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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甯笑着点点头,“可是请人到席厅候着了?”
珠忆神『色』颇有几分踌躇,“这…夫人没让。”
锦甯蹙起眉头,“没让?”
珠忆小声道,“如今偌大的京城,谁人不知这梁公子再为那人的事四处奔波。”
她不屑地撇撇嘴,鄙夷道,“那人行的是夹带经文之罪,这般无耻小人便是去了也臭名远扬,死不足惜。倒不知这梁公子为何四处奔波寻人求助,竟是想替那人翻了案。”
“圣上本便顾忌着他已然自缢而亡…”珠忆顿了顿,小心瞥了眼锦甯的脸『色』,见她嘴角紧抿神『色』浅淡,才微微放下心继续道,“便未曾牵连其亲人,这才轻轻放下了。”
“竟不知梁公子是不是吃坏了『药』,本便是圣上开恩,他竟还为此不满……”
“珠忆。”锦甯微微厉了声,眉心深拢,“不可再有下次。”
珠忆吓得脸『色』一白,她嘴一快没注意,竟一时间把这等掉脑袋的话都说了出来!
若不是殿下宅心仁厚……
她一个激灵,忙叩首道谢,“多谢殿下恕罪!”
“切莫有下回了,”锦甯微微俯身去亲自扶她,“起来罢。”
珠忆受宠若惊,小心翼翼地探手,指尖轻触上锦甯伸来的手心,霎时间只觉那句“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竟是丝毫不夸张。
只是这手心竟是冰冰凉的。
珠忆心头微惊,不禁抬首望去,却见锦甯眉眼浅浅含笑,面『色』却是苍白得可怕,羸弱得仿若一眨眼便会消散了。
她忙收回手,作揖道,“奴婢多谢殿下。”
锦甯摇了摇头,淡笑道,“走罢,去将梁公子请进来。”
珠忆瞪大了眼,“殿下?!”
“我与梁公子乃好友,断然不能那般无情无义。”
“奴婢知晓殿下心善,可殿下万万不能与梁公子扯上干系啊!”
珠忆急得额角冒汗,跺脚道,“如今这京城谁见了梁公子不躲?殿下您为何要巴巴儿凑上去?这万一牵连上了可不是那般简单便轻拿轻放了!”
“无碍的。”锦甯轻叹,倏地肃了脸『色』,“珠忆,你要知晓,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羞恶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
“可有心是有心,若是无人去做,那又与无心何异?”她笑了笑,轻言慢语道,“人人营私,则天下大『乱』。”
“若我不助他,又有何人能助?”
珠忆怔愣愣的,只觉羞愧不已,“是奴婢心思狭隘,奴婢受教了。”
“走罢。”锦甯摇了摇头起身,温声宽慰,“你本便心怀善念,只是过于忧心本宫罢了,不必妄自菲薄。”
**
得了锦甯的令,梁良早被请到席厅了。
禾府的丫头备上了热茶蜜饯,梁良却无心那些,只来回踱步神『色』紧张,不时叹着气,眉宇间忧愁不已。
“温之。”锦甯踏进门槛,笑道,“许久未见了。”
梁良眼睛一亮,忙跑向她,“嘉昱!”
他刚要开口,锦甯却摇了摇头,只道,“你不必多说。”
梁良面『色』一黯,咬紧牙关,“你…也不肯帮我?可…可子睿他那般真君子……你且信我,他断不会做那等事!”
他蓦地沉寂下来,良久,自嘲一笑,“是我唐突了,此事本便不干你事,我又怎可将你牵连进来?”
锦甯无奈地敛下眉眼,“你我之间,如何这般生疏。”她轻柔地握住他的手,郑重道,“我有心助你。”
梁良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道,“你…你有心助我?”他紧紧攥着锦甯的手,像是抓着最后的生机,“你当真有心助我?!”
