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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宇璇回头，目光里有些疑惑，“你知道里面是什么？”
程子谦笑笑，“宇璇，这可就不像你了，不要有这么大压力，你很久都只忙着工作了，偶尔看看消遣一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沉默片刻，程子谦打开了提包，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放在凌宇璇手上，“这只是一本，而并非你生命的回忆录，别想太多。”
凌宇璇看着自己手中的那一本，由凌天皓先前带过来的影印本，声音终于开朗了起来，“没错，子谦，是我庸人自扰了。”
话是这么说，凌宇璇到底还是没有立刻就翻开那本书，重新回到座位上小憩片刻，然后起身，“走吧，子谦，今天下午要加快些进度了，早点搞定之后回去和那两个小子一起吃饭。”
程子谦笑笑，没再勉强他什么，“也好，今天争取早些收工。等下我再电话一下阿初那小子，让他俩等咱们一起吃。”
回到酒店的时候是正正好好的晚饭时间，凌云和戎靖初先前接到了程子谦的电话，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在餐厅等了。
见他们走过来，戎靖初相当自动自发地站起身来为他们拉开椅子，“应该等不了多久就上菜了。”
凌宇璇点点头，“嗯。说起来，你们今天练得怎么样？”
戎靖初下意识地往凌云的方向看过去，然后语气便带了些不自觉的促狭，“我可是已经原原本本地转达了哥的话，但是”故意停顿了一下，显得有些伤脑筋的样子，“我突然觉得很不公平诶，歌手唱得怎么样和作曲人没有关系吧？而且要是强行说有关系的话，那哥你作为作词人是不是也有连带责任呢？”
坐在凌宇璇旁边的程子谦忍不住笑出声来，“阿初，你小子给人下套的功夫又精进了啊。”
凌宇璇倒是不为所动，依旧一脸正经，“你弄错了一件事，我昨天说的话针对的可不是你作曲人的身份，只不过你一直陪着凌云练歌，要是他唱不好的话你来承担连带责任罢了。”
戎靖初扁了扁嘴，正想着该要怎么回答，就听见旁边凌云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这首歌对我来说，的确有难度。”
正巧这时候服务生过来上菜，几道菜摆到桌上之后，四个人暂时结束了话题开始吃饭。戎靖初忙着低头吃饭，其他三个人又都不是多话的人，餐桌上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没过多久，凌云就放下了筷子，“我吃饱了。”说着就要起身似乎是要回去。
凌宇璇也没打算拦他，只是在他走到自己身边的时候看似不经意地说了句，你没这么早睡吧，晚上我去你房间坐坐。
等到凌云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凌宇璇才转向了戎靖初，若有所思，“阿初，凌云今天的状态真的不好？”
埋头吃饭的戎靖初没想到会突然被点名似的，一副被噎到的样子，半天才缓过劲儿来，“啊，是啊”伸手抓了抓头发，似乎是有些困扰，“他的唱功是没问题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差了点儿感觉。”
凌宇璇点点头，了然于心的样子，“嗯，没事，我知道了。”
戎靖初只觉得自己越来越摸不透凌宇璇的想法，只不过，似乎也无所谓。耸了耸肩，“我说，哥，你这是不是给凌云太大压力了啊？”
凌宇璇笑笑，“行了，你就别操这个心了。”
戎靖初重新拿起筷子一点儿都不客气地去夹菜，“我怎么能不操心啊，也不知道是谁说凌云唱不好就找我连坐的。”
凌宇璇笑意未变，语意里却是带上了些许促狭，“本来想就这么算了，但是既然你强烈要求，哥一定成全你啊。”
玩笑了一阵，凌宇璇也放下了筷子，“阿初你回去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和我们一起去场地那边，具体的让子谦跟你安排。”
戎靖初点头，突然正色，“哥。”
已经站起来了的凌宇璇微微一怔，“怎么？”
戎靖初却已经恢复了平时的神色，嘻嘻哈哈的语气，“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凌云那家伙啊，心思太细，还什么都不肯说，你要多费些心思才好。”
听见敲门的时候，凌云正在房间里听着兄弟的曲子，似乎是没想到凌宇璇会这么快就过来，“师兄”
凌宇璇走进房间的时候就听见了正在播放的曲子，只一秒钟就听出是什么，就在不久之前，他也是这样一遍又一遍地听着这曲子，然后才慢慢地填出了歌词，“练得怎么样？唱一遍给我听听。”
凌云应了一声，把音乐调到开头的地方，翻开写着歌词的本子，在该要开始唱的时却发现自己根本唱不出来，明明白天和戎靖初练习的时候是很顺畅的此刻在凌宇璇面前却只觉得当真是十足的别扭。
凌宇璇走到电脑边，重新放了音乐，“你别紧张，还不是还没到明天了么。”
听出他语气里的笑意，凌云努力想让自己放松一些，却到底是收效甚微，这一遍虽然是勉强开了腔，却只唱了两句，然后自己就停了下来，那样磕磕绊绊的声音简直是“对不起师兄，我”
这一次凌宇璇连回答都省了，只是又从头放起了音乐。
就这样又重复了好几次，凌云终于渐渐放松下来，一首歌平平顺顺地唱下来。
凌宇璇转过身，微微蹙眉，神色比刚刚还要凝重。
凌云知道，只唱到这种程度，他必然是不满意的，但是他真的已经尽力了。
沉默片刻，凌宇璇努力温和了神色，“凌云，你虽然没有专门学过唱歌，但是唱功算是过得去甚至可以说是比较出色的了，这首歌从技巧的角度上来说你唱得没有任何问题，只再需要一个去熟悉的过程。”
