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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听得动静; 两只狗直起了身,寻声望了过去; 摇着尾巴; 跃跃欲试的跳了起来,嘴里哼哼发着声,米久端着碗; 脚步轻快的走向左边大树,把碗里的饭倒进去大半; 又跑去右边大树; 将剩余的饭倒进去。
他回到屋前,周士武正套好板车; 米久乐呵的喊了声花爷爷; 双手趴着板车爬了上去,见周士武看过来; 他指着院里道; “昨日『奶』『奶』说我可以跟着去的; 不信您问『奶』『奶』。”
卖佐料粉要用上许多竹子,村里的竹子得养一年才能砍,周士武要去外村买竹子,他『奶』同意他跟着去见识见识。
周士武看他撅着嘴,抄着双手背过身,他没说什么他自己倒是先气上了,周士武哭笑不得,“好,你『奶』应你的啥时候骗过你?先把碗放回去,爹等着你不会先走。”
米久这才想起碗,抱着碗,慢慢滑下牛车,喊着花爷爷进了屋。
老花围着围裙,站在灶台前,慈眉善目道,“在呢,回来了,你『奶』给你找披风,坐车风大,别着凉了。”
米久捧着碗,欢喜的搁在灶台上,仰头和老花说话,“去外村买了竹子我就回来了,大双小双要吃桂花糕,花爷爷您要吃什么,我给您买。”
说着,拍了拍腰间布兜,是黄菁菁缝的,平日装些零嘴,今早他把罐子里的铜板装了几个在里边,去镇上买些好吃的回来。
老花把碗洗了,摇头道,“家里有呢,下午回来,花爷爷做花生糖吃。”
花生糖的做法是黄菁菁想出来的,先将花生放锅里翻炒,再把熬制的红糖浇灌其上,冷却后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又甜又脆,可好吃了。
米久最爱吃这个,可惜黄菁菁说吃多了对牙齿不好,不准他们多吃,尤其掉牙的梨花,吃得更是少,听说下午有糖吃,米久兴奋的拍了拍手,有些不想和周士武出门了。
这时候,外边的周士武喊了声,他皱着小脸纠结许久,和老花挥手,一步三回头的走了,黄菁菁在门口和周士武说话,顺便把披风给周士武,让他给米久系上,见米久恋恋不舍,不由得打趣道,“米久不想去了?”
米久是老花带大的,和老花的感情比谁都好,听赵吉瑞吹嘘外村的事,米久心血来『潮』想去看看,她觉得可以,让周士武带着他多走走也好。
闻言,米久摇了摇头,声音掷地有声,“想去。”
花爷爷去过很多地方,他都没去过呢,前些日子遇着他娘,桃花姐说他娘嫁去山里了,山里人和他们不同,屋子建在树上,回屋要爬树,他想看看怎么回事。
可惜,周士武赶着牛车不往山里去。
“爹,我们去哪儿?”米久记得这条路,是去镇上的。
赵吉瑞和周士武并排坐着,回头笑道,“我们去罗家村,穿过镇上不一会儿就到了,米久喜不喜欢?”
米久点了点头,罗家村,他没听过呢。
周士武要去罗家村买竹子的消息早告知罗家村的人了,正值秋收,罗家村村民正在田里干活,牛车驶过田野,停在村头的大石前便不动了,米久睁着眼,到处瞧,罗家村和他们村不太一样,路平整宽阔,一整片整片金黄的田野,广阔许多。
周士武先下车朝田野里喊了声里正,很快,一个灰『色』衣衫的中年男子卷着裤腿走了过来,咧着嘴,『露』出排整齐的牙齿,“周二来了?竹子早备着呢,这就让人给你抬出来。”
里正扯着喉咙喊了几声,竹林里边传来几声回应,不一会儿,三三两两的汉子抬着竹子从竹林出来,还有许多看热闹的小孩子,米久挨着周士武站着,新奇的看着他们。
那些孩子个个身子壮实,肉嘟嘟的,很像大双小双,但是比大双小双黑,他从布兜里拿出糖递过去,“你们吃吗?”
