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为你做任何事情,肝脑涂地。”
安常静说着颇有些自得地勾起唇角,“娘亲是过来人,你父亲可不就是……”她言之未尽,锦甯却是心神意会。
父亲可不就是这般被娘亲紧紧攥在手心儿的?
肝脑…涂地。
“所以你不必将心思放在与那些小蹄子的争斗上,”安常静轻抚了抚锦甯的发,冷森的眸光流转,“你只需要费尽心机地抓住忈王爷的心,让他离不开你。”
锦甯不置可否,只轻笑着道,“甯儿知晓娘亲是为女儿好。”
“可有一句话娘亲说错了。”她温声细语,“若一个女子足矣卓尔,那男子便……”
“不敢离开她。”
安常静惊得猛然抬首,却只看见昏黄的烛火下,模模糊糊,女儿低眉敛目的半张面庞,与唇边轻轻抿起的一抹笑。
入世,仙子。
**
五月十八
锣鼓敲得震天响,不时夹杂着鼓声号响与嘈杂的语笑欢阗,人声鼎沸起此彼伏,便是锁了门合了窗子,也止不住那熙熙攘攘的喧闹。
东宫却是寂静的冷凝。
“放开本宫!”
瓷器叩击在木板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噼里啪啦的碎裂声接踵而至,那瓷盏已然摔得稀碎,瞧不出分毫原先的模样。
“皇兄……”
“滚!都给我滚开——”
“皇兄!”姒乐耘高声,“皇兄你可知你如今在做些甚么?!”
“懿尊!你也走开!本宫不要你们管!”
姒乐耘瞪大双眼,紧握双拳,“皇兄,今日乃甯和大喜之日……”
“咣咚——”
太子狠狠踹倒木椅,那实木倒地的剧烈声响仿佛叩在人心上,令人头皮发麻。
“本宫说了——滚!若是你无法带我出去那就滚开——”
“够了!”皇后沉声高喝,缓缓踏入门内。
守着门的侍卫见她进去了,又忙不迭锁上门,将那门拢得死死的。
“母后!您不是从来想令甯和当您的儿媳吗?”太子踉跄地跪在皇后面前,拽着皇后的裙摆乞求道,“您放儿子出去啊…儿子去帮您带她过来啊!”
“荒谬!荒谬!”皇后气得头晕目眩,腿一软竟是差点晕厥过去,幸亏身后的婢子眼尖,忙伸手去扶她。
皇后摆了摆手示意她放开,瞥了眼姒乐耘,眸光疲惫。
她虽与惠妃不合,却也无伤大雅。身为一国之目需母仪天下,更何况懿尊这孩子是个好的,她更无心去苛待。
二人关系倒一向甚好。
姒乐耘神『色』担忧,轻声问道,“母后,您凤体可还安好?”
“本宫无碍。”皇后轻叹了声,“懿尊,你先去罢,莫要教你皇兄耽搁了你。”
姒乐耘抿了抿嘴望了眼颓然的太子,最终点点头,作揖离开了。
“太子!”见姒乐耘离开,皇后终于压抑不住怒火,咬牙切齿地冷声道,“你可知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荒唐胡话!?”
“母后!母后您帮帮儿臣罢!您放儿子出去吧母后——”太子爬到皇后面前,不停地磕头哀求,“求您了母后!”
皇后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身后的丫鬟忙扶着她坐下,小心侍候着。
皇后饮了口茶消下了几分火气,望着麻木磕头的太子,终是眼眶一涩,泣声道,“儿啊!你这又是何必啊!”
太子眸中闪过几分痛意挣扎,咬咬牙,重重磕头,“求母后成全!”
皇后默默流泪,正要开口,便听“咣当”一声,一道身影破门而入大步走来,狠狠踹向太子。
“成全!?孽障!你想要如何成全?!!”
