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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半路,抢了钱还要废了你二弟的手,没料到赵二两发了狠,不要命也要护着你二弟。。。。。。”
周士文嗯了声,眼底闪过抹狠戾,全毅知道他不会放过那个厨子,“你准备怎么做,我认识几个地痞。。。。。。”
“不用镇上的人,去山里找几个猎户,他要我二弟的手不想他做席面,我要他一辈子下不了床。”天不亮,他听着人敲门,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结果看到四人躺在地上,衣衫凌『乱』,狼狈不堪,赵二两和周士武的头流着血,要不是周士武衣服夹缝里有些钱,几人一路得走路回来。
山里的猎户一年出来的次数屈指可数,打了人就躲回山里,外边人也拿他们没法子,如果贸然进山报仇,多是有去无回的,死在深山老林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而且那些人彪悍,打架斗殴少有人是他们的对手。
全毅拍腿,“你这个法子好,明早我挑一箩筐粮食去,他们保管答应。”
“全兄弟,这件事就拜托你了,傍晚我把粮食给你弄来。”
“咱兄弟客气什么,走走走,进屋说去。”全毅招呼着周士文进屋,二人商量了些细节,半个时辰后,周士文才从全家出来,去铺子干活去了。
周士武不知道周士文一切都计划好了,日落西山,田野里到处是干活的人,夕阳的余光将他们身形拉长,周士武提着东西朝赵二两家去。
赵二两躺在床上,徐氏在院子里捣鼓草『药』,他敲了敲院门,旁边门开了,一老『妇』人抱着半岁大的孩子,鼓着眼,目不转睛盯着他,见他提着鸡蛋和肉,对方没有给他脸『色』看,而是有几分讨好,“是周二啊,二两和他媳『妇』在家呢。”
周士武喊了声婶子,说明来意,“我娘说二两兄弟遭了罪,让我来好好感激他。”
“你娘客气了,你也没料到会发生意外,都是那群王八羔子黑心肝的……”话完,扯着嗓子朝院子里喊,“二两媳『妇』,二两媳『妇』,周二来看二两了。”
周士武善意的笑了笑,看着他怀里的孩子,寒暄道,“是二两兄弟的儿子吧,我不常来村里走动,没想到他都这么大了。”说话间,从怀里掏了两颗糖递过去,半岁大的孩子,正是抓着什么都往嘴里放的时候,老『妇』人赶紧替他拿开,孩子见东西没了,张着嘴巴嚎啕大哭,左右扭着头到处找。
老『妇』人怕周士武误会不给孩子吃,解释道,“他还小,不会吃糖,容易噎着。”
逢着徐氏出来,周士武和老『妇』人皆走了进去,赵家的日子不太好,右侧半边院子起了厚厚的苔藓,湿哒哒的,一看就是常年洗衣服洒水的缘故,角落里堆着很多竹篾,筲箕背篓编了一半了,周士武脸上没『露』出半分嫌弃,见赵二两出来,他忙走过去把人扶着,“我娘让我来看看你,你回床上躺着,别下地。”
赵二两额头流了很多血,身上挨了很多棍子,周士武从来不知道他是这般见义勇为之人,心里不感激是假的。
“你好好养着,我和村口的老铁说了,让他每天早上给你送根猪蹄和一条肉,什么事养好了身子再说。”这是黄菁菁的意思,人家为了他差点没了命,哪能不表示表示。
村里多少双眼睛盯着,不处理好了,往后谁还敢跟着他做事。
赵二两看了眼徐氏,低下头,“犯不着,你请我干活我就感激不尽了,我跛了脚,谁还愿意请我,你们能给口饭吃,我自然要护着你的。”
