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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纱边从前面带路,边急急禀道:“皇上,首辅大人,本来今日福成公主邀大臣之女们一同乞巧,谁知道正在跳羊皮扇鼓舞时,杜家二公子突然来了!说是得知公主破例邀他进宫,特意过来谢恩。”
“可他好似饮了许多的酒,之后对着我们公主出言轻薄,又动手动脚,奴婢们拼死护着公主,孰料他却兽性大发,转头挟了名宫女闯进明月阁做那禽兽行径!我们公主受不了这等公然的羞辱,哭的昏了过去”
朱誉晏听闻后脸色怔然,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便命道:“快带路!”
外臣之子在后宫犯下这种恶行,可非小事!
原本神色寡淡的谢正卿往园子四周眺望了下,隐隐带着几丝不安。想着今日这一闹,那丫头怕是要被吓到了。
浣纱走在前头引着路,皇上与首辅则一同去亲眼见证。
明月楼就在园子的正央,是幢二层小楼。当毓秀宫的宫人站在二楼上,看到浣纱已引着皇上、首辅往这边来时,赶忙回头打开先前上了锁的那间屋子,自己则飞快的躲去一旁。
岑彦紧跟在大人与皇上身后上了楼,见浣纱伸手指向那间屋子,他便张开双臂挡在二位主子身前,一脚将门踹开!
第四二章()
小屋内烛光黯淡;袅袅幽香沁人心脾。
谢正卿面色一怔!这香气不正是西域进贡而来的雪莲香脂?除了宫中皇后及四妃外;便只有苏妁得过;毓秀宫连主子都用不起;一个小小宫女身上又怎会有这香味。
屋门敞开着;外面的华灯渲染进屋内;压过了先前那支昏黄的小烛台。
杜晗昱闻声一脸惊慌的转过头;身上衣衫业已脱了大半,只余中衣亵裤。而方才转身前他似是正在解床上女子的裙子。
“首首辅大人皇上”他惊骇的瞪着双眼看向门外。
岑彦怕有危险,正欲先大人及圣上一步上前探察;孰料刚一迈脚却被首辅大人暗暗扯住了袖子。
朱誉晏实在是不敢想象这一幕!竟有外臣胆大至此,公然在他的后宫玩弄宫女!他义愤填膺的想上前质问杜晗昱,却被岑彦张着双臂拦在了前头。
“皇上!此处危险;还请暂且移步外面!”岑彦虽不敢妄加猜测屋内之事;但既然大人不想让旁人看,便有旁人不能看的理由。
一个衣衫褪了大半手无寸铁的人能有什么危险?朱誉晏正欲诘责岑彦越举之际;却见寒光一现!岑彦腰间的宝剑被人抽出;紧接着那剑便往床前飞去!
是谢首辅拔的剑。
那剑不偏不倚;径直刺入了杜晗昱的胸膛
苏妁亲眼看着眼前差点儿令她咬舌自尽的男人;徐徐瘫软了下去。这个恶心的身影倒下;显露出门口被他遮挡着的人。
是他
她眸中噙着层层水雾;化为雨露滚落,望着谢正卿,朱唇激动的张了张;却发不任何声音。
谢正卿大步上前;信手一扯斗篷系带,便将自己身上的玄色斗篷披在了苏妁的身上。仔细将她裹好,打横将人抱起,急匆匆的往屋外走去。
朱誉晏有些看不明白了。岑彦的失礼,谢正卿的失态,都让他想不通。他想看一眼谢正卿怀里抱着的宫女是谁,可那姑娘的脸却紧贴着谢正卿的胸膛,他一点儿也没能看见。
浣纱也怔住了。他想过如此坏了首辅大人的精心安排定会惹他动怒,可能会罚板子,甚至更重的刑罚,但打死她也没想到首辅大人会亲手一剑将杜公子给刺死!
见状她只得急急跑回毓秀宫。
先前安排好一切后,福成公主便先回了寝殿,她歪在美人靠上悠闲的品着葡萄,等浣纱传回捷报。
浣纱顾不得规矩径直跑进了寝殿,跑至美人靠前“噗通”一跪!带着哭腔道:“公主,出乱子了,出大乱子了!”
