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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反面教材全解-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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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景铎的眼睛从梁王身后扫过,帐内东南角架着一具铠甲,寒光四射。屏风后是一张行军床,外间摆着桌案,地上铺着一条波斯毛毯。梁王贵为亲王,但是看大帐里的摆设,还算节俭。

    萧景铎没有接梁王的话,而是问:“齐王殿下呢?”

    “他去看郑王了,随后就到。”梁王示意萧景铎往后走,“坐吧,我们不等他了,先商量罢。”

    萧景铎却不动。他看着梁王的眼睛,慢慢道:“梁王殿下,您是亲王,帐内怎么不见伺候的人?”

    梁王笑容不变,问:“区区下人,承羲侯问这个做什么?莫非,你信不过我?”

    “是你信不过我。”萧景铎眼睛向后扫去,露出了然的笑意,“你怕我多心,所以特意将帐内的亲卫侍从都打发出去。如果我没猜错,现在大帐外面,应该围满了士兵罢?”

    梁王保持着爽朗的笑意,一手背在身后,定定看向萧景铎,萧景铎亦平静地回视。过了一会,梁王说:“承羲侯这次又平定了吐谷浑,你今年才二十三岁吧?年纪轻轻便已经取得如此功绩,我敬你是个少年英雄,我们谋一桩大事如何?”

背叛() 
“我们谋一桩大事如何?”

    “谋大事?”萧景铎看着梁王的眼睛;反问道;“乾宁让你们带兵征讨;可以说对你们置以全然的信任;梁王这样做;就不觉得愧疚吗?”

    “信任?”梁王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哈哈大笑;“若是她真的信任我这个叔叔,当年北征突厥的时候就该让我去,而不是交给你。你现在得了利;功成名就,反而来质问我?”

    萧景铎觉得他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今日之前他们还是并肩作战的同袍;可是显然;从现在起,他们就只能是敌人了。“梁王;我最后奉劝你一次;当以大局为重。她将这个国治理成现在这个模样不容易;如今边患严重;四方虎视眈眈;而宣朝内部却接连好几场内战;现在你更是公然倒戈,你就不怕被人乘虚而入吗?你就是不为容珂想,也要为这片高祖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这些黎明百姓想一想。”

    “我知道太平得来不易。”梁王说;“等我继位后,我会好好对待我的臣民。”

    萧景铎冷冷说道:“这便是你,不顾大局,不顾边关,不顾君臣之义、手足之情,出尔反尔的理由?”

    梁王看着萧景铎,表情很是探究:“我很想知道,容珂许了你什么,能让你死心塌地地跟着她?若是荣华富贵,我也可以给你,我甚至可以在此立誓,只要你和我里应外合,助我打下长安,我许你丞相之位,就是将你封为国公,也不在话下。”

    “梁王不必说了。”萧景铎嘲弄地看着梁王,笑了,“长这么大,我要做什么,从来不需要其他人指点。”

    “为什么?”梁王还是执意问一个答案,这个问题他好奇了许久,他从两年前便开始拉拢萧景铎,但是一直无果。萧景铎虽然步步高升,但是也不算法外开恩、一步登天,如果说容珂用荣华富贵、锦绣前程笼络住萧景铎,别说别人,梁王自己也不信。

    梁王说:“我自认是个明理之人,心计手段虽然不及容珂,但是大局观却远胜于她。这样以长补短,我并不比容珂差什么,反而我是亲王皇子,此时正当壮年,这是容珂远远不及的。总的说来,我应当比容珂更值得依靠,只要是眼清目明的人,都应当知道该投奔谁才是。你能看清战场局势,为什么连这么显然的局面也看不懂呢?跟着本王,才会有大前程。”

    “这只是你的看法罢了。最简单的道理,若是我叛主后投奔容珂,她不会无端猜忌,但是梁王你,却一定会如鲠在喉,百般试探。我猜,就算我方才真的答应了梁王,恐怕事成之后,你的诺言也不会兑现。”萧景铎看着梁王笑了,“梁王,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容珂虽是女流,但却是真正一言九鼎,言出必行,在她身边待久了,总会发自内心的尊重她,仰慕她。所以,为她办事的人,无论我还是其他人,都不会做对她不利的事情。”

    “即便是死?”