太子被踹得瘫倒在地,痛『吟』出声。
皇后来不及出声的惊呼便硬是咽了下去,起身作揖,“臣妾参加皇上。”
皇帝随意叫起便无心再理她,只望着太子恨恨道,“孽子!你不是想要成全吗?!好,你且说如何成全?!”
“朕,成全你!”
皇帝先前那一脚不可谓不重,太子哆哆嗦嗦地捂着腹部,勉强抑制住轻咳,“求,父皇成全,儿臣与…禾氏。”
“禾氏?”皇帝似笑非笑,“你不是想要…禾氏大姐儿吗?”
“好。”他哼笑了一声,沉沉道,“那朕,便赐禾氏大小姐为你侧妃,如何?”
太子惊喜地抬眼,不可置信,“父皇?!”
皇后也惊异地望向皇帝,不知是喜是忧。
却见皇帝面无表情,只居高临下地望着太子,高声,“来人!”
“传朕旨意,禾学者嫡长女锦琴恭良敦厚、品『性』大方、德容出众,皇后与朕闻之甚悦。今,特此恩典,为太子侧妃!”
“父皇!?”太子瞳孔猛然放大,嘶吼出声,“你明知我要的不是她!”
皇帝缓缓一笑,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命,钦天监择一吉日……”皇帝的声音隐约传来。
“——即日大婚!”
轰的一声,太子被这句话炸得满心冰凉,脑子里唯余那句“即日大婚”不停回『荡』,与女子熟悉的嗓音夹杂着,头痛欲裂。
甫惪…不是你呀……
你…那么好……
姒乐奣眼皮一翻,突地晕厥了过去。
皇后惊得忙去扶他,“来人!来人!快传太医!”
“儿啊…你这是…糊涂啊!”
禾府是势大,但你身为太子,便不能娶孤臣之女。加之你本便地位稳固,哪里需要大氏族扶持?
如今你最需要的,不过是一个清臣之女…稳固民心啊!
“你父皇的一片苦心…你怎的…竟看不明白呢……”
**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安常静手执一把晶莹剔透的碧玉梳,轻柔地梳着锦甯的发,“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她手一顿,望着铜镜里清绝若仙的女子,便倏地念不出口那最后一句。
她喉头哽咽,说出话来竟都是呜咽的,“娘的甯儿,不知不觉,也已然长成了倾国倾城的大姑娘了……”
“娘的女儿哟…娘的珍宝哟……”她潸然落下泪来,却是笑着替锦甯缓缓梳下那最后一次的发,“有头又有尾……”
“不求共富贵,只求安宁一生一世。”
安常静将那最后一句改了。
锦甯蓦地抬眸,抿嘴温柔而笑,“愿娘亲,安宁,永生永世。”
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
她满身浓妆艳抹,却依旧抵不住那眉宇间的半分清华。
安常静替锦甯盖上红盖头,紧攥她着的手,将她交予喜娘手中。
“甯儿。”
锦甯微微回首,朦胧间见安常静似是笑了,那般绝代风华的女人。
她盈盈福身作揖,“郡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锦甯微怔,眉目漫起笑意,搭着喜娘的手缓缓转身离开。
门外头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围观的众人见锦甯出来了,竟是高呼出声。
“郡主殿下!郡主殿下!”
“殿下千岁千千岁!”
