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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铎也好奇起来,问主簿:“你说太离教之人可以腾云驾雾,可有人亲眼看到?”
“当然!”主簿激动起来,“两年前,我有幸亲眼看到仙师施法,那时是个阴天,仙师踏着云涉水而来,凭空立在水上,遥遥地向我们传道。那时陈县令也在场,县令本来像萧县丞一样不相信,直到亲眼看到,顿时被这些仙家手段折服,佩服的五体投地。说来也是造化弄人,要是陈县令没有被仙师放弃,怎么会落得如今这个场面?如今陈县令死了,让仙师来给他做场法事,倒也算圆满。”
“陈县令从前和太离教相从甚密?”
“对,县令也受过仙师点化,对仙师颇为尊崇呢。”
萧景铎觉得有意思了:“那么后来,他们为什么闹翻了?”
“什么叫闹翻,分明是陈县令没有仙缘,这才被仙师放下了。”主簿执拗地纠正道,“能被仙师点化,这得是多大的机缘。陈县令吃了许多丹药,可惜到最后也没向仙师一样脱胎换骨,成为仙身,也不怪被仙师放弃。”
萧景铎听着听着就笑了:“如果我猜的没错,陈县令和太离教分道没多久,陈小姐就失踪了,是吗?”
“这倒确实。”
“被你这样一说,我都想会会这太离教了。”萧景铎道,“我想亲眼见太离教之人施法,不知可行?”
新来的萧县丞仰慕太离教,想亲眼见识仙家手段的消息一下子传开了。太离教之人颇为端架子,县衙的人三请五请,他们终于同意了。像是忍受了多大的麻烦一般,一个穿着蓝色长袍的小童不耐烦地对传信之人说道:“五日之后在神迹湖边,仙师会下凡传道,你们须得沐浴焚香,早些前去恭候。”
神迹湖就是当初太离教创建人得道飞升的地方,创建人被太离教的人称为尊者,就连那个湖也被命名为神迹湖。
五日后,萧景铎随着县衙众人站到湖边,身后还围着许多慕名前来瞻仰神迹的百姓。这个位置是太离教童子仰着鼻孔指给他们的,说是站在此处,看到的神迹最明显,沾染的仙气也最多。
萧景铎忍着身边的嘈杂声,在湖边站了许久,也不见湖上有任何神迹。此时大概已经等了半个时辰,可是其他人没有丝毫不耐,萧景铎也耐着心思,倒要看看这些人到底在玩什么花招。
毫无预兆的,人群猛然躁动起来。许多人举起手指着一处,激动地大声喊道:“快看,仙师出来了!”
只见水雾茫茫处,一个穿着宽大白袍的人缓步从湖心走来,他步履缓慢,在水面上如履平地,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的脚下飞腾着白雾,宛若真的流云一般。
“看,云雾升腾,踏水无痕,这才是真正的仙家手段啊!”旁边的主簿忍不住叫唤道。
没等大伙激动多久,水面上突然响起异响,云雾中隐隐有红光。穿着长袍的童子快步跑过来疏散人群:“快走,仙师法力升级了,这次竟然召唤来了雷电,凡胎俗子再不离开就要丧命于此了!”
萧景铎也随着人流往外走,离开湖边时,他回过头,眼睛定定地看着湖心。
等回到县衙后,诸人还在兴高采烈地讨论方才的事情,有人艳羡地说道:“仙师法力竟然又提升了,这次不知谁有福气能去侍奉仙师。”
萧景铎一路沉默不语,听到这句话后,他眉梢动了动,侧过身问道:“侍奉?”
“对啊,太离教不定期从民间挑选有灵根的少年少女,跟随仙师学习仙法。仙师吞云吐雾不在话下,能被仙师挑中,委实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呢!”
“挑中之后,是否还能回家?”
“被仙师挑中是万里无一的福气,自然要斩断六缘,跟随仙师去求仙问道,那还能留恋凡尘!”
