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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泽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住，爆出来的青筋被夜『色』湮没。
“走吧。”穆泽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率先往宿舍楼走，“今天够累的了，赶紧休息，明早继续。”
樊不凡一脸不情愿，“啊，还要早起？”
他以前在井字铺当半仙儿那会儿，可是每天睡到自然醒的。
让他早起简直就是要他命。
穆泽停下来，“不然呢，等着警察来抓？”
一听警察二字陆续就腿软，他赶紧推着樊不凡连哄带劝往前走，“成成成，早起就早起吧。”
樊不凡翻了个大白眼。
这一夜，尽管房间崭新，用品齐全，床垫松软。
陆续却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睁着眼睛等天亮。
一墙之隔的樊不凡，抱着被子睡得跟死猪一样。
顶层的房间里，穆泽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着大半个景市，柔和的月光洒在他坚毅的面庞上，中和了脸上的戾气。
挺拔的背影竟然有些落寞。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每少一分钟，陆续就多一分危险。
形势十分危机。
太阳照常升起。
天刚蒙蒙亮，穆泽就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门口叫人了，跟他和老a的精神劲儿相比，樊不凡和陆续就像是两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穆泽用力拍拍手，厉声道，“赶紧给我清醒下，两分钟后楼下准时出发。”
“哦……”樊不凡和陆续挣扎着眼睛睁开一条缝，含糊的答应着。
然后又晃晃悠悠的往回走。
下楼时，老a回头看了一眼，有点担心的问，“八爷，能行么？”
瞧那俩人昏昏欲睡的样儿，怕不是倒头睡到大中午。
穆泽头也不回，“生死攸关，看他们觉悟。”
事实证明，在『性』命面前，再大的瞌睡虫也得靠边站。刚刚好卡在最后一秒，不多不少，樊不凡和陆续冲进车里。
穆泽满意的点点头，安全带一扣，“老a，开车。”
老a从后视镜里看着瘫倒在后座哈欠连天的两个人，笑了笑，“得嘞，走着。”
对目的地一无所知的后座两人头靠头睡得昏天黑地，副驾上的穆泽却面『色』凝重，距离越短眉头就蹙得更紧。
一个急刹车，晃醒了后座的樊不凡和陆续，一个伸懒腰一个擦口水，看着要多不上心就多不上心。
老a有点看不过去了，“喂我说陆续，樊不凡不上心也就算了，你咋也不当回事儿呢？这事儿分明跟我们八爷没关系，现在倒好，他成最在乎的那个了。”
陆续的手从嘴角划过停在半空中，虎口处还有口水的痕迹，他急忙解释，“我上心啊，我可上心了，真的！”
老a一脸冷漠的看着他，“还真没看出来。”
陆续急急地看向穆泽，眼神里充满求助。
穆泽拍了老a一下，“别说了。”
他知道陆续是在乎的，但陆续以前就这样，看起来没心没肺的，成天就知道傻乐呵。
哪怕是现在身陷命案，还是能笑得出来。
陆续松了口气，他看向穆泽，眼神里充满感激。
刚被警察通缉那会儿，他害怕的浑身发抖，稍微有一点动静儿就怕得要死，以为警察找过来了。
那滋味儿难受极了，好像一个被判了死刑的人，不知什么时候死期将至。
可自从见到穆泽和樊不凡，感觉就像是吃了定心丸，身后有了靠山心里有了底，虽然十年前的事他还是心有芥蒂，但潜意识里知道有穆泽在，他就不会有事。
“行了，我们下去找人。”穆泽说着就要开门下车。
“等一下！”樊不凡拦住他，变魔术一样从兜里掏出被压得皱巴巴的纸，“喏，带着画像去问，效率更高。”
穆泽挑眉，眼神里多了些许惊讶，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用心了？
可当他拿过所谓的画像一看，心瞬间凉了半截，“你确定？”
“我看看。”陆续拿过另一张，只看了一眼就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我去樊半仙，你老这也太抽象了吧，比那个什么……毕加索还抽象呢，你确定你画的是人？”
而不是猪马牛羊之类的？这后半句陆续憋住了没说。
樊不凡拿着自己这张，拿近离远，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像欣赏世界名画一样，“我觉得非常好啊，看这笔触，看这神｜韵，多么有大师风范。”
陆续一脸嫌弃，樊半仙又开始施法了，这表情这语气，跟传销简直一『毛』一样。
大忽悠！
三人带着画像下车询问，穆泽拦住一位行人，说完你好打扰后，拿画像的手滞了一下，有点难为情。
内心经过一番挣扎，还是拿了出来，“请问见过这个人吗？”
那人凑近看了一下，原本热情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一副你来搞笑的表情看着穆泽，摇摇头，“没见过。”
说完头也不回的快步走掉了。
穆泽闭眼扶额，叹了口气。片刻之后，打起精神继续拦人询问。
“诶你好，请问你还见过画像上的这个人吗？”樊不凡举起手里的纸张问他随手在路边拦下的一男孩。
那男孩长得个子高高眉眼帅气，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子阳光劲儿，让人看着就想感叹年轻真好。
