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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梅老师告诉我的。”李成宰回答。
“梅老师干嘛告诉你这些呀?”张建不信。
李成宰说的是实话,确实是梅迎春告诉他的。
军训时梅迎春作为辅导员,三天两头会到部队去一趟。
有一天,李成宰偷空去了口腔医学院女生住的营房附近溜达,当然是为了能见到他说的肖素白,跟人家套近乎,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肖素白是肖教授的女儿,正好看到梅迎春从口腔医学院女生住的营房里出来,送她出来的,恰恰是肖素白,李成宰看到辅导员,担心被抓住问为何到这里来,想开溜,但迟了,被梅迎春一眼看见叫住,李成宰只好尴尬的站住脚,笑呵呵的与梅迎春打招呼,眼角看到肖素白转身走回了宿舍,等梅迎春走近身边,还没等她开口,李成宰便先问梅老师怎么会从口腔医学院女生宿舍出来,梅迎春回答说是替肖教授给他女儿肖素白带换洗的衣服来。
就这样,李成宰知道了肖素白是肖教授的千金。
张建和王家和听了李成宰的讲述,这才相信了他说的话。
“那又怎么样?你不过是先知道人家的名字而已,连话都没说过一句,还不能算你的,是公用的,对?王家和。”张建朝王家和床上斜瞄一眼,见他的手在毛巾被下动,哈哈笑了,用手拍着床板,给下铺的李成宰说:“班长,快看,王家和在打手枪。”
“你俩别把我的丹丹吓跑了。”王家和忽然开口说了一句。
“哈哈”张建和李成宰两**笑。
气得王家和停下手,裹着毛巾被下床,走到门后,打算把灯给关了,再继续与他的丹丹精神上的幽会。
忽然门咔嚓一声开了,柳根推开门进来,后面跟着祥子,他后背扛着东西。
王家和没戴眼镜,又喝了不少的啤酒,眼睛有些发花,见到柳根身后蓬头垢面的祥子,吓得大叫一声:“我的妈呀!我不是见鬼了!”双手忙着抬起揉眼睛,忘了裹在身上的毛巾被滑落到地上。
李成宰和张建听到王家和的叫喊声,两人都仰起上半身坐在床上,透过蚊帐细细的孔,看到了王家和光溜溜站在那里揉眼睛,没见到柳根身后的祥子,两人更加放肆的哈哈大笑。
柳根在王家和毛巾被从身上滑落后,有些吃惊的把双眼盯在了他那还微微翘起的地方,笑着问了一句:“王家和,你没戴眼镜看到的我模样像鬼吗?”
祥子从柳根身后闪身进门,也哈哈笑着说:“兄弟,第一次见面,也用不着如此坦诚相待。”
张建和李成宰这才看到进门的祥子,两人都大吃一惊,这不是那个刚才在大学路上看到与柳根走在一起的乞丐嘛,怎么跟着柳根到宿舍来了呀?