花爷爷说,好吃的要懂得分享,抠门的人交不到朋友。
有的人摇头有的人点头,米久把糖递给点头的人,完了退到牛车边,笑眯眯看着他们。
“米久,过去些,小心竹子撞着你。”赵吉瑞拿掉板车上的绳子,拉着米久站到边上,指着旁边小山坡道,“去那边玩会啊,叔帮着码竹子,走的时候唤你。”
周士武要计数算账,他要码竹子,一时半会顾不上米久,又不敢让他走太远,不远处有片坡地,他抬头就能看见,米久去那不怕遭人拐走,米久听话,掂着手里的糖,乐呵呵跑了,孩子们跟着爬上小山坡,其中一高个子看着米久,“我听说过卖佐料粉的周家,你们家出过骗子。”
说话的是罗三堂兄家的孩子,九岁了,周士义来罗三家做席面他是见过的,只是不记事,前两天从他『奶』嘴里听了些事,周家要来罗家村买竹子,里正让挨家挨户轮流出人砍竹子,卖钱后均分,既不耽误田地活计又能卖钱,周家在卖佐料粉之前是给人做席面的,周家小儿坑蒙拐骗,害得他堂姑姑亲事黄了,他堂叔追上门,弄断了对方一条腿。
可惜,断了腿也换不回他堂姑的亲事。
米久愣愣的看着他片刻,想了许久,不否认道,“你说的是我四叔,他知道错了,去年过年回来看我『奶』『奶』,磕头认错了。”
“认错又没用,我堂姑都没人要了,成为村里笑柄。”男孩个子高,站在米久跟前,双手叉腰,居高临下瞪着他。
米久不懂他为什么忽然变了脸『色』,将手里的糖递过去,“我给你吃这个。”
他记得男孩方才摇头说不吃来着。
“谁稀罕,糖我家有的是。”男孩一把抓过,扔地上,抬脚重重踩了两下,后趾高气扬走了,米久低头看着陷入泥里的糖,小脸皱成了一团。
这时候,竹林里传来闹哄哄的笑声,伴随着女子怒骂,孩子们一窝蜂跑了出来,米久好奇的望过去,只看到一个女子肩头压着沉重的竹子缓缓走来,半新不旧的衣服洗得发白,竹子压在左肩,她脖子自然而然朝右偏着,走路一闪一闪的,像是快承受不住了似的。
后边抬竹子的汉子喊她,“罗大姐,要不要歇歇?”
“不用,就在前边,几步路就到了。”罗大姐双手托了托竹子,继续衣衫衣衫走着。
米久听到声“罗大姐”便不由得认真注视着她,四叔回来看望她『奶』,说及过往做的混账事,免不得提及罗家,他『奶』抽了他四叔几棍撵他来罗家村给罗家人赔罪来着,不知他四叔有没有听话。
罗大姐是村里年纪最大的姑娘,不知从何时起,大家不叫她的名字直接叫她罗大姐,许多顽劣的孩子也跟着起哄,来罗家村次数多了,米久对她好奇不已,她话不多,除了偶尔被孩子言语激怒,甚少听到她说话,多是干活,要么在田里伺候庄稼,要么拿着砍刀在竹林砍树,听村里人说,罗三多亏她这个大姐,否则连媳『妇』都娶不着。
罗三有两个姐姐,费尽心思终于把罗二姐嫁出去了,留下罗大姐无人问津,罗父罗母身体不好,哪家姑娘愿意嫁到这种人家来?进门就伺候公婆,前前后后忙活的?
