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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眼多,凡事喜欢面面俱到,黄三娘能拿出修建屋子的钱,手头便不是紧张的,他娘病着,为何上门连包糖都舍不得买,姐妹间走亲戚买包糖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念及此,他对黄三娘印象不太好,经过孙家时,听着孙家院子传来孙婆子和黄三娘的声音,他轻哼了声,黄三娘修建屋子,请孙达帮忙,不知借的谁的名声。
黄菁菁没周士武那么多心思,菜地的菜长势好,莴笋差不多能吃了,只是她不着急,准备再留些日子,寒冬腊月青黄不接的时候吃,她围着菜地走了圈,去红薯地里帮刘氏的忙,老花没有骗她,确实只剩下小部分的红薯没有挖,刘氏身后的地里,分散着很多带泥的红薯,老花坐在小凳子上,一个一个捡起来,抹干净上边的泥扔进箩筐,桃花和梨花学着他的样子,模样甚是认真。
脸上不自主浮起了笑,“桃花,抹得干净不?”她抬脚,大步走向地里。
许久没出门,地里干活的人听到她的声音,皆和她打招呼,“黄寡『妇』,你身体好些了没,你这一病,可把三个儿子愁坏了。”
说着,指了指山坡上的坟头,“烧纸都烧了两三回了,就怕把你带走了呢。”
黄菁菁仰起头,小小的坟墓,静静立在那,坟头的野花野草被清扫得干干净净,她面带喜悦,“我老婆子命硬着呢,不活到一百岁谁敢收我?”
一阵凉风刮过,坟前的的纸灰被带起,无声无息的飘向远处。
不远处传来声刺耳的女音,“哟,老花,真是够贤惠的,还掏心掏肺下地干活呢……”
老花抬起头,见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妇』人甩着手帕,一脸矫『揉』造作看着他,他虎躯一震,拉着矮凳子奔向黄菁菁,尽量侧着身子,藏在黄菁菁身后,“她怎么回来了,不会要我娶她吧,天地良心,是她自己骑到我头上来的,我可没碰她。”
黄菁菁见他就跟老鼠碰着猫似的,哭笑不得,“闲杂人等,理会她作甚,继续做你的事。”
“不行,万一她抽风要动手,我得护着你。”马婆子那种人,别看她人老珠黄上了年纪,真动手,还是有两分力气的。
他要好好保护黄菁菁,于是,他朝边上挪了一步,目光不善的看着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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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花花成了一名乡下极品婆婆,
全家老小等着她发号施令,挣工分,养鸡,喂猪,
等等,77年就要恢复高考了,
她要把儿子孙子培养出来,考清华考北大,
成为社会有用的人才……
094 东山再起()
两人挨得近; 黄菁菁不舒服的抵了抵他,示意他再过去些,老花放下凳子,让按着黄菁菁坐下,擦了擦鬓角有些『乱』的碎发; 缓缓直起身子; 凝视马婆子的方向; 撇了撇嘴,未挪动半步。
“老花; 看啥呢; 不过隔了些时日不见,不认识人了?”马婆子挥着手绢,眼波流转; 带着挑逗的意味,看在外人眼里只以为她故意暗送秋波; 只心底清楚自己多在意; 多嫉妒,明明黄菁菁泼辣蛮横; 名声败坏,到头来被撵出村的却是自己,她咬着后槽牙; 故作打趣道; “老花; 何时吃你们的喜酒啊; 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哪,没准二婚能凑个九十九桌呢。”
老花听了黄菁菁的话,不和她一般见识,桃花和梨花把从红薯抹下来的泥『揉』成一团扔向马婆子,二人学聪明了,不骂人,只砸马婆子。
“一家人还真是齐心协力,哎哟,黄寡『妇』,你命好啊,棺材都打好了,结果又遇着二婚,还以为你要给周老头守一辈子呢,难怪把坟头修在山坡上,原来是早有预谋啊。”
坟墓就在山上,抬头就能看见,黄菁菁究竟舍不得谁呢,马婆子阴阳怪气说着话,黄菁菁充耳不闻,捡起地上的红薯,全神贯注擦上边的泥。
马婆子讨了没趣,又哼了两声,朝着稻水村的方向走了。
人前脚走,后脚地里就议论起来,“好端端的她回来做什么,没了她,俺村别提多太平了,马家那帮亲戚也不认她们呢,没皮没脸的回来,不嫌弃丢脸哪。”
“她要知道丢脸何至于硬生生霸占了别人的屋子,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谁知道她回来是为了什么?”地里有人不屑道。
马婆子在村里的时候,从早到晚的骂,骂的话难听,小孩子到处捡话,弄得他们当长辈的头疼,马婆子走了,耳根子都清静不少。
黄菁菁把红薯扔进箩筐,有些锄头挖烂的,单独搁在一起,烂掉的红薯保存不了多久,拿回家先吃掉,否则发了霉,其他会跟着坏掉。
老花挨着她,小心翼翼瞄着她的神『色』,看她侧颜温和,动作娴熟的擦着泥,不由得道,“你不生气?”