祥子已不再赤脚,而是穿了一双看不出原来什么颜色的耐克运动鞋,身上还是那件脏兮兮的背心和那条牛仔裤。
王家和急忙转身跑回床边,钻进蚊帐里,可毛巾被还在地上,一时找不到盖的东西,他只好匍匐在床上,把羞处压在下面。
柳根把门关好,弯腰捡起毛巾被走到王家和床边,把毛巾被塞进蚊帐里,看看张建和李成宰说:“哥几个,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高中时的铁哥们刘云祥,小名祥子,往后跟我一块住。”
祥子把扛在身后脏兮兮的单人帐篷往地上一放,咧开嘴笑呵呵的说:“打搅哥几个了,我就住几天,呵呵不会太久的,几天而已,呵呵”
张建的第一反应是:“哇塞,太酷了!你是学艺术的?我叫张建”
李成宰却把头钻出蚊帐,上下打量着祥子,嘴角露出笑:“你好,我叫李成宰。”
王家和把柳根塞进蚊帐的毛巾被裹在身上,摸到床头的眼镜戴上,隔着蚊帐仔细端详一会:“你就是那个刚才大学路上蔡花看到和根哥走在一起的乞朋友”他差点把乞丐两个字说出来。
柳根给祥子说:“他叫王家和,睡我下铺的兄弟。”
“你好,兄弟,看不出来,你那个呵呵还挺威风的啊。”祥子笑呵呵的又提起王家和刚才的尴尬事。
第046章 一张当票()
王家和十分尴尬的呵呵的笑着回答:“还行呵呵还行”
“对不住哥几个,我也不想这副摸样跟哥几个见面,哥几个权当做件善事,收留兄弟几日,将来我打不死的祥子定当重谢各位!”祥子是担心柳根被舍友在背后说三道四,才特意说这番话的。
“你哪来这么多废话!快去好好洗个澡,你不困我可是困了。”柳根推祥子一掌,拉他到卫生间:“快洗,我去给你拿换的衣服。”
“根哥,我帐篷里有衣服。”祥子在柳根把卫生间门关上时大声说。
柳根没搭腔,走到储物柜前,翻找出他洗好晾干的那件染了血迹的自制汗衫,上面还有洗不掉的血迹,又拿出一条他高中校队穿过的足球短裤,但没有裤头可以给祥子换。
张建他们三人,默默无声的看着柳根走出走进忙收拾祥子的单人帐篷,王家和早没了与他的丹丹幽会的兴趣,裹着毛巾被靠坐在床上。
柳根在阳台外支起帐篷,又折返身从柜子里拿了一条还没用过的床单。
“根哥,干嘛把帐篷支在外面啦,屋里不是很宽敞吗?”张建看出柳根是要祥子睡在阳台的帐篷里。
“是啊,根哥,把帐篷支在屋里,外面蚊虫多,还有卫生间的臭味。”李成宰也说。
“那样的话,你们晚上起夜不方便。”柳根回了一句。
“根哥,你这位同学他”王家和欲言又止。
“说,你想知道啥?”柳根站在通往阳台的门口回身问。
“呵呵也没什么,只是好奇他怎么会”
“他家出了点事。”柳根抢过王家和的话,简单的说,转身走出门。
张建小声的张口,用几乎连他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说:“王家和,你别问那么多好不好?”
王家和从张建的口型猜出他说的话,点点头,躺下盖上毛巾被,不再说话。
张建穿上裤头,从床上爬下来,钻进李成宰床里。
“你干嘛?”李成宰一时没想到张建会忽然进来,赶紧把毛巾被裹紧身体,用翻开的厚厚解剖学课本压在那个地方的上面,生怕张建看到自己没穿裤裤的样子。
“班长,你说句实话,心里怎么想的?”张建低声问。
“你啥意思?”李成宰一时搞不懂张建问的是什么,还以为问自己心里正在想的肖素白呢。
“根哥带人回来住的事呀?你是怎么想的啦?”张建朝阳台位置努努嘴说。
“什么怎么想的?你小子究竟要说啥?”李成宰还是没搞明白张建干嘛会这么问。
张建板起面孔,低声说:“我可警告你啊,这事,你要是打小报告给梅老师或这栋楼管理员,我跟你没完!”
李成宰推了张建一掌:“去你的!我还担心你小子打小报告呢!”
“嘿嘿这才叫哥们嘛,算我张建小人啦。”张建乐呵呵的,钻出蚊帐前,伸手一把抓起李成宰压在毛巾被上的解剖课本:“别把书戳个窟窿”张建拿起的课本,正好是李成宰翻看的女性身体结构最吸引男生眼球的那一章:“哈哈原来班长用这个来打”
“别嚷嚷”李成宰低吼一声,伸手要抢夺课本。
张建却很利索的钻出蚊帐:“根哥,你来看看,班长在用解剖学里的哈哈”张建大呼小叫。
“张建,把书还我!”李成宰在床上干着急,又不能光溜溜下床来抢。
柳根把床单在帐篷里垫好,听到张建喊叫,走进来一把抢过张建手中的解剖学,啪的合拢,用书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说:“要不要我把你军训期间,晚上躲在被窝里,打手电看黄杂志的事抖出来!”