    “即便是死。”

    “哈哈哈。”梁王大笑,虽然笑声还是一样的爽朗,但是目光却让人觉得阴鸷可怕,“那你便以死来证明自己罢。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听到了这等大事,若是你投奔我便罢,既然还是不识抬举,我岂能容你离开?”

    “梁王。”萧景铎看着梁王,嘴边勾出一抹笑意,“听到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我听不惯,扭头出去即可。你说,我为什么要陪你说这么多?”

    一直寂静的帐篷外传来嘈杂声,似乎是有人来了,却被阻在外面。来人急了,扯着嗓门大喊:“都督,军中兄弟还等着你回去呢,梁王殿下何时放行?”

    梁王扫了眼紧闭的帐门,目光再回到萧景铎脸上时,已经很是不善:“你来的时候,就防着我?”

    “也不能这么说。若是梁王不发难,我这招便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只是可惜,梁王不给我这个机会。”萧景铎说着,就后退了一步,随意抱了个拳:“梁王,道不同不相为谋,战场上我敬你是个英雄,可是今日之后,我们便只能是仇敌了。”

    “你现在孤身在我的军中,若是我一声令下,恐怕等不到你的大军过来救援,你就要被剁成肉泥了。”

    “我自然知道。”萧景铎说,“现在帐外有我四百精兵,一里之外有八千人驻扎。这些人都是我从吐谷浑带回来的,梁王应该也了解过,这些人只听我的号令,你便是杀了我,恐怕也指挥不动。还有,门外尚有我四百心腹,若是梁王执意相逼,那我们拼个鱼死网破,也未尝没有还手之力。更何况,梁王现在与我,只有三步之遥。”

    梁王黑漆漆的眼睛定定盯着萧景铎,两人无声的对战,营帐中一时间静的能听到呼吸声。梁王平日里酷爱耍刀弄枪,而萧景铎也是从实战里跌打滚爬出的身手,两人虽然只是对视,但盔甲下的手臂都暗暗蓄力。

    萧景铎和梁王谁都不肯先说话,这种时候,先开口的人气势上就先输了。帐外的士兵许久没听到声音,心里都渐渐慌了,惊疑地朝内喊话,有喊萧都督的,也有喊梁王殿下的。

    片刻后,梁王率先开口:“无事,都退下。”

    这么近的距离,梁王不敢赌,他到底还是惜命重于脸面。梁王一开口,帐内的紧张气氛立刻缓解了许多,两人都心照不宣,这是梁王先退步了。

    梁王喝退属下后,压低了声音问萧景铎:“你执意如此?”

    萧景铎没有回答,只是慢慢退后,然后挑开帘子出去了。

    外面的光线一下子照入军帐,此时正是日落时分,斜晖满地,金黄色的阳光立刻将萧景铎的身影包裹。帐内视线暗,站在里面,只能看到萧景铎的身影一半明一半暗,暗处是冰冷的铠甲,身后是万顷暮光。

    “萧景铎。”萧景铎已经半只脚跨出了帐篷,梁王的声音却从后追来。梁王的声音平淡冷静,仔细听还有些许看好戏般的笃定:“你也知道,容珂这个人最是多疑。你说,你从我这里离开后,她真的会信你吗?”

    帘子很快就被放了下来,一丝停顿都没有,大帐内恢复昏暗。梁王站在黑暗中,一点被怠慢的不满都没有,反而畅快地笑出了声:“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即使不能招揽,离间你们也足够了。孤身带着八千大军回京,呵,你说容珂会怎么想?”

