力一如不如一日,也越来越瘦弱,可能真的会命不久矣。他不准我告诉你这件事,可是我真的忍不下去了我其实是个孤儿,没有父侍疼爱过我,却没想到进宫后会活得比进宫前还惨”
徐意山震惊不已。巫蛊之术一般是只有西南的澜水郡人才会的,房诚这种从小在国都长大的世家公子怎么可能会这种邪术?
他之前已经决定去御膳房找福公公,让后者想办法传信给淮王——他必须告诉王爷冷皇侍是有人易容后假扮的。如今看来他还得在信上加上房诚会巫蛊之术这个信息。
沐浴完毕后,他便规规矩矩地坐在床上等待洛帝的到来。可能是前几晚都没有睡好的关系,他虽然精神紧张,可仍是有些犯晕,而且洛帝似乎很久都没有来,他的头就一直跟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的,最终还是靠着床栏睡了过去。
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平躺在床上了,而且身上还盖着被子。他微微转头,见桌边烛光摇曳处有个人影,一下子就全清醒了。
“参见皇上。”
洛帝停下手中的御笔,却没有看他,亦没有许他平身,而是问道:“你是不是因为做了亏心事,所以这些日子以来都夜不能寐?”
“回陛下,臣下不曾做过任何亏心事。”徐意山坚定道。
“没有?”洛帝笑了,“你睁眼说瞎话的本领是越来越厉害了。那么朕问你,你有没有帮人做过亏心事?”
徐意山咬了咬下唇,“不曾。”
洛帝总算是将目光从奏折移到了他的脸上,盯着他道:“冷皇侍滑胎之事朕已经查的差不多了,你若是现在招了,朕还能饶你一命。”
“臣下从未想过要害冷皇侍。”
“朕平日里已经听多了谎言,所以对你没有多少耐心。朕最后问你一次,阿君滑胎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臣下,与此事绝无关联。”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配合着他脸上坚毅的表情,真可谓是天衣无缝。
“好一个‘绝无关联’!”洛帝站起身来,朝他的胸口狠狠踹了一脚,“不见棺材不掉泪,你这是在找死!”
徐意山被他踹得直接仰倒在了地上,后脑勺正好磕在床沿上,疼得他眼前直发黑,眼泪也不自觉地冒了出来。他感到自己的胸骨似乎是断了,可是他没有力气察看,因为他完全没办法自己坐起来。
“这下知道哭了?会哭了?”男人走到他身边,单手勒住他的脖子,道:“顾思书,朕对你还不够好吗?你为何非要处心积虑地害朕和阿君的孩子?”
徐意山摇摇头,洛帝以为他又要开始狡辩,可听到耳中的却是:“你真的对我好吗?”
“朕让你当御侍,让你最好的朋友当小侍,方才朕还为你盖被子。你扪心自问,朕可有亏待过你半分?”
“你你临幸我最好的朋友”徐意山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了,“你是故意的。”
“没有刻意不刻意,他本来就是朕的人,你难道对朕的人有非分之想?顺带说一句,他的身体很柔软,在床上的时候也很放得开,应该是比你强得多了。”
徐意山的心都揪在了一起。他很想捏紧拳头,想反抗,可是脑子已经开始不听使唤,只是一阵阵地眩晕。他想咳嗽,也想干呕,但喉咙已经完全被锁紧,根本做不了任何动作。
他看着眼前盛怒中的洛帝,第一次深切体会到了男人对自己的杀意。
“放”他拼命吐出了一个音节,用尽全力将自己的手搭在洛帝的手上。而后者却将他的手扔开,挑眉道:“你在求我放了你?”
徐意山点点头,又摇摇头,看着他的目光已经有些涣散了。
洛帝手上放松了几分,“你要我放了你也可以,你来替冷皇侍生孩子吧。”
徐意山刚要回答他,就听男人在耳边说道:“答应就活,不答应就是死。”
他的头还是很疼得发晕,扰乱者他的思维,但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对他说:
“不要答应他他会让你吃改造身体的药物,你会变成一个只能依附于人的弱者但是从来都只想做个强者就算是在宫里也要不断地变强”
66。第六十五章()
洛帝见他一直闭着眼不说话,开口问他:“想清楚了吗?”
“你先放开我”
洛帝松开他的脖子,对着房门口说道:“来人,送一碗‘复瑜散’进来。”
“复瑜散”就是万河国用来改造男子身体的药物,长期服用便会具有生育功能,但是同时身体也会变得愈发柔弱,比寻常男子的力气要差上很多。徐意山还没想好要不要答应他,只是想着先让他消去杀心,顺便拖延一点时间。
不一会儿,皇帝的贴身太监乐公公推门进来,将冒着热气的药碗交到自己主子手上。洛帝看着碗里乌黑的药汁,挑起了一边嘴角:“给朕全部喝掉。”
徐意山打了个寒颤,感觉自己的脑袋和前胸都更疼了:“臣下的胸骨断了,还不知道伤到肺没有,这个时候怎么能喝这种药?”
“你是伤了肺,又不是伤了胃,有什么不能喝的?还是说你其实是想死?”
“不是,”徐意山乖觉地摇头,“只是这药太烫了,还是冷会儿再喝吧。”
洛帝看他一眼,伸出两指拈起碗里的白瓷调羹。他的这只手似乎比白瓷更加有光泽,骨节分明,毫无瑕疵,如冰雕玉骨:“朕亲自替你将药吹凉。”
徐意山赶紧道:“不劳陛下费心,我自己来。”说着要去抢他手中的药碗。
洛帝侧身避过他,“你敢违抗朕?”
“不敢,只是”他故意话说半句,为的就是分散男人的注意力,他好以抢药碗的名义借机将药打翻。
洛帝似是看穿了他的意图,冷笑着起身走回桌边,慢慢用调羹搅着碗里的药。徐意山见他还时不时往药碗里吹口气,心想着你莫将龙涎给吹进去了,他可是有洁癖的人。
“药凉了,快过来喝药。”
看着洛帝脸上一副“朕给你吹的药你不喝就等死吧”的表情,徐意山挪挪屁股,往前蹭了几步,说道:“陛下,骨折之人不宜剧烈运动。”
“所以你这是要朕抱你站起来?”
“我自己来!”徐意山咬咬牙,扶着床站了起来,只是站得摇摇晃晃,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