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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先不说,不过可以透露给兄长,是我自己的私事儿,想求兄长一个恩典呢。”云惟珎暂时保密。
“哟,还卖上关子了,成,朕应了,你也不许刷花招捉弄人,玉罗刹看着呢,可不能丢了脸面。”皇帝怕云惟珎在玉罗刹面前失了平常心,叮嘱小孩儿一般叮嘱他。既然是私事,皇帝也就放心许诺了:“行。”
“放心吧兄长,我办事什么时候出过篓子!”云惟珎哭笑不得。
“我自然放心的。你一跑就是几个月,在那穷乡僻壤的地方苦坏了吧,留在宫里用了午膳再回去,有你爱吃的松鼠桂鱼和蟹粉狮子头。”皇帝留饭,云惟珎爱吃淮扬菜并不是新闻,这也是他明面上的身份能取信于人的原因之一。
“哪里就苦了。”云惟珎摸摸自己的脸颊道:“我还觉着自己圆了一圈儿呢。”
“朕怎么看不出来?”皇帝佯怒。
“陛下火眼金睛,最能透过现象看本质了。”云惟珎狗腿道。
“在沿海呆了几个月,有什么收获?”皇帝看云惟珎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问道,时不时给他理一下自己看不见的后摆、衣领之类的。
“还真有!沿海也不是兄长嘴里的穷乡僻壤,海禁已开,来往船只川流不息,繁华不亚于京城。”云惟珎道。
“那你还舍得回来?”皇帝挑眉道。
“该吃的都吃了,该玩儿的都玩儿,可不得回家。”云惟珎谄媚道。
“哼~”
“就是那么繁华的场景历历在目,税收还是不涨。”云惟珎道。
“查道实证了。”皇帝问。
“一部分。”云惟珎承认。
“行了,先忙比武这事儿吧,地方上的事儿先放一放,蹦跶不到哪儿去。”皇帝闻弦歌知雅意,云惟珎消失了两个月,连他的人都没有发现踪迹,自然是去秘密查探了。
“听兄长的。”云惟珎道。说完这句话,他们也就走到了门边,待内侍推开门,云惟珎自然的落后半步,以恭谨的态度,和皇帝一起走了出去。
云惟珎回来之后,比武的事情就交给剑一堂负责了,包括安保、宣传之类的。
江湖人兴奋得知这次比武是开放的,谁都可以去看,无比激动。可惜的是围观名额有限,而这个名额的发放权握在剑一堂的手里,自然优先考虑服从剑一堂领导的人。除了少数几个站在江湖顶端的人能有指定姓名的帖子之外,更多的是不记名的请帖。那些独来独往的江湖浪子,大恨自己没有远见,早知道就该在剑一堂登记一个的,反正又不会吃亏!
平民百姓也兴奋极了,大量的人涌入京城,那可是商机啊!客栈不够住了,自家人挤挤,留一层楼出来待客总是可以的,不是每个江湖人都是土豪,承受得住京城物价的。来了京城总得吃饭吧,这些日子不但饭庄爆满,就是街上的小吃摊子也赚了个钵满盆满。街上的包打听都多得几块赏银,真恨不得那些他们不能理解的大侠,天天比武才好。至于你说怕不怕江湖人?呵呵,真当剑一堂是摆设呢,天子脚下的百姓比常人更懂得如何“利用”官府。
英华宫分属前廷外宫,安防的难度并不是很大,云惟珎把保护重点还是放在了皇帝和玉罗刹身边,即使皇帝有暗卫,玉罗刹武功高强,他们都不需要。对比武感兴趣的多是江湖人,宗室重臣也少有爱看热闹的,因此只有几个代表参加。
