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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熙这才问道:“刚才那丫头,都和你说了什么了?”
江子故极擅察言观色,心道:“单凭醉家的如今的地位,主子也不会动如此多心思。此前,上面派人去查莲哲山庄,查到消息之后,再无指示。这几日忽然又将炎玺阁大批人手调派去查多年前蔡家几个舞姬,这就有些不同寻常了。朝廷这边,接着又有密旨去查当年“活阎罗”的旧案,且皇帝自己还亲自要了当年所有的卷宗来看。这几件事看似毫无联系,却好似都与这位醉家小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江子故微微一笑,便老实禀告道:“醉姑娘……咳咳,是十一姑姑她,她,觉得您打她一顿,她很不好受,说是连皇上的脸都没看到。咳咳,就被无缘打了一顿,觉得心里冤枉,想要离宫呢!”
墨卿笑了两声,短暂静默之后道:“南边的情况怎么样?李起三怎么说?”
江子故便将一路见闻捡重要的说了,皇帝也只是略微点头。江子故见龙颜舒展,又说道:“李其三已经答应为官家实验种植水稻,他的家人也都被秘密保护起来了。今年入夏便可开始第一轮试种。李其三本人对朝廷并无任何要求,只求朝廷赐给他一大块田用来做实验的用处。”
墨卿听了扬眉笑道:“告诉他,朕,允了!”
江子故道:“微臣带李其三叩谢圣恩!”
墨卿乐道:“你在书信里说除了遇到仙殊神岛的妖女们下山,还有青柠幽谷的人也出现了?”
江子故点头道:“是!微臣查过,是青柠幽谷主座下的胖和尚和锦衣郎两人。不过,他们二人不幸遇到了正在云游的东虞仙山的医仙清越和其徒弟醉轻尘。清越听说这两人曾经欺负过醉姑娘,师徒两人便将他们二人打的落荒而逃,狼狈不堪。”
墨卿笑了笑,道:“岛上的人是为灵犀阁而来的?”
江子故笑道:“照目前来看,还判断不出。若是为了字画,奴才想,两年前岛上就该有所动作了。”
宁熙踱了两步,道:“还是另有目的?”
江子故猜测不出,道:“奴才已经通知木清,盯着他们了。”
宁熙点了点头,道:“灵犀阁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江子故道:“灵犀阁组织严密,外面看起来只是几个普通的生意人,实则他们的关系是铜墙铁壁,渗入不进。”
宁熙微微皱眉,江子故又说道:“他们做事极为聪明,就这字画一事,便是将那所出的画都贩卖于市井,中间又经过数手,混在一处,在市场中一起卖。岛上的人去查,被他们不知用何种方式虚虚实实的掩盖过去。照目前形势来看,还未查实是灵犀阁。据说,岛上的人发出话来,若是查到了背后之人,定要将他碎尸万段。”说到这里,江子故抬头问道:“主子,这灵犀阁作何处置?”
墨卿淡淡笑道:“是友非敌。”
江子故闻言,心领神会。
“你去罢!宫里上好的山参,带一份给你母亲,替朕问候她老人家。”
江子故谢了恩,行礼退去。
垂帘一掀而落,见江子故走了,平遥这才端了茶水进来。渔夕适时的跟在她后面,平遥朝她微微一笑,渔夕这才觉得心安不少。
渔夕始终低垂着头,木偶般,跪地低头研墨。
墨卿用了茶,坐在座位上好一会儿,也不言语。渔夕直觉一股清香,犹如朝露般,清新微凉。这清香,只有长期吃素的人身上才有。渔夕手不停歇,悄悄抬头,正对上一双含笑眸子,只见那人也正瞧着自己。
“三。。。。。。三。。。。。。三。。。。。。哥。。。。。。!你。。。。。!……你。。。。。!?”
果然是他!是他!是他!是他!!
研磨的动作忽然停止,青墨条在砚台里变成了一个奇怪的弯曲姿势,她的手指忍不住,轻轻颤抖。墨条点着砚台,发出断续之音。
墨卿提笔,弯眉浅笑道:“小十一,这里只有,朕。朕,打了你,你还怨朕么?”
