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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琰察觉到她的变化,嘴角莞尔,“乖乖的不要跑多好,白白受了苦痛,叫我怎么过意的去。”
他的热气拂过耳畔,只叫苏回恶心不行,司马琰这般倒叫她明白物以类聚的道理,能跟乌孙夑结交的人本质上一样的丧心病狂。她被卸了一条胳膊,以身挡在摇光身前,身后的摇光紧紧拽着她,神情悲痛无望。
司马琰桀桀笑了起来,“看来我的阿妧有些了解我了,我是不舍得伤你的,但一定要有人记得教训。”
“你敢——!”苏回早就察觉到他的意图,愈发紧张护住摇光,然后面却先出了状况。
“阿妧,我、好痛……”摇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抓握着她手腕的手渐渐失力,苏回猛然回首便看到她的裙衫下已然聚了一滩蜿蜒血迹。
“摇光!”
司马琰笑,“给我拿——”话音未落,那笑却以诡异的弧度停留在嘴角,双眸染上不置信地倒了下去,显『露』出他身后那人的轮廓来,伴着刀光剑雨来到她身旁紧紧抱住了她。
整个过程里苏回都是懵的,好像是在做梦一般,满眼里那人一身落拓青衫,宛若被雨洗过的天空『色』,佻达广袤又蕴着无尽希望。
他说:“阿妧,我接你回家。”
苏回不觉眼眶有些发热。在朱雀门那她说的话,虽是撇清他的嫌疑,可何尝没有几分故意在里头,挑着他的痛楚奚落,就像是发泄她这几年积攒下的怨气,而被关起来时她却又不住的想……
“阿妧,我们之间不会有好聚好散,要么做我的妻,要么我这余生都纠缠你,至死方休!”
明明是耍狠霸道的话,苏回却听出几分颤意,仅仅贴合着的地方传来的心律调动,她似乎感应到他浮动心绪,竟是泛上一丝甜蜜。她埋首在他的臂弯里,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紧紧的拥紧了他。
085()
晨曦微『露』; 马车疾驰在官道上; 两旁轻骑护卫森严; 直奔城南平阳王府。马车里苏回已经将脱臼的那只胳膊接了回去; 只是摇光……
苏回垂眸看着昏『迷』过去的人儿; 一张姣好面庞此刻冷汗涔涔; 仿佛陷入梦魇中紧紧蹙着眉头; 带着一贯的倔强隐忍,令人不由揪心起来。她回想起方才惊险一幕,要不是自己刚好是大夫; 要不是沈崇在来时就准备了『药』物,只怕不单是摇光腹中的孩子……
她倏然紧紧抓握着摇光冰冷的手,仍是一阵后怕。
“快到平阳王府了。”
沈崇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惯是清冷; 似击叩玉石之声泠泠动人,落入耳中却又添了几分朦胧的温柔。
苏回侧目; 就看到坐在马背上与马车并行的男子; 五官轮廓在清晨薄雾中俊美异常; 而周身的冷霜在与目光对视时刹那消融; 苏回心头蓦然泛起难以言喻的情愫。
“嗯……”她低低回应了一声; 发觉那人驱马慢下步调; 始终不紧不慢跟在马车侧旁,心中一动,随之而来的是莫大心安。
马车是从平阳王府后门直接入的; 过了二道垂花门先看到苏霓推着姜少飏快步而来。