“若是不想去呢?”
这话惹的几位衙吏哈哈大笑:“怎么会有人不想去,长生不老,求仙问道,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缘法,怎么会有人拒绝?”
见萧景铎似乎在想心事,主簿凑上来问:“萧县丞,你今日亲眼见到了仙师施法,感觉如何?”
“和我的料想相差不远。”萧景铎笑着说道。
主簿听了这话也拍手笑道:“正是如此!可惜最近几日仙师要调养生息,等仙师抽出空来,我们得主动拜访,让仙师来县衙施一施仙法,好超度亡灵。”
萧景铎心里好笑地摇了摇头,若是超度亡灵,何必舍近取远,他在清源寺住了三年,师从明觉大师,区区渡亡经并不在话下。何况,请太离教来也不只是为了超度亡灵罢?
“若我们请太离教施法,可否需要添些道钱?”
“那是自然,怎么能怠慢了仙师呢!”
果然,钱财、地位、人手样样不缺,更严重的是在官府内渗透得极广,不说其他本地人担任的文吏,就连主簿这个朝廷命官,也对太离教信奉非常。
萧景铎眼中的光芒逐渐幽暗起来。
。
冯屠户今日收摊早,打算找些回去陪伴妹妹。他大大咧咧地推开院门,亮着嗓门喊道:“娇娘,阿兄回来啦!”
往常这个时候,一旦听到他的声音,他家妹妹无论在做什么,总会高声应上一声。虽然冯娇总是嫌弃冯屠户嗓门大,但是每日她总会在第一时间迎出来,然而今日,冯屠户并没有等到冯娇的应和。
冯屠户心里咯噔一声,连忙往屋内跑。他心急火燎地穿过院子,急得手都凉了,可是等他看到正堂里的人,又硬生生收住了脚步。
“怎么是你?”
“阿兄,你怎么说话呢!”冯娇暗暗瞪了冯屠户一眼。
冯屠户这回真觉得自己委屈:“我回来你怎么都不应和一声!”
“你嗓门那么大,我怎么应你?”见冯屠户吼自己,冯娇立马抬高了嗓门吼了回去。
冯屠户熊一样的身形,被娇娇小小的妹妹吼,竟然当真放小了声音:“我这不是以为你不在嘛!”
冯娇又白了兄长一眼,这才转向萧景铎:“萧县丞不要见怪,我阿兄他就是这种性子。”
冯屠户这时才注意到萧景铎一直在,于是有些尴尬的说:“萧县丞,你怎么来了?”
方才这兄妹俩斗嘴时萧景铎就在旁边默默听着,现在他笑着做了个手势:“你们兄妹自便,不必顾忌我。”
冯娇气恼地瞪了兄长一样,道:“我和他没什么可说的了,方才让萧县丞见笑了。”
“哪里,你们兄妹二人感情融洽,这是好事。”萧景铎应了一句,就转入正题,“今日冒昧前来,是有些问题想向冯祥了解一下,不知现在可方便?”
“方便,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冯祥伸开手臂,示意萧景铎往上位坐。萧景铎推辞了冯祥的意思,执意坐在客位上。
“萧县丞,阿兄,你们先坐着,我现在去给你们烧茶。”冯娇快声快语地应了一声,就跑出去了。
等冯娇出去后,萧景铎和冯屠户才说起此行目的。
“萧县丞,你今天怎么来了?若是早知道你要来,我今天下午就不出摊了。”
“是我冒昧了。”萧景铎也是临时决定来找冯屠户了解情况,他到来时冯屠户家里只有冯娇,他正和冯娇坐在正堂里说话,没想到冯屠户大吼了一声,之后就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了。萧景铎觉得很好奇:“方才你为什么那样着急?”
“唉,此事说来话长。”冯屠户难得颓唐地叹了口气,“今年入夏的时候,太离教仙师前来挑选徒儿,家妹入选。我父母就留下这么一个女儿,娇娇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亲人了。一旦跟随了仙师,那就再也回不来了,我自然不忍,于是就扣着娇娇,不让她去太离教。”
“太离教追随者众多,他们允许你这样扣人吗?”
