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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被夺回去; 哪还细分这些。
年迈的蒙古农夫抱着一捆干草去喂小牛,一面低声喝着驱逐老牛,他看着各家各户烧饭的袅袅炊烟中不见葱郁的远山; 又对着早就被啃食得不剩几簇草的干秃秃土地发愁。
“也不知今年熬不熬得过去哩……”
清脆的马蹄声响起,蜿蜒的泥道上忽然出现了一队高高骑着马的身影; 在老农夫身旁飞逝而过; 老农夫掀开眼皮子看了两眼; 又乏味地别开眼; 一面用苍老干裂地手拍拍几只小牛的背脊。
马蹄声渐行渐远,直至驾骑到不远几里外的又一群部落中,最先头的那人利落下了马,被前来恭迎的几人请到了一顶漂亮的大毡帐中。
“忈王,我等恭候多时。”
开口的是个还未及冠的少年,帐内的人并不多,两男三女,年纪倒是参差不一,不过显然皆是十足汉人的模样,这在蒙古并不多见。
姒琹赟不着痕迹地上下扫视了一圈,继而滴水不漏地笑道,“此番诚心相邀,本王如何好推脱。”
他说得倒是并非虚言,照理说应邀去主人府上,除却位高权重者,为向主人家以示尊敬,为客者应当是不得佩戴兵器的,而如今姒琹赟为大珝人,对方却是蒙古一方,自然也没有谁高谁低一说,佩剑便是不符规矩了。
可方才入帐时他的佩剑却未被要求取下,可谓是十成十的示好,诚心为实;且身为“客”独身赴约“主”家,有佩剑在身确实是心中安定,此番安排是当真妥帖。
“乞颜氏。”姒琹赟故作停顿,“还是本王该唤你等为…蒋氏?”
毡帐内的几人对视几眼皆未接口,良久,一道苍老的女声开口,“乞颜氏亦或是蒋氏,不过都是一介称呼罢了,我等悉听尊便。”
姒琹赟寻声望去,随后恰如其分显『露』出两分复杂,“蒋老夫人,多年未见了。”
“忈王爷。”老『妇』人微微颔首,脸上并无丝毫笑意。
姒琹赟视线微移,划过老妪沉静枯槁的脸孔,十数年光阴,这位曾经的诰命老夫人却老态龙钟,苍老得不像样,“诸位既请了本王来,想必为的绝非单单叙旧罢。”
“那是自然。”先前出声的少年心直口快,“王爷先找上我蒋氏,如今何必又故作不知?博迪阿拉克那畜生确实是大珝皇帝的人——”
“蒋禹。”蒋老夫人沉声打断,复而转头望向姒琹赟,“让王爷见笑了。”
“先前王爷所言…非虚。”蒋老夫人缓缓开口,布满皱褶的手紧紧握拳,暴『露』了她此刻心中的波涛汹涌,“博迪阿拉克既然先做那等小人之事,阳奉阴违,那我蒋氏便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姒琹赟轻轻笑了起来,依旧是温言慢语,“有老夫人这等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在,也难怪蒋氏如今在蒙古能有这般造化,只不过先前看人的眼神儿却算不得好。”
他这话一语双关,一时间连蒋老夫人都分不清他说的是蒋氏满门忠烈与那狗皇帝的龉龃,还是先头蒋湘元与蒋茯薏一事。
蒋湘元心计有余而谋略不足,虽然生得一幅千回百转心肠,却也有一双贪婪粗鄙的眼,看惯了京城繁花便一心想攀附权贵,也不怪姒琹赟少见竟走了眼,只当她是个不择手段上位的小丫鬟,现下联系起这披了乞颜氏壳子的蒋氏,这便也回过味儿来了。
蒋老夫人强扯出笑,“可惜造化弄人。”
“造化可不止弄人。”姒琹赟笑语晏晏,意味深长道,“蒋氏要的,不便是一个公道?既然如此,老夫人可要听听本王与先帝…乃至当今的故事?若要报复也该找对人才是,本王自命无辜,可不想平白惹祸上身。”
蒋老夫人神『色』忽然微变,她苍老浑浊地双眼直直望着姒琹赟,那一刻竟分外锐利。
“教王爷站了那么久,还当真是我蒋家待客不周了。”须臾,蒋老夫人道,“还不快请忈王爷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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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蒋氏的毡帐回了军营,姒琹赟便察觉出几分异样,还不待他唤了留驻的胜芳来问,待瞧见守在帅帐前的身影便已知晓了一切。
胜芳正焦急地来回踱步,眼见姒琹赟面『色』冷沉便心中一咯噔,却也只得苦笑着迎上前去,“王爷…奴才实在无能……”
“撑了四日也算是极限了。”姒琹赟淡声打断,看着气势汹汹向他走来的禾锦垣,侧首问舜兴,“博迪阿拉克那里再去交涉过了?”
