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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长歌-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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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良想想那些士族的嘴脸,没来由的心中一阵厌烦,面色冷了一分道:“我一寒门子弟,若无王右军举荐哪有今日?”他微微一顿,笑着道:“现下该叫王司徒大人。”

    他剑眉微微一蹙,鬼斧神工般的英挺轮廓泛起浓浓的厌倦,沉声道:“权谋之事我实在厌烦,惟愿能在外带兵打仗,早日收复中原,功勋之事,还是算了。”他顿了顿,接着道:“此次回金陵述职完毕,我准备立即离去与黎仲汇合。”本想问问王靖之是否还会回归铁焰军,想想,王靖之已在铁焰军中三年有余,想来是不会再回去,生生将最后一句话吞了回去。

    王靖之双眉却微微蹙起,离去么?想来不会太容易了。如今局势纷乱之际,今上却将为数不多能打仗的将领调回金陵,真的仅仅是述职这么简单?

    裴良一寒门子弟,原在王靖之祖父,会稽右将军王晞之麾下,做一小小郎将。

    三年前,朝堂更替,政治纷乱之时。

    前铁焰军骠骑大将军死于胡人刀下,铁焰军五万将士群龙无,一时间大乱,王晞之向今上举荐外姓之人裴良。

    今上深知,士族中多为清贵,真正能领兵苦战之人甚少。这才擢升裴良为铁焰军骠骑大将军。裴良经王晞之提点,写信求王靖之助他重整铁焰军。

    自此,有了二人深交三载之情。

    王靖之再一想谢公安在自己布局之时,突然急流勇退隐居东山,双眉不知不觉越蹙越紧。

    :“起行!”

    不远处的一声呼喊,随之而来的,是三声掷地有声的鞭响。

    众人相携,终于登舟。

    此时,数百流民围到江边,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却各个眸光亮,隐约着有些人泪流满面,他们手捧着米粮对那渐行渐远的舟跪倒在地,齐声高呼着:“多谢杨氏女郎赐粮!”

    :“多谢杨氏女郎赐粮!”

    :“多谢杨氏女郎赐粮!”

    :“多谢杨氏女郎赐粮!”

    声声高呼,有童稚的,有老迈的,有年轻妇人的,也有轻壮少年的,他们的声音将木浆划水的声音掩盖下去,响彻山峦。

    喊声回响在山峦叠翠之间,回荡在每一个人心上。

    杨毓轻巧的跳上舟梢,双眉微蹙着,耳根出微微泛红,扬声道:“父老快起。”她的声音清亮如同碎玉,就连低头感恩的庶民也不由得试探的略微抬眼看去,只是这一抬眼,便被眼前这容貌明艳气度却濯濯清举的女郎所震。

    杨毓转眸看向江面,复又看回流民们,手指着中下游道:“顺流而下,往蜀地深处去,或有活路。”遥记前生无意间听闻,今上为安顿南迁而来的士族与庶民,将在蜀地深处重新设郡,不过寥寥数年,蜀地深处便繁荣鼎盛起来。

    庶民们瞧着杨毓那一身华贵飞髾,只觉得这女郎该是神女下凡的,贵人口中说出的话怎能有假?

    众人纷纷应道:“是!”