罗大姐在就不同了,家里的事儿打理得井井有条,田地的活也没落下,罗三媳『妇』进门这么久了,少有出门干活,整日在家守着两位老人就够了,日子可好了。
周士武察觉儿子时常盯着位皮肤黑黑的姑娘发呆,不由得多看了那姑娘两眼,罗姐刚抬了捆竹子放车上,正站边上抹汗了,注意到一大一小的目光,周家小孩养得好看且没恶意,罗大姐并未理会,对周士武,罗大姐就没那么好的态度了,柳眉一竖,恶狠狠地瞪了对方眼,要不是周家人,她哪儿会沦为村里笑话,虽周士义跛着脚上门赔罪,留了十几两银子,她可没准备收,说到银子,她倒是想起来了,掉头拔腿就跑,不一会儿拿着块青『色』棉布回来,一股脑塞给周士武,“还给周士义,我有手有脚,不要人怜悯。”
她有爹有娘有兄弟,不要外人施舍。
周士武低头瞅了眼布里包裹着的碎银,周士义的情形他知道,上门女婿,没什么地位,能拿出这么多银子,是真心想为当年犯的错补偿罗大姐。
他将银子还给罗大姐,“四弟给你的……”手伸出去,哪儿还有罗大姐影儿,见米久凑过脑袋,他将钱收了起来,码好竹子准备赶车离去的赵吉瑞扯开嗓子,“周二,上车回去了,你和罗大姐有什么话过两天说啊,咱还要来的呢。”
周士武嗯了声,回家少不得将这件事和黄菁菁提了提,黄菁菁倒是有些欣赏罗大姐,易地而处,换成她,周士义给多少钱她都拿着,谁让周士义犯了错呢。
黄菁菁让周士武找机会将钱还回去,话到嘴边,外边就突然闹了起来,申时过半,旁边院子正是忙的时候,黄菁菁纳闷的往外走,但听赵吉瑞大嗓门喊着,“婶子,婶子,你家栓子考中秀才了,咱村里的出了位秀才老爷呢……”
黄菁菁大喜过望,栓子在镇上念书,放假才回来,今年童生试她让栓子下场试试,纯粹想让栓子练练胆量,感受下考场气氛,没想到栓子这么争气,练手都练了个秀才出来,以栓子的年纪,再努力几年,妥妥的官老爷……
院门打开,众人前呼后拥围着栓子,像看稀奇似的看着栓子,栓子被看得不自在,一会儿抓抓头,一会儿扯扯衣服,见黄菁菁从里边出来,他笑着跑过去,“『奶』,中了……”
“中了就中了,不是意料之中的事儿吗?”
栓子愣了愣,他没想到自己会中啊,难道他『奶』比他还清楚?
“越是努力的人越幸运,你熬了多少夜老天爷都看着呢,不会亏待你的。”栓子去镇上念书『性』子沉稳不少,听刘氏说,经常看书看到半夜,正长身体的年纪,瘦得跟竹竿子似的,黄菁菁不心疼是假的,“快进屋,与『奶』说说考了些什么……”
栓子点了点头,将牛车拴在门外大树上,说起考场的事儿,他话又多了起来,眉眼还是几年前那个不听话的模样。
栓子考中秀才十里八村都传遍了,多大点岁数就有如此造化,再过几年,恐怕会一飞升天呢,村子出了位秀才老爷,村民们并未像从前逢人就说,逢人就吹嘘,这次甚是沉得住气。
实在有人不依不饶打听,村民们直接回一句,“你们知道栓子多努力吗,多用功吗?他做秀才老爷是理所应当的……”秀才老爷的亲『奶』『奶』可是说了的,越努力的人越幸运,只有那些个好吃懒做的人才事事无成。
黄寡『妇』家里以前什么情况没有人不清楚的,短短几年就一跃而起成为十里八村首富,首富说的话,肯定是有道理的,细细琢磨那句话,可不就是道理嘛,努力干活,上天总会眷顾自己的。
黄菁菁不知道自己一句话给了多少人希望,栓子考中秀才,暂时不用去书院,双胞胎也回到村里,堂兄弟几个整日上蹿下跳好不热闹。
米久也爱跟着玩,可是周士武硬要带他去罗家村买竹子,他不情不愿去了就算了,周士武还让他偷偷给罗大姐送吃的,罗大姐态度冷冰冰的,米久心里犯怵,去了一次就不肯再去,周士武又骗他说下次带他去临镇玩,架不住诱『惑』,他又答应了,然后罗家村的人就问他是不是周士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