他以为依着黄菁菁的脾气,会毫不犹豫扑过去扇马婆子两个耳刮子呢。
黄菁菁得空撩了下眼皮子,“和那种人计较做什么,阴阳怪调说几句话费力气,不如留着干活。”
马婆子是外村的人,村里人人人对她嗤之以鼻,马家的那些亲戚更是和她撕破了脸,反目成仇,马婆子眼下能走能跳,还能威风几年,再过几年你且看,儿子不醒事,儿媳和她不一条心,日子不定多难过呢,只要不触犯到她头上,她和那种人计较做什么。
老花想想也是,专心捡起红薯来,旁边的桃花梨花拍拍手,挨着黄菁菁,说要保护黄菁菁,捏泥巴砸马婆子,一坨一坨的泥巴放了一堆,就等马婆子来。
不一会儿,不远处传来说话声,黄菁菁也没在意,直到有人唤她,她才抬起了头,黄三娘穿着身暗蓝『色』的长裙,保养得当的脸上漾着慈祥的笑,双手拖着裙子,一步一步走来,声音和煦,“四娘,有事儿我想问问你。”
她们全家老小的户籍已经落到稻水村了,这些日子住在孙家,要不是孙婆子收留她们,还真不知怎么办呢。
村里民风淳朴,还是好人多。
看了眼地梗上站着的马婆子,黄菁菁挑了挑眉,后者气哼哼的背过身去,没再对她和老花冷嘲热讽。
“四娘。”黄三娘到了黄菁菁跟前,蹲下。身,暗红『色』的鞋底沾了很多泥,她浑然不觉,细滑的手轻拍了拍桃花后背,温声道,“桃花,我和你『奶』说几句话,你去边上啊。”
她语气轻柔,桃花不好拒绝,叫着梨花去看看背篓里睡觉的米久,给黄三娘腾地。
“四娘,马婆子知道我要买宅子,说她有,就在村里,我去看过了,住人不是问题,只是有些小了,你觉得如何?”黄三娘嘴角挂着笑,从两人的姿势看去,像是无话不谈的姐妹,只是黄菁菁穿着素净,黄三娘穿着高雅。
黄菁菁不冷不热道,“宅子是你买的,你问我做什么,你喜欢就买,不喜欢就算了,跟我有啥关系?”
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神『色』。
黄三娘顿了顿,四下瞅了瞅,双手圈着她的长裙,担心不小心拂到泥地里,低声道,“你是不是气我当年没帮你,灾荒之年,铺子生意一落千丈,又养着三个孩子,我家日子也不好过啊,但是,你要是来找我,哪怕我再穷,都不会见死不救的,四娘,我们毕竟是亲姐妹,到这个岁数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
黄菁菁侧目,嘴角噙着淡淡的笑,纠正她道,“你说错了,正是因为我看开了,所以才不愿意搭理,你有本事让里正答应你们留在稻水村,想来对村里的事儿不是一无所知吧,何必过来征求我的意思,都一只腿踏进棺材的人了,我只盼着老大老二他们争气,遇事有主见,至于其他人的事情,我管不着。”
她病了一场,不至于病傻了,黄三娘借着她的名声在村里到处攀关系,住在孙家,和孙婆子沆瀣一气,哪儿是个没城府的?
