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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崇抿了唇角,正要往前去时,一辆马车哒哒行了过来恰好停在那座府邸门前,他停住脚步,看到从马车上下来一名清瘦男子背对着他搀扶一名美『妇』人下来。
“爹爹……爹爹……抱抱!”在婆子怀里的小娃娃『奶』声『奶』气伸着手往男子那扑,当下就被小心接住了。
“都折腾一整天了,也不晓得让你爹歇会儿,哪有那么多精力陪你这个小磨人精。”美『妇』人一面点了她小脑袋笑骂。
“别啊,抱着我家小心肝儿怎么会累。”苏回嬉皮笑脸地回,察觉背后来的异样感觉下意识回过头去,就看到了站在不远的男人。
檀『色』氅衣,衬得那张俊美无挑的面庞更显苍白,似乎是比当年更沉默内敛。那双深邃眼眸中仿佛有暗『色』涌动,然苏回只是看了一眼,便淡然转开了目光,等苏霓一道抱着孩子就进门了。
“爹爹,那人是谁啊?”
“……不认识,大概也是来看病的吧。”
“爹爹答应今个都陪我,不给看病的,要说话算数的……”
“嗯,都依你的。”
054()
刚才还晴好的天被乌云蔽了日头; 寒意渗渗。苏回在房里哄睡了兮兮才同苏霓一块退了出来; 走了两步就被人拉去了房间。
苏回挑了挑眉; 看了一眼天『色』; 嘴角牵了一抹坏笑; “还这么早?”
苏霓忍不住嗔了她一眼; 只那一眼里还掺杂了其他情绪; 可眼下不是说话的地方,便拉着她快走回房。苏回跟在后头慢悠悠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 这模样别提有多勾人的,路过的小丫鬟们瞧见红着面儿偷偷瞟着,这么些个日子还是忍不住犯晕。
“你好歹也收敛些; 光你这一走; 也不知伤了南召那多少姑娘的心,回来还想伤多少?”苏霓从抽屉里取了常备的『药』油; 卷起她的袖子往上了些; 倒了点给她推抹; “这阵子天儿不好; 我看你老是时不时『揉』腕子肯定是又不舒服了; 好不容易空一点还非依着兮兮去城外看河灯; 真当自己铁打的么。”
苏回被数落,『摸』了『摸』鼻子,“之前就答应她的; 总不能不作数。”
“就是你什么都顺着; 宠着,她越来越娇气了。”苏霓不满嗔道。
“女儿家的娇气点好,有人宠。”她话说完,突兀地陷入一阵沉默。而对面的苏霓显然也是想到什么,抿了抿嘴角,神情颇是黯然。
苏回瞥见,叹声道,“有时候想想上天也许是公平的,得到的总要跟失去的找回平衡……”她顿了顿,“兮兮当年被包在襁褓里扔在雪地里多可怜,你自个还是个病秧子呢,不还是天天带着她,一夜起几回遭罪,小娇气包可是你一手带出来的。”
“嗬,还是我不对了,我就不该管你俩,一个赛一个不省心。”
“这不是有贤内助,夫人,我发现你关心我的样子特别『迷』人。”苏回一手拄着头,歪着脑袋看她,似乎是颇为享受。
苏霓扬了扬秀气眉梢,突然停下,“我揍起不听话的也特别好看,你要不要看看?”说罢就撸上了袖子。
“……”苏回稍稍坐直了身子,瞬时变得正经,心底叹息了一声,从前那个躲在她背后小心翼翼又怕事的苏闵儿是真的消失了。再见时,一个面目全非,一个则成了混于市井的乞儿,面黄肌瘦,还能同野狗抢食,当中唏嘘如何,只有两人心底清楚了。
苏霓沉默地给苏回推着『药』油,一面蹙了眉心,低低开口,“我刚才在门口看到他了。”
她口里的人,苏回自然也是看到的,因此低低哼应了一声算作回应。
