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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的男妃子-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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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十五看他毫无睡觉的意思,便也坐起身,靠在床头,同时将布枕立起来,示意徐意山靠上去。

    徐意山靠坐在他身边,说道:“你告诉我你是如何学会缩骨功的,如何?我知道这种绝学一向忌打听,但还是希望你能透露一二。”

    “就这样?”十五挑了挑眉,“告诉你也无妨。小时候我求父亲给我找个厉害的的师傅教我武功,他找来的人刚好就会缩骨功。”

    “你的父亲不是对你不上心吗?怎么还千辛万苦给你找了这么厉害的师傅?”

    “其实他对我都不是不上心,应该说是厌恶。我的亲生父侍虽然是他明媒正娶的正室,但他一点也不喜欢我父侍,顺带着也不喜欢我。后来我父侍因为生我留了后遗症,没多久就去世了,父亲觉得是我害死了我父侍,从此更加厌烦我。他厌烦我到哪种程度呢?我求他给我一个伴读书童他都不愿意。”

    “可是明明大哥和二哥都有伴读,只有我没有。他还给大哥请了最好的教书师傅,准备将来把家业给大哥或者二哥继承。我无奈之下就跟他说,说我这辈子只求他一件事,就是给我找个好师傅学武。他可能心里也有点愧疚,就答应了我此事。”

    “原来如此。那你恨你父亲吗?”徐意山看着他平静的侧脸,忽然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虽然他们的经历完全不同,但他觉得,他们应该都同样恨自己的父亲。

    “我为何不恨?”十五转过头看着他,“我是嫡子,虽然不是长子,但家业本该由我继承。当然我最恨的却是我大哥的父侍——等我长大了才知道,父侍根本就不是因为后遗症病死的,而是被那个男人下毒害死的。”

    徐意山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故事,但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了:“那你岂不是也相当恨你的大哥?”

    十五像个孩子一样将脸埋在屈起的膝盖上,徐意山就看不到他的表情了,只听见他的声音有些闷:“是啊,我很恨他。我做梦都想夺回本来属于我的东西,我还想让他尝尝痛失所爱的滋味。”

    “但你现在一心为殿下做事,也没机会报仇了。相比之下,我竟然比你幸运得多。我看你还是别想那么多了,你不是说过你其实向往平平淡淡的田园生活吗?”

    十五将头抬起来,定定地看着他,“这你都记得?”

    “当然。我记得住的事情就会记一辈子,不想记住的事情瞬间就会忘掉。”

    十五不知该说什么好,最后将布枕抽走,说:“你最好还是睡一会儿,再不睡天真的要亮了,明早还要赶路。”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就将客栈的房间退了,吃了点东西,然后牵马离开。十五非要再去看一眼阿好,徐意山“可怜”他,就带着他去了。其实他自己也放心不下那孩子,昨天的一时狠心已经让他有点后悔了。

    晨光熹微,清晨的青风镇一派安静祥和。他们沿着笔直的青石板路走过一间间房门紧闭的民居,终于是在一座开着红色木芙蓉的小院前停了下来。

    敲开了大门之后,开门的小厮一见是徐意山,便让他们进了院子。不一会儿,一个披着刺绣披风的俊秀男子迎了出来,将他们带到了外厅。

    “阿好还在睡呢,我让小厮把他抱出来吧。”男子道。

    “多谢欧阳兄。这是我朋友阿五,是他想来看看阿好的,打搅了。”徐意山拱手道。

    欧阳笑着说:“不碍事,你今后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只是你这位朋友好生俊俏,你若是不说,我还以为他是你的丈夫呢。”

    十五摸了摸假脸上贴的假胡子,对着徐意山眨了眨眼。

    徐意山不想理他,接过小厮手上的阿好,仔细地端详着。他发现阿好已经换了身布料柔软的新衣裳,含着手指酣睡的模样格外可爱。

    两人看过了阿好,又和欧阳聊了一会儿,这才离开了青风镇。骑马走在小路上的时候,十五才对他说:“是我错怪你了。这家人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还算殷实,而且那欧阳看起来也挺面善,你是如何找上这家的?”

