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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离开病房后,钟意颇有些感叹医院的办事效率竟如此之高。陆司令这才刚到s城,还没抵达医院,不过一通电话,精明的张院长就立刻带领一众医生在院外候着,随时欢迎陆司令光临本院,全程陪护着。
想想前些天她帮钟母缴个住院费都要排好长的队,临时去医生办公室里接杯开水都会被歧视,陆司令一来,自然而然地开通了“绿色通道。”
果然,人在权利面前,什么尊严和良心都可以出卖。
姥姥不情愿地瘪着嘴,看着钟母和阮雨禾忙上忙下地收拾着东西,像个生闷气的老小孩似的坐在病床上,背影孤单极了。
钟意连忙走到姥姥身边,安慰道:“姥姥,其实转到好一点的病房也不错,你看,这里虽然暂时还没病人入住,等住进来了,人一多起来一点不也方便。医生也说了,你这病得静养,难道姥姥你连医生的话都不听了。”
姥姥嘟囔着:“你懂什么,当年你姥爷来医院挂号不照样得排队,就是因为他是个退伍老兵,医院不屑攀关系。你舅舅可就不一样了,身份大着呢,可不就是想攀这层关系”
钟意有些讶然,没想到七十多岁的姥姥竟然也能把这层利益关系看得这么透彻,真叫人佩服。
从普通病房转到高级病房也不过短短二十分钟,病房是独立性的,够宽阔,里面的设施也都十分完善和整洁。有独立卫生间,一张病床,墙上挂着一台电视机,周围桌面上摆放着几盆绿植,柔和了病房本就沉闷压抑的感觉。
整体看上去挺舒适,老人住着也算是个疗养圣地。
大概是医院呆久了的原因,钟意一闻到消毒水的气味就忍不住犯头晕,新病房一看就是刚刚打扫过没多久,还残留着一阵消毒水的气味,久久不散。
“妈,我先出去透透风。”钟意咬了咬下唇,眉头紧皱,脸色略有些苍白,却也是极力忍着。
钟母一看她这状况,就知道一定是闻到了消毒水的气味,忙从口袋里掏出崭新的一次性口罩递给她,柔声道:“先带上,医院里也不干净。”
钟意接过口罩,“嗯”了声,刚准备离开病房,阮雨禾叫住她,顺手递给她一盘水果,笑道:“你在顺手把这些水果一下,头不晕了再回来。”
“嗯,好。”钟意接过阮雨禾递来的果盘,端着走出病房,先是在楼道口的窗户旁站了会吹吹风,头晕减轻了这才端着果盘去开水房洗苹果。
等她洗完苹果回到病房,推开门,又再一次被病房内多出来的七大姑八大姨给惊住了。难道是组团约好来探病的?