凌云不自觉地低下了头，他都能想到凌宇璇后面的话是什么，他并不迟钝，早在今天和戎靖初练歌的时候，他甚至先于戎靖初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果然，凌宇璇后面的一句话就是，“但是，你的歌里没有感情不说，你知不知道，我甚至从你的声音里听出了敷衍——为了完成任务似的不得不赶紧唱完的敷衍。”
一语中的。
凌宇璇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凌云，在我面前唱歌这么勉强？还是说这首歌对于你来说，很困扰？”
第23章 二十三、剖心（）
说来也巧，第二天几个人一起去排练场地的路上，坐在车里并未交谈。开到半路的时候凌云的手机震动了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凌霄。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了电话，“哥？”
电话那头凌霄说了句什么，凌云忍不住笑了笑，“我知道的，你就放心吧。”
而他没有看到的是，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凌宇璇，因为他那一声太过自然熟稔的“哥”，一瞬间就僵住的脊背。
凌霄那边也忙，没说几句就收了线。
不等凌云收好手机，戎靖初便凑了过来，颇有些明知故问，“凌霄？这么早打给你啊。”
凌云笑笑，“是啊。”下意识地看了看坐在自己正前方的人，“我哥今天一早的戏。”
戎靖初有些不解，“他打电话就告诉你这个啊？”
凌云摇摇手里的手机，“笨死你算了，这是我哥在告诉我他没事了可以复工了啊。”
戎靖初“哦”了一声，他和凌霄并不熟，原本因为凌云的关系还有几分记挂，现在既然没事了，他也就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对了凌云，你昨晚又练没练歌？哥说去找你，我就没过去。”
一瞬间，车子里的气氛似乎变冷了几分。
戎靖初不明所以，却也感到了有什么不对，看了看凌宇璇，又看了看凌云，非常明智地闭了嘴。看来，昨天晚上似乎是出了什么问题呐
昨晚，在凌云问出那句“何必这样呢”之后，凌宇璇似乎是愣住了，半天都没有说话。
完全的沉默的确是会让人不安，虽然并不后悔说出那句话，在一室的静谧里，凌云还是渐渐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
等到凌宇璇回过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凌云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所以说你是在怪我？”
凌云却是很快摇了摇头，“我知道师兄没有别的意思”想了想又补充道，“这件事是我敏感过头了，应该向师兄道歉。”
凌宇璇只浅浅一笑，“这么说的话，这倒的确是怪我欠考虑了，但是凌云，我以为从一开始你就能明白的。”
凌云有些疑惑，“明白什么？”
凌宇璇走到凌云床边坐下，招手示意凌云坐到自己身边，却是不再提刚才的话题，只是浅浅淡淡地开口，“凌云，我想先听听你的想法。”
凌云蹙起了眉，莫名地想到当初，凌天皓似乎也问过他同样的问题。
他很意外于一瞬间，脑海里升腾而起的诸多负面情绪。
每个人都是一副很尊重他的样子，问他的想法，说不会强求他，但是同时，却又明确划出自己的楚河汉界，丝毫都不能逾越
凌云抬起头，看向凌宇璇，嘴角擎着些让人看不透的笑意，“其实，师兄会在乎我是怎么想的吗？或者应该问，你真的不知道吗？”
凌宇璇从来都没想过，凌云也会有一天像现在这样在自己面前表现出除了乖顺听话之外的样子，心中的感觉不禁有些微妙，“一个称呼而已，真的有那么重要？”
凌云的眼神突然间就黯淡了下来，声音里虽然依旧有笑意，却是透着浓郁的失落，“是啊，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心里某处不知名的角落有种针扎一样细密的疼痛蔓延开来，凌宇璇突然有种想要抱抱眼前这孩子的冲动，他真的伤害到他了吧，尽管，这并非他的意愿，“凌云，我也有自己的苦衷。”
凌云的唇角的弧度更深，“我知道。”其实从头到尾他都是明白的，除了那句称呼，凌宇璇真的是把一切他能给自己的全部都给了，甚至，入行以来，凌天皓都没有给他的那些关照和提携他也从凌宇璇这里得到了。他想，或许真的是自己在钻牛角尖吧，可是真的没办法，他就是不能不在乎啊
看着凌云这样的神情，凌宇璇第一次有些困惑了起来，自己“维持现状”的决定真的是对的吗？而不论如何，他的不承认，对于凌云而言，真的是种实实在在的伤害吧，尤其，这孩子还这么敏感这么细腻。
没有等他开口，凌云便继续道，“其实，师兄，你是不是真的很怨恨他？”
凌宇璇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真的把“怨恨”这种情绪和那人联系在一起吧
看着凌云显然是并不相信的神情，凌宇璇笑笑，“是真的。”
凌云追问，“那为什么”
凌宇璇自然是知道他要问什么的，“你不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吗？”
凌云忍不住分辩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没有必要！”
看着他激动的样子，凌宇璇有几分伤脑筋，“不知道真相的那些年里，大家都过得很好，不是吗？”
凌云微怔片刻，“可是现在都已经知道了啊！”
凌宇璇笑，“这只是个意外，所以我们都应该尽快回到自己的轨迹上才是。而且，他已经有你和凌霄了不是吗？”
凌云摇头，“都走到今天这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