“回来了、回来了!”苏霓抹了下眼; 眼眶抑制不住泛红,只是不待说话就看到了侍从抱着昏『迷』不醒的摇光,登及上前,“摇光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晚些再细说你听,镇定些,摇光暂时无『性』命之忧,只是……受了点伤。玉井去隔壁照这个方子抓『药』用慢火煎。”苏回说完便紧跟着进了屋子。
苏霓瞥见那张方子上的『药』材眉心一跳,随即紧紧拢了眉头,人已经随着苏回进去了。
为了避嫌,沈崇和姜少飏自然是留在外面候着。不断有丫鬟婆子从两人身边走过,隔着一张圆石桌,沈崇眺看那间闭门的屋子,神情掩在树影斑驳下看不真切。
“这是仅有一次的冒险。”
姜少飏回想起摇光那模样,作是颔首,同样神情不是大好。
沈崇:“司马琰不是什么纯良之辈,更没有旧情可念……”说到这里,他突然停顿了一下,猛地觑向姜少飏,阿妧用自己作饵除非是料准……整个神情忽而晦涩难明。
姜少飏原在那目光下有些发虚,随后就瞧见了沈崇的神情变化,当即意识到他在想什么。他轻轻咳了一声,心知阿妧心系摇光下落未必想得到这点,而自己却是考虑到的,不过他不会提醒就是了。
沉默的当口,丫鬟从屋子里端出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以及换下的血衫裙,两人都有些心惊,尤其是姜少飏,根本不敢想若换成阿妧他该如何……
不多时,门打开了,苏回和苏霓二人从房里出来,默声走到了庭院里。
“公主如何?”姜少飏询问道。
苏霓紧紧咬着下唇,不知该怎么开口,下意识便看向了苏回,后者面罩寒霜,在发现庭院里未多一人身影,身上那寒意更甚,甚至隐匿着怒意耐着问,“贤王呢?”
“下在天牢,皇上对贤王隐瞒呼和余孽之事大为动怒,贤王这次若没有证据怕是……”姜少飏说得是如今朝野上下所知的,即使他们知道这是司南王与司马琰的圈套。
苏霓似乎是想说什么,可又觉得说什么都无济于事,“我去照顾摇光。”
正主不在,苏回的气没处撒,又不能对四哥和子阆说,只能闷了心里头。
沈崇神『色』淡漠,唯独对上苏回时有了七八分暖意,出声道:“我尚有事要处理需得离开,你留在平阳王府,晚些我再来。”
苏回点了点头,心思犹不在,待发觉说好要走的人还留在苑子里并未走时诧异看了过去。
四目相对,沈崇轻轻抿了嘴角,流『露』一丝不满。苏回怔愣,心念电转间明白了缘由,禁不住脸皮有些烧灼起来,偏那人就好整以暇地等着大把耐心。
“阿妧……没有好聚好散,至死方休。”
耳畔似乎还回『荡』着那句,苏回的心砰砰跳着,咬了咬唇快速道,“你、你自己当心些。”
沈崇扬起了嘴角,嗯了一声,带着清浅笑音方是离开。
苏回抿了抿嘴角,面若桃花,不及防就对上了姜少飏戏谑目光,“四哥,这事儿还没过去,他不舍得找我算账,但是……”
后面的话没说,姜少飏却是明白了,笑意倏尔僵住。想到好友那脾『性』,“……”
苏回回了房里,心里却是高兴。
“一直找不到你下落,四哥都担心死了,还是沈崇厉害,闷声不响就把你找着了。”苏霓见她进来,压低了声音询道。“对了,他是怎么找到的。”
“白『露』糕。”
“嗯?”
