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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软糯的嗓音带着几分慵懒之意,钟意半斜倚在窗边,单手揉捏着太阳穴,微垂下眼眸看着木质窗柩上,岁月留下的一道道浅痕。
“作业还没完成。”安树轻轻翻开作业页面,笔尖在纸页上发出一阵细微的摩挲,带着浅淡的呼吸声。
“感冒了?”钟意微收回视线,睫毛轻颤了几下,隔着一阵短暂的电流声,粗重的呼吸断断续续地传入耳蜗里,证实了她的猜测:“有吃药吗?小城这几天气温低下,多注意保暖,没事就不要跑去外面吹风。还有,作业还是等明天在做,反正假期还长着呢,生病了就不要熬夜,现在就上床睡觉去!”
安树握着手机的手一抖,险些从手心中滑落,听筒里不断传出她温软细语声,安树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那些关心又唠叨的话语,恍惚间让他以为钟意就站在自己身旁,温柔地凝望着他。
“已经吃过药了。”安树压了压唇角浮起来的笑意,声音低低的,带着一抹柔软:“明天要上补习班,作业是今天留的。”
“补习班?什么时候上的?”钟意微低敛下眼帘,换了只手握着手机,清浅的脚步声兀自在门外响起,她侧了个身将窗户合上,屋内的灌进来的冷风骤然消散。
“寒假开始的。”安树放下手中的水笔,单手捏了捏眉心,刻意压了压浓重的鼻音,声音听不出二样。
“嗯。”寒假的时候她就已经收拾行李去了姥姥家,走的匆忙,没认真地和他告个别,现在想来还真有几分愧疚。钟意握了握拳,深吸一口气:“安树,你不会怪我这么久才和你联系吧?”
“春节回来吗?”安树转移话题道。
钟意怔愣了一下,“回来。需要我带个礼物吗?吉祥物还是本年生肖。”
“都好。”
“嗯。”钟意弯唇笑着,抬手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轻声说:“很晚了,早点睡吧安树。晚安。”
就在她准备摁断电话时,安树淡淡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些许疲惫,声音沙哑“晚安,钟意。”
她明明听到了手机那头浅淡的笑意和低语声,在仔细听闻时,已然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划过耳边。
安树垂眸望着手机屏幕上结束的通话记录,微弱的光线映照在他脸颊上,眼波下还未褪去的笑意,柔化了一片。
“我想你了。”
钟意打开房间的门,趿着拖鞋走到客厅,客厅内亮着几盏橘黄色的暖灯,柔和极了。坐在沙发上的陆俞川听到背后传来的脚步声,扭过头,朝钟意扬了扬手里的牛奶杯。
“睡不着,要不要喝一杯牛奶。”
钟意从沙发一侧绕过去,坐在单人沙发上,拿起茶几上放着的空调遥控器,调节了一下温度,端起陆俞川推向她面前的牛奶杯,抿了一口。
淡淡的奶香充斥口腔中,嗯,味道刚刚好。
“跟你的小跟班还要时刻汇报着行程?”陆俞川抿着嘴角,瞥了钟意一眼,眼底几不可闻地掠过一丝兴味的笑意。
钟意睨了他一眼,面不改色地端起牛奶杯喝了几口,只剩下杯底后将杯子往茶几上一放,起身离开客厅,“杯子记得刷干净。”
陆俞川抬手摸了摸光洁的下巴,若有所思地低笑出声,端起自己的牛奶杯,一饮而尽。
好不容易有点困意,她刚往床上一躺,电光火石间有个被她遗忘在脑海深处的事情被重新拾起,她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跳起,忧心忡忡地在房间内走来走去。
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她这学期的作业啊!
她竟然忘了还有作业这回事!
满身轻松地度过了这余下小半个月,眼看着假期余额不足,堆积成小山的作业还是一字未写。万一交不齐作业,班主任更年期发起火来的威力不是一般的大,补救措施哪里还来得及,此时的她能不忧心,能不郁闷!
钟意一脸郁闷地在床上翻滚了几圈后,摸到手机给辛芮发了个短信。
“小芮子,我陷入了春节假期综合症,作业一个字未写,哭唧唧”
发完这条短信,钟意合上手机,将被子拉过头顶,一脸绝望地闭上眼,只求这只是一场梦,明天一早她醒来时,做完的作业本安静地躺在她面前。
第二天一早,辛芮打了个呵欠从被窝里爬起来,摸到手机解锁,眼睛半睁半合地瞄了眼钟意半夜十二点发来的短信,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半夜不睡觉发神经,竟然还心心念着自己的作业,这得有多爱学习啊!
辛芮刚准备退出短信页面,眼角余光瞄到了短信后半句,她又忍不住乐出了声,秉着死党兼闺蜜这层身份,她火速编辑了条短信安慰她。
“莫慌!想想你其它作业都没写,何不留个干净的全尸呢。这样一想想,是不是没那么糟糕了。”
钟意一夜未睡,计划着如何在短时间内做完全套作业,然后可以安心地陪姥姥度过这个难忘的春节。
手机短信提示音“叮咚”一声脆响,打断她刚计划到托谁把她的作业邮寄给她,并且路上几经波折,还未到她手里就丢了,这样她又找了一个完美并且遵循天意的理由,到时候班主任也不会拿她怎样。
钟意懒洋洋地举起手机查看短信,看完后,登时一盆冷水从头顶浇灌下来,没握紧的手机从手中脱离,“啪”的一下砸在了她的鼻梁骨上。
疼的她眼含泪花。
二十二号医院又给姥姥做了个全身检查,诊断结果三天后出来,距离年三十也只剩下不到八天的时间。
老一辈人总认个死理,年三十在医院度过不吉利,陆司令便安排姥姥二十八号出院,等结果出来后在观察几天,放心过个年。
三天后诊断结果书出来后,姥姥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除了还有点血压高,其余潜在病因医生也只单独告诉陆司令和钟母以及阮雨禾,交代了注意事项,也准许了出院。
二十六号,天气持续放晴不断,钟意趁着好天气决定来个大扫除,本来二十四号就该打扫的,只不过那几天一直忙着照顾姥姥,好不容易抽出了时间,自然得里里外外打扫干净,等姥姥从医院里出来了,回到家住着也舒心。
陆俞川一听要大扫除,登时不乐意了,往藤椅上一趟,翘着二郎腿晒着太阳,颇有股大爷的风范:“那多麻烦,请个阿姨不就行了!”
