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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正是因为小,说得话才显得真嘛。”爱丽丝偏头对浅笑着。
既能消灭情敌,又能打垮政敌,两个成年人的命运竟被一个小女孩牢牢牵制住,当真是不可思议。
“跟我抢兄长的人,哪怕是我的亲姐姐我也不会放过,所以你也不能怪我。”
爱丽丝抬手看了看腕表“时间还早呢,在你死之前不妨再多聊聊吧。”
林映染失笑“是呢,这么多年,我们都没好好说过话了。”
爱丽丝轻蔑地笑了一声,将视线冷冷地从林映染身上一掠而过。
“还想知道什么,问吧。”
“爱丽丝,你老实告诉我,我身上的几次咒术,是不是你下的。”林映染抿唇“我不相信黑木百香有这个本事。”
“说起咒术。”爱丽丝笑着感慨一声“你可曾记得兄长母亲的遗物?”
当然记得,当时罗迦特将毒术给了她做定情信物,另一本咒术留给了他自己。
“那遗物本是我找到后,想要送给兄长作生日礼物的,却没想到最后竟成了你们俩的定情信物。”爱丽丝哂笑一声“咒术之所以比毒术少了三页,是因为我在转交给兄长之前,那三页因为年代久远的关系而脱落了,后来我在桌底重新找到,便没有再交还,而是留为己用。”
“所以这么早你就想好了怎么对付我了是吗?”
咒术与毒术为罗迦特母亲的独家手稿,若是罗迦特没见过那两种咒术,就算他有所怀疑,也无法查明真相,就像是那日黑木百香的冰鲑鱼之毒,也正是钻了罗迦特未曾看过毒术书的漏洞。
“那我不还是算漏了伊微特么?若不是她,你现在早就是死人一个了。”爱丽丝故作遗憾地耸了耸肩。
怪不得伊微特要隐藏自己的除了预言以外的力量,原来她早就对爱丽丝有所怀疑。
“这样想来,那赵子言在咒术世界里百般折磨我,原是你想要让我在潜意识里反感罗迦特。”
“你只说对了一半。”爱丽丝垂眸苦涩地勾了勾唇“出于我自身对兄长的维护,不想你就着自己曾经受过一丝委屈就误会兄长的一片痴情,践踏他的真心。所以这一点我不想骗你。”
出于对罗迦特的维护而告知真相,然后让她因为这么多年却都恨错了人而自责遗憾,却也像是爱丽丝的办事风格。
“赵子言是我用兄长的一根头发做成的,即使是我能操控他,让他伤害你、虐待你,但是他的确有自己独立的意识。”爱丽丝慢慢解释起了这一道咒术“也就是说,赵子言继承了兄长最真实的情感。”点到为止,爱丽丝别过头去不甘心地咽了咽。
话已至此,爱丽丝自己也出于自尊,不想再说下去。
原来赵子言就是罗迦特内心最真实的自己……
换句话说,罗迦特在权利和爱情之间纠结,而赵子言就是罗迦特爱情部分的分身,是不爱江山爱美人的罗迦特。
现实的罗迦特是无奈的,咒术的罗迦特,也就是赵子言,是只为林映染而活的。
在罗迦特的内心深处,也是想坦率地、义无反顾地对林映染好,呵护她、宠溺她、无时无刻都在她左右、把天下最好的都给她,甚至患得患失得有些卑微……
可罗迦特终究不是赵子言啊,他的身上承担着的责任,需要背负太多太多的负累,以至于他一直无法做回自己。
也许在亲情缺席的成长里,没有人教他如何善待自己,如何去看重一份爱。
因为世界总是残忍地对他,他也不得不残忍起来,然后,放下一切自己放不下的,舍去一切自己舍不得的,成为坚不可摧的冷血蔷薇王。
对自己都如此绝情的他,当然是所向披靡的。
回想起那日赵子言消失时说的最后一句话,林映染不由得眼底一阵湿润。
我和罗迦特一样爱你。
她此刻才体会到这番告白背后的真意。
原来,赵子言就是罗迦特对林映染炙热的爱的集合体。世人眼中的恶毒咒术,却意外展示出了一颗柔软的真心。
仅仅确认过罗迦特确实爱过自己,林映染便觉得有种死而无憾的悲壮。
足矣足矣,抱着一份温暖长眠于着寒冷的人世间,也不觉得有多遗憾了。
若爱丽丝知道此事在林映染心中的价值,她定会无比后悔告诉她真相。所以伊微特说的幕后凶手,就是一直藏在她身边的爱丽丝。
飞鸟塔的悲剧,是爱丽丝给黑木百香支的招,那瓶毒药和咒术,也是爱丽丝的阴谋,就连燕若身边的缇娜,也是爱丽丝的人,只是缇娜最终背叛,爱丽丝指使黑木百香处死了她眼中这个叛徒。
林映染当年怀孕的消息,也是爱丽丝想方设法瞒住了罗迦特,她是一国公主,位高权重,再加上当年费尔南年少不懂事,也被她巧妙地蒙在了鼓里。
“你知道么林映染,你借着兄长不知毒术内容而钻了空子,其实……兄长也做过同样的事呢。”爱丽丝惆怅着望着天边的鱼肚白。
林映染抬起湿润的眼,凝望着爱丽丝。
“没看过咒术书的你,一定不知道有道咒,名为‘血咒’吧。”爱丽丝笑眼盈盈“当年群臣反对你们的婚事,兄长义无反顾地将自己的纯血换给了你,你还记得么?但换血哪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兄长这是为了你用了血咒啊。”
“血咒?是什么东西?”欣喜之余,林映染又被爱丽丝突如其来的话语震惊了。
还有什么是她一直不知道的?