他因为跛脚的事儿很是颓废了一阵子,摔桌子摔碗,总觉得活不下去了,但是过了那段时间他便想开了,日子比他凄惨的人比比皆是,起码,他还有儿子给他养老。
当看到那些人是冲着周士武去的,他几乎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周士武每个月给他们粮食,如今又肯让自己帮忙,他要是死了,一家人又被打回原型,他不想整天在院子里关着,想出门好好看看,不惧别人的目光,能保护他的妻儿。
周士武是唯一的出路,他心里明白。
“你客气了,不管怎么说都该谢谢你的,我娘说,有的人四肢健全,活得却猪狗不如,而有的人哪怕身有残疾,但活得积极乐观,我家的事儿你也知道,当年要不是花叔乞讨经过,我们一家子只怕就饿死了,之后村里人闲言碎语,说我娘水『性』杨花不守『妇』道,我娘从没气馁过,她拼着口气,活得比谁都硬气,二两兄弟,你的腿是意外,只要还可以,也能活得和常人无异。”这番话是她娘得知赵二两为了保护他受伤后感慨的,村里有些人家境贫寒,却认为自己家风清廉,高人一等,常常对别人指指点点,看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
殊不知,自己才是最可怜的。
赵二两对周家的事儿自然是知晓一二的,想到黄菁菁受了多年的指指点点当个没事人似的,他却对别人异样的目光感到烦躁,整日窝在家发脾气,心胸气度委实不够。
“周二,谢谢你,往后做席面还把我叫上吧,这两年,孩子他娘跟着我不容易。”
周士武点头,“好,你好好养着,我去看看赵吉瑞和孙达。”
两人伤的不重,周士武仍然送了肉和鸡蛋,赵卫村开明些,没说什么,到了孙家,孙婆子就有些嘀嘀咕咕,闹得孙达和他翻脸。
周士武对孙婆子的话充耳不闻,寒暄几句就回了,只是心底终究有些难过,去找黄菁菁,被黄菁菁训斥一顿,骂他闲得慌有空东想西想怅然若失不如干点正事,他想想也是,打起精神,干活去了。
没过几天,就听村里人闲扯起一桩事儿,镇上酒楼的厨子被人打了,说是抢山里人的粮食,被几个山里人揍得鼻青脸肿,手脚瘫痪了,山里人最是野蛮,没事谁招惹那些人,不是自找死路吗?黄菁菁却听得咯噔一声,回家问周士武,周士武也觉得匪夷所思,“不会是大哥吧,都说和山里人抢粮食了,那些人可不比咱,是真不要命的主儿,娘别瞎想,我得空了去问问,大哥做事稳妥,不会是大哥做的,而且镇上酒楼的厨子不止一个,没准咱想多了。”
黄菁菁哪敢让他打草惊蛇,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他们啥也不知道,不管是不是打他们主意的厨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问是对的。
周士武想想有道理,没有作声。
日子不紧不慢过着,树上的桃子由青转红,范翠翠娘家传来消息,范翠翠嫁去了山里,范老头和范婆子争执多日,终于还是把五百文的聘礼当做范翠翠的嫁妆给了范翠翠,范婆子拉着范翠翠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范翠翠没有吭声,给范老头磕了三个响头,和男人走了。
说起这事儿,村里人唏嘘不已,范翠翠给周家生了个女儿和儿子,结果被亲娘拾掇得休回家,嫁去了那种地方。
桃花听说后,半夜起床坐在台阶上哭,老花照顾孩子,丁点动静就醒了,给米久盖好被子,轻手轻脚推开门走了出去。
“桃花怎么了?”
