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妫梦容皱着眉,问道:“这下午还好端端的,突然就发病了,究竟是怎么了?”
李耀庭一愣,犹豫着说不出话来,半天才说:“娘娘,小王子怕是怕是被人下了毒”
“什么毒?可好医治?”妫梦容问道。
李耀庭摇摇头,说道:“是什么毒,微臣现在还一时说不上来。只能看出,毒性比较猛烈,能够迅速深入骨髓,要了人的命。无弃殿下还太小,旧伤未愈,又中了这样的毒,恐怕恐怕挺不过今晚”
妫梦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狠狠的拍了一下椅子扶手,说道:“少废话!治不好也得给我治!”
李耀庭连忙说道:“喏!”他立刻要来了纸,一面写了药方,交给了白掌,说道:“先去熬一锅绿豆汤,给我端过来!另外,照着这个方子抓药。”
第68章 院使解毒()
说着,李耀庭又转头朝着自己的药童说道:“李毅,你带白掌姑娘去药房取药,另外,把所有制好的解毒药丸都取来!速度要快!”
“好!”药童回答。白掌给自己手下的小宫女交代完毕后,就亲自跟着药童,一起奔赴药房取药了。
李耀庭又跪在王后娘娘妫梦容的面前,说道:“娘娘,小殿下此次病情迅猛,却除了嘴唇发紫以外,没有别的症状,微臣实在不好定论,究竟是中了什么毒。恐怕,还得请师傅和其他几位师兄来帮忙,一起会诊了。”
妫梦容急躁的来回踱步,她听了李耀庭的话,连忙吩咐白蒲出宫,去请太医院院使赵大人。
过了一会儿,药童回来了,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老师,所有的解毒药丸都在这里了!”说着,将怀里的药箱放了下来。
李耀庭已经给小王子催吐过了,才让宫女收拾完毕秽物,这时,见药童回来,连忙接过了药箱,打了开来。药箱里面,装满了解毒药瓶,都是白色的瓷瓶,只不过,每个瓷瓶上都用笔做了标签。
李耀庭打开了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了一些药丸来,说道:“娘娘,这种药丸,能够解百毒,可以先试一试。”
妫梦容点了点头。李耀庭就将药丸给小王子姬无弃送到了嘴边,让他服了下去。
这个时候,就听见小太监远远的喊道:“娘娘,太医院院使赵大人来了!”
一个白须冉冉的老御医,穿着便装,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御医杨章泽等人,还有两名药童。
李耀庭忙弯腰拱手,对赵院使施礼,一面叫道:“老师”,表情一脸的严肃,欲言又止。
赵院使看了李耀庭一眼,又看了杨章泽一眼。杨章泽忙低了头,不敢说话。
妫梦容看了赵院使和杨章泽一眼,突然想起,当天杨章泽接触过小王子,她心里咯噔一下,猜出了几分。
她脸上僵了僵,又露出担忧的表情来,说道:“赵大人,您快点儿救救弃儿吧!今天白天还好着,当时杨御医还专门给瞧了瞧呢,说没什么问题,现在怎么突然就病得这么严重了呢!”
赵院使闻声,不动声色的说道:“王后娘娘不必过于担心,还是请微臣查看过,才知道病情轻重。”说着,就走到了小王子的床前。
赵院使扒开了小王子姬无弃的眼皮,看了看,又看了看他的面颊和脖颈,以及手脚,最后,查了查他的脉象。赵院使查看完之后,朝着妫梦容说道:“王后娘娘,小王子只是旧伤未愈,因感染而引起的不适,虽然较为严重,可是却并无生命之忧。”
李耀庭看了赵院使一眼,满脸的狐疑,却并未吱声。白掌皱着眉,叫道:“院使大人,刚刚李太医可是说,我家小殿下是因为中毒了呢!”