始终淡浮笑意的福成,这下唇角立马耷拉了下来,神色肃穆:“出何事了?”
“公主谢首辅一进那屋就用剑将杜公子刺死了”浣纱满心慌乱,她未曾想过这事会闹出人命。其实即便是死个人倒也没什么,但是谢首辅那动怒的样子委实吓人!
她怕,她真的怕有一天事情兜不住,她这个始作俑者也会像杜晗昱那般,被首辅大人一剑刺死。
福成的脸僵在那儿,她此时与浣纱的担忧相同。一个杜公子死了并不算什么,但由此可见谢正卿是真的动怒了
福成圆瞪着双眼身子一软,从美人靠上滑了下来,蹲坐在地上。她双手握起浣纱的手,嘴巴张开抖了半天才发出声:“浣浣纱,这下我们怎么办?”
浣纱的嘴也颤抖,可抖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儿,只与公主无助的对望着
皇极殿内,谢正卿抱着苏妁一路来到寝宫。怀里的人儿好似失去了意识,脸却紧紧贴在他的胸前,万分依赖。
他小心翼翼的将人放置在自己床上,又将织金彩纬绒的软枕抚平,垫至她的头下。
伸手试了试她的额头,又往颈间探了探,不用问也知这是被人下药了。不然以这丫头的机灵劲儿,还不至任人宰割的地步。
“苏姑娘?”谢正卿俯下身子唤了一声,不见有任何反应。
他又将她身上的被子遮严了些,才对外唤道:“岑彦。”
岑彦随即进入寝殿,只在谢正卿眼前行礼:“大人,有何命令?”他目光只凝在大人身上,不敢斜视床畔一眼。
“去查,苏姑娘中的是何毒!”
“是!”
待岑彦领命退下后,谢正卿回头才发现苏妁已将身上的锦被踢跑了些,不禁心道这是何时醒的?可再看,人除了喘息急促些,还是没有半点儿意识。
他将被子重又盖了盖,可没多会儿又被她给踢跑了,可见她是真的燥热。他再次帮她盖严,然后冲着殿外吩咐道:“将所有门窗全部阖实!”
守在殿门外的几个宫女赶忙进来,将寝殿内所有窗牖关严,出去时又将门全部关死。
谢正卿这才帮苏妁掀开了锦被。她是真的热,可头上冒着汗,若是吹风便会生病。如今将所有门窗关严,倒可以让她身上负担少些。
苏妁只着一件蔷薇吐艳抹胸长裙躺在床上,望着她那对儿白腻的纤秀香肩,谢正卿便想起先前踹开门的那幕,杜晗昱就趴在她的身上
心下不由得升腾起一股子压也压不下的怒火,悔自己只一剑了结了他,真是太便宜了。
“嗯——”就在谢正卿拳头紧攥时,苏妁发出了一丝声响。
他仔细盯着她的唇,樱红丰润,水水嫩嫩,只是再也没动一下。他伸手抚上她的发间,五指深深插入她的青丝,在几个穴位上给她揉了揉。
果然,苏妁好似有了那么一点儿意识,睫羽颤了颤,嘴也微启了两下,好像还说了句什么。
他俯下身子,紧贴在她的唇边:“丫头,你方才说什么?”