剑一堂的好手接替了英华宫及沿线的防卫,重点是防备那些武林高手兴致来了,跑到皇宫来撒野。虽然皇室表现出了大肚能容的底气,可不是每个人都那么识趣的,桀骜不驯的江湖人若是敢来以身犯险,云惟珎不介意给他们上堂课。
在这样全民凑热闹的场景下,在众人的期待中,终于迎来了月圆之夜。
第七十四章()
在英华殿主殿外的大广场上,站着讲经五十个江湖人士,他们活奇装异服,或平凡无奇,只有少数几人穿着标志性的衣服,周围是剑一堂的护卫,防止这些江湖人生事。江湖人仪容与否,云惟珎并不关心,这些人的资料都在他的脑子里,一旦生事,绝不姑息。
在广场的东南方向,安放着几张座椅,是皇帝、玉罗刹和云惟珎安坐的地方,作为国家统治者,他们有资格坐着观看这场旷世之战。
皇帝并没有摆架子在差不多的时候,就和玉罗刹相携而来,江湖人士自然行礼不提,云惟珎对江湖人士的识时务表示满意。
皇帝和玉罗刹并排而做,椅子的规制皇帝用的是帝王制式,玉罗刹用的是亲王制式,不是云惟珎在这些细节上欺负玉罗刹不懂行,实在是不能把皇帝用的东西给外人用。况且,朝臣也不会想让他们心目中的“化外蛮人”用帝王制式的。
云惟珎的椅子落后这两人的椅子半步,带几人安坐,仪仗护卫就位,云惟珎有了个难题,太子坐那儿?
云惟珎事先不知道皇帝会把太子也带来,太子如今满打满算就十岁,需要让他见证这样的场面吗?需知若是待会儿江湖人聒噪起来,流血事件不可避免。
云惟珎若是知道皇帝准备此事过后给太子讲解这场比武背后的阴谋诡计,他估计就不会为这样的小事担心了。
云惟珎并不看重表面功夫,站起身来,想把作为让给太子。刚起来,皇帝就道:“元琰,安心坐着。既是晚辈,又是弟子,哪儿有他做的道理。”
云惟珎好脾气的笑了笑,“陛下要做严父,臣弟只能做个慈祥的师父了。来。”云惟珎对太子招收,让太子坐在他身边,左手揽住他。椅子非常宽大,做一个身材单薄的云惟珎和一个没有长开的小太子,完全不成问题。
太子报以傻笑,“多谢太傅。”
云惟珎好悬没忍住去揪他的小脸蛋,装大人的小孩子什么的,太可爱了。
“中原人不是讲究严师出高徒吗?”玉罗刹玩笑道。
“宽严相济,一张一驰,才是正道。”云惟珎严肃说道,他大概是没救了,这辈子活得太严肃了。
皇帝淡淡的看着他们两人交锋,望着空无一人的屋顶,对玉罗刹道:“您是武道大家,可能说说这两人谁的武功更胜一筹?”
“都是年青一代剑客中的佼佼者,比武之事,瞬息万变,怎可妄言。”玉罗刹剐了云惟珎一眼,漫不经心道。若不是云惟珎跑去南海解开了叶孤城的心结,他也不至于不敢妄断结论,玉罗刹之所以坚持到现场来看,就是预防这万一,若是……在关键时刻,玉罗刹可以救人。
对于玉罗刹这种枭雄的想法,云惟珎自然是知道的,但也没有放在心上,他拿了荷包里的小点心递给太子,道:“晚上夜风重,太子吃一点,别冷着了。”
“谢太傅。”小太子眉眼弯弯。
“不谢。”云惟珎摩挲着太子的后背,他是太傅啊,他所有的执政理念、思想抱负的继承者,他对皇帝的影响有限,也许他可以期待自己的弟子,能够完美实现自己的执政理念?