马家的情形她不可能不知道,此刻来找自己,目的是什么,彼此心知肚明,无非想借着自己的嘴拒绝马婆子的条件而已,她冷笑了两声,懒得搭理这种人,倒是旁边地埂传来周士武不太高兴的声音,“马婆子,你又打什么主意呢?”
远远的周士武就看见黄三娘和自家娘在地里嘀嘀咕咕了,对黄三娘,他委实喜欢不起来,要当长辈敬重更是不可能的,走近了才发现马婆子在地梗上,眉头一皱,脸『色』当即沉了下来,扛着肩头的锄头,肃然的走向马婆子。
吓得马婆子拔腿就跑,跑了两条地梗,回眸瞪着周士武,“干什么,想杀人啊,好你个周二,把我家致富打得鼻青脸肿,又要欺负到我老寡『妇』头上是不是。。。。。。”
周士武放下锄头,恶狠狠挖了锄脚下的土,阴沉道,“你要是再敢过来,我叫你缺胳膊断腿的回去,看看谁给你撑腰,滚。”
马婆子被他狠戾的眸子震慑得说不出话,索『性』调转视线,朝黄三娘道,“黄三娘,你怎么想的,不是我吹嘘,我那宅子住了几十年了,屋顶是去年翻新过的,漏风的墙壁是补过的,新着呢,起新屋要花不少银子,你犯不着浪费这个钱,况且住村里,打水多方便?”
黄三娘转过身,便看周士武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赶紧走,我娘没啥好跟你说的,往后各过各的日子,互不相干,我娘一个人凭本事把我们养大,别想随便哪儿跑出来个人就对她指手画脚,走开。”
周士武的语气不好,地里干活的人不是聋子,哪会听不出来,事关周家的家事,他们不好『插』嘴,当年黄寡『妇』带着四个儿子,亲戚朋友对他们退避三舍,如今日子过好了,落难的亲戚就上门了,设身处地,换作他们,心里也不太好受。
只是黄三娘毕竟是周士武姨母,这般对待自己的长辈,不合规矩礼数。
黄三娘嘴角的笑僵了脸上,她直起身子,妄图和声细语寒暄两句,但周士武一副完全不想搭理她的样子,朝前走了几步,高高举起锄头,开始挖地里的红薯,留给她一个孤傲冷漠的背影,黄三娘掀了掀嘴皮子,话锋一转,“四娘,我知道怎么做了。”
她掉头走向马婆子,小声说了两句什么,就见马婆子目光淬了毒似的盯着黄菁菁,张嘴破口大骂,周士武放下锄头,奔着马婆子就跑了过去,吓得马婆子身子一歪,倒进了地里,周士武蹲身掐着她嘴皮,毫不犹豫扇了个耳光,“以后再让我听着你骂我娘,我拿针把你的嘴巴缝上,不信你就试试,我看你半夜敢不敢睡觉。”
事情发生得太快,黄三娘反应不及,男人打女人,晚辈打长辈,她还是头一回见着,以往只听说过谁家醉酒的汉子对妻子拳打脚踢的,周士武明显清醒得很,而且是故意打人的,奇怪的是周围地里干活的人没个阻拦的,她缩回原本要拉住周士武的手,劝道,“老二,算了,她也就逞几句口舌之快,犯不着动手动脚。”
“哼。”周士武松开她,给黄三娘一个警告的眼神,“甭管你心里想什么,别触到我娘头上来,否则,是你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他娘老了,他们当儿子的不给她撑腰,往后她怎么办?
他要他娘知道,哪怕有一天她真的不能动了,他们三兄弟仍然会叫她挺直脊背做人,谁都不敢说她的坏话,她老了,打架打不动了,还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