虽然有些事是她不必插手过问的,但钟意还是忍不住腹诽,自从她来了s城这几天来,病房内除了她和钟父钟母都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探望姥姥的亲戚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一下子多出两家亲戚,由此可见又都是利益驱使下,人心都不敌权利来的重要性。
钟意微低敛下眼帘,端着果盘从一众亲戚间穿梭而过,这边伸出一只手拿走果盘上的水果,那边拿走一只,等她走到了姥姥病床前,果盘里只剩下几个小金桔。
一时间,病房内除了说话声还夹杂着吭哧吭哧吃苹果的声音。
“这是小意?哎呀,这么久都没见了,变得越来越漂亮了。”某姨妈呵呵笑了两声,目光在钟意身上来回扫视两圈,对钟母说道。
钟母优雅地笑了笑,对病床前站着的钟意招了招手:“钟意,过来,快来见见你姨妈。”
钟意将果盘放在床头柜上,信步走向钟母身边,视线在这个眼生的姨妈身上稍作停留几秒钟,装出一副乖巧讨人喜的模样儿,柔声道:“姨妈好。”
“小意高三了吧,听你妈说你今年就要高考了,可得抓紧复习才是。你姐姐高考那年可是整天复习,连玩的时间都没有,这不,努力也没白费,考上了z大,读金融系。”姨妈抬手掩唇呵呵笑了两声,眉飞色舞地讲起自己的女儿有多了不起。
钟意抽了抽嘴角,却也得配合地点点头,毕竟这位“姨妈”可是长辈,她这做晚辈的要是一个不顺长辈的眼,指不定会不会在背后说她坏话。
她也深谙惹谁都好就不要惹七大姑八大姨这个血淋淋惨痛的警惕语。
“小枳打小就聪明,人又勤奋,考上z大也是名副其实。钟意可就不行了,从小学习就不好,这也是到了高中成绩才慢慢提上来,大学可考不上小枳那么好的学校了。”钟母微微一笑,从容地转了个话题道:“你这钻戒倒是别致,挺配你这气质。”
“是吗。我也就随便一看,老夏他就直接买了下来。你说这男人啊,就只知道挣钱给女人花,一点品味都没有。”姨妈伸出右手,高举在半空中展示着她无名指上带着的钻戒,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晃了晃手,吸引过来了不少目光。
钟意微垂下眼眸,只觉得自己再在这群七大姑八大姨中待下去,很有可能她就成为了下一个她们“探讨话题”的目标。
趁着人群还没朝这边聚拢过来,视线都被这喜欢炫耀的姨妈手上戴着的钻戒吸引了过去,钟意悄悄地走出病房,坐在走廊上的长椅上喘了口气。
病房隔音效果极好,在走廊上根本听不到从里面传出来的说话声,耳边静了下来,空气也没有那么闷。好不容易闲下来,钟意脑中莫名地出现了安树清隽的容貌,清冷的双眸静静地凝望着她,没有任何温度,激得钟意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慌里慌张走时她连个招呼都没和他打,到了s城把时间花在了医院和姥姥家两头奔波中,一面要整天陪着姥姥说话解解闷,大脑都没空余的时间去想别的事,又一面累了一天回到家,头一沾枕头就昏昏大睡,也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小城的安树。
甚至和辛芮的联系,也只是前段时间互发几条信息。
第一百三十九章 欢迎回来,陆俞川()
这么一算下来,他们竟有小半个月没有联系了。
在彼此都知道的城市里,相隔也仅仅只有几千米远的距离,却因打乱的生活秩序,忘了那个重要的人存在。
钟意怔愣地望着对面洁白的墙壁沉思着,双手交叉放在膝上,从额前垂落下来的几缕秀发遮盖了半张脸庞,隐匿于秀发间的双眸,浮上一层白雾,模糊了清澈的眼睛。
他现在在做什么?钟意想着,视线从墙壁上轻轻移开,微垂落在右手腕上,手表上的时间显示16∶13。这个时候他应该在看书吧。
睫毛轻颤了一下,钟意思忖了几秒钟,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既然想知道他是否安好?不如现在就打个电话好好聊聊,也免得日后相见了,他们“姐弟”的感情变淡了。
钟意刚按下一连串号码,还没摁下拨通键,就被阮雨禾的声音给打断,她屈了屈手指,偏头看向朝她走来的阮雨禾,弯唇笑笑:“舅妈。”
阮雨禾抿嘴笑了一下,理了理衣摆,在她身旁坐下来,目光温和地看着她,问:“怎么一个人坐在这?他们几个在玩牌,一起去玩么。”