锦甯笑着颔首,“你我好友数年,我断不能弃你于不顾的。”
“多谢你,嘉昱。”梁良眼眶倏尔一红,似是想到了什么,慌忙放开锦甯的手。
他闭了闭眼,落寞地侧垂下首,喉头哽咽,“我…我本不愿牵连于你……”
锦甯轻叹,“我知晓。”
男女授受不亲,更遑论锦甯如今已有婚约在身,梁良若不是走投无路了,断然是不会找她的。
锦甯嘴角轻轻一弯,可她早早便算好了。
莫说这京城,便是这偌大的大珝,也不会有一人帮他的。
谁愿意平白无故空惹得一身『骚』呢?
皇帝已然为此事做了决策,更是高抬贵手开恩的决策,而梁良如今的所作所为便是刀架在脖子上,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所以梁良必须来找她作为最后一搏,也只能来找她。
“你不必多说了。”锦甯抬眸望进他的眼底,眸中含着温静的笑意,似是安抚,“此事,我定会竭尽全力帮你。”
“多谢!”梁良一把拭去眼角的泪痕,不由自主地上前紧紧拥住她,却猛然一顿,缓缓放下手,一字一句道,“嘉昱,你且放心,我定会将此事彻查清楚,断不会殃及你一分一毫!”
“你的为人,我千般信任。”锦甯眉眼柔柔漫起笑,“你说他是真君子,我自然也信。”
“你且尽力去查,便是殚财竭力,我也定会助你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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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虫
八一。浮出水面()
目送梁良离开; 锦甯缓缓转身,轻声对珠忆道,“走罢。”
珠忆道是; 小心扶着锦甯的手,亦步亦趋地跟着。
临至含甯阁; 不远处却出现了一个玫红的身影; 婀娜袅袅,端的是一副飒爽英姿。
锦甯微微眯了眯眼; 一眼便望见那清冷的面庞; 正是禾锦华。
她喟叹一声; “二妹妹果真是年岁尚小。”
这般有生气儿。
待离近了,锦甯停下脚步,淡笑了笑,“二妹妹。”
禾锦华低眉,恭顺作揖; “郡主殿下。”
锦甯抿了抿嘴; 敛眉温声道,“你我姐妹; 不必那般生疏。”
“民女怎敢。”禾锦华掩唇而笑; “殿下您乃正一品郡主,民女若是不敬; 可不是要落了旁人的口舌。”
锦甯张了张嘴正要开口; 禾锦华却状似亲昵地握住她的手; “我知殿下您心地纯善; 自是不介意。”
“只是……”她似是有些羞赧,眸中冷笑却一闪而过,“将来还要日日与殿下相见,届时再改口也不迟。”
锦甯身子一颤,轻轻抽回手,咬了咬嘴,却是如何也说不出话来。
珠忆猛然抬眸,狠狠瞪向禾锦华,“你——”
锦甯轻声制止,“珠忆。”
珠忆心头微酸,咬牙压住心里头的恼怒,福了福身,“殿下恕罪。”
锦甯轻摇头,攥紧丝绢闭了闭眼。
半晌,她缓缓吁出一口气,垂首低声道,“妹妹说的是。”她牵强地扯了扯嘴角,“今日姐姐乏了,便不久陪了。”
“殿下说的哪里话,”禾锦华笑『吟』『吟』道,“民女自是不敢耽搁殿下,只是殿下且要顾全自个儿身子。”
她意味深长地放缓语调,“莫要气坏了。”
“二小姐。”珠忆气息不稳地吐出一口气,嗓音气得微微颤抖,冷声道,“殿下乃堂堂正一品郡主,你不知尊卑,可知该当何罪?!”
“珠忆。”锦甯蹙了蹙眉。
“郡主殿下,”禾锦华斜睨了珠忆一眼,似笑非笑,“你这丫鬟可有些意思……”
“可是……”她话锋一转,咄咄『逼』人地走近珠忆,眉峰微挑,竟生出几分灼人的气势来,“谁告诉的你我不知尊卑了?”