赵院使摇摇头,说道:“但凡毒药,无论是草毒、蛇毒、虫毒、石毒,无外乎慢性毒药和急性毒药两种。小殿下的症状,是像急性毒发。”
“但,如果是急性毒发,中毒之人,一定会出现心跳加速、呼吸不稳、呕吐不止、腹泻不止等症状,严重的还可出现腹痛抽搐、七窍流血之状,病人一般都会因为疼痛难忍而翻滚挣扎、嚎啕大哭,而小殿下,却除了唇色发紫以外,没有任何急性中毒的症状。”赵院使说道。
白掌说道:“那请您瞧瞧小王子的奶妈,和小王子症状一样,都是唇色发紫,已经身亡了!不是中毒,又做何解?什么病可以让奶妈和小王子症状一致,并且凶险至此?”
赵院使说道:“且让老夫看看小王子的奶妈。”
白掌吩咐了一声,立刻就有几名太监入了房中,将奶妈抬了出来。奶妈于氏双目紧闭,浑身僵硬,嘴唇发紫,像是已经死亡多时了。
赵院使伸手查看了一下奶妈的眼睑和口腔,又查探了一下脉搏,说道:“小王子的奶妈并没有死。只是突发心疾,昏厥了而已。”
说着,赵院使转头,朝着李耀庭说道:“你看,奶妈的症状虽然和小王子很相似,但是,气息和脉搏尚存,定是发现小王子急病,一下子急火攻心,没缓过气来,才昏厥了过去。此二人,都不是中毒之相。”
李耀庭连忙拱手说道:“学生受教了!学生才疏学浅,心急乱对症,给太医院丢了脸,还请老师责罚!”
“好了,”赵院使看了李耀庭一眼,说道:“还是先救人要紧。以后,你要虚心学习,没有我的命令,不得随意出诊了!”
“喏!”李耀庭一身冷汗的说道。
“好了,你去给奶妈医治,为师和章泽去医治小王子。”赵院使说道。
“喏!”李耀庭回答,一面抬眼看了看赵院使,又看了看奶妈于氏。
“去,愣着干什么,针刺水沟穴、翳风穴、神庭穴、商阳穴、合谷穴、手三里和曲池穴,这还用为师教?!”赵院使狠狠的蹬了李耀庭一眼,眼神中,带着浓重的压力。
李耀庭只觉得压力巨大,他努力稳住自己颤抖的手,依着赵院使说的穴位,一一将针扎了上去。
赵院使和杨章泽则一面商议,一面给小王子用药,偶尔朝着李耀庭喊一嗓子:“扎那么浅干嘛?!要入木三分,懂不?!”一会儿又喊,“掰开她的嘴,将这丸药给她服下!”说着,就扔了一丸药给李耀庭。
小王子也吃下了药丸,还是不见醒来。赵院使就拿出了针灸用具,亲自为小王子诊治。
王后娘娘妫梦容和几位宫女,就在外屋焦急的等候。而大宫女白掌和白蒲,就在里面伺候,不时的差人进进出出,一会儿拿热水,一会儿拿毛巾什么的。大概又过了一会儿,小王子吐出一口乌黑的淤血来,在赵院使的轻轻拍打下,睁开了眼睛。
这个时候,一个宫女喊道:“小王子醒了!”妫梦容急忙走了过去,只见赵院使和几位御医,都大汗淋漓的走了出来,赵院使拱手说道:“恭喜王后娘娘,小殿下洪福齐天,已经没有大碍了!”
第69章 鬼市鬼医()
赵院使顾不得擦汗,又去李耀庭那边帮忙。
李耀庭满头大汗直流,低声朝着赵院使说道:“老师,这个奶妈,怕是”
赵院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李耀庭就连忙闭嘴了,跟着赵院使忙活。赵院使又是压胸,又是针灸,又是喂药,好不容易,那奶妈的手指动了动,似有微咳。
李耀庭忙将奶妈扶了起来,拍打着奶妈的后背,只见奶妈哇的吐出一口黑血来,才幽幽的睁开眼睛来。李耀庭双目闪光,激动的大喊:“老师,奶妈醒了!”