几人在轻声交谈的时候,两道白练突然出现。西门吹雪飘然而至,举重若轻,行云流水,翩若惊鸿,中途没有任何借力,只这一轻功就足以傲视武林。叶孤城也是一身白衣,头戴玉冠,威严肃穆,衣袂飘飞,踏空而来,不负天外飞仙之名。
两人静静得站在英华殿光滑得琉璃瓦上,慢慢抽出了手中的长剑,两人开始说什么,云惟珎听不见,广场巨大,宫殿太高,以云惟珎的耳力,他是听不到的。只是这两人说话之后好像就停住了,在广场上的武林人士也没有发出一丝噪音,他们知道这是在蓄势。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这两个绝代剑客的时候,云惟珎却忍不住偏了偏头,往漆黑的皇帝寝宫看了一眼。皇帝扯了扯云惟珎的衣袖,道:“百年之内,恐无此精彩绝伦的比武,无此惊才绝艳之人。”
“兄长说的对,两位光芒万丈,令人不敢直视。”云惟珎小声道。
突然,屋顶上的两人动了,剑鞘被丢在屋顶上,滑到广场上,想起巨大的声响,但没有人关心,只见两人开始动了,两柄剑已经刺出,剑势并不快,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有很远。他们的剑锋并未接触,就已开始不停的变动,人的移动很慢,剑锋的变动却很快,因为他们一招还未使出,就已随心而变。在不懂行的人看来,这一战既不激烈,也不精彩。没有光芒气浪,更没有鲜血嘶吼,但云惟珎却看的满身冷汗。
相信在场的武林人士,和他一样满身冷汗的不在少数,渐渐得云惟珎的眼中开始出现残影,他看不清了,两人实在是太快了。这样的剑,随心所欲,不拘泥于招式,已经是人剑合一的最高境界。
云惟珎第一次在武学上意识到自己见识不够,无论怎样的秘籍、怎样的传说,都比不上亲眼看见一个的震撼,这两个白衣人是那样的风华绝代,那让的让人钦佩、仰慕、战栗。是的战栗,云惟珎忍不住手在微微颤抖,他看不清,但能感受到那种气势。
然后屋顶上的两个人似乎慢了下来,只见两柄剑又直直得刺向对方,和他们的起手式一样。
云惟珎知道这是最后一剑了,只是决胜负的一剑,也许只是须臾之间,云惟珎和西门吹雪有交情,自然是希望他能胜的,西门吹雪并无拖累,心境突破,只一“锐”字,就势不可挡。但奇怪的是云惟珎同样担心叶孤城,他们不过一面之缘,相处也不过两天,但白云城主的风化气度也让他折服,他不该倒在这冰冷的琉璃瓦上。
玉罗刹也在战栗,云惟珎看不清,他看得清,并且预料得到,这最后一件的结果是叶孤城的剑刺进西门吹雪的咽喉,西门吹雪的剑刺进叶孤城的胸膛,只是叶孤城更快一些,这场比武是叶孤城胜了。
不过一场比武而已?真的要让两个绝代剑客同时陨落吗?玉罗刹已经站起来蓄势了,他之所以还没有动,是在等着奇迹,也许这两人会有爱惜对手的心思,也许这两人也会认为不必以死鉴道?
没有用,可惜没有用,还有一尺的距离,两人就要见血,玉罗刹已经飞身向屋顶狂飙。在玉罗刹动的同时,两个人的剑突然快了起来,直愣愣得往前冲。玉罗刹冷汗不停得流,他要来不及了,他要来不及了!玉罗刹没有时间悔恨自己为什么要有侥幸之心,为什么不早点动手,他只想着快一点,再快一点。
玉罗刹还没有飞上武定,胜负就分出来了。
西门吹雪的剑挑破了叶孤城的衣袖,叶孤城的剑削断了西门吹雪的鬓边。
两人收回长剑,西门吹雪微微勾起嘴角,道:“是我败了。”
“须臾之间,未到生死,不敢言胜。”叶孤城并不认为自己的优势有多大,若是没有提早挑明个中真相,今天倒下的一定是他。
“胜就是胜,败就是败。”西门吹雪不领这个情。
叶孤城无奈,道:“日后可再行切磋。”
“可。”西门吹雪冷声道,他对叶孤城点了点头,两人飞身飘下屋顶。玉罗刹长袖一挥,把剑鞘送到两人手边。玉罗刹这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呢,在比武的重要关头莫名其妙的冲出来,既然没事儿,玉罗刹也要把面子找补回来啊!装模作样的看了两眼,道:“中原武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