苏霓却是继续,“你说,他会不会认出我们?”她也不是无端问的,只是觉得方才两人对视时那番天雷勾地火,她离得近当然是全看到了。
苏回显了沉默,抬眸看向苏霓时扯了扯嘴角,“你觉得我现在这样子,还有谁能认得出来的。”
这回换了苏霓沉默了,她张了张口像是想说点什么,可又觉得那两人的事不是她能说什么的,她上前抱了抱苏回,“你还有我和兮兮,我们娘俩这辈子还指着你呢。”
“……嗯。”苏回应了声,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退了开来,“你无需担心我,都是鬼门关回来的,还有什么事想不通透的,如今,我心里装的只有家人与你们,等事情结束,就是一道搬迁离京寻个江南好风光的地方也是不错。”
苏霓心知她说的事情是何,刚刚放松的神情又绷紧了,“明个我陪你一道去。”她稍作停顿,“周夫人也会来,我在,比你好说得上话。”
这一道去,去的是六皇子司马琰的成婚大典。
成亲当日,宴请的除了皇家贵胄王孙贵族以外,还邀了不少名士,也是司马琰广交好友的缘故。苏回到得不算早,进去的时候已经礼成,摆开了宴席,这时又不得不说司马琰心思周全,专门派了人招呼,这番礼遇自是寻常人不可得的。
丝竹乐声不绝,这一场成婚大典办得极是隆重的,连景和帝都亲自来,只是因为龙体缘故没待多久就走了,而陪同前来的并非是德妃,是已经升作静妃的六皇子生母,而今地位可见一斑。
几名皇子自然是坐了头席,觥筹交错好不热闹,苏回坐在靠后的一桌,满桌都是生面孔,都不相熟,等听了她的名号后则多了几分敬重钦佩,甚至有隐隐讨好结交的意思在。
也是,世上的人皆凡人,凡人就免不了身体病痛,自然就显了大夫的重要。
苏回看够了兄友弟恭的场面,收回了目光,她早上出来没吃什么,这会儿正好饿了,便收敛了心神认认真真吃起来,好久没享用过宫廷御厨的手笔,可是难得机会。
他吃起来很是斯文认真,但进食的速度却不慢,亏着是男儿身份,这般吃相也没人说什么,反而让看的人觉得东西好吃,胃口大开。
大抵是她吃得太过投入,以至于并未看到从后侧方投『射』过来的目光,只专心致志地剥虾子,手笨大概是天生的,老是不能完完整整地剥出一个,一个个缺漏的让人一下就没了心情。
沈崇不知道自己盯着看了多久,直到旁边投来异样目光,他也没管,反而端着酒向着苏回坐的那桌走了过去。
苏回不察,只觉得有阴影兜罩下才抬首就映入一张脸,血『色』稍薄,却依旧俊美的惊心动魄。苏回好不容易剥了个完整的虾子就这么掉了地上,那一瞬的心情别提有多糟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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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神医,闻名不如见面,久仰了。”
“……嗯。”苏回没接他的酒,“我不喝酒。”
沈崇的眼神里汇聚深『色』,照理说这话直截了当说得该是不给面子了,可破天荒地没有那种被冒犯的感觉。从刚开始进来,不,应该说从在苏府门口见到的那刻,心底就涌起一股莫名激『荡』,这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他不知从何起,只觉得想抓住,可又虚无缥缈的很,但明确可知问题的症结就在眼前这人身上。
苏回被他盯得时间长了,到底有些不适,“沈大人还有事?”