苏回解释:“也是运气,我离开前带了一包御膳房的白『露』糕,后来出事直到被六皇子劫持离开,那糕点也一直在手上,东西寻常又是吃食那些人未注意,我沿途做了记号。”
说着,她的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是想起了自己当初也是凭着这法子找到被乌孙夑关起来的沈崇。
苏霓讶然,不知前情,只当是两人之间的默契。
“阿妧……”摇光虚弱的声音从里头传出。
两人忙是进去了,苏回替她掖好被角,“我在,这是在平阳王府,没事了。”
摇光摇头,一手紧紧扒着苏回的,眼泛泪光仓皇问,“阿妧,我的孩子……”
看着她这般模样,苏回的心咯噔了一下,彻底沉了下去。她按住摇光,“孩子也没事。”
摇光松了一口气,就着苏霓的手软软倚靠在床头,一手搭在了尚未显『露』的小腹上。
“摇光……”苏霓唤了一声,正巧丫鬟端了煎好的汤『药』进来,止住了话。
浓黑的『药』汁伴着不甚好闻的『药』腥气在屋子里弥漫开,苏回接过即遣退了侍候着的下人,屋子里只余下她们三个,还不待开口就听到摇光幽幽且决绝的声音道,“这孩子命大,我要留下他。”
“你可想清楚。”苏回抑着音量,眉眼沉沉,摇光一向聪慧过人,不信她不清楚其中利害。
“我早就想清楚了。”摇光抬眸,忽而一笑,只是那笑在旁人眼里分外苍白无力,缓缓道,“那天我同你说要去办件事,就是去了贤王府,我想最后再试一次。去的时候就想好了,若结果仍是这样,就不再犯贱了。”
“不过显然,我还是输了,他明明在,却对我避而不见。”
“摇光……有些事强求不得,不若放手,当是放过自己了。”苏霓开口,颇有几分感同身受。
摇光睨着,嘴角那笑就转作了几分揶揄,“作甚副愁眉苦脸的,我也算是死里逃生,逃过两劫,该是庆贺。”
苏回颔首,三人里头其实属摇光最洒脱果断,她若放下的,必不会再纠缠下去,也是好事一桩,“这『药』保胎,先趁热喝。”
摇光已然收拾好了情绪,乖顺接了过来一饮而尽,连声苦都未说,神情里添了一丝为人母的温柔骄傲。
有了孩子,苏回自然不会让摇光离开,放在自己身边最能妥善照顾,正欲交代玉井突然闯了进来,神情紧张。
“何事慌慌张张的?”
“不好了,王、王府被官兵围起来了,奴婢前脚刚进府,乌泱泱的好多人!”
苏回猛地一僵,当即大步而出往大门去,半道就看到四哥亦是神情凝重,尚未靠近门口就听到平阳王浑厚威仪的声音,“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王府门前放肆!”
随着话落,数百精兵强将忽而涌出,于门前排兵布阵,胄甲摩擦发出的厚重金属声回『荡』,顿时和围剿官兵呈了分庭对抗之势。
兵戎相接,一触即发。
086()
街道已被肃清; 不见半个行人。太阳升起; 热风吹过空『荡』『荡』的街道; 旗帜飘摇; 身穿宝蓝胄甲的官兵在平阳王府门前的街道上列阵戒备; 与赤红胄甲的王府卫兵胶着对峙。
“王爷; 你连让下官搜查都不肯莫不是坐实您府上窝藏逃犯; 吾等只是奉命追查!”为首之人乃是新任左右副督御史李元昌,也恰是与平阳王曾有过过节的,此时坐在马背上于门口叫阵; 好一番大义凛然的模样。
“哦?本王怎么不知府里有逃犯,单是凭着阿猫阿狗随便一句就能随便搜查本王府邸,莫不是你觉得本王老了; 提不动刀子; 就敢在此放肆了!”平阳王冷哼一声,一身寒铁铠甲; 话语当中的分量绝不是李元昌能担得起的。
“王爷; 您是想造反?!”李元昌心神一怵; 已然发现自己气势落了下风; 强作底气; 逐字咬着意在威吓。
平阳王嗤笑; 旋即转作冷脸:“本王府上没有逃犯,也绝不会让你搜查,本王亦会亲自禀明皇上; 轮不上你这种小人上蹿下跳; 挑拨是非!”
“你……”李元昌气得脸白,十分受不得他如此猖狂,当即喝道,“是你自己走绝路,来人,给本官将叛贼拿下!”
话落,前排官兵提刀『逼』近,显然是要动手。一声哨响,突兀得令所有人停住动作,只见王府墙头登时冒出数十名弓箭手,统一拉开了弓弦整齐划一,箭头直对下方。
“谁敢靠近一步,休怪本王不客气!”
李元昌是文官出身,到底不如平阳王这等兵蛮子,何况六皇子交代在先不得伤及,束手束脚之下铁青着一张脸不发一言,让人严加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