赵院使又瞪了李耀庭一眼,李耀庭才安静下来,但是浑身上下都是止不住的兴奋。赵院使走过他的身边,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后背,悄声说道:“做的好!”
宫女白蒲、白掌等人都连忙迎了上去,扶住奶娘于氏,激动的说道:“于妈妈,我们还以为还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说着,都在擦泪。
赵院使满意的看了看,朝着王后娘娘说道:“娘娘,现在小殿下和奶妈都没事了。”说着,他又从怀里掏出一瓶药,说道:“娘娘,这个药可以消炎止痛,强心健体,每日服三次,每次服三丸,大概不出十天,就会好的。”
妫梦容连忙道谢,又让左右宫女备了礼,赏给了赵院使等几位御医,最后才让白掌送了几位御医出去。
出了宫,赵院使看着李耀庭,说道:“耀庭,这次的事情,你受委屈了,为师知道。你的为人和才华,老师也是看在眼里的。这两年,你先好好的待在太医院,管理一下药库,别去出诊了。等过上两年,为师再慢慢让你随为师一起出诊。”
“喏。”李耀庭下了步辇,拱手向赵院使施礼,腰弯的很低:“耀庭口无遮拦,差点儿闯下大祸,多亏老师和杨师兄出手相助,耀庭铭记在心,永不相忘!”
“好了,走吧。”赵院使挥了挥手。李耀庭就上了自家一直等候在宫门外的马车,很快就离开了。
赵院使又转过头来,看着杨章泽。杨章泽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说道:“老师,是学生鲁莽,差点儿害了太医院,害了老师!”
赵院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孩子,做事还是太意气用事,以后,这性子若还是不能磨下来,定是要吃大亏的。”
“老师,学生一定将您的教诲铭记于心的”杨章泽说道。
“那么,你还想去除掉那个孩子吗?”赵院使问道。
杨章泽抬了头,愣住了,说道:“学生学生不知该如何是好”
赵院使点点头,说道:“为师知道你深明大义,做这些事情,都是一心为了大王,一心为大周。可是,我们太医的职责,是治病救人,而不是害人。那些双手沾血的事情,本就不该由我们来做。”
“那”杨章泽犹豫着说道。
“我们不能做,不代表别人也不能做。”赵院使说道。
杨章泽侧起耳朵,倾听了起来。
“你知道,大周皇城的西边,有一处地方,叫做鬼市吗?”赵院使问道。
杨章泽摇摇头。
“不知道也是应该的。”赵院使点点头,“像你们这么大的孩子,很少有人知道那个地方。”
“鬼市,究竟是个什么地方?”杨章泽问道。
“那个地方,”赵院使眯起眼睛,说道:“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牛鬼蛇神,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鬼,那里都有。有一类医生,就住在那里,他们的名字,叫做鬼医。”
“鬼医?”杨章泽皱着眉,问道,“是做什么的?”
“鬼医和我们不同。鬼医,只要主家给钱,什么都肯做的。有投毒害命的,有拖延病症的,还有把活人治死的。当然,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伤痛病症,也有可能会请鬼医来治,比如受刀伤的通缉犯,未婚少女的堕胎,等等,诸如此类。”赵院使说道。
“可,王宫里的贵人们看病,都是找御医啊,用得着鬼医什么事儿吗?”杨章泽皱着眉,问道。
“贵人们看病,当然是找御医了。但,小殿下可与其他的贵人们不同。”赵院使微微一笑,“既然不同,必然有用得着鬼医的地方。”
“那,学生要怎样做才好呢?”杨章泽问道。
“你所要做的,就是,让小殿下无法请太医来医治,就好了。”赵院使笑道,轻轻的拍了拍杨章泽的后背。杨章泽顿时明白了,他点了点头,朝着赵院使弯腰拱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