“……我尚未自报家门,你是如何知道我的。”沈崇眼底的深『色』更沉了,若说一个人的样貌有很大改变的话,但长久以来的习惯,神情,甚至是动作,那是伴着一个人一生的几乎难以改变,如果一次是巧合,那……好几次呢。
他沉沉盯着苏回,仿佛要从那张脸上寻到一丝蛛丝马迹的变化,又隐杂着难以描摹的期许,一颗心竟是剧烈颤动,带起的震颤难以抑制。
这下轮到苏回噎住了,“呵呵,沈大人声名远扬,这一身红衣,很衬,很衬,呵呵。”苏回话说完,就差点咬住了舌头,这话,细听之下怎么就暧昧了,倒好像在调戏沈崇似的。
果然,沈崇脸上细微地『露』了一丝笑,只是很快掩了过去,“过奖了。”
这话让苏回根本没法接,“沈大人自便,我出去方便下。”她扔下一句离了席面,实在是这氛围太过古怪。
沈崇那样子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那种感觉她说不上来,只是疲惫于应对,毕竟光她上心的事已经顾不过来。
这头她刚出去,就有人隔着不远尾随而来。
苏回走了一阵,那人似乎也不紧不慢地跟了一阵,苏回不耐转身之际,却因来人并非自己预料的那人而微微错愕。
“殿下?!”
055()
来人一袭石青『色』蟒袍; 袖袍宽松; 愈发显了那身子臃肿; 此刻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颔首致意打了个招呼。
苏回当然知道这人是哪个; 二皇子司马詹生得和善; 手段可不平和; 眼下正同四皇子争得厉害。而刚入京没多久的苏回应当是不识的,仅仅在养元殿有过照面,有刚才沈崇的前车之鉴; 这会儿自是谨慎多了。
“苏神医不用这么拘礼,要说起来,苏神医年纪轻轻就有这般了得医术叫人钦佩; 就连父皇都对神医赞誉有加。”
苏回『摸』不准他的意思; 只谦和地躬身道是过奖。
“父皇的身体还有劳神医多多费心,既然神医府上不缺人手; 若是缺什么『药』材其他; 只管命人说一声; 但凡是世间有的; 我都能给你备妥当。”司马詹这话说得豪爽; 眯着笑眼凝着她道。
“殿下一番孝心; 草民定尽心为圣上诊治。”
司马詹笑了笑,一双眼放肆打量着半弯着腰的苏回,那侧脸轮廓线条精致; 又比寻常男儿多了几分柔和; 唇『色』绯然潋滟,让人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他稍稍掩过了眸子,嘴角的笑意却愈发显深,“方才见你走得急,却又在这处绕了,可是寻不到路,正好,我带你去。”说罢很是自然地把手搭在了她的肩头,仿佛是要引着她去。
可这动作未免过于暧昧了,苏回不自在地僵直身体,不着痕迹地躲闪开窘窘开口,“殿下……我不是要方便……”
司马詹似乎是有些意外,有些讪讪地收回了手,“是么。”
苏回只觉得那道落在身上的目光颇为不适,又说不出哪儿不对劲,这以前就只有跟苏闵儿一块去的经历可从不知道男儿之间也是能……咳咳,一块去?
“殿下是要去方便么,草民就不耽误了。”苏回想撤离,可面前的路却被一堵臃肿身影挡住。对上司马詹的目光觉得甚是诡异,“殿下?”
“苏回……”
“苏兄?”沈崇的声音恰是在这时候响起,似乎是寻她而来,见着司马詹恭敬作揖,“殿下。”
司马詹原想说的话适时收住,轻轻应了一声,眉眼敛过不快。
沈崇像是没察觉,转而对苏回无奈道,“流芳园不在这个方向,想你也找错,还是我领了你去。”
苏回回过神,自是清楚沈崇是在胡诌,只是在司马詹的注视下低垂眉眼:“那就有劳沈兄了。”较起司马詹眼下当然是跟沈崇离开为妙,便同司马詹告了退。
两人行了一段,苏回原是想走的,却被沈崇借着矮树遮挡拉住胳膊,“那位殿下可看着。”
苏回僵了僵,到底没甩开他的手,压低声音道了声“松开”,沈崇目光却凝落在一截『露』出的白皙腕子上,末处隐约可见一点疤痕,但如何看都比寻常男子要细瘦多,没来由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