    “是那欧阳看上我了,所以才愿意帮我,你信吗?”

    见十五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徐意山甩了一下马鞭道:“就许你骗我,不准我骗你?”

    我骗得了你一时,却骗不了你一世——此时的徐意山怎么都想不到,十五真的不仅仅骗了他一时。

    他这一骗,就是好多年。

48。第四十七章() 
燕王朝二百三十一年深秋,霞飞宫,锦枫殿。

    “你说什么?!”坐在铺着锦绣织毯的玉雕龙凤榻上的男子紧皱起了双眉,“你对这消息有几成把握?”

    “奴才大话不敢说,起码有七成。消息是从碧泱宫传出来的,应该没有假。主子,您可要想想办法了!”马总管躬身为眼前的绝色男子添了新茶,低顺的眉眼间尽是焦急。

    “想不到啊,真想不到!”男子紧紧地捏着手中的瓷盏,“本君没想到那姓冷的竟然也会怀上儿子!他不是一向是只不会下蛋的‘鸡’么?”话音落时,茶盏应声而碎,四处迸溅的茶水将男子的锦袍打湿了些许,尖利的碎瓷片也割破了他的脸颊,一丝血线出现在了如雪的肌肤上。

    马公公顾不得自己也被溅湿的衣裳,赶紧取了干帕为他吸衣上的茶渍,心疼道:“奴才这就为您换身干净衣裳去!您生气也就罢了,怎的还弄伤了脸!这让皇上看见了该如何是好”

    司秋贵侍伸出食指轻轻抹掉了脸上的血线,用两指摩挲着指间的血滴,笑着道:“衣服不用换了,也不用请太医过来了。既然那姓冷的都要生儿子了,本君还要这张脸有何用呢?既然连脸都没有了,本君还何苦穿这些漂亮衣裳呢?”

    “哎哟主子,您可千万别这么说!”马公公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就算冷皇侍生了儿子,那也比不过您姿容绝世。只要您想点法子牢牢抓住皇上的心,这后宫中最受宠的一定还是您!”

    “你懂什么?”司秋白他一眼,“总之绝不能让姓冷的把儿子生下来。你可知为他看诊的御医是太医院的哪位?”

    马公公低着头想了半天,最终犹犹豫豫地说:“好像是郑太医?这位大人跟奴才可不熟啊”

    司秋贵侍嘴角溢出一抹冷笑:“果然是郑杏之那个蠢材。他是那姓冷的养的走狗,本君策反多次都未能成功,还能指望你?罢了,本君先去看看臻儿缓缓气,你就别跟了。”

    离开锦枫殿,红衣男子孤身一人走在通往承恩殿的路上,瘦削的背影看起来竟有几分寂寥。西配殿的吴启坤遥遥望见他从门前经过,专门起身摇着折扇看他,又和身旁的小太监相视一笑,眼中有藏不住的讽意。

    恰逢深秋时节,霞飞宫种的枫树都披上了红妆,巴掌大小的枫叶就像一团团火种,点亮了这座寂静宫殿的每一个角落。纯净高远的蓝天下,好像只有这满目的红,如烈火般燃烧着岁月年轮与人世种种。一阵凉爽的秋风拂过,几片枫叶晃晃悠悠地飘落到了男子的身上,似要与他那火红的衣裳融为一体。

    男子拾起肩上的一片落叶,看着上面清晰的纹路,忽然想起当年,似乎有人也曾送他一片这样的红枫叶,那叶子上还写有一首那人亲自作的词。好些年过去了,他多么希望能再听到那人念那阕词给他听,可是他能听到的只有每晚自己寂寞的箫声,乘着夜风穿越过一座座深宫墙院,也翻越过城墙断垣,乃至于历经千山万水,却始终都吹不到那人的心里。