看着眼前的男孩，就不禁回去想，在他这个年纪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可樊不凡却想不起来了。
男孩一身运动装，额头上的汗把刘海都打湿了，头戴一耳机，一看就是小跑过来的。
他抹了把汗，拽下耳机，凑过来一看，噗嗤就笑出声儿来，“大哥，你这画功也忒差劲了，这是外星人吗？”
紧接着摇摇头，“那我可没见过。”
“嘿你这小子！”樊不凡被这大实话气的举起拳头想揍他，举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皱起眉头盯着男孩脸看，“嗯……”
男孩本来打算走，被这直勾勾的目光看得有点不自在，他愣了一下，伸手『摸』『摸』脸，“我脸上有东西？”
樊不凡摇摇头，“你最近要小心，最好别单独行动。”
“哈？”男孩先是一脸懵『逼』，然后突然大笑起来，“大哥，你是不是鬼片看多了。”
不等樊不凡反应，男孩摆摆手朝街对面的公交站台跑去。
樊不凡手里捏着的画像有点皱了，他看着男孩的背影，啧了声儿，“眼大有神高鼻梁，是上上相，可这印堂发黑，恐糟小人惦记啊。”
“嘿，不好好干活在这嘟囔什么呢？”穆泽拍了樊不凡一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辆公交车正好停在站台边，“还惦记老活计？”
樊不凡摇摇头，绕过穆泽，继续拦人询问。
正值上学高峰，育华中学门口人头攒动，大家都着急忙慌的往校门里挤，一时间把门口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人群中有道目光穿过重重人头落在街边，有三个人正各自拦住路人拿着纸张在询问着什么。
那目光就像一把刀，冰冷锐利。
“曹老师好。”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
那如刀的目光瞬间消失，转而变得亲切和善。
点点头，“早啊。”
第13章 转角遇到“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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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铃声响起，校门口一下子变得冷清起来，路边的询问还在继续。
校园教学楼一角，一个瘦高的身影面对着角落，尽量让自己跟阴影融为一体。
“对，我要报案。在联防西路和维景路交叉口附近的育华中学门口，有之前凶杀案的在逃嫌疑人。”
还是一无所知，陆续在听到不知是第多少个不知道后，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哎不行了，忒累了，我歇会儿。”说着他就往路边花坛前一坐，还不忘把手里的纸垫在屁股底下。
“诶我的大作！”樊不凡一脸心疼的样子，摇摇头，小声嘟囔了一句，“我画了好久呢，不懂艺术。”
穆泽耳朵听着，手里的动作没停。越是在这个时候，多问一个人就多一丝希望。
不远处联景分局调动了警力，全力出警，目的地育华中学，任务缉拿董家灭门案在逃嫌疑人。
警铃声儿响彻大半个景市。
打破了景市大清早的静宁。
穆泽正准备伸手拦人，却被远处若有似无的声音惊动，他紧捏住纸张，耳廓轻轻颤动。片刻之后他脑中警铃大作。
只见穆泽一把将画像收起，大步走到花坛前。
“别蹲了，警察来了。”
原本还蹲在那儿偷懒的陆续被这四个字吓得一下子跳起来，紧张的左顾右盼只想赶快找个洞藏起来，“哪儿呢哪儿呢？”
“咋回事儿？”樊不凡刚结束一轮询问，想过来偷会儿懒，却发现穆泽和陆续的脸『色』都不咋好。
穆泽一扭头，就看见了警车顶上的红蓝灯光，穿透清晨薄薄的雾霾，急速而来。
他暗叫一声儿不好，一把拽起还赖在地上的陆续，推向樊不凡，“来不及了，你俩先跑，去找老a，我断后。”
陆续脚底盘不稳，重重扑向樊不凡，在空中吓得一激灵，竟然没倒，“这么快啊？！”
樊不凡也看到了警察，说了句“你以为呢”，拽起陆续就跑。
没跑两步他就后悔了，妈的，死胖子还真沉！
穆泽转头，加快脚步冲向前面的突出雾霾的警车。
当警车发现时，再急转弯已经晚了，穆泽根本没有给他们缓冲的时间，就这么避无可避的面对面冲了上去。
吱，一阵巨大的摩擦声，最前面的警车猛地急刹车，擦着穆泽的裤管停下来。
后面的车来不及刹车，砰砰砰全部撞上了前面的车屁股，一连四车追尾。
一时间，道路上一片混『乱』。
“靠！”警帽都差点掉下来，要不是系这安全带，人早就磕晕过去了。
推门下车，正欲大骂，“！！！”
车前面哪里还有人。
后面的警察也纷纷下车，跑过来，七嘴八舌的问道，“怎么了头儿？”
最前面被叫做头儿的那名警察，眯起眼睛，看着车头保险杠那一小块被蹭掉灰的地方。
猛地转身，指着人群中一个笔挺的身影大喊，“在那里，给我抓！”
一声令下，十几名警察利落的行动起来。
本就不大的路口，这下子变得更混『乱』了。
樊不凡拽着陆大拖油瓶跑了一会儿放弃了，松了手，瞬间觉得速度能再提快一个档。
“胖子，跑快点啊，不然就被警察追上了！”
陆续没了樊不凡拽着，一下子落后一大截，累得呼哧带喘上气不接下气，“我、我够快的了，真跑不动了。”
胖成陆续这样儿，跑步对他简直就是个磨难。
樊不凡可不想被警察抓住，脚步不停，“胖子，我跟你说啊，警察就在你后面，你只要稍微慢一点，立马就被抓住了！”
陆续的求生欲望也是强的一笔，张大嘴急促呼吸着，奋力倒腾着小粗腿儿，愣是又给他赶了上来。
“可以，保持住！”樊不凡还真挺吃惊的，朝着距自己只有半个身位的陆续比了个赞，“就这么跑。”
景市的雾霾忒严重了，两三百米后就已经基本人畜不分了，樊不凡边跑边回头，身后一片白茫茫。
真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