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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德维希轻手轻脚地穿过密密麻麻的蝙蝠天花板,走近了其中一个玻璃柜,借着微弱的光线,她用石头拨开了玻璃柜子上厚厚的蝙蝠粪。
随即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一只白色的手臂。
手臂断口的样式她太过熟悉,女神也是路德维希教授研究的课题之一。
——那是断臂女神维纳斯在被抢夺的过程中失去的手臂。
路德维希快步走过这条隧道,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居然看见了人类寻找了几个世纪的未解之谜,跪求拿破仑不要这么吓人!
而在另一边,就在路德维希打开石门一分钟后。
夏洛克破坏了铁质闸门的内部机栝,轻而易举地推开那扇圆形的大转。盘,微微弯下腰,他丝毫没有为四周精美的壁画驻足停留。
这条地道只适合一米七以下的小个子通过,而法国有能力在卢浮宫下建密室,并且身高在一米七以下的只有矮子丕平和拿破仑。
再加上这里浓郁的埃及风格,推出这是拿破仑密室的前厅,轻而易举。
——boring。
所以,他无需看那些壁画,那十有八。九是拿破仑的生平大事记,毫无新意。
答案在他目光扫过门口的石头时,就已经浮现了出来。
——boring。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跨下台阶,大衣在他身后扬起。
他也没有时间看那些壁画了。
因为他的小女朋友,正单枪匹马地闹失踪。
石门后,蝙蝠都睡着了,路德维希用衣袖捂住鼻子,有惊无险地穿过了接近十米的蝙蝠群。
蝙蝠群后,再绕过一个弯,就是一个小型的广场。
三条道路连接着广场,看来这里已经是密室最深的地方,因为连接广场的路都是倾斜向上的。
圆形的广场正中摆放着两具棺材,都是古埃及的样式,彩绘的陶俑双手交握胸前,黑白分明的眼睛,目光呆滞地望向前方。
巨大的锁链捆。缚着陶俑形的古埃及棺椁,延伸向宽阔的穹顶。
穹顶上是一个倒挂的蘑菇形雕塑,锁链的一端就绑在那里。
但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在圆形广场中心,在两副棺椁边,在巨大的苍穹下,还站着一个身子修长的男人。
男人穿着白色紧袖衬衫,外面套着黑色的马甲,听到响动,微微转过头来。
路德维希没有看见他的脸。
因为他正举着一个面具……不是木乃伊的黑色面具,而是小丑面具。
“你来得比我想象得迟一些,于是我只好在思念的焦灼里等待。”
年轻的男子放下面具,弯下膝盖,行了一个正宗的英国招呼礼。
“而在这等待之后,你终于来了。”
他抬起头,灰蓝色的眼睛溢满了温柔的神色,朝她微微一笑:
“我的……朱丽叶。”
一墙之隔。
夏洛克站在拱形的石门前,眼神终于彻底地沉了下来。
她又把门给锁上了。
又。
看来他有必要和她好好讨论一下锁门的问题。
王冠上故意缩小的开口,显而易见是为了寻求对称,说明这把门锁内部是齿轮形的构造,地下有硝。化甘。油的痕迹……硝。化甘。油?
夏洛克抿紧了嘴唇。
从色泽上就知道这不可能是一百年前留下的东西,说明这里有人定期维护,至少近期曾被维护过。
——这些摆在面上的事实无需他花费时间思考,boring。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在锁上,
这把锁是齿轮结构,钥匙在他离家出走的女朋友身上,因为他从未想过她会选择撇下他,独自应战。
该死的独自应战。
他手上只有一根针,而液。体炸。弹的敏感性太大,稍微不注意就会爆炸。如果要用一根针打开这把锁……他只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
百分之八十。
高吗?
不,这太低了。
人是如此脆弱的动物,无论是她,还是他。
如果他有可能会失去她……
那么,不要说百分之二十了,百分之一都是他不能承受的范围。
当权者最害怕的是死亡,所以这个密室一定不会只有一个出口。
一定其他办法。
夏洛克在石门前沉默了一秒。
就在这一秒钟里,电光火石,他们之的对话从他脑海里飞速掠过。
——“在此之外,他反叛且特立独行——他的藏书几乎包含了世界上所有的宗教,唯独缺少上帝,目前最占上风的神。”
——“埃及卷烟刺激性非常大,说明你父亲烟瘾并不小,可这个烟灰盒却完全没有被使用过。”
——“因为他喜欢这个烟灰盒。他向来对珍爱的东西都是收藏而非使用。”
……
上帝,天主教,世界之初。
密室的另外一个入口,被他找到了。
夏洛克转身朝外跑去,风衣在他身后扬起,刮擦过粗糙的墙壁。
没错,他现在用的是跑。
他要快一点,再快一点。
否则她会死在里面。
硝。化。甘油炸药发明的时间和拿破仑死亡的时间相似,这是为了混淆视线,但实际上,□□在拿破仑死后才被发明出来。
她不可能把时间记的那么准确,所以她不会怀疑这有人提前替换了管道里的液。体,只为了增加他们通关的难度。
而炸。药被做出来的目的,只有一个
——爆。炸。
第151章 凯普莱特的棺椁()
依旧是一墙之隔,不过是两番天地。
年轻的男人走到她面前,轻轻牵起她的手,居然单膝跪地,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
路德维希:“……”
她要不要告诉这个陌生的年轻人,这只手刚刚揪了一只胖老鼠的胡子?
