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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确定以后你能流芳百世?”
“说不定,”季鱼想了想,笑道,“你看,我找了这么一个英雄男人,英雄名垂千古,我就顺便沾你一点光。谢谢啊。”
她说完,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海坤一手揽住她的腰,把她的身体按向他,另一只手放下餐盘,就着她亲的动作,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含住她的双唇。
季鱼两眼睁大,看向身后开着的门,这男人也太放肆了,万一有人闯进来怎么办?
还好,他只是浅尝辄止,很快放开了她,转入正题:
“郑淙是走是留,由他自己决定,跟你无关,天下本来就没有不散的宴席。枇杷你多担待一下,他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但你知道,他人很好。如果”
海坤及时打住,没继续往下说。
很长一段时间,“鲲鹏”号上就他和枇杷两个人,他甚至还想过,也许他们两个会一直这样相依为命,在海上漂泊过一生。
没想到后来还会有郑淙,泥鳅,现在又遇见了她。
季鱼挥了挥手,不打算再继续纠结:
“随他们怎么想吧,反正我又不会一直赖在你们船上。到了南舟岛我就下船了,你们船上的事,我不管,你是一船之长,你自己看着解决。先吃饭,我饿死了。”
泥鳅和肖胜景来了餐厅,看到一桌的菜,都兴奋得不行。
意外的是,没多久,郑淙推着枇杷也回来了:“听说船长大人今天亲自掌厨,逍遥派的鼻祖亲自来捧场。”
他说到“逍遥派”的时候,特意看向季鱼,用他灿烂的笑,来掩盖眼底显而易见的落寞。
季鱼冲他回了一笑,两个逍遥派的人,很有默契地“一笑泯恩仇”。
郑淙是回到房间以后,才觉察到他不应该那样对她。她又没有错,他凭什么把他的不快转嫁到一个女人身上。这不是他做事的风格。
所以,听到泥鳅和肖胜景要来餐厅吃饭,感觉到今天有点不一样,像是大团圆,就把枇杷也推回来了。
所有的人坐下来以后,海坤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翻出几瓶啤酒,给每个人都倒了一碗,让众人举起酒杯。
郑淙看着他失而复得的啤酒,立刻就笑了,不经意间,视线从季鱼身上掠过,笑容转眼又消失。
季鱼一直看着海坤,看着他举起酒杯,豪气满怀地说道:
“来,兄弟们,庆祝我们今天还活着,为了我们爱的人,一定要继续活着。干杯!”
所有的人都很意外,这个一向不太直接表达内心感情的男人,突然说出这么感天动地的话来。
“干杯!”季鱼笑道,把另外几个愣神的人唤醒。
“干!”
“干!”
“干杯!”
“”
所有的人都端起倒了酒的碗,碰杯,仰头一饮而尽。
瓷碗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在唱一首颂扬生命的歌。
第46章 haper 46()
这一日;鲲鹏号上的人都放了一假。
他们在这个世外桃源一般的避风港里,喝酒聊天;嬉笑怒骂;难得有这么一段轻松快活的时间。
吃完喝完;郑淙和泥鳅又领着众人到岛上泡温泉去了。
季鱼和海坤同枇杷一起把餐厅收拾干净后,枇杷指了指郑淙的房间;意思是去照看白砂糖。
甲板上最后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没有人的时候,季鱼就会变得大胆一些;转身面对着男人,伸开双臂;笑望着他:
“我们去哪?”
“当然是人少的地方。”
海坤双臂环抱住她;一手圈着她的双腿;一手托着臀;轻而易举地把她托举着抱起了起来。
“”季鱼捧着住他的脸;低头吻他的额头;继续往下,吻他的鼻子;最后滑到他的唇上,主动吻他。
他含住她的唇;重重地吮吸。
两个人一边接吻;他一边抱着她继续往前走动。
季鱼担心他们会撞到什么,再想想;她的担心是多余的;这艘船是他自己设计的;哪个角落有颗螺丝钉,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以为他会抱着她回房间,碰到栏杆才发现,他们是去船头的鲸鱼嘴。
两人到了鲸鱼嘴里面,海坤背靠着后壁坐下来,让季鱼靠着他坐下来,整个人依偎在他怀里。
他们就这么坐着,吹着海风,看着夕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季鱼坐久了,感觉腰有些酸,平躺下来,头枕在他的腿上,远眺一望无际的大海。
墨绿色的大海,起了微波,轻抚着堤岸,像是在哼唱催眠曲。
季鱼平躺了一会儿,看不到身后的人,又转过身来,侧躺着,抬眼看向同样在眺望大海的男人。
男人漆黑沉湛的眼眸扫着视海面,双眉很浓,眉峰蜿蜒的弧度,仿佛远处那一长条海岸线,眉色浓黑,像是经沾了墨的粗毛笔加重描色了一样。
季鱼越看越觉得这男人好看,不是简单用英俊就可以形容的,她见过很多长得英俊的男人,很飘,只有他,有一种独特的质感,可以让他沉下来。
她微微起身,抬手,用食指和中指的指腹轻轻扫过他的浓眉。
“海坤。”
“嗯?”
“你在海上生活这么久,觉得孤独吗?”