舜兴摇了摇头,“又去过了,不肯放人……”
还不待他说完,禾锦垣便已行至近前,只听他身后的易笙来不及制止一声惊呼,“世子!”
舜兴惊得嗓子一哑,便见这年纪轻轻相貌俊妍的小世子毫不犹豫便猛地一拳挥向王爷,后者偏了偏头,抬手接下他的拳头轻飘飘瞥了眼,“区区一个都虞侯,哪来的胆子?”
“我阿姐呢?”禾锦垣盯着他的眼睛,紧紧咬着牙,“阿姐在哪里?!”
姒琹赟顿了片刻,放下手启步,“本王会同你细说。”
禾锦垣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进了帅帐,舜兴被一道传唤了进去,胜芳在外头守着,易笙则惊慌失措地看着眼前的帅帐,想到方才大不敬的主子,一时间吓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舜兴,你来说。”姒琹赟靠在宽大的木椅中,头一次感觉有些冷。
平素里他尤爱把甯儿拥在怀中,分明是空空的椅子却也总是不觉得大。
他倏地闭了下眼,好像她不在时,从未有过的疲惫之感也在心口疯狂叫嚣,空『荡』『荡』的。
“是。”舜兴望了眼沉默的主子,一板一眼地低声道,“殿下是五日前被博迪阿拉克汗的人掳走的,宝念也被一道掳走,珠忆身亡,只有白嬷嬷侥幸逃过一劫,此事当日便被封锁了消息,次日起王爷便差了人交涉,只可惜…”他瞧见禾锦垣愈加不好的脸『色』,含糊两句,又道,“不过有顺文郡王在,殿下绝不会伤及『性』命,世子可安心。”
舜兴这话说得聪明,显然是将能说的道得个清楚,不该说的却只字未提。
禾锦垣却显然不满足于他的遮遮掩掩,步步紧『逼』,“整整五日!你们除了封锁住消息竟连什么也没做到!阿姐如今还被那蒙古贼寇关着身处险境,你们全部都是废物吗?如今前线连连捷报,却连一个弱女子也救不出来?!”
舜兴悄悄觑了一眼主子,不敢开口。
禾锦垣却越发狂躁了起来,他双眼通红,不知是怒的还是恼的,“蒙古节节退败,如今正是大好时机,威胁,镇压,奇袭……什么都好——把阿姐救出来啊!”
舜兴皱了皱眉,他跟着姒琹赟十余年,对那事也知晓不少,终于忍不住为主子说话,“世子,王爷自然也有难处,他……”
“他能有什么难处?!”禾锦垣冷冷地直视姒琹赟,“当日我把阿姐亲自送到你忈王府,你便是这般待她的?竟连护住她都做不到!”