“他们说我娘嫁人了,以后再也不回来了,花爷爷,我是不是没有娘了?”桃花不敢哭太大声了,怕吵醒人,她娘做错了事,她知道没人同情她,她,她就是舍不得。
老花一怔,看了眼黄菁菁屋子,走过去,牵着她站起身,“起码她还活着不是吗?她还活着,你们就能再见面的,没有父母是不疼爱孩子的,你娘也盼着你过得好呢。”
范翠翠贪得无厌,闹得家里乌烟瘴气,黄菁菁容不下她是正常的,宁缺毋滥。
老花拍了拍她肩膀,“有些事你大些就明白了,但天底下没有后悔『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有谁会在原地等你。”
桃花似懂非懂,和老花絮絮叨叨说了许久的话,直到屋里传来黄菁菁的喊声,二人才收了声……
周士武的伤好得差不多了,黄菁菁和老花商量好出门祭拜老花的家人,谁成想周士文捎信说镇上有户人家娶亲,原先定的厨子家里有事去不了,让黄菁菁顶上,黄菁菁依然让周士武出面,周士仁和刘氏留在家,照顾田地里的庄稼。
周士武喊了赵二两,赵卫村也让赵吉瑞跟着,没叫孙达,孙婆子得知他老铁每日给赵二两家送猪蹄,颇有微词,到处说周家的坏话,以往这些话肯定传不到周士武耳朵里,如今不同,想巴结周士武的人多,村里稍微有风吹草动,有的是人告诉他。
于是,他没叫孙达,而是叫了赵二两大哥赵大两,刘家那边也没知会。
黄菁菁这次送他出门,嘴里喋喋不休念着,“别人打你,你打不过就跑,别跟人硬碰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留着命才有资格说将来,这么大年纪的人,别不省心,知道吗?”
周士武细心听着,郑重的点了点头,揭开箩筐上的草盖子让黄菁菁看,“娘,您放心,我准备了好家伙,这回再遇到,保证让他们缺胳膊断腿。”
黄菁菁垂头,看萝筐里竖了把镰刀,哭笑不得,“总之你自己多加留意,早去早回。”
“好勒。”
送他走了,便瞅着远处山头有群人结队而来,黄菁菁没细想,回屋背起背篓,叫桃花和她一起割猪草,范翠翠再嫁对她有些打击,之前周士武编的小背篓正好给她背着,祖孙两说说话,能让桃花心里好受些。
这些日子,菜地的菜频频被人顺走,黄菁菁骂也骂了,但没啥效果,每天早上去菜地,菜都会有损失,她怀疑有人蓄意报复,于是先去了菜地,丝瓜藤被牵扯得东倒西歪,她破口大骂,骂的话一回比一回狠,骂完了,看那些人和地里除草的人说了两句什么,对方朝她点了点头,一行人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位年纪和她差不多的『妇』人,只是皮肤黝黑,身形瘦弱得多,“是周三娘吧,我们来找您说点事的。”
黄菁菁想到什么,心有恍然,撇嘴道,“什么事啊,我不认识你。”
“我们是中源村的人。。。。。。”怕黄菁菁说不知道,她还指了指来时的山头,“就是梅子娘家,麦子不是快成熟了吗,周三和梅子借咱的粮食是不是该还了?”
黄菁菁面不改『色』,呸了句道,“冤有头债有主,谁借的粮食你们找他去,不知道我分家了啊,我现在一个人单过,你们的事儿我管不着。”
『妇』人点了点头,周家分家她们是清楚的,便问周士仁在哪儿,黄菁菁指着旁边山地,冷声道,“在地里种红薯呢,你们去吧。”
低垂的眼底闪过晦暗不明的神『色』。
一行人顺着黄菁菁指的方向找去了,不一会儿,地里就有人朝黄菁菁喊道,“你家老三就是太老实了,他岳父的丧事,他一女婿掺和什么劲,现在好了,人家找上门来吧,真的是养儿不容易哪,我家那几个小子也不省心。”
儿子都和儿媳一条心,哪管家里。
黄菁菁牵着桃花往山里走,不在意道,“他的事儿我管不着,随便他们两口子折腾,分家了还管这管那的,我不讨那个嫌。”
“你说的话不对,你家老三那种『性』子,你不好好管着,之后还得出事,还是你家老大老二能干。”
黄菁菁笑笑,没有回答。
老大素来有主见,凡事不要她『操』心,老二如今愈发成熟稳重,也犯不着她『操』心,就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