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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哞嗷——!”水神一尾巴把刚刚沾到河水的药草给抽飞到摩尔干那边,看来它心里也清楚那东西是谁点燃的。
摩尔干因此稍微慌乱了一下。
祀水很镇定,用这种燃烧的药物的味道当作指出敌人方向的工具,是水神大人和摩尔干最初的祭司的约定,水神大人就算不喜,也不会迁怒到他们身上。
可惜水神大人不知道祀水心里在想什么,也听不懂他说的话,否则它一定会抱怨,就和它现在与严默抱怨的内容一样。
严默从天吴不太连贯的叙述中大概明白了天吴和摩尔干的关系。
原来在很久很久以前,天吴认识了一个叫“摩尔”的人类,那也是它第一个人类交/配对象,以前它一直都找河里的大鱼或者岸上的动物。
它很喜欢那个人类,交/配后没有吃掉他,还送给他长在大河最深处的水腥草,说只要他点燃水腥草,它就算在河里也会闻到味道,然后来找他。
后来摩尔和它约定,他把烧着的水腥草扔向哪里,天吴就帮他把那里的人类和野兽都吃掉或卷进河中。
一年又一年过去,第一个摩尔死了,那个住在河岸边的人类部族也越来越大,他们会在它需要配偶的时候送来祭品,也发现它极度讨厌驺虞,而后来的摩尔开始在水腥草里加入驺虞的粪便进行燃烧,因为他们发现这个味道会让它发狂。
天吴对此很不满!
天色已经越来越暗,太阳就要完全落山。
原战看摩尔干那边的注意力都被严默和水神吸引,他背着一只手,悄悄对身后做了一个手势。
不远处的高地上,一直专门负责瞪大眼睛注意原战动作的战士一看到原战比划的这个手势,立刻跳起来就跑去找深谷。
没有人注意到高地上那些人的动静,就算特别留意也无法看得清楚,主要是距离稍远,天色又变得黑暗,看着那高地上影影绰绰的就以为人都还在。
“我,喜欢,你的味道。”天吴的大脑袋突然伸到严默面前,鼻子对着他嗅了嗅。
像人一样的脸露出了垂涎的表情。
好闻的味道,它喜欢。
天吴张大嘴巴,它非常想吃了这个有着好闻味道的人类,可是它又犹豫,已经很久没有智慧生物能跟它交流,更不要说人类。就连当初的第一个摩尔也不能和它说话,它们彼此只能猜测对方的意思。
如果吃了这个有着好闻味道的人,以后是不是又要很久很久才能遇到一个能和自己说话的生物?也许再也碰不到了。
严默手中握紧了骨刀,并准备随时呼唤九风。
九风已经先一步发现天吴的异样,立刻扔掉抓过来的两个半死奴隶,暴怒厉叫:“桀——!不准吃我的默默!”
天吴脑袋被抓,愤怒大叫:“哞嗷——!”
它是忌惮九风没错,但那是任何种族对人面鲲鹏这个强大种族的天生恐惧,真实它的力量并不弱于九风,甚至还比它更强大。
天吴喷吐云雾遮掩九风视线,尾巴如蟒蛇一般卷向天空,它想把九风拖到水里。
九风因为视线受阻,只能往高处飞,可往高处飞,它就抓不到那八脚大鱼了,吐出的风刃对那怪鱼的厚皮又没多大伤害,而它翅膀扇起的风,只会让河中的默默更倒霉。
严默看这两只庞然大物打起来,当即奋力向河岸游。
大河和丁飞焦急地对他大喊:“默大,这边!这边!”
大河和丁飞也逐渐走进水中。
这边波浪非常大。
祁昊眼看机不可失,立刻下令:“长矛手准备,照准那小祭司,投掷!”
大量的长矛向严默游动的河面投去。
原战动了!
他的身影从原地消失。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五百长矛战士齐齐往前冲出,并同时发出大吼。
“桀——!”九风看到向河边投掷的长矛,竟不顾漫天的云雾,直接俯冲而下,它想把严默从水中救出来!
“哞嗷——!”天吴也发出了怒吼声。
可谁也没有想到,天吴的怒吼不是针对九风,也不是针对九原的任何一人,它在对摩尔干发怒。
它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能听到它说话的人,它刚刚抱怨完水腥草加驺虞粪便的事,还有好多事它还没说。
它和那还没有长大的人面鸟打架也只是闹着玩,并没有真想打个你死我活,它们已经这样打了好几次了。
它们这边玩得正愉快,它还故意掀起波浪不让那个有好闻味道的人类离开河水回到岸上,哪想到摩尔那边竟然想要杀死他!
巨大的蟒蛇尾甩出,大量投掷而来的长矛被打飞,有些还倒飞回摩尔干那边。
九风冲到河面却没有发现它的小两脚怪,瞬间勃然大怒,振翅就向摩尔干方向冲去,它要把那些两脚怪统统抓烂!
祁昊眼看河面突变,连忙大声呼喝战士不要慌乱,又喊祭司赶紧去安抚水神。
祁圭在此时突然脸色一变,“那七级神血战士呢?”
不知道,没人能回答他。那五百长矛战士对着这边高举长矛大吼,他们根本看不清里面都有谁。
祁圭猛然高吼:“都给我退!离开河岸!快!”
“父亲?”祁昊不可理解地大叫。
“你还不明白吗?你这个蠢货!那高阶战士的神血能力是控土!九原人已经在这河岸边待了五天!”祁圭破口大骂,一反刚才的漫不经心,跳到战兽身上,长鞭挥空,发出撕裂空气的尖锐啸声。
“摩尔干所有战士听令!都跟我退回神洞那边!快!”