钟意微低下头,手指摆弄着手机,轻摇了摇头:“里面太闷,而且和他们也不熟,玩不到一块去。”她当然知道阮雨禾口中的“他们”指的是亲戚家的小孩,年龄上虽然相差不远,但钟意就是莫名抗拒冠上“亲戚家的小孩”的人打交道。
本来这群亲戚也不过是一些近几年不曾来往走动的,今天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小道消息——陆司令来了s城,刚好又碰上姥姥在住院,便相约好似得一同来探望姥姥。
只不过时间上选的委实不合理,动机太过明显,生怕动作比别人晚了一步,陆司令就不会念及亲戚情谊似的。
经姥姥这一病,钟意算是看穿了亲戚间的关系冷暖。
阮雨禾会心一笑,“不进去也好,省得看着心烦。”
钟意有些惊讶,偏头看向阮雨禾,却又很快镇定下来,神色平静极了。她屈着手,指尖有节奏地敲打着手机屏幕,浅浅一笑说:“舅妈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姥姥家休息一会。”
阮雨禾弯了弯唇角,“不打紧,待会儿还得去订餐位,人多了起来,吃个晚安也不能含糊。”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顿了一下道:“俞川刚给我打过电话,说他马上就要到了s城,我这会子也抽不出身去接他,你爸妈也忙着招呼亲戚,只能小意你去接接你哥。”
“我这是哥要回来了吗?”钟意呆滞了半秒钟,看着阮雨禾愣神地问。脑中不禁想起了还未来s城时跟他通的一通电话,他在电话那头说可能要等到过年部队才肯放假,回来的日期还没个准数,揶揄着让她可别天天盼他回来。
钟意对着手机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滚你大爷,谁会吃饱了撑的天天想你。”
“是啊,听你舅舅说,部队里今年提前放假。昨天晚上七八点左右坐上的火车,也不知道路上有没有按时吃饭。”阮雨禾站起身,瞥了还在愣神的钟意一眼,轻笑一声,善解人意道:“饭局你要是不想去,就别去了,接完俞川你们俩直接在外面吃,依俞川那性子,去了也是吃不饱。不过前提是,你们踩着饭都吃得差不多了,来“荷香居”一趟,见见那些长辈亲戚。”
钟意点点头,自然懂得阮雨禾这一番安排是为何意,也不多插嘴一问,将手机往兜里一揣,站起身就要离开。
“小意。”阮雨禾叫住就要走的钟意,朝她伸出捏着几张毛爷爷的手,笑着说:“钱带上,可没人管你们饭。”
钟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转过身接过阮雨禾递来的毛爷爷,放进口袋里,乖巧地应了一声:“嗯,舅妈我先走了。”
一路上钟意按耐不住小激动,嘴角的笑意几次就要咧到耳朵后面,好在她还有几分理智,趁司机大叔从后视镜观察她许久,还没下定论认为她就是个精神病人,钟意学着安树摆出一副“淡漠”的表情,“咳”了一声,扭头看向车窗外的车水马龙。
出租车很快到达了火车站附近,缓缓靠边停了下来,付完钱,钟意打开车门下了车,一阵冷风迎面吹来,寒意逼迫下钟意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一路小跑着跑进火车站大厅内。
再过半个月就到了春节,大厅内人流量极大,来来往往都是提着大包小包推着行李箱,步履匆匆的人群。
钟意站在大厅内左右张望了一会,在不确定陆俞川乘坐的火车几点抵达本城,以免错过接人,她都有点深刻怀疑自己是不是来早了?
转念又一想,他们少说也有半年没见过面了,大厅的人流量又大,她对陆俞川那点视力和眼力见委实不放心,万一陆俞川没认出她来,这可就成了一件悲伤的故事。
钟意抬手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时间上还很充裕,陆俞川应该不会这么快就下了火车出了检票口,她还有时间做一个举牌,这样也就不用担心陆俞川不会在人群里看不到她。
下午五点,钟意举着写有“陆俞川小朋友,你妈妈喊你回家饭!!!”的接人牌,站在检票口附近,在每出检票口的人群注视下,脸不红心不跳。
多年后钟意回想起她高三那年独自一人站在检票口,双手高举着雷人语的接人牌,被每个路过的吃瓜群众投以“奇怪”的目光时,也不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