    萧景铎离开梁王营帐时毫不犹豫,可是等他走远了,眉眼间却浮现出焦急来。临走时梁王的最后一句话,总是给他一些不好的预感。

    等他回到右军驻扎地,顾不得风险,匆匆召来银枭卫的人:“殿下在京中怎么样了?”

    这一班子银枭卫是随着他出征的,平日里藏在军队中,做一些刺探军情、打探消息的事情,对长安的事情当然一概不知。萧景铎这样问,显然是让他们动用渠道,去和长安的人接头。

    听到萧景铎这样说,这些银枭卫都很是奇怪:“我们即刻就回京了,这种时候冒险去和长安那边对接,恐怕不妥当吧?”

    萧景铎当然知道这样做的风险有多大,军中纪律严明,人多眼杂,稍微有些动作就很容易暴露。可是他捏住眉心,还是无法忽视心中那一抹异样:“顾不得这许多了,就当求个安心吧。”

    银枭卫满脸不赞同,但银枭卫里等级森严,上级的命令就是铁令,他们只好领命走了。等到夜深的时候,只有一个人回来,脸上还颇为难看:“右使,好像不对劲。”

    “怎么了?”

    “约定好中转消息的地方竟然没人,我们留了记号,等了许久都不见人来。这”

    “中转消息的地方没有人”萧景铎拧起眉想了想,眼睛中突然爆发出慑人的亮光,“不好,长安里有变!”

    只有长安里发生了变故,银枭卫不得不集中人手,这才会荒废京城外的消息点。而什么变故,能让所有银枭卫都被召齐,连暴露据点都顾不得了?

    “多半是她出事了!”萧景铎意识到这件事情,仿佛全身血液都凉了,“立刻召集全军,向长安急行。”

    “右使不可,临近都城还急行军,这是大忌,会被守城士兵误会的!”

    除了含炫耀意义的班师回朝,长安里并不允许携带兵器的士兵入城,连驻扎都要远在十里之外。若是萧景铎带着八千大军朝长安疾行,长安里的一众官民宰相不得炸了锅,这是造反还是救驾?

    萧景铎现在完全听不进去,可是他也知道这是正理,他就是再着急,也不能不管不顾,拿这种事情开玩笑。萧景铎紧紧攥住拳,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全军开拔太慢了,而且容易引起误会。将副将唤来,让他领军回城,我带着一队精卫先走。”

    。

    “殿下,你还好吗?”明月小心翼翼地唤着,她今日随着容珂出宫去公主府,没想到半路却遇到了偷袭。

    容珂后背上中了一箭。她们走到半路,正好遇到新安驸马,容珂便让人停下,和姑父小叙几句,然而谁能想到,背后的冷箭,居然出自嫡亲的姑姑、姑父呢。

    “外面怎么样了?”容珂强撑着精神问。当时距离太近,新安驸马袖子里藏了,即使容珂反应快,周围的侍卫以命相救,她还是被射中了。箭上喂了毒,是军中常用的那种发作快、麻痹强的毒,新安驸马见一击未杀,立即就召埋伏的人手出来。容珂中箭之后很快就开始眩晕,同时还要应付无穷无尽的追兵,身体立马就撑不住了。

    “追兵还很多,都是老手。”明月担忧地看着容珂,“殿下,你的伤要紧吗?”

    “没事。”容珂淡淡说道。事实上,她的伤还在流血,连箭头都没取,怎么会没事?可是这种关头,连命都要保不住了,区区疼痛有什么可计较的。

    “仅凭驸马一个人,怎么能张罗起这么大规模的刺杀。后面的追兵,多半都是梁王的人罢?”容珂口吻很是嘲讽,“借和静吉言,我还真的不断被背叛。从前向卉便罢了,她毕竟是外姓人,这次却是我的亲叔叔和姑父联手,齐心想让我死。能让这么多人记挂着,倒也值了。”

    “殿下!”明月想劝,话到喉头又停住了,只能化作一声叹息。外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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