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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丢的脸还不够吗?
肖氏咳嗽得厉害,胀红着脸道,“慧梅啊,娘是没有法子了啊,你小弟,他。。。。。。他被他媳『妇』带歪了心哪,慧梅哪,你日子好过些啊,你可得帮衬家里啊。”
听着这话,老花偷偷瞥了眼黄菁菁,她面无表情,脸上无波无澜,推了推他,“把背篓放下,去屋里看看米久怎么样了,『尿』了没。”
提及米久,把老花的心思打断了,他松开黄菁菁,大步走向屋里,而门外,肖氏见刘慧梅一脸冷漠,又开始扯着嗓门骂刘慧梅狼心狗肺,挣钱了不理爹娘的死活,刘慧梅束手无策,黄菁菁冷静地唤刘慧梅进屋,顺手抄起角落『插』门的木棍,刘慧梅以为黄菁菁要落门闩,往旁边挪了两步,便是这个空档,黄菁菁腿脚灵活的走了出去,挥起木棍就朝肖氏身上砸,她也不吭声,一棍子两棍子的落下,打得肖氏嗷嗷直叫,大喊杀人了杀人了。
巷子两侧的门开了,『妇』人小孩走了出来,担心伤及孩子,『妇』人双手护在孩子头顶,探究的望着黄菁菁。
黄菁菁的力道不重,但肖氏对黄菁菁惧怕已久,摔在地上,好几下没爬起来,对着黄菁菁破口大骂,神『色』狼狈,言语粗鄙,听得好事者低头叫孩子捂住耳朵,刘慧梅心知黄菁菁的气『性』,也不敢伸手阻拦,朝地上的肖氏道,“您还是回去吧,当日是您求着要小弟娶镇上的姑娘的,如今他们不孝顺您了,您找他们去,别来找我。”
肖氏的手压着地上碎石,膈应得她眉头紧皱,吃了痛,渐渐收了声,一抽一抽哭泣着,再无往日的干脆和爽利,她心一横,倒在地上不起来了,家里是真没钱了,今年买粮种的银钱还是问人借的,谁能想到,娶回家的是这种胳膊肘往外拐的儿媳『妇』哪,她悔的肠子都青了,没用。
黄菁菁收了木棍,见地上的肖氏一动不动,冷笑不止,略喘着粗气道,“哪儿来的疯婆子跑到我老大媳『妇』这撒野,疯了就回去养着,没人养是吧,待会我拉着你去衙门,叫县老爷给你做主,看看谁家儿子不孝顺,全部抓进牢房,哼。。。。。。”
闻言,地上的肖氏有了反应,眼皮子动了动,不过仍没有睁开眼的迹象,看热闹的人有些惴惴,“不会死了吧。”
“死了才好呢,不是我说哪,都是街坊邻里,遇着这种疯婆子就该群起而攻之,谁知她哪天会不会发疯偷小孩出去卖,狗急了还跳墙,何况是人,你们哪,也长点心吧。”黄菁菁杵着木棍,言之凿凿的说道。
钱氏抬着下巴瞅了瞅地上的肖氏,有些不嫌事大道,“周大娘,这可不是疯婆子,是周大媳『妇』亲娘呢。”
肖氏去年住在镇上,一家子人还在镇上买了宅子,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又回村里去了,黄菁菁莫不是眼神不好,自己亲家都认不出来?
黄菁菁嘴角含笑道,“哪儿就不是疯婆子了,要不是疯了,她三天两头来这边闹是做什么,我看不只是疯了,病情严重得很,没看见老大媳『妇』都不敢给她开门哪?”
她这么一说,倒是有些道理,就有人说道,“我就说嘛,以前不是没见过周大岳母,慈眉善目,说话和和气气的,和眼前的简直判若两人,好好的人,怎么就疯了,听说小儿媳『妇』还是镇上的人呢,福没享到,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子,何苦呢?”