    一老叟手携老妪,二人白苍苍,手拄着木杖,追着舟踏进江边,遥望着杨毓离去的身影喊道:“女郎平安啊!”他的声音苍凉语调低沉嘶哑,却字字落人心底,让人鼻尖不由酸。

    :“行去!”杨毓摆摆手,面上的神情带着浓浓的哀痛。

    舟离岸边,越行越远。

    连绵数里远的庶民相互扶持着,顺着杨毓指点的方向,再次上路。

    舟虽大,行在滚滚长江中却依旧止不住的颠簸摇晃,士族们来自北方,平日里程舟习惯于在波澜无惊的湖面小河,程舟渡江却是头一次,不过兴奋了一刻,呕吐声便此起彼伏。

    衣袂飘香的士族习惯了养尊处优,纷纷苍白着脸,扶在舟侧呕吐着,身侧团团围绕着下仆们不时递上手帕清茶。

    这情景若真用词语形容,便唯有一句**落地,仓皇不堪了。

    另一侧的舟尾,立着几个士人,他们迎风而立,头上漆纱笼冠,身着宽衣博带,江风拂过,褂角翻飞。这些人个个清朗风雅,只是那神情却让人窝心。

    江水承载着舟木,木浆摇摆之间,将故土与故人拉的越来越远。

    他们眼看着、心念着,泪,洒着。

    汉人讲究落地生根,讲究父母在不远游,讲究祖宅、祖祠、祖坟,他们习惯祖祖辈辈在同一片土地上繁衍生息,而此刻,他们眼看着故土遭受胡人侵略,却只能泪洒衣襟。

    这一刻,是默哀。

    衣冠南渡,士族南迁,多少血泪在其中。

    杨毓想到了此处,眼眶不由的也是一红,她抿着唇,面色悲戚却带着果决道:“晋人不绝,大晋不绝!”

    桓秋容紧紧的抓着杨毓的衣袖,虽忍住似那些女郎们娇柔的扶舟作呕,却也是惨白着脸。一听杨毓这句话,桓秋容眼泪转眼间就自那双小鹿似的双眼滚落,心间狠狠的道:“收复河山指日可待!”

    阿桐扶着孔夫人自船坞里出来,正听见二人的话,目光也不由得看向那隐隐约约的土地,低低的道:“真的能收复河山么?”

    孔夫人缓缓转过脸看向阿桐,目光严厉的道:“若是你也无此信念,那真真是白费了当年王公为你司马家义固君臣、维护帝室。也白白费了你这多年离乡求学。”

    孔夫人口中的王公,乃是琅琊王氏的王导,他协助先帝稳定政权,襄助琅琊,先后平定“八王之乱”、“王敦之乱”,若无此人,司马家难以坐拥江山。也正因如此,才有了那句“王与马,共天下。”

    阿桐秀雅的眉微微一蹙,扬声道:“阿桐立誓,此生定励精图治报效君上,与胡人不死不休!”

    阿桐年纪尚小,却眸光坚定,此言一出,大有披靡天下的一番气势。

    孔夫人激动的面色转笑道:“孩子,记得今日之誓!”

    阿桐眼看着士人们泪洒衣襟,国土渐行渐远,将这幅景象深刻于灵魂之中。(。)

第一百六十五章 品茶雀舌() 
日垂山巅,华贵无匹的大舟缓缓靠岸。

    再次回头,岸的另一头,已瞧不清楚。士族们摇晃着虚弱的身子,被下仆扶着下舟。岸边,几十辆四轮朱漆双头马车等在岸边,放眼望去绵延数里远。

    营地中的下仆们有条不紊的生火煮食,突见有舟靠岸,不自觉的冲着舟来的方向看去。

    一股熟悉的烟火味儿钻进鼻尖,杨毓踏下摇晃的舟,再次踩在坚实的土地上,已是南方。

    天色已暗,是无法再行路的,众人到了此处,终于松了一口气,已过天堑长江,胡人再不能追来,又因彻底离开了北地,心情皆是沉重,下仆搭建好帷帐便安歇下来。

    次日一早,聊城陈氏、刘氏、黄氏三家辞别车队,准备往更南方的闽州去。车队又缩小了一些,马车悠悠再次上路。

    过江的一个月以来,天气皆是连绵的阴雨,今日也不例外,虽行在平整宽敞的官道,总还是免不了泥泞,随着南方细雨的飘摇,终于即将抵达金陵。

    “止行!”外间的下仆高喊一声。车轮因遇水显得有些发涩,马车复行几步,发出“吱嘎”的声音,缓缓的停了下来。

    虽是盛夏,绵绵细雨伴着丝丝凉风迎面抚来。路旁偶尔路过士族的牛车,青牛步履行的迟缓又优雅,着实赏心悦目。牛背上搭建起的小屋,四面朦胧帷幕,既挡住了外人探视,也不耽误坐在车中的人看外间的风景,隐约瞧见牛车上的士人一身碧色宽衣大裳,头戴漆纱笼冠,慵懒的斜卧于内。

