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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劝你最好别抱太大希望。”樊不凡摇头晃脑地说，“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这句话直『插』穆泽心口，他啧了一声，回头瞪了樊不凡一眼，没好气儿的说，“不用你说。”
第46章 045 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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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不凡哦了一声，闭上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去了。
穆泽把眼神收回来，看向窗外，心里始终有块大石压着，让他觉得呼吸困难。他按下车窗，高速行驶让风直灌进来，清冽的风吹得脸生疼，穆泽才稍稍觉得好些。
樊不凡的头发被风一吹全糊在脸上，他没好气儿的哼了声，伸手把头发捋顺，换了个姿势，继续躺着。
高度紧绷的神经一旦松懈下来，人就极易赶到疲累，像穆泽老a这种经过训练的人没事，但樊不凡陆续这两个跟锻炼无缘的人，就完全瘫痪了。
不一会，后座就鼾声四起，连平时睡觉完全不打呼的肖陌许都呼吸沉重，方则一心疼的脱下外套给他披上。看着肖陌许的睡颜，方则一心情无比平静，只是有一丝难受涌上心头，他还能这么安安静静的看多久呢？
恐怕以后都没什么机会了。
穆泽从后视镜里看到方则一的动作和眼神，叹了口气，头不回的说，“嘿，你俩……嗯……”他顿了下，重新换了措辞，“他知道吗？”
“知道什么？”方则一头也没抬，目光仍然停留在肖陌许脸上，“知道我对他不是兄弟情而是别有所图？”
他故意把话说得很刺耳，穆泽皱了下眉，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话。
方则一笑了笑，“他知不知道不重要，我并没有要他的回应，我就是单纯的想对他好。他过得好比什么都重要，他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他，结婚也一样。”
穆泽听了这番话不由得佩服起方则一来，他从高中就一直在践行着自己这个想法，十年过去了，始终如一从来没变过。
“挺好的。”这个回答干巴巴的，但穆泽实在不知道回什么更好，但他知道方则一需要的不是同情也不是鼓励，只是理解。
方则一在做的是不为社会上大多数人接受和肯定的事，就是知道这样，他才一直那么小心翼翼的陪伴在肖陌许的身边，不求回报。
方则一淡淡地说，“谢谢。”
在方则一看不到的空档，肖陌许的眼皮微微颤抖。
老a先把方则一和肖陌许送到市中心，然后载着拉着其他人返回基地。
樊不凡和陆续睡得很死猪一样，叫了半天才醒，路上的话半点儿没听到。下了车就伸懒腰直奔宿舍楼，目标明确，动过迅速。
穆泽看着那两个狂奔的背影摇摇头，老a凑过来说，“八爷，六子他们说已经乔洋已经安全到家。”
“好，让他们回来吧。”穆泽点点头，转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也朝宿舍楼走去。
他边走边皱眉，面『露』疑『色』。明明这点儿运动量完全不足挂齿，但不知怎么的，就是觉得浑身不对劲，好像全身被震碎了然后又拼起来了似的。
在工厂那边蹭的满身灰，樊不凡一进屋就三下五除二脱个精光，冲进浴室洗战斗澡。结果没禁住诱『惑』，还是躺进了浴缸。
酸疼的身体没入热水中，热水将每处酸疼都包裹住，樊不凡不由得哎了一声，“舒坦。”
一泡就是半小时，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温热的皮肤跟屋里的冷空气一接触，瞬间被冻得一哆嗦。
“哎我靠，忘开空调了。”樊不凡哆哆嗦嗦的抓起遥控器把空调打开，迅速钻进被窝里，却被被窝里冰凉的温度又给冻了一下子。
这回樊不凡骂都骂不出来了，只能躲在被子里用自己的体温焐热被子，简直欲哭无泪。
这么折腾了半天，当室内温度上去了，被窝温度也上去了，樊不凡终于可以安心闭上眼睛睡觉了，结果妈的睡不着了！
原本具有挨枕头就着天赋的樊不凡，居然失眠了，这还真是百年难遇。这就让他很蛋疼了，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睡不着这件事。
樊不凡左躺躺不行，右侧侧没用，就连平时最喜欢的趴着都不见效了。最后翻滚了一圈之后，他仰面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暗着的壁灯出神。
脑子里跟跑马灯似的闪过这几天的事儿，从接到给乔洋当保镖的任务，到追查王建，再到遇到绑匪，又是一部悬疑动作片，还是中间带反转的那种。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有点烧脑。
等等，樊不凡脑袋里突然蹦出来唐雨晴那张脸，虽然今天在厂房只是几眼，但现在一想总觉得这张面孔不是第一次看见。
那是在什么时候见过呢？这可把樊不凡难住了。
如果把人的大脑用房子来代指的话，那正常人的脑容量可能是一间九十平的公寓，那樊不凡的撑死算景二环一间六平米的小厕所。
他的脑容量不仅小得盛不下多少记忆，而且这记忆还会不定时清零。至于清零周期嘛，短则三五天，长则□□年都有。
其实樊不凡早就习惯了自己的记『性』，想不起来就不想了，何苦为难自己呢。但这回不一样，对于唐雨晴的死，不只是他，大家都很介意。就算都不说，他也看得出来。