“抱——”
谢正卿怔了下,豹?难不成是做噩梦了
“抱——”苏妁边哼唧着,边抬了抬两只胳膊,虽抬不高,却也是那么个意思。以前发热病时头疼的厉害,都是娘亲守在床边儿抱着她,给她揉揉头,便不那么疼了。
谢正卿这才似乎明白,她这是要他抱着她?虽无法太确定,但他还是将他揽到怀里,自己则靠在床柱上坐着,像抱个婴儿一般,让她枕在自己的臂弯上。
看着她粉扑扑餍足的小脸儿,他嘴角不由得也勾起丝弧度。小丫头,还真是娇气。
可是再看看她精致的妆容,那眉似柳叶儿,唇如激丹,再加上酥胸微露的丝裙她不是小丫头,她是个女人了。
谢正卿不禁咽了一口,心忖着她既然喜欢他抱,说不定也喜欢点儿别的。他缓缓埋下头去,凑至她的唇边,迟疑了一瞬
也就这一瞬,许是几息热雾喷薄在了她的脸上,她有些不高兴了。娥眉微蹙,嘴巴瘪起,嘴里嘟囔着:“热——”
谢正卿赶忙移开,心却莫名扑腾了几下狠的。
却见苏妁头向外歪了歪,含糊的说道:“霜梅——打扇——”
谢正卿:
崇隆严丽的琼殿内,燃着十六盏五层大烛塔,明光炳焕。最北面雕镌着金龙和玺的龙床上,是一袭又一袭的华美流苏和锦缎幔帐。
幔帐内,颓堕委靡的姑娘斜在首辅大人怀中。他羽扇轻摇,为她送下一丝丝凉适。
毓秀宫内,福成公主瘫软的坐在冰凉的白玉石地面上,连哭至口干了,都再无一人能伺候杯水。
方才殿内所有的宫婢已全被锦衣卫带走了,一个不落,包括浣纱。可她除了哭着目送她们外,无能为力!
福成素日里刁蛮成性,打骂宫人更是不新鲜,可再打再骂,那些也是这宫里能陪她说话之人,万一她们都被锦衣卫杀了
“呜——”又是一阵啜泣,她不敢想下去!
母后离去的早,九岁她便自立一宫。七年,这七年只有毓秀宫的一众婢女陪着她长大,陪着她玩耍。她们身份卑贱,可也是她唯一所拥有的。
更重要的是,浣纱定受不住慎刑司诏狱的十八般刑具,招是迟早的事!谢正卿必不会放过她这个主使者,尽管她想不通这是为什么。明明只是一桩小事,为何他要气成那样,以至于一剑处死杜晗昱!
不,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得做点儿什么
一柱香后,福成公主已重新梳洗过,自行着了妆,绾了发。傅粉施朱,乔眉画眼,倭堕低梳,青丝垂胸。身着锦罗玉衣,外罩云缎斗篷。
她将斗篷上的帽儿遮在头上,在她脸上笼下了一道阴影,才使得那惑媚妆容不易被人看到。
与白日待客时不同,她摒弃了华贵与体面,而将自己妆扮成了一个俗艳至极的女子。
她来到皇极殿,直到求见谢正卿时,才将那帽儿摘下,这委实吓愣了一众宫人!
“去通报谢大人,本公主要见他。”说这话时,福成脸上和语气中皆少了平日的颐指气使,倒显露出几分卑怯。
宫婢行过礼后立马去寝殿通报,先是轻叩两下门,待里面传出大人的一声回应,宫婢才禀道:“大人,福成公主殿外求见。”
低头看了看怀中睡的正美的苏妁,谢正卿以手捂了捂她的耳朵,对着外面命道:“带公主去偏殿候着。”
第四三章()
淡雅的檀香气息萦绕在鼻尖儿;福成跪在光滑如镜的青玉石地板上;面向着偏殿的大门。
殿内虽看不到时辰;但算着也两柱香有余了;那坚硬似铁的冰凉地面儿将她髌骨硌得生疼;仿佛就要戳穿皮肉!
这些年;大齐皇室在首辅的挟制下的确早已颜面尽失。可身为堂堂公主;给臣子下跪这还是头一遭。
谢正卿逼她嫁给杜晗昱的计策业已完败,他今晚大发雷霆一剑处死了杜晗昱,接下来又会如何对她?她是公主;他大约不会杀她,但他仍不会让她好过。
便是逃了眼前的劫难,日后他也定会再指第二个杜晗昱、第三个杜晗昱来羞辱她!
与其骄矜的顾着公主体面;最后却要像狗一样的活着倒不如提前放下身段儿;将最大的诚意拿出。
偏殿大门从外面打开,谢正卿看到跪在正央的福成;脸上闪过一瞬的错讹。
这些皇族再废物;依旧还是大齐的门面;便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孽;他也还是会留着他们。而她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