这话完全戳中了姒琹赟的痛脚,他徐徐吐出一口气,张口却发现发不出声来,尤其是面对她的亲弟。
“禾锦华扰『乱』军纪,擅自偷混入战场,不甚身亡。”姒琹赟忽然瞥了眼舜兴,淡淡道,“你去处理一下。”
他轻轻呵了口凉气,待后者会意地退出帅帐后才抬眸望向禾锦垣,“此事是本王之过,甯儿她…”他垂了垂眼,“绝不会有『性』命之虞。”
禾锦垣双手攥得青筋暴起,“无『性』命之虞?!无『性』命之忧便足矣了吗?那蒙古人粗野蛮横,谁也不知道阿姐会——”他突然哑了声,再不敢说下去。
“该死!”他沉沉喘着气,心中惊惶得如一股气满头『乱』撞,一时间找不准思绪。
姒琹赟却骤然眉心一跳,忽而深深地望了一眼禾锦垣。
他如今的身影,仿佛和那日夜里的自己重合了,很像很像。
“禾世子。”姒琹赟突然开口,声音不复往日的温和,“不如你我来做个交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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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甯是在翌日被苏赫巴鲁绑了手压出门的,她直接被一路带到了蒙古的皇宫外,周围布满了蒙古士兵,似乎在等什么人。
苏赫巴鲁瞧出她的不解,俯身在她耳边低低笑道,“你说的那个男子…一会就来了。”
锦甯呼吸一窒,漂亮如点漆的瞳仁中清晰倒映出森严戒备的蒙古战士,显『露』出不可置信的愕然。
苏赫巴鲁似乎能看出她在想什么,刻意慢悠悠道,“对,一个人。”
锦甯瞳孔猛地一缩,可不待她开口说话,苏赫巴鲁便突然向后退了几步,紧接着,她的嘴忽然便被绑住,背脊被用力向下一压,双手被人大力钳制住,手腕几乎已经有了烧烧的疼。
“该死的大珝人!”男子气急败坏的声音愤怒地响起,带着难掩的几分强撑与滔天恨意,“一会儿便把你们都杀死!”
这人的身份不难猜出,下一代的可汗莫日根,博迪阿拉克的长子,骁勇善战。
锦甯微微垂着眼,琢磨起莫日根话中透『露』出的意味,心中已猜出个大概。
不出多久,马蹄声由远至近地传来,周围蒙古士兵的动作突然一变,锋利的长矛□□冰冷地竖了起来,对准他们的敌人。
片刻后,锦甯便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只身驾马冲了过来,近看才能看清他身前还坐了一个人,被长剑架了脖子,脸上无一丝血『色』,正是蒙古大汗。
二人显然是才从战场上下来,姒琹赟还身着银甲,而博迪阿拉克则被人扒去了防护的盔甲绑上了嘴,随意套了一件外衫,在寒冬里瑟瑟发抖,想来为的便是方便被人拿捏。
“大汗!”
姒琹赟压着博迪阿拉克翻身下马,“人我带来了。”
他的剑依旧纹丝不动地架在博迪阿拉克脖子上,面无表情,“放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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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这几次都特别晚,对不起我的宝贝们qaq
我会努力调整回去的呜呜呜
一四二。片甲不留()
“姒琹赟——”
莫日根咬牙切齿; 别扭地咬着这于他而言格外拗口的名字; 眼神恨不得能剐下他肉来; “你当这还是你能一手遮天的地方?大汗还在你手上,当然是你先放人!”
姒琹赟不耐烦地轻笑一声; 手腕微转,面无表情地将手中长剑贴近博迪阿拉克的喉咙,不到半寸的距离,吓得博迪阿拉克挤出一声短促的惊嗝; 白眼一翻差点晕过去,抖得更加厉害了。
“你!”莫日根瞳孔微缩,愤怒地喘着气大骂,“无耻的卑鄙小人!你若是敢伤了可汗一根毫『毛』; 我莫日根发誓你走不出一尺便会死在我大蒙古帝国最勇猛的弓箭手的利箭下!连同你的女人一起!”
姒琹赟面上依旧是毫无波澜,连手中握着的剑都纹丝未动,“莫日根,你这话说的不对。论卑鄙无耻,谁又抵得上你蒙古?”
他轻飘飘向下斜瞥了一眼抖得活像个筛子的博迪阿拉克,话中意有所指,可惜莫日根却显然『摸』不着头脑,他暴躁地破口大骂; “你住口!卑鄙无耻的『奸』诈小人!我蒙古的战士一向堂堂正正; 如何能和你这等使出『奸』计的小人相比?!”
姒琹赟见状细微地挑了挑眉; 饶有兴致地将目光从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