……
禾府众人也都守在门外,极为壮观的排场。
锦甯不紧不慢地迈着碎步,被喜娘搀扶着走向花轿。
蓦地,眼角余光似是划过了什么,锦甯脚步微顿。
一道熟悉的身影在模糊的嫣红下竟格外醒目,再眨眼,却又消失不见。
锦甯垂下眼睑,瞥了眼身旁缓步而行的禾锦华,轻轻笑了笑。
那喜娘小心翼翼瞥了眼锦甯,卑顺小声道,“殿下,您。。。可是瞧见了什么?”锦甯虽只顿了一瞬,那喜娘却是一路搀扶的,自是一点动静也逃不过她。
锦甯嘴角弯了弯,温声道,“无事。”
那喜娘一时间竟挪不开眼,嫣红的纱盖头下,女子额间的一点朱砂竟被衬得愈发清艳,霎时间连那盖头都失了颜『色』。
眼前隐约出现了轿夫窸窸窣窣的黑『色』影子与大红缎子长褂的衣摆,锦甯放缓脚步,在嘈杂的呼喊声中搭着喜娘的手踩上花轿。
她看见,垣儿似是哭了。
※※※※※※※※※※※※※※※※※※※※
大大怎么就不会加更了嗯哼哼~
这可是大肥章好嘛~以及明日可能修哦
爱你们mua
八三。花烛夜()
轿子摇摇晃晃地腾起; 却迟迟不动。
锦甯隔着层盖头又隔着轿帘子,纵是想看清外头发生了何事也看不大真切,她微微凝神去听; 便听见夹杂在人声鼎沸中的杂『乱』争执声,似是发生了口角。
“不……体统……”
“王爷…这…万万不可……”
“……求…三思……”
……
锦甯微微摩挲着腰间玉佩; 静等了等; 轿子终是又一晃,稳稳地移动了起来。
“起——”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了起来; 那“噼里啪啦”的声响甚至掩盖住了锣鼓号角与人群的语笑欢阗; 映衬在一块儿; 热闹极了。
锦甯微微眯了眯眼,隐约在晃动中从轿帘子的缝隙里头瞥见了什么,莞尔抿起笑来。
二妹妹的轿子竟跟在她后头…倒是可怜了这正妻堂堂正正的身份儿。
鞭炮声渐渐变小直至消失不见,鸣奏声便喜庆地响了起来,夹杂着清脆的马蹄声。
锦甯眉心倏地一动; 便听那马蹄声愈加清晰; 竟似是向她靠近了来。
“阿姐……”微微带着喘息声的少年音。
锦甯顿了顿,轻声道; “垣儿。”
她声音分明小得近乎融进了风里头; 禾锦垣却听清了,他涩然地咽了口唾沫; 发出来的嗓音却依旧干巴巴的; “阿姐……”
“我本以为; 你今日不会来送轿了。”锦甯淡笑了声; 嗓音倏尔轻柔了下去,“不过阿姐的垣儿,从来不会那般狠下心来。”
“阿姐大婚,垣儿又岂敢不送。”禾锦垣紧了紧手中的缰绳,手上却不敢下大力,小心跟着锦甯的轿子。抬着花轿的几个轿夫悄悄瞥了眼他,又忙垂首专心抬轿,不敢冒犯贵人。
鞭炮声若隐若现,由远及近了起来。
“阿姐。”禾锦垣望了眼远处的熙熙攘攘,眼眶酸涩着苦笑道,“差不多是时候了,垣儿…也该回了……”
送轿是有讲究的,女家兄弟随轿行谓之“送轿”,可这送却不得送全,待送到中途即需回。
“好。”锦甯默了默,半晌只道,“顾好自己。”
“阿姐还当垣儿是孩提呢!”禾锦垣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睛烧烧的,泪又不禁流下,“垣儿自会顾好自己的,倒是阿姐……”
“阿姐才是要,好好顾好自己才是。”他喉头哽咽着,泣声笑着道,“可不许再贪雪景醉人而不顾身子,不许再为那不值当的人而伤了自己,不许再一心想着旁人的好而看不清那人的歹毒心思,不许再——”
禾锦垣戛然而止。
他再多嘱咐又有何用呢?他已然不是那个可以每日每夜陪着她,笑她哄她抱她的…那个人了啊。
“阿姐会的。”
禾锦垣被那柔柔一声安抚突地拉回了神来,又是胸口一闷,泪水便止不住地落下,染湿了朱红的衣襟。
他还未开口,便听锦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