“我可是有哪一句话,哪一个字,冲撞了咱们大珝高高在上的正一品郡主殿下?”
珠忆紧紧握着拳,憋着满腔怒气,胸口不停起伏,“二小姐好一副牙尖利嘴!”
“你区区一个贱婢……”禾锦华轻笑,眸中黑沉的一片,“哪里来的胆子敢这般同我说话?!”
“你——”珠忆正要呛声,瞳孔却猛地放大,似是看到了什么惊恐的东西。
锦甯眼波流转,不着痕迹瞥了眼禾锦华,一阵阴冷而深沉的压抑酝酿在女子媚人的眼底。
锦甯莞尔。
她轻拍珠忆,肃了声轻训道,“珠忆,怎可以下犯上?”
珠忆倏地被拉回了神儿,不禁打了个寒颤,只低声道,“奴婢知罪,还请殿下责罚。”
锦甯摇了摇头,叹道,“不该是本宫责罚。”
珠忆死死抠着手心,即使知道主子这般是为她好,依旧是顿了良久,才向禾锦华叩首,“请二小姐责罚。”
禾锦华心头微嗤,面上却笑道,“你是郡主殿下的丫头,我本便无心为难你,殿下如今乏了,你只需好好侍候,将功抵罪了才是。”
珠忆紧咬唇瓣,甚至尝到了血腥味,她重重叩首道谢,“奴婢,多谢二小姐开恩。”
**
待回了含甯阁,白嬷嬷与宝念早便回来在门口守着了。
珠忆立刻便去烧水煮热茶,却呆呆愣神良久。
直至后来宝念催了,才急忙沏上茶,给锦甯斟了一盏。
锦甯轻抿一口润了润喉,味甘,『性』却苦。
大红袍,不该那么单薄。
锦甯回味良久,却迟迟等不来那醇厚的余香,放下茶盏一抬眸,正见珠忆心神似有不宁。
“珠忆,”她柔声,“可是心里有事?”
珠忆一怔,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二小姐必定不似她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
因为她眼中……
珠忆眸中复杂,心头依旧有些后怕。
有…杀气。
她面上却摇了摇头,与往常无异般道,“劳殿下忧心了,奴婢无碍。”
锦甯浅浅笑了笑,摇着头道,“你不想说便不必说。”
她拉过珠忆的手,安抚地拍了拍,“回去歇着吧,今日你陪本宫一天都没落个脚,也该是乏了的。”
珠忆眼眶一热,低垂着首轻应,“奴婢多谢殿下。”
锦甯但笑不语,待望着珠忆离开了,给白嬷嬷使了个眼『色』。
白嬷嬷会意,便密不透风地守在门外。
锦甯闲适地靠在椅背上,端起茶盏握在手中,望了眼宝念,“如何了?”
宝念福了福身上前,伏在锦甯耳边,“那人已然离开京城了。”
“这般快?”锦甯轻拢起月眉,“到何处了?”
宝念压低嗓音,“已然到崇州了。再向南而下,奴婢找的人便快要不便监视了。”
锦甯指尖轻敲了敲翠润欲滴的碧玉盏,若有所思地低喃,“确实…该加快了……”
她轻巧地捏起杯盖,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借机掩住嘴唇的蠕动,“殷磐那里,可有什么动静?”
宝念摇了摇头,笑道,“并无。”
锦甯笑着颔首,“哒”的一声清脆地扣上玉盖。
“那便开始罢。”她将茶盏放至一旁,“明日,让梁良知晓那人的龃龉。”
“后日……”锦甯嘴角轻轻一弯,曲指扣了扣桌面,“让他查出此人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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忈王府
司寇延休从袖管取出一张薄薄的宣纸,拍在姒琹赟桌上,“果然。”
姒琹赟望他一眼,捏起纸细细看去,良久,轻挑了挑眉,“兄长?”
他执笔沾了沾墨,不紧不慢地将那张纸上的字一一覆盖,“禾锦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