“唉,仙师自然不允,好在我们冯家名声响,我这些年也存了些家底。我辗转托了许多人脉,可算保下了娇娇。”
“所以你方才见令妹不应声才那样着急,也就是说,太离教的人并没有就此放过你们?”
冯屠户又叹了口气,事关仙师和神教,他理应闭紧嘴一句话都不说,可是萧景铎反应实在很快,不过三言两语,都不消冯屠户说,萧景铎自己就反应过来了。
“萧县丞,这些事你听听也就罢了,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可是仙师有仙法,我们肉体凡胎,怎么能和仙术对抗?娇娇的事就当我们冯家倒霉,但有我这个兄长在一日,必不叫人欺辱了她去,萧县丞你前途正好,实在没必要掺和到我们冯家的这些事情里来。”
见冯屠户不再遮遮掩掩,终于说了实话,萧景铎的脸色也严肃起来:“太离教号称自己是仙家传人,可是若真是如此,你也不会宁愿得罪半个县城的人,都不愿放自己妹妹离开。若是我没猜错,恐怕陈县令之女陈小姐,也在入选的名单里罢?”
萧景铎突然抬高声音,目光灼灼地盯着冯屠户:“现在,你还不肯说出选仙徒背后的真相吗?”
仙法()
“你还不肯说吗?”
冯屠户陷入沉默;良久后;他才张开口;干涩地说:“仙人选徒;我一个区区小民;怎么能知道呢”
“阿兄!”冯屠户话还没说完;房门砰地一声从外面推开了。冯娇手里捧着一壶茶;站在门外不知听了多久:“他们狼狈为奸,做下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害得我们家还不够惨吗?你为什么还在替他们说话!”
“娇娇;闭嘴!”冯屠户连忙站起,一把拉过冯娇,探出头在院子里四处探看。反复确定周围确实没有人后;他才重重呼了一口气;转过身怼着冯娇的额头说:“你啊,还是这样口无遮拦;万一被人听到了;到时候还有谁能保住你?”
冯娇不服气:“他们本来就不是好东西;凭什么还不让我说?再说”冯娇极快地瞥了萧景铎一眼;“再说;萧县丞不是在这里吗”
“不可无礼。”冯屠户拉过妹妹;对萧景铎说,“我这妹妹被家里惯坏了,说话不过脑子;萧县丞千万不要往心里去。萧县丞替我洗脱了杀人罪名;我冯祥感激不尽,这份恩情我冯祥永远记着,若是以后有机会,必会报答萧县丞的。”
“可是”冯娇还想再说,却被冯屠户用眼神堵了回去。冯屠户威吓妹妹:“我们冯家历来最重恩情,你不许再说了,不能做恩将仇报之人。”
这兄妹俩争执时,萧景铎一直静静看着,等两人终于吵完了,萧景铎才用指节轻轻敲了敲桌面,道:“恩将仇报?你们怕将太离教的事情告知于我,会连累了我?”
冯屠户没说话,但表情显然是这个意思。
萧景铎忍不住笑了:“我竟都不知该说什么好我虽然不才,但是既然受皇命来晋江县赴任,便当得起一方父母官的职责。你们知道什么尽管说出来吧,就算我不幸不敌,也不至于被他们带累。我在长安里,多少也有些人脉。”
冯娇听了之后喜出望外,就连冯屠户也试探地问:“真的?”
“真的。”
冯屠户立刻重重拍手:“这真是太好了!”他们这些老百姓祖祖辈辈都生活在晋江县,在他们眼里,县令就是最大的官,许多人一辈子都不清楚官场里的尊卑辈分到底是怎么样的,也不知道晋江县外的世界如何运作,但是冯屠户好歹知道,长安是最了不得的地方,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