“”海坤没有收回视线,只是随手握住她的手,摩挲着她光滑细嫩的小臂。
这个问题,她问过他很多遍,以前他不回答,是不想两人有太多心灵交流,以免陷得更深。
现在他想回答,却一下子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
“鲲鹏”号背靠着一座岛,岛上是一些灰青色的小山。整个大海空无一人,苍茫一片,只有天空的云块像一个疲惫的水手耷拉着。
海水很蓝,蓝得发紫。
这种景致,他已经熟得不能再熟。
有时候,他确实感觉到孤独。
海面起了风,波涛起伏,深水里有鱼浮上水面,偶有白鸥掠水,在天空的映衬下,鲜活得像在和水中的鱼儿隔空舞蹈。
海坤看到鱼游动,那种鲜活灵动,让人感觉它们特别快活,这种快活像是能传染,他心情也会特别好,所有的孤独转瞬又消失了。
他低头看向女人。
现在还有这样一个一直跟他唱反调的女人,他要花时间管理船,还要匀出时间陪她闹腾,怎么还有时间孤独?
“在海上,海是不会孤独的。”海坤低眸靠向她,嘴角浮现浅笑:“因为有鱼。”
季鱼紧盯着他的黑眸,细眉紧蹙,似是在思忖着什么。
“不管是在海上,还是在陆地上,每一种生活方式都有好有坏。在海上,虽然有各种危险,但总体来说,简单,纯粹,自由。在陆地上,常年被欲望捆绑的人,演绎出来的生命是紧迫,追赶,复杂,人的欲望越强,就越接近死亡,也不轻松。”
海坤换了种解释:“我认为,生命应该是一种简单、纯粹的东西,安静,广阔。我在海上已经体会到,在陆地上还没试过,应该也没问题。”
“”季鱼不觉坐直了脊背,转过身来,面对他盘腿坐着。
他的解释,似乎和孤独无关,但她能懂。
她对海的热爱很深,对现实世界的爱却很浅,浅到她轻而易举地就爱上潜水这种危险运动,恨不得真的变成一条鱼,一直生活在海底世界。
季鱼知道,这种想法是不被大多数人接受的,比如贾永成,简婕。
其实不用他说出这番话来,她也能体会到,他对大海的感情,应该和她一样,甚至远超过她。
“海坤,”季鱼双手十指交叉,贴在下巴下,“我喜欢你是自由的。所以,不要再给自己限定期限,三个月,三年,都不要,我们就保持现在这样。”
季鱼曾经很想要一张永久船票,登上鲲鹏号这艘大船,纵使征途危险漫长,甚至永无终点,她亦无惧。
但她忽然明白,她想要登上的船不是鲲鹏号,而是通往他心灵的那艘船。
现在她已然登上了这艘船,看到了他心里的那片海。
纯净,没有污染。
安宁,没有杀戮。
她确信,没有人能比她更懂得,大海对于这个男人,意味着什么。
没有海,就没有他。
所以,她不想改变他。
海坤身体前倾,更靠近了她,眉宇皱成了川字。
季鱼松开撑着下巴的手,搭在他肩膀上,对上他慑人的眼眸:
“你有你要做的事,我也有我喜欢做的事。你靠岸了,我不比赛的时候就去看你,你不忙就来看我。偶尔像现在这样,同行一段旅程。这样挺好,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海坤紧盯着女人一双黑澄澈黑亮的眼睛,心脏像被什么狠狠地抽了一下,一种没有来由、无声无息的痛,迅速蔓延。
他下意识地抱住她,侧头吻住她,深吻。
深如大海般的吻。
一直吻到女人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才放开她。
两人的额头紧挨着,胸腔起伏不平。
季鱼喘着气,仿佛刚从深海里潜水许久,久到远超出她闭气的极限才浮上来。她从来没想到,原来接吻也会带给她潜水才有的体验。
两人静坐,对望了许久,才双双缓过气来。
海坤拉着她面对着大海的方向重新半躺下来,头和上身靠在他身上,他调试了一个最舒适的坐姿。
“季鱼。”
“嗯?”
海坤抓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掌摊平,放在他的大手掌上。
“如果你父母听到了你刚才说的话,一定把你五花大绑,吊起来打。”
“”季鱼无声地笑,他一定是想讲个笑话逗她开心,结果冷成这样。
她想了想,顺着他的话往下接:“确实。我感觉他们在的时候,我一定是个不让他们省心的女儿。”
可现在他们不在了,她虽然慢慢也习惯,但偶尔看到同龄人向父母各种撒娇耍泼,她还是会羡慕。
幻想着她父母在的话,她一定努力听他们的话,讨他们欢心。
海坤原本确实只是想开个玩笑,没想到触到了她另一根隐藏的弦,他抓住她的手,放在他脸上,轻轻摩挲。
“是不是很想他们?”
季鱼没有再掩饰,点点头,感觉到手背有些痒,抬眼一看,他下巴长出了些许青色的胡茬,他们这一天都在忙,忙得他连刮胡须的时间都没有了。
“不对,”季鱼又摇头,眼睛盯着虚空,“我很想正儿八经地去想他们,可不知道怎么想,因为他们什么都没给我留下,不管是有形的物品,还是无形的记忆。”
海坤皱眉,脑海里闪过在香港的时候,被郑淙拉去跟她道别,在病房里,见到的那个人:“他为什么不告诉你,关于你父母的事情?”
“他?谁?”季鱼视线移到他脸上,发觉他表情有一丝微不可察的变化,像是在吃醋。
他肯定不会吃郑淙的醋,这一点她很确定,但她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让他吃醋。
海坤知道她健忘,提起离开香港那天,和郑淙去病房看她一事。
“你是说,那天我睡着了,你是和郑淙两个人一起去看我的?”季鱼惊坐起来,“不对啊,老贾说的是一个人。老贾这个人我最了解,他不会骗人的。”
“他会不会骗人我不知道,他喜欢你倒是真的