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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其他人,她起床到出门的时间是很短的。洗漱之后,只擦一点芦荟胶和保湿霜就足够了。拿过手机一看,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她感觉有些饿了,就直接下楼去了食堂。吃过饭后,一时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就下意识的往汉服社办公室的方向走去,可走到一半,她就停下了脚步。
“为什么要去办公室呢?也没有什么活动和事啊!”她自言自语到。她却不知道,她竟是下意识的去为那把琴正音,或者说,想去见见白为霜。
可她突然想到,自己昨天那莫名其妙的一巴掌,一定让他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面吧!他会恨自己吗?她不知道,也不敢知道。挣扎犹豫一会儿后,直接扭头就走,不去了。她想着,前天才把琴正音,现在就不需要了,对,不需要了。
可她再怎么走,绕着绕着就往文学院的大楼走去。当她接近的时候,大楼已经清晰可见,那间教室,应该就是白为霜的教室吧。她却看不清里面的人,便就近找了个地方坐下。
附近没有什么花,只有几棵柳树在风中随意伸展腰肢。王心桐心不在此,只歪着头右手托着下巴,看向远方。眼睛里看到的,却是远方的远方。
如果昨天的那个人,真的是王昀的话,那她又该怎么办呢?虽然她爱上了白为霜,可他却一次又一次拒绝她,令她的心渐渐变冷。她那一耳光或许成了他们分道扬镳的裂隙吧,不然为何他连一次电话都给她打?
她却忘了,当时,她听到电话后,直接关了机。一想到白为霜,那么固执的他,一定恨死她了吧!这让她十分惶恐难安,似乎成了她们的终点。
可当她想着白为霜的时候,脑海里又出现了一个人,那就是王昀。记忆里的王昀和昨天无聊的王云渐渐重合,成了一个人。她不相信有这么巧的事,却愿意相信那么巧的事。
脑海中,王昀和白为霜的身影不断切换,让她顿时有了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这两个人她都爱,以前的她爱着王昀,如今的她爱着白为霜。王昀却不守承诺就离开了,白为霜却连一个承诺都不肯给她!
承诺!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似乎昨天白为霜想要对她说些什么,是要对自己表白了吗?一想到这儿,她就激动忐忑起来。脑海中瞬间空白,然后一遍又一遍幻想着他对自己表白的话。
可昨天,白为霜连话都没说完,就被她一巴掌打断,这让她现在感觉十分后悔。
“去找他问个清楚,问他昨天想对自己说什么!”刚从椅子上跳起来,却又停下来动作,无力的坐了下来。
“他说的话和当初王昀说的话,是那么相似,如果他给了自己承诺却依旧无法兑现而离去,自己又该怎么办?”这种担忧又令她变得犹豫不决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万一答案或者结局并不是她所期待的样子,那么两次的绝望足以让她崩溃得不再相信爱情。青春年少时的毫无顾忌的爱,让她心死了五年。这一次理智而明确的循序渐进的爱,一旦被辜负,可能就是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
到那个时候,她可能不会再相信爱情了。爱情对她来说,犹如镜中月水中花,可望而不可及。爱情也如指间沙,努力想抓住,却离开的越快。也如千层积木,一点不稳,将大厦倾塌。
她不敢赌,也没有那个勇气去追寻一个捉摸不透的答案。而命运又是多么造化弄人,在她明明可以等下去的时候,来了一个王云。王云的出现让她对宿命感到格外无力,她就如同一个提线木偶,被命运随意摆布。
就在她站在柳树旁犹豫不决的时候,白为霜随意的往窗外一瞥,一眼,就看到了王心桐。刚才的他写的手指酸麻,正舒展一下筋骨,然后看看窗外,让眼睛注意一下。
他这一眼,正好看到了远处的王心桐。哪怕只有很小的一个身影,白为霜就能确定肯定以及一定,那就是王心桐。那个让他无数次从背后偷看,然后日思夜想的人儿。更何况,王心桐是面向白为霜站着。
看到她,白为霜心绪一下就激动起来。丢下笔,就跑下楼,朝她飞奔而去。
刚一出大门,他就后悔了。昨天才打了他自己一巴掌,她一定是恨自己才那么做的,她还愿意见自己吗?他不确定,又想到自己还没完成对蒹葭的承诺,连对她说“我爱你”的资格都没有,还有什么资格站在她面前?