心念电转,渔夕心里狂跳不止,低头道:“奴婢不怨,奴婢不怨,是奴婢笨手笨脚!”
墨卿淡淡笑了笑,望着她袖口处:“那快研墨,朕,还等着批折子。”
自从再次与他相见,以皇帝的真实身份,渔夕就心里踏实了。皇帝上朝后,空闲之余,她偶尔悠然自若地斜倚栏杆,神情婆有几分潇洒之色。如此过了半月,并无异样,人睡的安稳,心痛的病也未犯了,渔夕不禁又更加怡然自得起来。
终于熬到了休假的日子。
因为快要到了端午了,宫里上下忙碌起来。渔夕趁这功夫回了醉家一趟,生意尚好,心里喜兴,只是醉轻尘那个家伙仍未回来。
皇上向来是起五更,睡半夜。渔夕与平遥商量,轮流值班,渔夕值白班,卯时接班,戌时交班。商量之后,报于皇帝,墨卿只说了句,“好!”两人欢喜,渔夕更是送了平遥一件玉如意吊坠作为礼物。
端午越来越近了,皇上白日大多都是在前朝听政,回来的较晚,每日勉强见上一面,正中渔夕下怀。
各宫都有节目排练,按照往年惯例,乾阳殿也要进行排练。排练之后,渔夕仍有大把的时间到处溜达,当然免不得使了些小恩小惠,骗得了一个通往后宫的小地图。渔夕先与平遥通气,说是去看看后宫娘娘们排练的状况,没有阻拦之后,得了空就往后宫跑。不肖几日,便与后宫的娘娘们个个打的火热。
每逢盛夏,皇帝必带宫中女眷数人去避暑山庄一月。此次还未到五月,皇帝便出行了,带的便是容妃,平遥随驾,可见荣宠之胜。
原本沉寂的宫里,更加寂静。
三四日之后,渔夕一身疲惫的经过海棠苑,只见一女子,面似桃夭,唇若樱桃,手里捧着一盘香,正淡淡仰望天边月色。渔夕不禁被她花容月貌吸引停步,驻足观看。
月华清辉,一抹窈窕丽影,转眼已至眼前。
那女子也发现了她,轻轻问道:“你是哪个宫里的?”
渔夕跪地,行了一礼道:“奴婢拜见海棠娘娘,奴婢是乾阳宫里新来的研磨的……”
丘海棠瞧了瞧她,嫣然一笑,道:“免了吧!”
渔夕见她手里捧着檀香,笑道:“香的种类很多,诸如线香,末香,瓣香,盘香等,瓣香乃香中极品,把檀香劈成富贵,惟其尊贵。娘娘手里的,不是凡品呢!”
丘海棠笑道:“你也懂香?”
渔夕笑道:“略知一二,奴婢见识浅薄,让娘娘见笑了。”说话的女子笑眸半眯,恭敬中飘出轻轻傲意。这种傲意并不是言语之中所显现的,它是由一个人周身的气质所发。
丘海棠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你来我院里看看。我这院里还种了许多海棠,不知你可懂得?”
渔夕笑道:“谢娘娘抬爱。只是这众花之中,娘娘为何独爱海棠?海棠虽然冰雪玉骨,却难免。。。。。”
丘海棠停步,问道:“难免什么?”