“血咒就是,一旦签订契约,你若受伤,兄长会感受到较你三倍的痛楚,你若将死,兄长也会跟你一起生死一瞬。得到生的人,能够永世不死,但是作为代价,兄长会不定期因咒术的反噬而备受折磨。如果我要是早知道兄长用了血咒,我怎么也不会把你毒死了。”
爱丽丝回头淡然地望了林映染一眼“我也没想到血咒竟会成为我彻底除掉你的武器,如你所想,兄长此时被血咒的反噬彻底痛晕,无法来救你了。”
他竟然为了一个婚约,付出过这么沉重的代价么!
铁链随着她的牵扯发出清脆而无奈的摩挲声,坚硬的铁锈刮扯着她的伤口。
曾以为,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君王,不会那么看重一个卑微的非纯血女孩,被囚禁后,她更加肯定了猜想。重生后,她回首往事,发现少女的幻想是泡沫,总有一天会散尽,甚至觉得一步一步走过来的甜蜜其实都是冰冷没有温度的。
她本做好了最坏的设想,可如今,她知道罗迦特之前也如此奋不顾身过,不免欣慰了许多。
如若罗迦特只是为了她体内的蔷薇晶石,又何必不惜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来与她结婚呢?
原来他并非如此无情……
她不曾想过,那时的她受尽毒药钻心疼痛,罗迦特也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与她一起承受着……
无力靠在柱子上,林映染的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声嘶力竭地哭泣着,却越哭心越痛……如同万箭穿心一般,连呼吸都如同刀绞。
血液将石柱上的花纹描绘得鲜艳妖冶,不知名的铭文述说着前世今生的错过。
晨风贴着地面,卷起细微沙尘,将枯草末梢吹得颤抖,寒凉了一颗摇摇欲坠的心。
看着林映染如此模样,爱丽丝却站在一旁漠然地说道“告诉你这些,是不想你老是把自己当成一个受害者,毫无底线地将一切罪责推到兄长身上,如果不是为了不让兄长被人误会而受委屈,我是不会告诉你这些的。我宁愿你恨我,也不愿你误解他。任何与兄长相关的事,都是值得我用命维护的。”
林映染抬眸,满眼猩红地望着爱丽丝,任何语言已经无法表达她的恨意。
处心积虑算计的好友,却在她面前义正言辞地说着这样一番话,衬得自己如此为爱无私奉献,如何不叫人恨!
“这么多年,你是最难对付的一个,如今一切就要结束了,太阳就快升起了,后会无期了,我曾经的好朋友。”爱丽丝无视她的狠厉目光与痛苦的抽噎,向她虚伪地挥手道别,头也不回地走向刑场的大门。
林映染无力地靠在石柱上,偶尔用力扯一扯铁链,只弄得一身血迹斑斑。
旧泪干涸,又添新泪。
她望着天空,眼角的泪几乎不受控地接连滑落,被风吹去咸涩的滋味,却留下万般不舍和懊悔。
林映染宁愿自己不曾从爱丽丝口中知道这些。
她本已坦然赴死,可如今得知真相,已然不愿孤独死去。
突然之间觉得自己重新拥有了爱情,世界重新开始五彩斑斓,她无奈却不久就要永辞于人世。
原来我们之间只是太多误会,虽然错过彼此,却所幸是对的你我。
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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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迦特睫毛微微颤动,心中一股莫名的绞痛将他从混沌中拉了出来。
感受到额角的冰凉,他不安地睁开疲惫的眼。
“兄长,您醒了。”
“爱丽丝?”
“兄长您现在还有没有什么不适?”
罗迦特捏了捏眉心“好多了。”
正当罗迦特掀开被子下床的时候,卧室的门‘嘭’地一声被炸开。
一个人影随着门板一起轰然倒地。
影艰难地抬起头,还未说话,便吐出一大口鲜血。
爱丽丝退后一步,眉头紧紧地拧住。
她刚刚还在为自己成功感到窃喜,如今却露出破绽。
“影?”罗迦特意识到了什么,赶紧上前试图扶起他,但奈何影受伤太重,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没有任何力气支撑他换一个较为舒服的姿势。
“到底发生了什么?”罗迦特见他嘴唇一张一合,声音却如同蚊子一般模糊不清。
罗迦特只有俯下身将耳朵贴近。
爱丽丝紧张得发抖,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恰好撞上了罗迦特惊异的眼神。
“兄长……”爱丽丝冷不丁往后直退,却被墙死死堵住。
罗迦特走了两步,将视线移至窗外,狠厉地望了她一眼后,无言地调转方向往门外匆匆走去。
爱丽丝顿时惊慌,条件反射地瞬移至罗迦特的面前,将他挡住。
“兄长!”
“让开!”
“不让。”爱丽丝猛地哭了起来,眼里浸满泪水,抬起头望着他。
倔强又惹人怜爱。
罗迦特决绝地用力推开她,满脸的冷漠再也不是她曾经认识的那个爱护她、宠溺她的兄长。
爱丽丝一时气不过,变出一条光鞭朝罗迦特挥去。
还未完全恢复的罗迦特虽迟缓了一分,还是徒手握住了迎面而来的光鞭。
“你要是此刻收手,我也许还会饶你一命。”
爱丽丝惊愕一瞬后,苍凉地笑了“我要是说不呢?”
话音刚落,爱丽丝抽回光鞭,加注了灵力朝罗迦特攻去。
可虽罗迦特不比以往那般强大,但也不意味着爱丽丝就是他的对手,此时爱丽丝的极力阻挡无异于只是在拖延时间。
光鞭弧形下落,在空中沿着不同的轨迹蜿蜒旋转着,却还是每一次都被罗迦特敏捷躲过。
即使罗迦特此时手无寸铁,也依旧未完全处于劣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