“是啊,守着周大媳『妇』有什么用,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难不成要周大媳『妇』给她养老?”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地上的肖氏躺不下去了,爬起身,牙呲欲裂的瞪着黄菁菁,面『色』狰狞凶狠,黄菁菁故作害怕的后退一步,转身就跑,“哎哟妈呀,真是疯了。”不忘顺手拉着刘慧梅进门,啪的声关上了门,留下看热闹的众人身形一颤,拉着孩子就朝家里跑,眉目间竟是惊恐之『色』。
肖氏站在门外,面容扭曲得极为难看,咬牙切齿道,“黄寡『妇』,你不得好死。。。。。。”
院子里,落上门闩的黄菁菁拍了拍手,轻快从容的回道,“我怎么死就不牢你费心了,但你是怎么死的我和大家伙都明白,疯死的。”
肖氏气得额头的青筋直跳,跺跺脚,又拿黄菁菁无可奈何,只得愤愤然走了,脚步声远去,周围院子才传来说话声,声音虽然小,足以传到黄菁菁耳朵里了,“人哪,真是说不准,周大岳母多和善的人,说疯就疯了,哎,往后家里的门可要关严实了,万一她疯起来偷孩子怎么办?”
隔壁院子几乎都在说这件事,黄菁菁轻笑了声,侧目转向刘慧梅,看她好似松了口气似的,宽慰道,“她往后是进不了这条巷子了,你带着孩子在家不用怕,你娘是自己糊涂。。。。。。”攀高枝,娶高门儿媳,哪是说得容易,不只是她自己受气,刘桩估计都要遭白眼,在村里被骂吃软饭。
当娘的不把好关,当儿子也不会好过。
刘慧梅点了点头,黄菁菁这才叫屋里的桃花梨花出来试试衣服,梨花的有件衣服小了,黄菁菁想趁着没下集市,先拿去换了,顺便她们就回村了。
老花也想回去了,在镇上没啥事情做不说,没有在自家自在,他把给刘慧梅买的肉和猪蹄拿出来,还有豆腐,背起米久,准备回去了。
刘慧梅留她们吃午饭,周士文得知二老来镇上不吃饭就回去,心里没准以为她又做了什么呢。
“你二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菜地要除草,事情多着,往后得闲了再说吧,下回老大得空了要回村,你们提前和老三说声,到时候赶牛车来接你们。”黄菁菁背着背篓,替梨花顺了顺小辫子,又道,“你要喂『奶』,吃食上不可节省了,缺什么和家里说,柴米油盐,但凡家里有的就别去集市买。”
刘慧梅认真听着,抱着大双,指着墙角堆的柴火道,“前两天三弟还送了很多柴火来,十天半月不成问题,娘,您路上慢些啊。”
留不住人,刘慧梅只得把家里的糕点给黄菁菁装上,很多是东家送的,做工精致,她自己舍不得吃,而周士文不爱甜食,她没自己留,全放进黄菁菁背篓,站在门口,看着她们走出巷子了才准备转身回屋。
这时候,旁边的门吱呀声开了,钱氏一脸纳闷的看着她道,“周大媳『妇』,你婆婆和前年不太一样了呢,跟着的就是你后公公吧,长得还真是英俊,斯斯文文的。。。。。。”
刘慧梅不愿意和人谈论家里的事儿,只敷衍的点了点头,岔开了话题,“钱婶子是准备出门买菜了?”
“是啊,你有没有什么要捎的,我一并给你买回来。”钱氏笑眯眯道,“你三弟什么时候送佐料粉过来,算起来,有三天没来了吧,他会不会嫌弃咱舍不得花钱就不来了?”