    承恩殿前只有一个宫人在打扫台阶,看到许久未见的主子来了,诚惶诚恐地将他往殿里迎。

    “臻儿近来如何?”司秋贵侍斜睨着在教养宫人膝上端坐的小肉球,语气颇为冷淡

    “回君上,大皇子殿下已经会说些简单的词语了,也长高了不少呢!”教养宫人喜滋滋地将小肉球往上举了举,似乎是想让他站在自己膝上。

    “父侍,抱抱!”小肉球朝男子张开了软乎乎的手臂,脚也开始乱蹬。

    “别过来,没看见本君在抽烟吗?”一支纯金雕烟杆拦在了小男孩的手臂前,“想不到你还认得本君是你的父侍倒是机灵。”

    “是啊,殿下聪明极了,学什么都挺快,将来一定学问出众,还会是位明君”

    “这话未免太过绝对。”司秋打断了教养宫人的话,“不过本君就这一个儿子,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你可要好好培养他。”

    “小的一定不会辜负君上的信任。”教养宫人笑着道。

    小家伙没有得到父侍的拥抱本就泫然欲泣了,现在看到父侍一直在和教养宫人说话,根本就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心里更加难过,哇哇大哭了起来。嘹亮的啼哭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令闻者无不心下恻然。

    “不许哭!”司秋贵侍朝他吼道,“男子汉大丈夫,为这点小事就哭哭啼啼,还怎么成大事?你想要我抱你也可以,等到你坐上龙椅那天再说吧!”

    教养宫人本想为自己的小殿下求情,可看到司秋的脸色,怕得赶紧闭上了嘴巴。

    才一岁多的燕云臻不明白“龙椅”的意思,眨巴着双眼看着自己的父侍,不过哭声倒是暂时止住了。他觉得父侍好凶好凶,身上也总是有股刺鼻的味道,可他就是好想父侍能抱上自己一次——他真想知道父侍的怀抱和教养宫人的有什么不同。父侍的怀抱会不会和父皇的一样,是硬硬的呢

    “你方才说他会说些词语了,那你尽快让他学会这三个词:一是毁灭,二是欺骗,第三则是死亡。”司秋贵侍对教养宫人道。

    “可是殿下还这么小,学这些词有什么用呢?”

    “不该你管的就别多管,你每天教他就是了。希望下次我来看他的时候,他能流利地说出这几个词,明白了么?”

    “诺。”教养宫人愈发同情小殿下了,心道这宫中万人瞩目的皇子还没自己过得舒坦。

    同一时间,尚德宫,尚书局。

    尚德宫是宫中六局之所在,六局即为尚书局,尚衣局,尚仪局,尚食局,尚寝局和尚宫局。凡是在大选中落选君侍而成为宫人的少年们,如果不是入各宫服侍主子们,便是要入六局做事。其中御膳房比较特殊,它既属于尚食局,又是相对独立的一个部门,不由宫人握其权柄。

    “慕清迤,你看看你抄写的四传,错字这么多,我还怎么和上头交差?”

    慕清迤揉揉酸疼的眼睛,对面前大发脾气的青年道:“对不起杨宫人,我昨天一宿没睡,帮你抄了这些已经是尽力了”

    “不行,你得替我重新写一遍!我比你早入宫三年,自然是知道尚书局的规矩的,你不在明天之前把这些全部誊抄完,我可就要挨板子了!”

    “可是”慕清迤很想说你挨板子管我什么事,但他知道如果这杨宫人挨了板子,他自己肯定也是没好果子吃的,所以只能低着头应承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忙活了一整晚的慕清迤看着眼前只写了一半的书卷,不知该如何是好。他锤了锤已经僵硬的肩膀,捏了捏似要断了的手腕,对着杨宫人向他走来的身影打了个寒颤。

    杨宫人看着桌案上大片的空白,对着慕清迤阴测测地笑道:“看来你这次是非要我挨板子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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