    牵牛的下仆身穿短打衣裳,外罩着一件茅草蓑衣,头戴竹编斗笠,一手执着牛鼻环,一手拿着一条细细长长的鞭子,行路之间与飘散的朦胧烟雨一般悠然自在。

    随风飘动的帘幕应和着**的烟雨,令人恍若置身于画卷之中。

    透过杨毓挑开的帘幕看去,静墨笑道:“不愧金陵王地,真真是个舒雅之地。”

    杨毓颔首而笑,收回目光。

    榻几上散落着几册古旧的书简与随手放置的毛笔,杨毓扭扭脖子,活动了一下,再次执起毛笔,一边在竹简上书写,一边沉吟而思。

    白玉香炉中的熏香袅袅的飘向空中,钻进鼻尖,是沁人心脾的清香。静墨递上一杯热茶。

    杨毓闻闻觉得味道很美,唇间不自觉的扬起微笑,细细的抿了一口,更觉得此茶不凡,闻之清香,入口略涩,到了喉间,唇齿反而更现香味,浓而平缓,待到茶汤到了腹中,一股浓浓的暖意升起,全身顿觉舒缓。

    :“茶盖幽兰加奶香,水中香高,水甘甜,略带火味。”杨毓转眸看向静墨,笑道:“绝非凡品。”

    静墨听闻杨毓的夸赞,不由得一笑,缓缓的道:“是裴将军着下仆送来的,此茶名曰“雀舌”,是裴将军途径蒲州带来的,听闻此茶很是稀罕,许是时节不是产此茶的季节,将军寻遍蒲州,也不过得到这一包。”静墨说到这里,复又扬手泡了第二泡。清亮的茶汤潺潺倒入暖玉杯中,溅起的茶汤如同山涧轻灵,凉风透过帷幕吹进来,将温热的氤氲吹散,暗香扑鼻而来。

    杨毓再接过茶杯,轻轻的在杯盖上闻了闻,眸光微有些诧异,樱唇轻抿茶汤,她唇间轻扬,笑着道:“水香逾加幽美,杯盖香扬,水醇厚。”她笑道:“回味无穷。”杨毓看着静墨,悠悠的道:“将自聊城带来的“翠涛”送两坛去回礼吧。”她复又朝外间看了一眼,缓缓的道:“待到金陵城,你便先行去寻掮客,我要置地。”

    静墨微微愣了一愣,转眸而笑,退出车内。

    随行在马车一侧的祺砚见静墨出来,笑着道:“如何?女郎可欢喜那茶?”

    静墨面色渐渐冷了,拉过祺砚低声道:“今后莫要随意收裴将军送来的物品,定要问过女郎才行。”

    祺砚微微皱眉,疑惑道:“为何?当日在聊城女郎受伤,不也收了裴将军送来的伤药?”

    静墨与祺砚缓缓走向杨府随行的马车,招唤白鸢道:“去取两坛“翠涛”送与裴将军,就说是女郎品过裴将军送与的清茶赞不绝口,回以两坛翠涛。”

    白鸢回了一声“哎。”便去取酒。

    静墨转过头道:“今时不同往日。”她微顿了顿,接着道:“我且问你,桓氏七郎送与女郎五车米粮,你可见女郎送甚回礼?”

    祺砚隐隐的明白一些,眸光依旧有些不解。

    静墨拉过祺砚,低低的道:“此事已足可见,女郎将与桓氏七郎有同生共死之谊,那是实实在在的兄长,乃是不必谢的。且女郎已选定王氏郎君,断不会再与裴将军有任何牵扯,你只需记得此言,往后行事皆思虑而后行便好。”

    祺砚微微点头,笑着道:“我懂了,多谢阿姐提点。”

    静墨抿抿唇,眉头却不由的微微蹙起,若说祺砚,也是个聪明人,行事却太过毛躁,她心底有些不放心,复又嘱咐道:“你可定要记牢了。”

    祺砚微微俯身行礼,脸上依旧是笑着道:“是是是。”

    一旁的下仆将帷幕重新换过,马蹄与车轮又清洗过,各家分别挂上了族徽,整个车队焕然一新。三声鞭响后,马车再次上路。

    行了约莫半个时辰,杨毓正昏昏欲睡之时,杨固尘策马急来。

    :“表妹!”杨固尘策马行在杨毓马车之外,低低的喊了一声。

    杨毓心间微动,猛然醒了过来,一挑车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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