所以他之前到底在哪儿见过活生生的唐雨晴，就变得有点重要了。
啊啊啊，到底是哪儿啊！
樊不凡把头埋在枕头里，呼吸突然被阻断，窒息的感觉让大脑一下子变得清明起来。唐雨晴的脸跟之前的一个画面，逐渐重合在了一起！
就是那天！
樊不凡突然把枕头扯开，双眼在黑暗中蓦然瞪大，闪着惊恐的光。
他想起来在哪里见过唐雨晴了！就在穆泽找到自己的那天，他最后一次在井字铺摆摊算命那天，遇到的那个女孩。
樊不凡甚至想起来，他在短暂的触碰中看到了不好的事情，最后还是忍不住提醒了女孩，小心刘姓人，没想到……
等等，小心……刘姓人！
残忍杀害唐雨晴的绑匪姓什么？
樊不凡一下子坐起身来，掀被下床，穿着睡衣冲出门去。
有些事，他想要确认。
穆泽进屋就把自己反锁在卧室里，一待就是好几个小时，房间里不见一丝光亮，除了呼吸声没有任何动静，静得吓人。
漆黑一片的房间里，穆泽坐在床边，手肘撑在膝盖上，整个背部向前倾斜，头低垂着，从背后看去只能看到宽阔的后背。跟之前挺拔的脊背相比，此时的背影看着明显低沉了很多。
在一片死寂中，突然门铃声大作，显得格外诡异刺耳。
穆泽在门铃声中抬起头来，目光从涣散到清明。抬手看了下时间，零点二十五分。
门铃不屈不挠的响着，穆泽烦躁的捶了下床垫，起身去开门。心想如果是老a他们几个没眼力价的，就扭断他们的胳膊。
用力的拉开门，目光骤紧。
“你怎么来了？”
房门外是身穿睡衣的樊不凡，一见到穆泽开门立马往里冲，“我有件事要问你。”
穆泽被他挤到门边，手扶着门框看着“不速之客”一脸无奈，“你知道现在几点吗，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
樊不凡径直走到宽大气派的沙发上坐下，看着穆泽还站在门口连忙招手，“别站在门口了，赶紧关门，我真有事问你。”
他脸上是难得焦躁不安的神情，穆泽叹了口气，把门关上。
走到樊不凡跟前，低头看他，“说吧，什么事让你大半夜不睡觉来找我？”
要知道能让睡神樊不凡舍弃睡眠的，一定是大事。
樊不凡仰头看着穆泽，房间里依旧没有开灯，在黑暗中穆泽的眼睛异常明亮。他在那双瞳孔里看到了不安的自己。
“那绑匪的名字……”樊不凡吞了口唾沫，觉得嗓子干涩喑哑，“你们知道了吗？”
原来是这事。穆泽点头，查到这些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件难事。
“绑匪名叫刘志刚。”
樊不凡的瞳孔骤然收紧，一脸惊恐的看着穆泽，嘴里一直低声重复着，“刘志刚刘志刚……”
穆泽见他神情不对，又不知道这个问题出在哪儿，“怎么了，这人你认识？”
樊不凡失神地摇摇头，“不认识。”
穆泽不解，“那你这是怎么了？”
突然，樊不凡猛地抓住穆泽的衣角，仰头看着他，一副既可怜又害怕的模样。穆泽的心一下子被戳中了，目光和语气都不由得软了下来。
“到底怎么了？”
樊不凡的嘴角慢慢向下，眉头皱在一起，目光闪烁，语气里的惊恐难以隐藏。
“穆泽，唐、唐雨晴的死，被我说中了……”
第47章 046 拿什么拯救你，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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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泽身形一晃，“怎么回事？”
“我我我也不知道会这么严重啊，当时也就那么随便一看，顺口一说，没想到……”樊不凡难受得扯着头发，“早知道会这样的话，我当时一定追上去跟她说清楚！”
穆泽听得有些『迷』糊，“当时？你什么时候见过她？”
樊不凡一把给穆泽拽坐下来，手拍了一下他的腿，“不仅我见过，你也见过！”
“什么？”这句话让穆泽吃了一惊，“什么时候？”
“就你来井字铺找我那天，我不是跟一女孩算命来着么。”樊不凡说起这个就心虚，“就是她，她就是唐雨晴。”
穆泽的脑中极快速的闪回到那天，井字铺的布局，胡同两旁都有哪些摊位，还有一个女孩子的脸，都渐渐浮上脑海……
“就是那个柳叶眉杏仁眼高鼻梁厚嘴唇的姑娘？”
“对！”樊不凡一拍大腿，“就是她，你还说人家女孩x欲强，结果把人家给气跑了，老子的票子也飞了。”
说到这樊不凡还不忘白穆泽一眼，显然还在记仇。
穆泽在心里嘟囔了一句“小心眼”，嫌樊不凡这人说话大喘气听着忒费劲，直接问，“你当时看到什么了，怎么跟今天联系起来的？”
这个就是樊不凡的心结，脸瞬间就垮下来了，说话都蔫巴巴的，“托你的福，我当时连人家姑娘的手都没『摸』到，还能看见啥？就是人打我巴掌的时候，看到了一点模糊的影像，好像是不太好的事情，我就让她记得小心刘姓人。”
“刘姓人……”穆泽看向樊不凡，“刘志刚？”
樊不凡点点头，“这不正好对上了么。”
穆泽手扶额重重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他还能说些什么，人死不能复生。
连穆泽都叹气了！樊不凡痛苦的捂住脸，“怎么办，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时追上去多看一看，多说一句，也许她会更加上心一点，也许她就不会死……”
“这不是你的错。”穆泽伸出手，停在樊不凡略带颤抖的肩头上方，犹豫了一下，轻轻的落下，“人各有命，这也许就是她的命。就算你跟她说了，她会遇见多少个姓刘的，她未必都能避开。”
樊不凡『露』出半张脸，目光闪烁，“真的吗？”
穆泽点点头，“真的。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有些事尽力就好。”
“尽力就好……”樊不凡小声重复着，点点头，“好吧，我好像是给自己太多压力了。”
这毕竟是他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