白为霜想转身离开,可有抬不动脚步,他多么想问清楚,昨天打自己到底是为何?他却不敢去问,一时也僵持了下来,是过去也不是,后退也不是。
在这一刻,仿佛时间已被定格。王心桐和白为霜就这么站在两处,陷入各自的担忧与渴求之中。只有春风在两人之间传递着那若有若无的对方的气息。
此时早已放学,虽然并没有太多的人,却时时有着三三两两的学习穿行在两人附近。偶尔间,有人带着奇怪的眼光看着一动不动的二人。
也不知道是路人魔怔了,还是他们俩魔怔了。当你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你。谁没有一个不合常理的时候,而这两人恰在这不合常理的时候,用不合常理的眼神看到了不合常理的对方。
恰君之所见所遇,正卿之所见所遇。
这一眼,让二人顿时欣喜起来,却又突然间尴尬起来。是过去吗?二人同时询问自己,有多么渴望对方能走过来。但是二人都等着对方过来,自己却一动不动。
如此僵持了不久,二人看对方不过来,又同时抬起脚步,朝对方走了过去。
第114章 相问询此爱难出口()
白为霜和王心桐走到对方身前,眼神中满是惊喜,期盼和爱意。
但这二人来到对方前身后,都以为对方会开口,也只等着对方开口。可等了好一会儿,对方都没说话,只得自己开口了。
“你”
“你”
二人同时开口,听到对方开口了,也都同时停下。瞬间的尴尬后,王心桐就不打算开口了。只等他先说话。
“你怎么在这儿?外面风大,不冷吗?”白为霜似乎心有灵犀般,却只问些家常话。
“你不也在吗。刚看见你还在教室,怎么突然就下来了?”王心桐直接答到。
至于看到白为霜在教室,是她的猜测罢了,我想知道为何自己正想着他,他就出现了。是看到自己立刻下来的在意,还是只是碰巧的相遇。
“额看你你还好吗?昨天淋了雨,有没有吃点药?”白为霜被猜出心事后,不好意思直接回答,就用别的话题转移注意力。
“还好。你这时候不是应该在练琴吗?怎么不去了。”王心桐从他说漏的话中听出了他对自己在意,可对于昨天的事,她也不想直接询问,就顾左右而言他,反过来问他了。
“再写东西,没时间练琴。”
“再写什么东西?”王心桐好奇的问。
“额这个”白为霜吞吞吐吐的,不方便回答,毕竟写的是对蒹葭的回忆,对她说的话,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不方便对我说吗?日记?还是?”王心桐疑惑的问。对他吞吞吐吐的话语感到一丝不安,似乎他故意隐藏着什么不能对她说的事,不然就写点东西,不可能这么犹豫。
“不是,只是”
“只是什么?”王心桐确定了他隐藏着什么,眼神变得凌冽起来。
“一本回忆录罢了。”白为霜看着她的眼睛,竟然连撒谎的勇气也没有了,只得用了句棱模两可的话来搪塞。
“写的是谁?”王心桐已经猜到了,可她却抱有一丝侥幸的心思,想亲耳从白为霜的口中确认。
听到王心桐的问话,白为霜真想给自己一耳光,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都不知道。看她的神情就知道,自己直说的话,少不得会让她生气,不说的话,万一再逼问,肯定也藏不住。
“怎么?不方便告诉我是吗?那我就不问了!”王心桐的语气变得冷淡起来。
“不是!”白为霜一想到迟早藏不住,还不如一开始就说个明白。
“我写的是蒹葭。我想把我记忆里的蒹葭写下来,以免以后忘了她,她就彻底消失了。”白为霜解释到,可话还没说完,他只是语气一顿而已。
“哟,看不出来啊,这么舍不得她,你打算把她记住多久啊?是十年还是一辈子!”王心桐听到他的话,心中的委屈和着醋意一股脑的涌出来。
“我只是把她写出来而已。你不要多想”白为霜急忙解释到。可话也只说了一半,就被打断了。
“多想!我有什么资格去多想。既然你这么放不下她!那你就和她过一辈子去吧!”说完,也不想再见到白为霜,转身就走。
白为霜见状,一把拉过她的手。
“放手!”
“不放!”
“你凭什么拉着我!我有什么资格被你拉着,去你的回忆录里拉着蒹葭吧!”
“我不让你走,我只想拉着你!”白为霜再也顾不上了,直接说出了心里话!
王心桐听到这话,心中的冰雪瞬间融化,一股暖意在心间流淌。她转过身来看着白为霜。
“只想拉着我。可以拉我的,只有我的爱人。你爱我吗?”王心桐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情感,直接在这一瞬间彻底涌现,满心期待的问。
“我”白为霜几乎就要说出那三个字,可他突然想起,自己的现在还没完成蒹葭的遗愿,还没那个资格,用这个不完全属于自己的身体说出那句用一生去呵护的我爱你。
如果是在她回重庆之前遇到王心桐,或者说她在那之前问出这个问题,他都可以毫不犹豫的回答。可现在的他,他自己认为自己没那个资格。
“怎么不说了,你到底爱不爱我?”王心桐脸上的期盼瞬间凝固了,她的心剧烈跳动起来,她突然害怕他会再一次拒绝自己,如同之前一样。
“等我好吗?等我可以说出那三个字的时候,我在对你说,好吗?”白为霜只得如此恳求到,当他看到王心桐近乎绝望的眼神。
“为什么要等,要等多久!现在对我说不也一样!”
“我现在说不出来啊!很快的,很快就可以了!”
“现在的你不爱我是吗?要等到你爱我的时候才对我说,那我成你的什么了,备胎吗!”王心桐再也克制不住,愤怒的质问。
“不是!”
“不是的话,那是什么?我就问你,你现在爱不爱我?”
“一定要现在说吗?”
“是,必须现在说,现在的你爱不爱我!”
“不要逼我好吗?就等我,等我”白为霜话没说完,又被王心桐打断!
“我就逼你了!我就问最后一遍,你到底爱不爱我!说!”
“我我说不出口!”白为霜是真的想说出那句话,可奈何他的顽固,他对爱情的不忍一丝一毫的亵渎让他无法说出这三个字。
“呵呵我知道了,哈哈,我知道了!你这混蛋,你这骗子,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说完,王心桐直接转身跑开,直接已经松开的手,也没能及时拉住。
追上去吗?可追上去后,白为霜依旧没办法说出那句话。他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王心桐远去的方向。后悔吗?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