周士仁卖佐料粉不怎么来这条巷子,这边多是租的院子,舍得在吃食上花钱的人少,但他隔几天还是会过来走一趟,给刘慧梅担柴挑水,遇着邻里会赠送些佐料粉,让她们多多照看下刘慧梅,不给钱的东西没人不喜欢,钱氏数着日子,就想周士仁早点来呢。
刘慧梅笑着摇头,即使不喜欢钱氏的市侩,但有些人情世故是免不了的,她道,“农忙了,农活都做不完哪儿会来镇上,我婆婆刚买了些肉和猪蹄,三弟估计最近都不来了吧。”说着话,轻轻掩上了门,钱氏略有遗憾的『舔』了『舔』唇,粉蒸肉确实好吃,全家老小都喜欢,肉贵就算了,佐料粉要一文,她哪儿舍得。
黄菁菁在集市给梨花换了身大点的衣衫,看见钱氏在前边买菜,没特意凑过去打招呼,把衣服装好就牵着桃花梨花往外边走,路过卖绢花头绳的,梨花嚷着要,老花一人买了两朵,这才手舞足蹈的回去了,路上同回村里的人,无不羡慕她们买了牛,又问周士武什么时候回来,坐牛车赶集省事多了。
黄菁菁有一搭没一搭和众人闲聊着,进村后,经过周家门口,见院门落了锁,家里没人,刘氏在地里施肥,黄菁菁叫她和周士仁晚上过来吃饭,下午老花去接栓子算了,买了骨头,新鲜着,不知周士武何时回来,搁坏了怎么办?
他们先吃,周士武回来了再买。
桃花和梨花得了绢花,回家就拿着梳子,你给我梳头编辫子,我给你讲故事,小孩子做事都是一阵一阵的,刚买回来新鲜,这些天一过,热乎劲儿就没了,黄菁菁收拾好背篓里的吃食,故意问桃花道,“桃花,你不绣花了啊,大丫二丫都挣了很多钱了,你啥时候能挣钱给『奶』买镯子啊。”
刘慧梅教过她们怎么穿针引线,两人刚开始还能静坐,慢慢就不行了,桃花年纪大,绣得还算工整,梨花纯粹是『乱』来,刘氏说她浪费针线,梨花还梗着脖子顶了两句嘴,颇有些不服气的意味,如今两人是把针线活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桃花抓着梨花一撮头发,认真分成三股,边编辫子边回黄菁菁道,“在屋里放着呢,我下午绣,绣完了拿去镇上卖,卖了给『奶』『奶』买镯子。”
“就你那针线活,白送人估计都没人要。”黄菁菁好笑,打趣了两句,去灶房炖骨头去了,先炖出来中午米久喝,晚上再添豆腐和野菜一家人吃,刚点燃柴火,院外就传来咚咚敲门声,伴着道陌生的女音响起,“有人在家吗,黄寡『妇』,黄寡『妇』。”
黄菁菁回了句,“谁啊?”
“是我,稻源村的。。。。。。”
来人年纪比她大,黑黑胖胖的,个子不高,黄菁菁没见过她,眼里『露』出困『惑』来。
来人介绍自己道,“我是稻源村刘山家的,姓罗,你怕是没见过我,你给刘青做席面我是见过你的,你儿子来稻源村卖佐料粉我还照顾过他生意。”说话间,罗氏朝屋里看了看,院子里只有两个女孩在编辫子,她笑了笑,“不瞒你说,我来是想问你打听件事。”
众所周知,周士武休妻后没有再娶,一双儿女给黄菁菁和老花照看着,周家发达了,村里人到处张罗着想把家里适龄的亲戚说给周士武,今日赶集,她遇着人嘀嘀咕咕忍不住多问了几句,心里滋生了个想法,没法子,堂兄家里两个闺女到了年纪没人要,弄得整个罗家子女都不好说亲。
她才厚着脸皮来问问。
“什么事?”黄菁菁敞开门,请她去屋里说,罗氏还背着背篓,看来是从集市赶过来的。
罗氏看了眼两个小女子,没急着出声,走进堂屋后,才扁着嗓子说了自己的来意,她担心院子里的人听着,声音压得很低,“我就是想问问你家周二是不是真的想再找个,我娘家是清源镇另一边的,姓罗,有两个侄女,出了名的能干,就是太能干耽搁了说亲的年龄。。。。。。”
罗家,不知为何,黄菁菁想到了来家里两次的罗三,她若有所思的看着罗氏,罗氏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你想起来了?”她不自然的捋了捋鬓角的碎发,“罗三那孩子是被气狠了,罗雪好不容易找着门亲事,结果成了笑话,我堂哥堂嫂后悔自己信错了人,大病了场,罗三做事确有些莽撞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但你没在村里,罗家在村里是大户,很多人说亲受了牵连,罗三不给他姐讨个公道,其他亲戚那关不好过啊。”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周家在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