不止摩尔干人动了,听到祁圭喊声的其他部族人也都拔脚就往附近的高地跑。
第261章 回261()
“轰隆轰隆!”
大地震颤,没有人能在附近待得住,所有人都在往更远更安全的地方跑。
祁昊在纷乱中对他父亲大喊:“绕过去,去九原人的高地,那里最安全,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走了!我们的骨器还在他们手上!”如果就这样让九原逃走,他们摩尔干的脸面都丢光了。
祁圭瞪他,这时谁还顾得上骨器不骨器。
本来可以和平解决的事硬是被这个不知是真蠢还是假蠢的儿子弄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当那小祭司提出要用红盐交换盐山族人时,他就想,如果祁昊聪明,这时不妨先答应下来,九原插手可恶,完全可以等以后他们说动其他部落一起去攻打九原。如果到了蛮荒之地,发现九原不好攻打,他们也可以把进攻改为交易。只有这样做,摩尔干的损失才会降到最小。
可这蠢儿子仗着水神宠爱他?竟然想要在家门口留下人家的高阶神血战士!
他没插手此事,就是想看看祁昊的能力到底如何。
如果祁昊真的能把九原人拿下也就算了,如果不能……祁圭目中残忍光芒一闪而过。
可惜他现在成器的儿子只有两个,但各有各的缺点,祁源做交易好,但魄力不足,武力也不够强,祁昊则勇武有余,智慧不足,还自以为聪明。如果他大儿子还在,他倒不用愁将来摩尔干的继承人,可那小子有能力,却野心太大。
祁昊心中也苦,更恨不得骂娘。
他哪知道九原那小祭司竟然能和水神沟通,更没想到水神会因为他命令投掷长矛而反过来对他们发怒。
他也没想着真能把九原的人全部留下,他只想有水神在,又就在摩尔干部落,九原怎么也不会真和他们打起来,只要他们肯把盐山族人交给他,他就会放他们离开。
他都想好了,到时候他还能大方地依旧履行祁源和他们的承诺,用船送他们走。
他从很久以前就发现,先把人打一顿,当对方害怕了,再给予对方好处,那么那个人反过来还会对他感激涕淋,他对好几个部族都使用了同样的方法,都很有效。
他想,九原也不会例外。
而他跟谁都说不出口,他针对九原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破坏九原和祁源的红盐交易。
如今,破坏是成功了,祁源以后恐怕无法再从九原弄到红盐,可他想给九原卖好顺便抢过红盐交易的打算也崩了。
经过今天这件事,父亲以后肯定不会再放更多的权力给他。而其他部族也都看了他的笑话,更糟糕的是,三城使者也在,以后他想再压过祁源一头恐怕会很难。
不,他不能就这么放弃,如果他就这么回去,以后摩尔干将再无他容僧地!
祁昊看看祁圭再看看祭司,一咬牙就调转战兽方向,想去拦截彩石。
彩石正带人绕行去攻打九原人占领的那个高地,他们不一定听见祁圭的命令。而他不信那九原高阶战士会连那里都做下手脚。只要他能留下九原人买下的大部分战奴,今天这仗他也不至于输的一点脸面都没有。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指着摩尔干部落住地的方向狂喊:“你们看!烟雾!火光!部落着火了!”
祁圭大怒,这时他是真恨起了九原人,除了九原人,他想不到还会有谁会在这时跑到摩尔干部落放火。
不过也不一定,九原就来了那么几个人,都是陌生面孔,不可能进入摩尔干住地还不被发现,战奴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胆子和能力,而且他刚才看了,九原那几人似乎都在?
那么是谁在趁机捣乱?
难道有人和九原联手,想要趁机攻打摩尔干?
酋长祁圭越想越心惊,立刻连下几道命令,让所有能调动的战士全部赶往部落住地,先把自家住地保护下来再说!
祁昊在这时陷入了进退两难之境,是去围杀九原战奴,还是回住地救火救人、防止其他部落进攻?
祁昊想要听取祭司的意见,一转头就见祀水黑着脸在大骂一个弟子。
那弟子身后跟着两名奴隶,一奴隶手里提着一个木桶,木桶口用兽皮扎得严严实实,但就在旁边的祁昊还是闻到了一股略微熟悉的血腥味。
祁昊盯着那木桶心中左思右想,父亲对他已经没有好感,以后他在部落也无法再压制祁源,他该怎么办?
是退,还是拼命往前进?
当看到祀水对他不满意的脸色后,他心中终于做下决定。
祁昊跳下战兽,挤到祀水身边,抓住他的手,低声道:“大人,你得帮我!”
祀水脸色阴沉,一边快步跟着大部队向部落方向走,一边道:“我怎么帮你?现在这么混乱,水神那样也不好过去安抚。”
现在他们只能等水神自己安静下来。
“那桶里是不是神鱼的血?你是不是想把神鱼之血泼到九原人身上?”
祀水没否认,只阴沉道:“已经迟了。”
“不迟!”祁昊抓他抓得更紧,“我知道您能用神血诅咒人。”
祀水倏然转头,厉声道:“谁跟你说的?”
祁昊心中一跳,但他仍旧没有放开祀水的手腕,压低声音道:“我那大哥和你一向不亲近,我知道你不喜欢他。后来他好好的就从战兽身上摔下来死了。”
祀水目光冰冷,“那是意外。”
“我看到你从他的女奴手上拿过一束头发,那是我那大哥的头发吧?而且那女奴也死了,被你以不敬祭司的名义处死,就在大哥死后没几天。”
“就这样?”祀水垂下眼皮,掩盖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