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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大公子在书房等您。”下人跟着闷头往前走的郑寒一路小跑,郑寒没有理会,只顾着往自己房间里走。程绣皱了皱眉,朝通传的下人摆了摆手。
她跟着郑寒一路走到她卧房门口,却被郑寒关在了门外。
“我要静一静,别喊我吃饭了。”
程绣看着在眼前被关上的门,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转身,往书房走去。程锦正等在书房里,半晌却只见自家妹子到来,他往程绣背后看了一眼,疑惑地问:“郑寒呢?”
程绣摇了摇头,往旁边椅子上一座,然后长长叹了口气。
程锦挑了挑眉:“怎么了?你俩路上吵架了?”
“我怎么可能会跟小寒吵架。”程锦抬头,表情里带了点儿无奈:“是小寒今天遇到沈大人了。”
“沈孤城?”
程绣点了点头。
程锦一乐:“倒是有缘分。去个月老庙,两人都能遇上?诶对了,郑寒最近不是躲着沈孤城么,他俩遇上说什么了没?”
程绣叹了口气:“小寒看见沈大人和一个女人在一块。那女的长得果真绝色,若是我没猜错,大概就是你们口中的那个县主。”
“然后呢?”程锦坐到了一边,从不知哪里掏出一把瓜子,闲适得像是在听八卦:“郑寒吃醋啦?”
程绣瞪了程锦一眼:“小寒转身跑了,结果沈大人追了上去。也不知两人说了什么,我再找到小寒的时候,她就已经不说话了。”
程锦磕着瓜子,啧啧出声:“哎哟哟这一对儿,也是惨。”
程绣无奈:“我瞧得出来,小寒不是对那个沈大人无意的。只是小寒如今的这个身份,实在是尴尬。”她抬头看着程锦:“你说,有没有办法,让小寒摆脱现在的身份,和沈大人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程锦呸地一声吐掉一口瓜子皮:“原本义父刚去,皇帝还未登基时,那个时候,小寒恰好有个机会可以摆脱现在这个身份。可是也不知道义父是怎么想的,竟然将东厂交给小寒恐怕现在小寒想要脱身,也不容易。”
“为什么?”程绣探了探身子:“皇上不是知道小寒是个女的吗?”
程锦眼皮一吊:“皇上是知道啊,可是朝廷里其他人不知道的啊。原本现在朝堂还不算稳,你说贸然弄出这样‘欺君’的事,皇帝是处理她呢,还是不处理?”
程绣肩膀一垮。
“处理吧,以小寒这种程度的‘欺君’,别说她要掉脑袋,就连东厂都要玩完儿,义父尸体都要被掘出来鞭尸”
第269章 一个福橘(十)()
“可若是不处理,皇帝拿什么震慑朝廷?连这样的事情都轻描淡写放过去了,朝中百官岂不是有样学样?皇上现在刚刚坐上皇位!这位子还没坐稳当呢!”
程锦磕着瓜子,轻描淡写地说着话。程绣听了,攥着帕子开始纠结。
“那那那小寒要是逃跑呢?”
程锦一听,乐了。他站起身来,伸手在自家妹子额头上弹了个脑门崩:“想得倒是简单。一个正二品大员,堂堂东厂总督逃跑了算是怎么回事?现在朝廷里都在说着,皇上要查东厂的账呢,这个当口,东厂总督不见了,那不是坐实了东厂有问题?”
程锦说着,开始往门外走去,他一边走,一边慢悠悠将剩下的话说出来:“朝中起码有一半人,都恨不得吃东厂的肉,喝东厂的血。郑寒要是一走,你信不信,别说那些原本就恨东厂的人要高兴,就连原本依附咱们的那伙人,都要掉过头来落井下石?”
程绣想不了那么多,她看着程锦离开书房,晃悠悠走了,独个儿坐在原处,替郑寒发愁。
再过几个月,郑寒就要满十八了。
她到底何时,才能与沈大人在一起呢?
天渐渐暗了下去,这日晚饭,郑寒果然没有出来跟程家兄妹一块吃。程绣拉着自己哥哥说了好久的话,当程锦准备离开藏拙府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透了。
时辰不早了,程锦正准备离开,忽而听见隐隐约约的笛声。他脚步一顿,扭头往郑寒院子后头的小花园的方向看过去。
他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转而往那个方向走过去。
沈孤城坐在树上,等着郑寒。他本就没有抱什么希望,所以郑寒一直没有露面,他也没有多失望。
只是,此时此刻,就算郑寒不露面,他也想坐在这里,就算是发发呆,也好。
“哟,这不是沈大人么?”
沈孤城低头看去,程锦就站在树下,抬头似笑非笑看着沈孤城。
“沈大人,藏拙府大门开在东边,您不如从那边进来。”
沈孤城苦笑一声,叹了口气。
“郑寒睡了?”他问。
程锦耸了耸肩:“杂家不知。晚饭都没出来吃呢,我妹子喊她她也不理。”
她说着,抬头拿眼角瞥沈孤城:“我说沈大人啊,您不会怎么样了他吧?”他这话一说出口,自己就开始相信了:“怎么不知道忍忍呢?虽然郑寒她如今不男不女的当了个太监,可毕竟还是个姑娘家,你这样”
“我怎么可能对她无礼。”沈孤城无力地反驳:“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能多看我一眼,我都觉得满心欢喜。”
程锦不了解男女之情,但总归见识过。他啧啧两声,幽幽叹道:“还真跟戏文里说得一样呢,沈大人也是可怜哟”
两人一个树上,一个树下,倒是能聊到一块。程锦想起将才自家妹子说的话,若有所思抬头看了沈孤城一眼:“我说沈大人。”
“嗯?”