钟意一手拿着拖把,一手攥着抹布,对陆俞川这样不管不问的态度彻底给惹火了,也深知他这几天被人夸上了天,正在兴头上,不把自己当做普通人看了,他这种虚伪的做派在钟意眼里,死上上千回都显亏得慌。
“陆——俞——川!”钟意双眼喷火,咬牙切齿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下一秒,手中的抹布毫不留情地盖在了他自我吹嘘颜值多高的帅脸上,钟意又报复地蹂躏了一下,从牙缝里冷冷地挤出两个字:“干活!”
两人分工明确,钟意负责清洗,陆俞川负责拖地擦拭家具,这也是他无可奈何地把重活主动揽过来,以来平息钟意对他的偏见和怒火。
该洗的床单被套,窗帘等钟意统统撤下来扔进洗衣机里,换上崭新的,床铺干净整洁,窗帘也焕然一新,整体看上去美观大雅极了。
“哥,二楼东侧的门怎么上锁了?”钟意趴在二楼窗口上,探出半个身子,朝楼下小院子大声喊着。
很快,双手带着塑胶手套,系着围裙的陆俞川身影出现在小院子内,仰头看着二楼窗口半个身子探出外的钟意,皱了皱眉,语气有些愠怒:“回去!锁上了就暂时别管它,又不是小孩子了,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钟意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冲陆俞川笑了笑,刚准备缩回身体,眼角余光看到门外走进来一陌生女人,“咦”了一声,声音不大,陆俞川听得真切。
陆俞川一回头,就看到小院内多了个陌生人,皱着的眉头还未曾舒展开,有些疑惑:“你是来找谁的?”
女人礼貌地笑了笑,轻轻扫了眼楼上窗口站着的身影,又扫向陆俞川,不大确定的反问:“你好。你们是不是陆奶奶的孙子和外孙女?”
陆俞川上下打量了眼面前穿着普通的女人,大脑飞快地转了一下,在确定亲戚里和认识的人里没有这号人,淡淡地点了一下头,“请问你是?”
“我是这里的租客,陆奶奶常常给我提起你们两位,所以就自然而然地记住了。”女人伸手指了指二楼东侧一间房,笑道:“我是来这里写生的,陆奶奶好心把房间让给我住,还不收房租。写生也告一段落了,今天我就要准备回家了,所以来告别的,并归还钥匙的。”
第一百四十四章 温情的陪伴()
租客?
姥姥是什么时候把房子出租的?
她竟一概不知。
倒不是钟意太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姥姥的房子她也一直有自己的主见,只是当初他们极力劝姥姥搬过小城和他们一起住,都被姥姥一句话给打消掉了念头。
姥姥说:我守着一辈子的老房子了,早在这里扎了根,我走了,留下老头子一人孤零零的多可怜。
姥姥守旧,也念旧,不愿意离开老屋、离开姥爷生前住过的地方。这么爱惜老屋的一个老人,又怎会舍得把房子出租给别人住?
钟意兀自地想着,女人递过来的钥匙已经落入了陆俞川手中,钥匙小巧,钥匙扣上挂着一个吉祥物,物体有些“庞”大,显得格外突兀。
“听说陆奶奶住院了?我这几天一直在福川,走得时候她身体还硬朗着呢,要不是隔壁阿姨告诉我,还真不知道这回事呢。也不知道陆奶奶现在怎么样了。”女人轻叹一声,有些懊恼地蹙了蹙眉,大概是没能及时探望姥姥而有些过意不去。
“过几天就出院了,已经无大碍了,谢谢关心。”陆俞川浅笑着,目光越过女人肩头瞟向她身后半开的大门,细碎的光线铺洒下来,构成一副缱绻的画面。
女人眉头舒展,舒了口气:“这些天一直受陆奶奶照顾,也怪不好意思的,这两幅画就当是送给陆奶奶的出院礼物,希望你们能收下。”说着,女人从宽大的斜挎包里取出两幅油画递给陆俞川,笑容明媚:“劳烦你们告知陆奶奶一声,我走了,下次有时间还会来看望她的。”
“嗯。”陆俞川不紧不慢地应了一声,接过女人递来的油画浅浅瞥了一眼,低声道:“有心了,奶奶会喜欢的。”
女人微微一笑,转身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停顿了一下脚步,微微转过身,嘴角噙着笑意道:“你们有时间也多陪陪老人,能留下的记忆泛泛可指了。”
钟意微怔了一下,看着女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细细地琢磨着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清澈的双眸也愈发暗沉下来。
她大概明白了姥姥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把房子免费出租给那些年轻人了,因为孤单。
姥姥一个人居住在这里,守着老屋,即使钟意每隔几个星期随着钟父钟母来看望姥姥,但留下的时间不长,通常都是今天到明天就离开。热闹过后又长达半个月左右的冷清,姥姥嘴上说不用跑来看她,麻烦,但当他们离开后,又在期盼着下一次见面。
“哥,你可不可以不去国外念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