“根哥,这你也知道呀?”张建摸摸被柳根用书敲疼的脑袋问。
“我还听到你小子晚上叫梅”
张建赶紧用手捂住柳根的嘴:“根哥,我服你了,求你别说了好不好!”
柳根把解剖学递给从蚊帐里伸出手的李成宰,挡开张建的手,笑哈哈的说:“你也怕心里那点龌龊事被人知道呀!”
王家和一骨碌翻起身,把头探出蚊帐外,问:“张建,借我看看是啥样的黄杂志?”
“睡你的觉!想你的丹丹去!”张建一掌把王家和脑袋按进蚊帐里。
“根哥呵呵你这衣服,我穿着大了点”祥子洗完澡从阳台门走进屋里,他个子比柳根小,那衣服穿在身上,看上去很滑稽。
洗干净的祥子,焕然一新,乱蓬蓬的长发朝后贴着头皮,把他那张白净而硬朗的英俊脸盘露了出来,好看的双眼皮里,镶嵌了一对大大的黑玛瑙似地眼睛,满脸络腮胡更加衬托出他的唇红齿白,露在汗衫外的双臂不是很黑,而且非常结实。
“呵呵是太大了点,将就穿一宿,一会把你那些脏衣服洗出来晾上。你睡床,我睡帐篷。”柳根说着,把床上的课本拿下来,放在书桌上。
“那怎么行嘞!我一个闲人,你是学生,睡足了有精神上课嘞!”祥子不让:“那帐篷小,你这么大的个头,缩着脚睡,受罪嘞!”他说啥也不会让柳根睡那脏兮兮的小帐篷。
张建从床上拿了一盒香烟,抽一支递给祥子:“祥子,来!抽支烟。”
“谢谢,我不会。”祥子摆手客气的拒绝,他确实不抽烟。
柳根也没再说啥,自个爬上床:“那我先睡了啊,明天还得早起。”
张建把阳台的灯打开,然后关了屋里的灯,给祥子说:“我也睡了,今晚喝得有点多。”似乎没人跟他抽烟,有些扫兴,把抽出的那支香烟塞回烟盒里,爬上床去。
祥子转身走出阳台,轻轻把玻璃门带上,把他那些脏衣服拿出来,走进卫生间。
他带的衣物,基本上都是从家里逃出来时穿的,那时候还是冬天,都是些厚厚的过冬衣服,在他从换下的牛仔裤的裤兜掏邱叶给的三百元钱时,随手掏出了一张邹巴巴的纸,他愣了一下,把纸展开,是一张当铺的当票单据。
祥子望着上面的日期,还有三天到期了,要是这三天不去把东西赎回来,那这东西就成了死当。
“下星期一要到期了,该怎么办?”祥子嘀咕着,想把当票撕了,但又犹豫了一下,走出卫生间,把当票放在帐篷里,折返身再回卫生间洗衣服。
祥子脑子里想起和父亲把他那道表在当铺换了两千块钱的事,当时当铺老板说:“记住了啊,赎回期限三个月,要是三个月内不赎回,这表便是死当了。”
走出当铺时,祥子听到父亲叹了口气说:“看来这表是赎不回来了!”当时想把当票撕碎,被祥子一把抢了过去:“爹,留着,常言说,天无绝人之路,也许咱还有翻身的机会,到时候,只要表还在当铺,不管多少钱,都把它赎回来!”祥子知道父亲多么珍爱这道手表。
当票是保存下来了,可翻身的机会在哪里呢?
祥子无奈的摇晃着脑袋,暗自发誓:总有一天,我要把爹的这道表赎回来!
柳根躺在床上,久久难以入睡,他在想如何帮祥子找点事做,解决他的吃住问题,总不能让他一直住在宿舍里,时间长了不好。
可祥子没身份证,这是个麻烦事,该咋办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