“如果有朝一日,郑寒摆脱了东厂,你是不是要娶她?”
第270章 一艘画船(一)()
程锦这话问得直白,沈孤城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再抬头时,目光灼灼看向程锦:“是的。”
没有华丽的语言,但仅仅是这朴实的两个字,却让程锦听得出他的诚意。程锦眉眼之间微微缓和,他点了点头,而后再次笑了起来:“那就行。其实我早就觉着,你俩挺般配的。只是吧这世上的事情,好事多磨。我程锦不怎么瞧走眼的,如今自然也是信你对她真心。虽说我与郑寒相识不久,可我早当她是妹子”
沈孤城看着程锦,并没有打断他的话。
“中秋你知道不?晚上不宵禁的。”程锦话锋一转,抬头似笑非笑看着沈孤城:“我亲妹子拉着郑寒,晚上要夜游。若是白天在朝堂上,你找不到机会与郑寒说话,那就等着那一日吧。”
沈孤城眼睛一亮:“果真?”
“我不保证能不能让你俩单独谈谈,但是我会看着机会给你找。”程锦说完,狐狸眼一眯:“沈大人呐,我这么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地帮你,你说说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呢?”
程锦跟沈孤城开玩笑,可沈孤城却当了真。他低下头仔细想了半天——钱,他没有程锦多;权利,程锦现在能办的事情也比沈孤城多。
程锦看着沈孤城有些为难的样子,终于哈哈大笑起来:“沈大人真是老实,杂家跟你开个玩笑,你便当真了!行啦行啦,杂家说说而已,这个人情你只要应承下,记着便是!”说着,程锦转身,往回走去:“往后若你与郑寒果真成了,记得好好待她!”
沈孤城看着程锦离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他坐在树上,望着不远处微微亮着烛光的窗户,又发了一阵子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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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努尔丽娜看着烛光,目光里有一丝迷茫。她回忆起白天看到的事情,心中竟涌上了一丝犹豫。片刻之后,宵禁开始的锣声响起,努尔丽娜仿佛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她抬头看向窗外,然后轻轻抿了抿双唇。
时辰到了,她该出去了。
努尔丽娜站起身来,从床头隐匿在墙里的匣子之中,拿出了一套夜行衣。她将身上的罗裙换了下来,穿上夜行衣后,整个人消瘦而又精干。
头发被紧紧扎在脑后,上面用黑布裹起。努尔丽娜洗干净了脸上的香粉胭脂,又将身上所佩戴的所有饰品一一卸下,最后从匣子里拿出一个面具,将她绝色面庞隐藏在了面具之后。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努尔丽娜便闪身出了房门。她整个人如同黑夜之中的一道疾风,不仅动作敏捷迅速,就连声音都半点都不会发出。
别说躲开巡逻的守卫了,以她的身手,恐怕就是此时潜入皇宫,都不在话下。
宵禁之后出门,她要去见一个人。
这个人,才是她真正的主子。
努尔丽娜来到了一处郊外的破庙外,庙里,隐隐亮着微弱的烛光。她伸出手,在门上快三下慢两下敲了敲。
没一会儿,门里便有声音回复。
第271章 一艘画船(二)()
“夜深了,请问门外何人?”
“天上没有星星,奴家看不清路,只远远瞧着这儿有光,请问可否借根蜡烛?”努尔丽娜回应道。
“蜡烛不多了,油灯可以吗?”
“只要能赶路,油灯也是好的。”
努尔丽娜说完话,便站在门外不动了。暗号对完,片刻之后,这间破烂寺院的大门,终于缓缓打开。努尔丽娜闪身进门,跟着低着头走在前面的小和尚,一路往破庙里走去。
拐弯抹角抹角拐弯,努尔丽娜走进了一间幽暗的屋子里。这间屋子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与外面相通。她走进屋子,屋子里已经坐着一个男人了。
“主子。”努尔丽娜朝着那男人一跪,低头待命。
男人原本正闭目养神,听到努尔丽娜的声音后,才睁开了眼睛。
男人穿着玄色粗布衣裳,看起来不打眼,甚至几乎融入了这黑暗之中。只是他一睁眼,那熠熠发光的眸子,便让男人顿时亮了起来。
男人唇角一勾,声音温和却又带了一丝熟稔:“起来吧,别跪着了。”
“谢主子。”努尔丽娜站起身来,却依旧低着头。
“说说吧,最近有点儿什么事。”男人手指轻轻敲打在椅子扶手上,声音漫不经心,却又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接近了西厂巡察使沈孤城,但是东厂警备森严,属下没有机会接近郑寒。”努尔丽娜语调平平。
男人撇了撇嘴:“东厂接近不了?那西厂那边呢?勾搭上那个叫沈孤城的男人没有?”
努尔丽娜低着头,眼神微微一暗:“属下该死。”
“啧啧,”男人脸上的失望神色一眼便能看出来:“白长这么好看了,居然连个男人都吸引不了。”
“那西厂巡察使,似乎已经有了心上人。”努尔丽娜紧接着补充道:“今日,属下见过那个女人,看背影,十分眼熟。如果属下没有猜错,那人应该就是郑寒。”
男人一怔,然后眉毛惊讶地挑起:“郑寒?那个太监?”
努尔丽娜抿着嘴,没有说话。
男人十分清楚努尔丽娜的本事,她不仅善察人心,而且目光如炬记性极佳——她说像,那八成就错不了。
“朝中传闻,沈孤城是个断袖,看上了东厂的总督我还以为是说笑来着。难不成竟是真的?”男人玩味地勾起唇角,手指捏在椅子扶手上轻轻滑动。
“回主子,若属下没有看错,那个郑寒,应该不是个太监。”努尔丽娜抬起头来,目光坚定看向男人:“应该就是个女人。”
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