微风如许,丘海棠不待渔夕回答,又是微微一笑道,“你既然如此说,就知道你懂此花。我这香就是用来祭这花的。你听说过海棠的传说么?”(。)
又遇海棠领韶华 ( 二)()
渔夕微微摇头,笑道:“愿闻其详。”
丘海棠纤指轻拂花叶,红唇微启,淡淡笑道:“相传,之前有一妇人,怀念自己心上人。但是总不能见面,只能常在一墙下哭泣。她的眼泪滴入土中,天长日久,洒泪之处长出一植株来,妩媚动人,明艳不可方物。叶子正面绿,背面红,秋天开花,人称八月春,又名断肠花,如今大都叫做秋海棠。”
丘海棠说话的时候,目光柔柔的打在那些绿叶之上,月色在她脸上如水流淌,她垂着的眼眸里仿若有一丝悲戚,无法抑制。
渔夕瞟眼望去,满院皆是海棠,夜色下有几个婢女正在弯腰灌水。显然,这些花儿都还只长出了绿叶,未有花开,观赏时节还未到来。
渔夕道:“娘娘真是好雅兴!且娘娘如此年轻,就是六院之主,这份尊崇是旁人想都不敢想的。”
丘海棠轻轻扬眸,淡淡笑道:“那些虚名又算得了什么?等到秋天,我邀你来赏花。西边有个院子叫梨花苑,不过,那里的娘娘可不喜欢梨花。”
渔夕眸光闪耀:“谢娘娘美意,奴婢这就退下了。”
丘海棠笑道:“乾阳宫也算是半个前朝了,前朝与后宫以清凉门为界,后宫不得踏入前朝半步,前朝宫人自然也不便常入后宫。你回去时,悄悄的,别叫旁人瞧见。眼下虽然玉凰不在宫内,你也要小心为妙。”
渔夕心里一暖,笑道:“谢娘娘告之!奴婢感激不尽!”
一个敢于直呼当今圣上乳名的娘娘……渔夕转身,展颜而笑。瞬间,妩媚了漫天星华。
从海棠苑里出来,悄悄溜过承禧殿,过丽景轩,绕过萱寿堂,出了清凉门,这才到了乾阳殿。渔夕瞧瞧四处无人,这才拿了丝绢像模像样的擦起衣架来。
又这么过了一两日,渔夕这日正在低头收拾书籍,只听殿门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正在思索间,只听后面有人冷不防的忽地问道:“你的伤,好了么?”
渔夕冷不防的被吓了一跳,心道,“皇上怎么回的如此早?”缩手时才注意到前几日手背上擦伤留下的痕迹,很是显目。虽已结痂,但是还是一眼就可以看出。心里一惊,忙用衣袖遮了遮,慌道:“奴婢,奴婢好了。”
墨卿点头,露出笑容:“下次小心点儿,别再伤了自己。再这样疯,就让你去前朝做执扇宫女去!”
渔夕着实一惊,心道:“难道是去后宫之事被他知道了不成。”心知大大不好,连忙跪地道:“奴婢再也不敢!”
“歇着去罢!明早还有差事。”
渔夕偷偷抬眉:“奴婢这就去了。”
墨卿微微一笑,她进宫之后,仿佛变了一个人,一副谦卑模样,仿若天生就是这个宫里的。她绝非怕他,而是,她对一切,都似乎拿捏得度。让她做树,她定会拼命长出树干与叶子,绝地不会长成一棵草的模样。让她做草,她绝会匍匐在地,长成曼曼绿野之色。这个小丫头,她,要做什么?
一丝光华,收敛眉间。她,真的是死了么?
一阵夜风卷来,吹得灯火摇曳,墨卿微微摇头,开始批阅奏折。
翌日,乾阳殿。
墨卿刚刚下朝,换了素色白衣,正斜倚金榻等着江子故来报。渔夕偷偷看他脸色,异常冷清,不是很好。
等了一会儿,江子故进了殿门,跪地道:“主子,都备好了。”
雪衣轻扬,墨卿已经一脚踏出殿门。
“还不跟着?”
渔夕这才连忙爬了起来,跟在后面。
三人出了西华门,逛了一会子宫廷里的东西二街,子故渔夕两人当然是兴趣盎然,讨价还价间,捡了两件宝贝,各自揣在胸口。正要往下走去,只听墨卿哼了一声,道不逛了。
两人面面相觑,只好跟着撤退,骑马跟在后面,不免有些闷闷不乐,却又都不敢表现出来。
墨卿不说,两人也不敢问。一路上瞧见大麦黄,枣花未落,桐叶已长。渔夕大口大口的吸气,宫墙之外,原来已然是暮春了。
郊外一偏僻处,有一片竹林。竹林尽头,有一座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