妈妈说,逼格要高才够帅气,但是耍酷的时候不要忘记个人卫生。
……
男人抬起眼睛,灰蓝色的眸子笑意盎然。
——那种浓郁的熟悉感,又出现了。
路德维希在男人的注视下抽回手。
仅管已经因那声“朱丽叶”猜到了对方的身份——除了把她拐进地下赌场,自诩为神要带她私奔的男人,谁还会叫她朱丽叶?
但为了表示她对他辛苦做了一番易容的尊重,她还是问道:
“你是谁?”
年轻男人捂住心口,显露出一副十分痛苦的样子,依然维持着半跪着的姿势:
“哦,我没法告诉你我的名字,因为我痛恨它,它是你的仇敌,如果我能把这几个字写在纸上,我一定把它们撕得粉碎。”
路德维希:“……”
这是《罗密欧与朱丽叶》里,罗密欧第一次潜进凯普莱特家时对朱丽叶说的话。
多么的不应景,路德维希很想说一句——她可不是他的仇敌,她只是他的炮灰。
她装作惊讶地张大了眼睛,双手捧住年轻男人的脸:
“这是一个巨大的谎言,亚图姆,谁说你是我的仇敌?”
手下的触感真实可靠……嗯,这妆化得挺好,技术不比夏洛克差。
亚图姆按住她放在他脸上的手,把嘴唇凑近纤细手指的侧边:
“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名字,我就不再叫亚图姆。”
“……”
这依然是莎士比亚戏剧里的对白。
路德维希只觉得鸡皮疙瘩落了一地,飞快地把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扯出来。
“抱歉,你找错人了,我不是你的朱丽叶,我只是一个无辜的,被你牵扯进来的路人。”
她面无表情地说:
“此刻,你的朱丽叶恐怕还大步走在漆黑的下水道里,穿着黑色风衣,身高一米八四,比你高大半个头……所以我十分不推荐你对他使用单膝跪地的吻手礼。”
如果亚图姆对夏洛克来一个吻手礼,夏洛克会出现什么表情?
……画面太美,求来一发。
“不,你错了,在这个世界上人们环环相扣,就像一张肮脏的蜘蛛网包裹着它的巢笼,没有哪个人是无辜的。”
亚图姆站起来,脸上是轻柔的笑意:
“我们是仇敌,如果现在还不是,那么一会儿就是了。”
……一会儿就是了?
路德维希顿了一下,平静地说:
“是不是因为你杀了我的父母?”
夏洛克曾说过她的父母在保管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或许与埃及有关。他们在她身边留下了线索,等待她自己发现。
而夏洛克又说,十年来她身边一直有两拨人在跟踪,一拨是她父亲的人,比如她楼上那个老妇人,另一拨就是亚图姆的埃及宗教组织。
不用她自己思考,只要综合夏洛克的话,答案就已经浮出水面。
……
一阵长久的沉默。
他们两人都没有说话,只间歇传来不远处,睡梦中蝙蝠的呢喃的拍翅声。
亚图姆忽然皱起眉,一副她做了很大错事的模样。
“不,不,不……宝贝,这可不对。”
亚图姆语气柔和得让人发冷:
“我杀了你的父母,你为什么是这副平静的表情?你应该歇斯底里,哭泣,挣扎……就像一只美丽的,即将被献上神坛的羔羊。”
“那可未必,人和动物的区别在于可以选择自己的行为和情绪。”
路德维希镇定地笑了笑:
“否则世界上的猪都该节食减肥了,哪里会等着人们来杀?”
“真是遗憾,那我只好给你普及一点真相了,你所面临的残酷现实……”
他轻轻地把她朝后一推,力道精准。
路德维希抑制不住地朝后退了两步,重重地撞在身后的棺椁上,脊背被棺材上缠绕的铁链撞的生疼。
亚图姆抬起手,在她身后的棺木上拍了拍:
“猜猜看,这里面躺着谁?”
路德维希垂下眼睛:
“为什么要猜?顶多是我的父母。”
“回答错误,你的母亲不在这里,她早在你七岁那年就躺在了克里特岛冰冷的地宫里,我可没功夫把她挖出来。”
亚图姆摇了摇头,灰蓝色的眼睛色泽纯粹得就像雨后的天空。
——他又戴了隐形眼镜,他为什么每次见她都要带隐形眼镜?
不,不是每次,有一次他没有戴。
但路德维希现在心思不在隐形眼镜上,她刚才听到一个词——
克里特岛?
在古老的传说中,克里特岛的地下迷宫里有一只半人半公牛的怪兽米诺陶,周边的国家每年都要挑选童男童女作为米诺陶的祭品。苏格拉底被推迟行刑,就是因为童男童女的船要出发耽误了。
如果路德维希的母亲真的死在克里特岛,那么她父亲的死也该重新作出定位。
因为在卡米拉叔叔写给她的最后一封信里,说的是——
“你的父亲,我的弟弟,梵…路德维希先生在克里特岛追寻米诺陶时,因为太过兴奋亲吻了考古队抓获的一只尖吻蝮,经抢救无效死亡。”
亲吻尖吻蝮。
埃及最后一位皇后克里奥佩特拉的死法,也是亲吻了一条毒蛇。所以毒蛇常被认作身边反咬一口的亲密朋友。
她从未在意这些细节,但现在不同了。
卡米拉叔叔的信,到底想说什么?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